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促膝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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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家務事後,梁海星又坐在了辦公桌前,高燕事件如同難以驅趕的惡魔,不時浮現梁海星的眼前。
梁海星不止一次地想:高燕高燕啊,你現在在哪裡,既然後事都安排好了,為什麼在這時刻不能站出來,幫自己澄清?梁海星心裡苦悶極了。
古人說,色是刮骨鋼刀。但古人還說,無色路斷人稀,食色性也。未知牝牡之合而朘作,精之至也。作為感情的主宰男女,哪個人心中沒有塵封一段夢牽魂繞的愛情故事。不同的是,有的人只是有理想,有夢想,有幻相,有決心,有的人沒有決心,因此結局也就不同。而高燕顯然屬於前者,當她把感情作為理想的時候,她會奮不顧身的要得到。就像是對路軍,在她追路軍的過程中,發現對方並不是自己的終生託付者,只是作了場夢而已,斷然放手。有的人,覺得自己得不到,或是並沒有下決心去做,只是表達一番,作為一種美好的幻想而已,就像趙良追高燕那樣。也有的人,雖有理想、夢想,或是幻想,但缺乏決心,只是心照不宣,或是顧慮太多,隨意而安,而不像高燕那樣執著。就像這陸美霜,努力爭取了,沒有得到,似乎也沒有覺得遺憾,似乎人生的一個插曲,依然保持著自我。目前不明白的是,自己在高燕的心中,佔有怎樣的位置,如果僅是一種幻想,倒沒什麼,高燕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然而,高燕如果把自己當成了感情的理想,她會利用一切的機會,採取一切的手段,達到自己那理想的目的。果真如此,那自己可就慘了。高燕目前的消失,只是暫時的迴避或是躲避,一旦條件成熟,在決心的支配下,會更加瘋狂。而梁海星並非對高燕沒有好感。雖然高燕感情複雜,但梁海星始終覺得高燕是個好女人,通情達理,體端貌美,甚至還有著一般女人所不具備的品質,那就是大氣,尤其是對自己的幫助,梁海星一直珍藏在心裡。但梁海星更深知自己的身份,他的確深愛著自己的妻子,妻子對自己深深的愛,讓他感到無可挑剔,妻子對家庭的付出,對自己父母的孝敬,對自己姊妹的扶助,兒子的關愛,自己事業的支援,對妻子任何的背叛,都會讓他產生深深的負罪感,終生難以安生。
有的人可以付出自己的肉體,但不會獻出自己的靈魂;有的人可以獻出自己的靈魂,但卻不會付出自己的肉體。高燕你企盼的是什麼,肉體,靈魂,還是二者全要?而最讓梁海星看中的還是自己目前的名聲。梁海星深知,作為一個農村孩子,自己一直在努力打拼,整日如履薄冰、噤若寒蟬,才擁有了夢想中的一切,讓家人視為驕傲,不想因自己的一時之歡或偶爾過錯,而失去眼前所擁有的一切。那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生命的終結。
高燕的確給梁海星帶來了意想不到的麻煩。
高燕事件的發酵,不僅對梁海星的家庭造成了重大影響,而且傳到馬山局,局裡的幹部瞬間改變了對梁海星的看法,致力樹立起的威信與良好形象轟然崩潰。在局機關幹部眼裡,梁海星似乎成了說做不一的偽君子。
局機關幹部在用異樣的目光看待梁海星,甚至對面走過,都故意視而不見,連個招呼也不打。在他們的心中,梁海星原先所做的一切,都是些拙劣的表演,是為了個人的目的在故意粉飾,甚至連趙良也不如。雖然趙良的形象並不好,但大家認為,趙良做人更為真實,不如梁海星懂得偽裝。相比而言,似乎梁海星更陰險,也更遭局裡的幹部痛恨與唾棄。
或許是高燕曾在馬山幫扶過,馬山市好多人認識高燕,在發生交通事故前,高燕又曾到過馬山。在馬山,有關梁海星與高燕的各種傳聞不絕與耳,一談起馬山局,一時間成了人們的笑柄,有的人竟然不負責任的問馬山局的幹部,你們局裡的領導怎麼全是這樣的貨色啊,見了女人就邁不動腿,黃鼠狼生老鼠一窩不如一窩。
多年的自我嚴格要求,還有那犧牲太多的家庭,妻子,沒想到竟然落到如此下場,梁海星內心苦悶極了,又沒法找人訴說,甚至連個聽自己訴說的人都沒有。一時間,曾高高在上的梁海星,一夜之間跌落進了萬丈深淵,深切體會到了謠言的威力,真的可以殺人。
