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英見梁海星仍在拿檔案搪塞自己,頓時火冒三丈,兩眼一瞪,不由地道:“你……。”

梁海星見許小英又要發作,忙安慰道:“大姐,這麼多人關心你。你的事,肯定能辦,而且也能辦好。但問題是如何辦理,我這不是在幫著你分析嗎?再說,大姐你今天是來找我處理事的,不是來找我吵架的吧?”

鬼不打笑面人,許小英又聽梁海星說她的事能辦,似乎心裡有了底,將胸中的怒火強忍了下去,瞥了梁海星一眼,不由地笑道:“哼!這小子,嘴還挺甜呢,說出來的話就是中聽,比你處長強多了。只要你說能辦,我就聽你的。好,你說吧,怎麼辦?需要我做些什麼工作。”

梁海星見許小英對自己的態度有所轉變,有了些許的信任,就道:“我的心情和大姐一樣,我也想盡快把問題解決了。我剛到人事處工作,好多工作不熟悉,好多事等著我去處理。”許小英似乎終於有些不耐煩,就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大姐你看,原來的政策都很明確了。即使我們變通一下,ZZ認定你原來沒有辦理手續……。”梁海星耐心解釋道。梁海星似乎說到了許小英的心裡,顯得很興奮,手往大腿上一拍,道:“是啊,還是俺兄弟替姐考慮的周到,比那草包馬順亮強多了。”許小英的驚呼,使得梁海星一驚,就繼續道:“大姐,這裡也有個問題,你原來在公司那段歷史怎麼辦?規定三年後仍可回機關不錯,但你不是三年啊,你一直沒有回機關,這期間,檔案裡沒有你在機關上的記載啊。”

梁海星的一番話,似乎說到了許小英的痛處,頓時茫然不知該如何回答,就狡辯道:“你是人事處的,怎麼辦,你們想辦法啊。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想再回廳裡上班。”

面對許小英的無賴耍潑,梁海星仍解釋道:“收入的問題好解決。按你仍在廳裡上班,廳裡欠你的工資;如果按照實際情況,你在公司工作。可以相抵,畢竟補發工資,也不現實,需要複雜的手續……。”梁海星的目光一直在望向許小英,不斷揣測著許小英的心思。梁海星的句句在理,許小英難以反駁,就靜靜的聽著。

對許小英的表現,梁海星很高興,說明許小英信任自己,對妥善處理其上訪事宜,充滿了希望,就又道:“但咱們國家有個公務員法,明確規定,曠工或連續曠工一定的天數,將作開除處理。你想想,你自離開廳機關,到你來廳裡反映問題,多少年沒上班了?早符合開除的條件了。”

見許小英情緒有些反常,梁海星擔心許小英再次被惹惱,連忙搖了搖手,道:“我明白大姐的意思。是的,我們可以不作開除處理,但廳機關人怎麼看,當年和大姐一塊下海的人怎麼想?如果有別有用心的人,一封舉報信寄到省JW,上面一查,事實很簡單。不僅幫不了大姐的忙,大姐仍要做開除處理,更為重要的是,我們具體的辦事人員,也因違反黨紀,將要受到紀律處分。更為重要的是,一旦大姐被認定開除,就相當於留下了案底,將來任何機關都去不了了。也就是說,大姐這一輩子不可能再被呼叫公務員。”

許小英不知梁海星的話是真是假,就望著梁海星將信將疑道:“你這是在嚇唬我吧?”

梁海星微微一笑,道:“哪能呢。這是公務法明確規定的,我怎麼能拿法律和大姐開玩笑啊。”

聽了梁海星一番苦口婆心的解釋,又見梁海星考慮得比較周全,有理有據,許小英心中的希望徹底破滅,不免有些絕望,似乎又不甘心,茫然的目光望向梁海星,道:“你不是說有辦法解決嗎?”

梁海星聽後,未加思索便道:“有啊,當然有啊。”

“那你還脫了褲子放屁啊,在這裡耽誤時間。快把我嚇死了。”許小項說完不由的笑了,不時的用手捂著自己的心臟,似乎受到了驚嚇。耳聞許小英的話有些粗魯,梁海星就佯裝生氣,和許小英開玩笑道:“大姐,說話要文明啊。”許小英尷尬的目光望了梁海星一眼,臉上充滿了羞色。梁海星將身子向許小英身邊湊了湊,低聲道:“其實,這事處理起來,說簡單,也簡單。”許小英似乎終於又看到了希望,將身體也靠近梁海星,道:“兄弟,你說,需要我做什麼。”梁海星見時機已到,就道:“大姐,既然明的政策我們走不通,那我們就另闢新徑啊,條條大路通羅馬。”許小英點了點頭。梁海星就裝作關心許小英,低聲道:“對大姐我很清楚,大姐省裡不是認識好多的人嗎?”許小英不知梁海星心裡在想些什麼,就點了點頭。梁海星就又道:“你讓省裡給廳裡出個公函,把相關政策或是你的情況介紹一下。作為個案,特殊的事情,我們特殊辦理。這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對我們來說,也算有了依據,我們是秉公辦事。”

