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不辭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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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最能摧殘人的靈魂,鬱鬱寡歡使得趙良的妻子得了抑鬱症,滿臉的鏽色,雙眼更是暗淡無光。
母子連心,早已看出父母感情端倪的女兒,很瞭解母親的心事。雖然趙良的妻子再三叮囑女兒要好好學習,不要被父母的感情所影響,但已長大懂事的女兒,似乎對父母間的感情有著自己的理解,對家她更有自己的看法,對未來有著自己的想法。
女兒終於找到了趙良。女兒為趙良下了跪,哭訴道,父母在就是家,將來她還要找婆家,還要成家生子,不殘全的家庭對其、對未來的孩子,將會造成多大的影響與傷害啊。強烈希望趙良不要太自私,多站在女兒的角度思考一下。
眼前的一切,似乎早在趙良預料之內,就遺憾的對女兒講,他將永遠離開她們母女倆,是他傷害了她們母女倆,就希望將他徹底忘記吧,就當沒來過這世界。可以對未來的外孫說,他的姥爺早已去世了。
女兒見用語言難以改變趙良的鐵心,就“撲通”跪在了趙良的面前,並且向趙良講起了條件:她可以承認自己的“妹妹”,甚至可以帶回家,可以容忍父親過去所作的一切,可以依靠自己的努力供養一無所有的父親,甚至可以容忍父母離婚分居,但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父親徹底斷了與其他女人的感情,留給自己一個健全的家,哪怕是形式上的。
作為女人,女兒需要一個家,不能沒有家。趙良很理解倔強女兒的心,也知道自己將要承擔怎樣的後果。
此時的趙良心裡很清楚,眼前的境況,已使他別無選擇。獨自一人到一陌生的世界,不僅是他唯一的選擇,也是對家人最後最好的保護。也許現在看來有些殘忍,尤其是女兒,有些不理解,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都會淡忘。
女兒看不出更不明白趙良的心思,見趙良沒有答應自己的請求,就一直跪在趙良的面前,乞求的目光望向趙良,直到最後暈倒,而趙良則揮了一把淚,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女兒,永遠的離開了家。
女兒醒來後,心徹底死了,勸道母親:爸爸已經死了,這輩子她再也不會也不想見到父親了。
趙良離婚的訊息像一爆炸性新聞,很快在廳機關,還有馬山局傳開了,成了熟悉他的人飯桌上的談資與酒場上的笑料,反正人已離開,說什麼趙良也聽不到了。因此,有關趙良的各種傳說,不絕於耳,人們在以各種眼光看待趙良。人們都知道,趙良與劉大可關係非同尋常,是劉大可正職提拔起來的,就有人傳言,趙良是替罪羊,劉大可怕趙良被審查,事情敗露連累自己,給了趙良一些錢財後把趙良逼走了。
這就是人言,一種說不清道不白的東西,幾個人傳說或許那是造謠,但在合理的推斷下變成共識,那就成為了輿論,推波助瀾下將形成一種可怕力量。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舌頭沒骨頭能嚼死人”。或許劉大可也聽到了傳言,為了不使趙良的突然離去而影響自己的前程,就急於想撇清與趙良的關係,在處理趙良的問題上,劉大可態度很堅決:離去不能代替紀律處分,建議在查清趙良所犯錯誤事實的基礎上,對趙良作出開除的ZZ處理。
劉大可的建議使黃正剛,還有其他廳黨組成員瞠目,但又似乎為劉大可的舉動所感動。劉大可的建議雖然不盡情理,但作為趙良問題核查組的組長,劉大可的建議,不僅符合相關規定,也符合相關程式,就同意了其建議。
畢竟曾是自己最為信任的部下,又曾長期共事,有著說不清的關係,趙良的突然離去,使得劉大可惶恐不安。深夜,劉大可時常從惡夢中驚醒,似乎趙良一雙嘲笑的目光在望著他。劉大可在到處打聽趙良的下落,極力想了解趙良突然離去的真實原因,但終不得。
劉大可知道趙良與馬山市公安局洪泰剛關係不錯,於是,就專門給洪泰剛打電話,把趙良突然不辭而別的事,告訴了洪泰剛,讓其想法找到趙良,他想請趙良吃頓飯,有些話當面向趙良解釋清楚。劉大可還讓洪泰剛轉告趙良,也許趙良鑽進了死牛角,有些問題可能是誤會,不是他想象的那樣可怕,只要人回來,向ZZ當面講清楚,或許ZZ會理解,並做出妥善處理,總比一個人膽戰心驚的漂在外面強。
