446、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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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梁海星會以為妻子能夠原諒自己,或是消消氣,兩天後就會理解自己了。然而,沒想到,在妻子的心靈上造成了極大的創傷,而且還深深的影響了兒子。而兒子的話又句句說的是事實,令梁海星無地自容,更難以回答。
梁海星望了一眼淚人般的妻子,對兒子喃喃道:“對不起兒子,你說的都是實話,爸爸不怪你。爸爸也知道,這些年來,爸爸為了那所謂的事業,虧欠你和你媽的太多太多了。和你媽媽相比,爸爸實在太自私了,但願在今後的日子裡,爸爸能儘量彌補你們。爸爸真誠的希望能得到你與你媽媽的原諒。”兒子似乎並不贊同梁海星的話語,仍道:“作為爸爸,我會永遠愛你。但我卻永遠不會原諒你。”
“兒子,你怎麼能這樣和爸爸說話啊,爸爸一個人在外面工作也很不容易!還不是為了你,為了這個家。孩子你現在還小,大人間的事你可能不明白,等你長大就清楚了。但無論如何,你這樣說你爸爸不對。爸爸像媽媽一樣,永遠是真心愛你的。”
兒子的話,使梁海星如鯁在喉,剎那間,感覺兒子長大了。妻子的話讓梁海星更是心如刀絞。望著兒子還有妻子,梁海星不知該說些什麼,更不知能說些什麼,心裡感到好痛,潸然淚下。或許梁海星不想讓兒子發現自己那脆弱的心靈,就低頭默默的走出了病房。
兒子和妻姐回家了,妻子也躺在病床上進入了夢鄉,梁海星坐在妻子的病床前,兒子剛剛說過的話不時在梁海星耳畔迴盪。往事如影,過去的一切,不時的浮現在梁海星的面前。梁海星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不安與跳動,在自己的QQ空間上,寫了篇題為《真的好想醉生夢死》的隨筆。
“你走了,就如同你的來,悄無聲息,卻留下了一地的無奈,也許你解脫了,但卻讓我生不如死。看那蔚藍的天空,印滿了滴血的彩虹,欲哭無淚,欲死不能,只好望著朝陽,臉上掛滿難耐的笑,心裡經歷著黑夜的哀傷,讓淚往心裡流,承擔著本不屬於我與她的一切。
人說,歲月如梭,隨著時間的流逝,可以撫平身心任何的創傷。但我似乎更覺得歲月如爆如炸,一時的驟變,令人猝不及防,暈頭轉向,碎了一地的流言蜚語,卻在心中留下永遠的傷。於是,我開始懷疑人生,什麼地久天長,信任只是月光下的誑語,感情只是婚前的表白,自信只不過是失敗的遮羞布,心靈的痛只能自己感受得出。
你走了,她倒了,我傷了,我不知道心靈上的痛有誰能幫我解脫,我真想駕鶴西去,去天國享受幸福的孤獨,在那沒有紛爭的世界,拿起前世的筆,粉畫理想的多彩。但我卻不能,太多的無奈已將我身心死死的捆綁,只有在努力的抗爭。最喜歡的還是夢,不像現實那樣慘烈,偶爾還有些許的微笑,真的希望一直睡到永遠,地老天荒。”
梁海星寫完,沒有推敲,甚至是沒有檢查,便將寫好的隨筆,也是自己壓抑心間多時的心語,或是不安的牢騷,發到了QQ的空間上,如履行了一項重大使命,心靈得到了暫時的解脫,就長吁了口氣,然後又胡亂看起了新聞,以此打發漫長的黑夜。
夜已很深了,梁海星看完新聞,覺得百無聊賴,就又登上了QQ空間。突然發現,在自己剛剛發出的隨筆下,一位名叫撥雲見日的網友寫下了如下留言:“光陰荏苒,白駒光隙,一切都將烏有,唯有生命最為珍貴,且珍且惜。”
望著陌生網友的留言,梁海星心裡一番感慨: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梁海星未加思索便在陌生網友的留言下寫道:“古道西風瘦馬。”誰知,梁海星剛發出,那陌生網友便回覆道:“斷腸人在天崖。”梁海星覺得有趣,就寫道:“燈火闌珊,我心決然。”那網友便回覆:“滾滾長江東流水,唯有生命誠可貴。”
也許梁海星心情不好,或是累了,不再回復那陌生網友的留言。然而,那陌生網友或許同梁海星一樣,為了打發寂寞的長夜,就不停的在梁海星的空間上寫著留言:“是誰打碎了我的存錢罐?還有我那粉紅色的回憶;是誰吞噬了我的靈魂,讓我變成了行屍走肉,理想變的暗淡,幻想塗滿了漆黑,滿滿的迷茫將天空籠罩,卻難言心中那太多的無奈,就連那極樂世界也懶的去想,如同會飛的浮萍,或許那是迷途的靈魂,我就想,難道世界上除了生與死外,還有第三種選擇:生不如死,死又無門。突然,聽到天外之音:膽小鬼。醒了,原來是個夢。望一眼東方天際那噴薄欲出的旭日,深深吸一口山林新鮮的空氣,望一眼身邊的親人,活著真好。”