許小英見梁海星一心為自己考慮,有些感動,但似乎又擔心跳進梁海星挖好的坑,就有些猶豫,道:“這樣行嗎?”梁海星看出了許小英的心思,身子一挺,似乎有些理直氣壯,道:“怎麼不行啊。只要接到公函,我們就抓緊辦理,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麼啊,人家省裡有具體的政策。他們有本事也拿來sw的批文啊。誰有本事搞到省裡的公函,我們同樣也為誰辦理,這不很公正嗎?再說,人事工作很敏感,你把省裡的公函交給我們,我們也會對你保密的,不會將公函出示給他人,只是留檔備查。”

許小英似乎對梁海星的話仍將信將疑,道:“這樣行嗎?”梁海星看出了許小英的心思,許小英已從心裡接受了自己的方案,就裝作為難地道:“大姐,我剛不是幫你分析了嗎?按正常手續,有明確的法律檔案規定,你再回到廳機關工作,重新確認公務員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讓省裡專門出份公函,特事特辦,你又猶豫,你說咋辦?”

“這……?!”也許好事來得太快,許小英似乎仍有些不安。梁海星就進一步做工作,道:“大姐,說實話,換成他人,我會秉公處理。但大姐不同了,當年,大姐對我不錯。再說,開啟窗戶說亮話,大姐之所以理直氣壯的來廳裡反映問題,不就是因為大姐省裡有人嗎?”梁海星說到了許小英的心裡,許小英低頭微微一笑,輕聲道:“你比馬順亮那棗木疙瘩強多了。”梁海星又親近道:“所以,對大姐的事,我非常上心。在對相關政策進行全面研讀的基礎上,針對大姐的情況,就相關處理方案,我進行了周密的思考,才想出如此對策。”梁海星接著就對方出公函內容又向許小英進行了詳細的講解。然後催促許小英抓緊辦理。許小英聽後很感動,緊緊的握著梁海星的手,道:“好。謝謝大兄弟了。辦成了,我請你吃飯。”突然間,許小英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悄聲對梁海星道:“我知道你喜歡書法,我到時候送你一方名硯吧。”

梁海星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許小英高興的離開了梁海星的辦公室。望著許小英的背影,梁海星長吁了口氣。

從梁海星辦公室出來後,許小英抱著極大的希望,心裡盤算著回廳機關上班後的情景,打的直接向省發改委駛去。

在許小英的心中,梁海星提出的要求,對其表哥來說簡直是小事一樁,易如翻掌,垂手可得,也就沒有多想。

下車後,許小英直接來到了其表哥梁小軍的辦公室。起初,梁小軍以為許小英回廳機關工作的手續已辦好,是向其來報喜的。當梁小軍耐著性子聽完許小英的情況介紹後,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不住地道:“怎麼會是這樣呢?”

許小英似乎感到事情並非像自己想象的那樣簡單,但似乎又不明白其中原委,就疑惑的目光望向梁小軍。梁小軍看出了許小英的心思,就道:“你不僅上了人家的圈套,而且還自己繫上扣。”許小英更是不解,疑惑的目光望向不住嘆著氣的梁小軍。

梁小軍道:“你怎麼這麼糊塗啊?”梁小軍告訴許小英:為了你的事,我向他們分管副she

g長打了招呼。結果還是讓你辦砸了。本來他們完全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檔案一接受,你上不上班都無所謂,可現在卻弄得這麼複雜。讓省裡單獨為你出份公函,或是省裡領導簽字,你覺得可能嗎?本來這事就不符合政策,也不合規,誰敢出示公函,誰敢簽字,那不等於作案留下證據嗎?一旦讓人知道了,將公函和簽字向上面一反映,省JW一查,他們沒有責任,完全依照上面要求做的,而那出具公函或簽字的領導呢,事實清楚,證據確鑿,不僅你將被退回原單位,還要追究相關領導的責任。你覺得這事能辦嗎?

聽了梁小軍一番情況介紹,許小英似有所悟,愧疚的目光望向梁小軍,喃喃道:“沒想到這小子這麼精明,一口一個大姐的叫著,我還以為他真心幫我呢?沒想到心眼子這麼壞。”許小英迷茫的目光望向梁小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