劉大可之所以費盡心機的打聽趙良的下落,其真實用意則是瞭解趙良是否真的離開了當地。洪泰剛不知劉大可的真實意圖,就當作大事,到處打聽趙良的下落,但始終未果。劉大可聽後長舒了口氣,就讓妻子專門帶一些慰問金,還有禮品,替自己去看望了趙良的前妻。在盡ZZ關懷、昔日友情的同時,劉大可想從其前妻子那裡,探聽一下趙良的資訊。也希望,一旦趙良與前妻聯絡,能讓趙良知道他的良苦用心,而並非無情無意之人。
人世間就像那看不清的大海,再大的波浪,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會有風平浪靜的時候,趙良離去的時間一長,就如同那突然閃過天空的一顆流星,人們將其漸漸淡忘。在淡忘中,似乎對趙良有了新的認識,甚至開始有些思念。人們開始在重新審視著趙良,對趙良有些同情,覺得趙良是真漢子,所有的事一個人承擔了下來。就連拋棄妻子女兒,似乎也成了美麗的愛情故事。
對趙良的突然離去,黃正剛也感到極為痛心,進行了全面的反思。為此,黃正剛提議召開了一次專題民主生活會。會上,黃正剛作了深刻檢查。
作為曾經的老鄉、同事、班子成員,趙良的突然離去,也對梁海星的心靈產生了極大的觸動,昔日的一切,不止一次浮現在梁海星的眼前,梁海星就不止的問自己:這一切都是為什麼?甚至梁海星還想如果自己處在趙良的心境下,自己是否有勇氣遠走他鄉?因此,當聽到局裡有人議論趙良種種是非時,梁海星總是委婉提醒:人走了,ZZ也作出了結論,不要再說三道四了。盡力維護著一位曾經的局長應有的尊嚴。
畢竟自己與趙良同是省廳派到馬山任職的。晚飯後,趙良有時還會和自己散步,談些廳機關或是往事,說些知心話。作為副職,幹好分管的工作就可以了,工作上不用操過多的心。雖然時常不順心,尤其是與在廳機關工作相比,總覺得不如意時多,有時還會向趙良發幾句牢騷。或許沒有牽扯到趙良,更多的時候,趙良給予理解,有時還安慰自己。然而,眼下卻不同了,ZZ上將自己推到了趙良曾坐過的位置上,工作上,少了層防火牆。而整個班子,除了自己,全是原來局裡的人,儘管都很支援自己,特別是已晉升辦公室主任的陸美霜,仍像往常一樣,經常到辦公室向自己請示彙報工作,處處體現著親近與關心,但梁海星卻時常感到一種莫名的孤獨,總感到馬山局的幹部與其心靈隔著一層薄紙,對方的心思始終看不透。
一次,司機班讓梁海星簽字報銷車輛維修費,梁海星感到數額有些大,就問得較為仔細,對方見難以隱瞞,就道出了實情:前兩天,司機班出車,由於平時保養不善,再加上年久失修,轎車在行駛的過程中,突然自燃,幸好被路人提醒,得到了及時處理,駕駛員沒有大礙,只是發動機受到影響。局辦公室擔心此事被梁海星知道,就擅自作主抓緊送到汽修廠,對轎車進行了修理。梁海星聽完情況介紹後,心裡不由的震顫起來,心想:多虧發現及時,否則,車毀人亡,後果不堪設想,損失一輛轎車而且還是舊車,有保險公司頂著,也沒什麼大礙,即使沒有保險公司的賠付,局裡出點錢也無妨,但人命關天,一旦司機有個好歹,對對方的父母,還有妻子兒女該如何交待?這樣的責任有誰能承擔得起?
梁海星感到後背發涼,在簽完字後,打電話將陸美霜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不料,陸美霜似乎覺得小事一樁,笑道:不是沒出人命嗎?整天出車,能不出點事故嗎?出點事故不很正常啊。
梁海星立即讓辦公室起草通知,要求局裡必須嚴格執行重大事項報告制度。否則,即使沒有造成嚴重後果,也要追究相關當事人的責任。望著辦公桌上那不會說話的通知,梁海星似乎覺得有無數雙漠然的目光在望向自己,既熟悉又陌生,時常有種如履薄冰之感。
一天上午,快下班的時刻,梁海星無事可做,感到特別孤單,就等待著內勤送來當天的報紙。
內勤按時將當天的報紙放在了梁海星的辦公桌上,梁海星習慣的翻閱著報紙,看看其中有沒有夾雜著檔案刊物。突然,在夾雜的印刷件裡,梁海星發現有一封信。梁海星感到好奇,心想:這年月還有誰給自己來信?然而,似乎又覺得有些疑惑:怎麼沒有地址啊?轉念間,梁海星似乎明白了什麼,心想:會不會是舉報信?但仔細一看信封上的郵戳,梁海星似乎明白了什麼,心想:不會是趙良寫給自己的信吧。但梁海星又不由的搖了搖頭,心想:趙良怎麼會給自己來信呢?而且還不寫地址?然而,信的確是趙良從草原寄給梁海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