那陌生網友就這樣陪梁海星度過了一個寂寞的長夜。
清早,隨著妻姐送飯,梁海星伸了個懶腰,又一天過去了。梁海星妻姐對滿臉倦容的梁海星道:“你一夜沒睡了,抓緊吃點飯,趁著醫生還沒查房會診,迷糊一會兒吧。”梁海星妻姐說著,將手裡的保溫瓶,還有飯盒遞給了梁海星。
面對妻姐的到來,梁海星先是一怔:“姐,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梁海星妻姐道:“我也不想早來啊,誰讓你那寶貝兒子上學那麼早呢。把你兒子侍候去上學,我就趕過來了。”梁海星妻姐說完,又向梁海星妻子詢問起了病情,梁海星妻子道:“昨天睡的挺好。睡了一晚上,比昨天強多了,燒也可能退了,就是感覺身上沒勁。”梁海星妻姐剛想將飯盒遞給梁海星妻子,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自言道:“一會兒,醫生上班會診,也不知讓不讓你吃飯。要不,你再忍一忍,如果醫生讓吃飯,你再吃?”
梁海星妻子一聽,笑道:“我還真有點餓了。”梁海星妻姐性格比較直爽,又是對自己妹妹說話,就更直接:“餓了咋辦?如果醫生再讓化驗血呢?餓了也得忍著。”
妻子與其姐姐聊天,梁海星不好插嘴,只顧低頭吃飯。
突然間,門口傳來嘈雜的聲音,有些熟悉,梁海星疑惑的目光望向病房的房門,心想:難道是他?
果然,是黃正剛與醫院領導、醫生,還有廳人事處長馬順亮,提著果籃走了進來。
梁海星見狀,不由的一驚,立即站了起來,望著黃正剛一行,禁不住道:“黃廳長……。”馬順亮見狀,急忙上前,將醫院院長,還有主治醫生,向梁海星作了介紹。隨後,梁海星將妻姐,還有妻子,向前來看望的黃正剛一行作了介紹。黃正剛和梁海星同住在一個宿舍,梁海星妻子認識黃正剛,就欲下床,上前與黃正剛一行握手。黃正剛急忙上前,道:“別講究這麼多禮節了。你是病人,我們是來看望病號的,你還是躺在床上休息吧。”
一同陪黃正剛看望的醫生見狀,笑道。“沒事,病人可以下床活動。”耳聞醫生的話語,梁海星妻子與妻姐,還有梁海星相互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
面對黃正剛的突然出現,梁海星有些不安,輕聲道:“黃廳長您工作這麼忙,怎麼還來看望啊?”
黃正剛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目光望向馬順亮。馬順亮頓時心領神會,對梁海星道:“昨天你離開馬山局,按照相關規定要求,陸局長及時向省廳作了彙報。黃廳長感到事發突然,就派人到你家裡去了解,見你家裡沒人,去你妻子單位一打聽,說是你妻子已病了好幾天,住院了,便親自到醫院找杜院長協調,派出最好的醫生會診。本來黃廳長當時就想前來看望,因醫生會診已是深夜十二點多了,感覺時間太晚了,便決定今天一早來看望。”
“對不起,黃廳長……”梁海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歉疚的目光望了黃正剛一眼,低下了頭。黃正剛似乎看出了梁海星的心思,佯裝嚴肅地道:“是的,你沒有請示省廳同意,擅自離開馬山局,應該給予批評。不過事出有因,可不必追究責任。”黃正剛說完,又對梁海星妻子道:“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這個廳長,我們的幹部在基層工作,沒時間照顧家庭,我這個廳長連他們家屬生病住院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實在不稱職啊。”也許黃正剛對梁海星有著特殊的感情,望著滿臉憔悴的梁海星妻子,感到深深的自責,眼圈有些溼潤。梁海星妻子見狀,急忙安慰道:“黃廳長您可別這麼講,本來就沒什麼大病,休息兩天就可以了。是我姐非要讓我來住院檢查,我連海星都沒告訴。”
“沒有什麼大病?那你怎麼知道的啊,你又不是醫生。還是全面檢查一次好,有病治病,沒病放心。”黃正剛說著望了身邊的杜院長,還有主治醫生一眼,不由的大笑起來,似乎很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