夜晚,躺在床上,眼前滿是昔日發生的一切,始終揮抹不去。梁海星失眠了,不僅頭髮漸白,而且每天早晨起床發現,枕邊滿滿的一層頭髮,髮際線在迅速的後移。梁海星在孤獨中痛苦的掙扎著。
倒是陸美霜,仍像往常一樣,照樣向梁海星請示彙報工作,甚至比從前到梁海星的辦公室次數更多。見梁海星整天萎靡不振,經常憐惜的目光望向梁海星,又似乎擔心話多了會傷害到梁海星,經常欲言又止,時常借彙報工作,陪著梁海星長坐,虔誠的陪護,沉默無語,使給梁海星感到些許的安慰。
好不容易又捱到了下班的時刻,梁海星收拾好辦公桌上的檔案,準備回宿舍休息。突然間,梁海星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竟是馬山陌生的手機號。本來梁海星以為對方打錯了,本不想接,特別是在平時,不善交往的梁海星,雖然在馬山工作多年,但類似陌生的手機號,他會毫不猶豫的結束通話,但今天不同了,即使對方打錯了,心靈上極為孤獨的梁海星也很想聽聽陌生人的聲音,哪怕對方是做廣告的,也覺得是種享受,會得到心靈上一絲的慰藉。梁海星接通了對方的手機。
一聲“梁局長你好”,令梁海星激動不已,過去聽慣了,而現在卻感到如此親切,內心有些激動。更令梁海星喜出望外的是,電話是曾被開除的司機打來的。那司機在電話裡告訴梁海星,這些年來,一直想找個機會再和梁海星坐坐,但覺得自己身份配不上樑海星,更為主要的是深知梁海星的為人,不一定能請的動,得知梁海星的處境後,願望更強烈,好幾次按下通話鍵又結束通話了。今天不知為什麼,特別想念梁海星,就貿然撥通了梁海星的手機。
這麼多年了,那司機一直儲存著梁海星的手機號,特別是在人生低谷的時候,還能想起自己,梁海星心存感激。當對方提出,晚上閒來無事,想請梁海星出來坐坐,而且對方特意告訴梁海星沒什麼事,就他自己,想和老局長交流,說些知心話。不知道為什麼,梁海星竟然沒有多想,便答應了下來。
“不用太鋪張,就說些知心話。”梁海星專門囑咐道。
“梁局長,我明白。”聽聲音,那司機很高興,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道:“你在局門口等著,我派人去接你。”
馬山地方不大,梁海星又擔心來車接自己被局裡的幹部發現了,影響不好,就拒絕了那司機的好心。
不長時間,那司機預定的飯店便出現在了梁海星的眼前,頓時一股海腥味撲面而來,那是梁海星在省城吃飯時,經常會嗅聞到的味道。但馬山畢竟是內陸城市,很難得,而眼前這海鮮又極具特色,梁海星曾來過,對此也算了解。那裡的海鮮,都是店家前一天專門從海邊運來的,所有的海鮮比較新鮮,雖然店面並不張揚,但極具特色,在馬山也屬於高檔酒店了。
見梁海星走來,早在飯店門口等候的司機急忙迎上前。梁海星抬頭望了眼前飯店一眼,不禁道:“這地方好高檔啊。”或許那司機見梁海星賞光,心裡很高興,就脫口道:“咱自己吃,還不吃的好一點啊。”梁海星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那司機又道:“我還以為請不動老局長呢。”梁海星望了那司機一眼,照樣微微一笑,道:“你的意思是我的架子大?”那司機見自己失言,忙道:“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梁局長你平時工作很忙,輕易不出來吃頓飯。”梁海星似乎看出了那司機的心思,就給了那司機一個臺階下,道:“怎麼今天想起請我吃飯來了。”
那司機不知該如何回答,生怕惹梁海星不高興,就低頭想了想,用低沉似乎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道:“雖然我離開了局裡,但我一直和局裡一些關係不錯的人保持著聯絡,經常給他們打電話交流。”那司機說著望了梁海星一眼。梁海星似乎明白了什麼,也沒再追問下去,那司機也戛然而止。
走進房間,那司機已點好了菜,望著滿桌豐盛的菜餚,梁海星不禁的感嘆道:“參鮑翅肚。海里‘四珍’齊了?”那司機似乎不明白梁海星的心意,就憨厚的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什麼東西好吃,就讓服務員把店裡最後的東西上來了,這是服務員幫我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