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機要秘書的電話後,馬順亮很快來到了劉大可的辦公室。見劉大可滿臉微笑,少有的悅色全部寫在了臉上,馬順亮心情也就放鬆了許多。

劉大可順手將辦公桌上的資料夾遞給了馬順亮。雖然電話記錄的內容很簡單,但馬順亮看了幾遍,仍不明白,就疑惑的目光望向劉大可。劉大可似乎看出了馬順亮的心思,就將事情的經過,簡要向馬順亮作了通報。聯想到前幾天,廳裡的各種傳說,馬順亮也就理解了此時劉大可的心情,就道:“需要我們做些什麼工作嗎?”

劉大可想了想,道:“既然sw對這件事如此重視,我們也得有個姿態。我個人的考慮是,會場佈置由辦公室負責。省JW和swZZ部領導宣佈完處理決定後,我有個表態發言,發言稿讓研究室準備。在省裡的領導到來之前,你陪著我到廳機關門口迎接。按我的上述要求,你回去抓好落實吧。”

劉大可表態稿讓自己負責幫著把關,還讓自己陪著去門口迎接省JWswZZ部的領導。如此的待遇,在馬順亮印象中,很少見,心裡很高興。

馬順亮轉身剛要離開,劉大可又似乎想起了什麼,滿臉微笑道:“你給省JW和ZZ部參加會議的同志,打個電話,問問還需要我們準備什麼。另外,問問他們住在哪裡,我們好去派車接一下,畢竟人家是為廳裡的事而來,而且都是領導,我們得有個姿態,禮節上尊重一下。”

劉大可的話,讓馬順亮有些為難:省JW,還有swZZ部的領導,雖然來廳裡宣佈對呂大闖的處理結果,屬於公務行為,但如果派車去接,明顯違反了車輛管理規定,而且省JW,還有ZZ部的同志都自我要求比較嚴格,這不明顯讓自己挨批評嗎?

劉大可看出了馬順亮的心思,似乎有些不高興,就微微一笑,道:“你就按我說的去做,如果有什麼難處,你可以去問問梁海星。”馬順亮知道劉大可對自己的表現有些不滿意,向劉大可打過招呼後,退出了其辦公室。

一回到辦公室,馬順亮就打電話,通知梁海星到其辦公室,商量明天接待省JW和swZZ部領導的事。

馬順亮將派車去接省JW,還有swZZ部領導的任務交給了梁海星,並專門囑咐梁海星,對此事,劉廳長很重視,要求梁海星務必辦好。馬順亮本以為梁海星會感到很為難,會找出一堆的理由推辭。然而,沒想到梁海星一聽,笑了,道:“這事好辦。一個電話就辦了。”

梁海星話一出口,馬順亮感到極為困惑,睜大眼睛望向梁海星。梁海星笑道:“我的意思是,人家不一定會讓我們派車去接。我先打個電話瞭解一下。摸摸對方的意思。”馬順亮更是不解:“我的意思是,你這不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僅使對方感到為難,而且也使我們為難。好像我們不懂得相關規定似的。”

梁海星依然微微一笑,道:“我們就說是劉廳長的意思啊。”馬順亮被梁海星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想:怎麼又扯到了劉大可?

梁海星依然笑道:“你剛才不是說了,劉廳長讓你問我嗎?我是在揣摩劉廳長的心思,或完全是按照我對劉廳長的理解,來安排的。”聽了梁海星一番解釋,馬順亮似乎有些理解,就輕輕地點了點頭。梁海星繼續道:“其實,劉廳長的心思很明確,派車去接省裡的領導,只是一種姿態,以表達對人家的感謝。再說的直白一點,純屬客氣!”馬順亮似有所悟,但其眉頭一皺,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道:“如果對方真的讓我們去接呢?”梁海星馬上道:“那也很好辦啊,從處裡找兩個有私家車的年輕同志去接啊。用私家車去接省裡的領導,這不違反規定啊。”

馬順亮見梁海星考慮得很周到,沒再說什麼,心裡感嘆道:怪不得劉大可讓自己去找梁海星商量,果然這小子不僅對劉大可的心思把握得很準確,而且經驗豐富。梁海星見馬順亮雙眉緊蹙,不知此時馬順亮心裡在想些什麼,就道:“放心吧,我和省JW、swZZ部比較熟悉,這事就按劉廳長的要求,由我來安排吧。”梁海星說完走出了馬順亮的辦公室。

如同事先所預料的一樣,省裡的情況通報會很短,也很順利,只是氣氛極為嚴肅,與會者都屏聲靜氣,聽得極為認真。首先,省JW的領導宣讀了對呂大闖的紀律處分決定,接著,swZZ部的領導宣讀了sw對呂大闖的ZZ處理決定,呂大闖作了檢討,表示要認真汲取教訓,服從ZZ決定。最後,劉大可代表廳黨組作了表態發言,表示堅決服從sw的決定,把隊伍帶好。

會議很快結束了,省JW與swZZ部的領導起身離開了會場,劉大可緊跟其後陪送。會議室裡只剩下了呂大闖與廳機關朝夕相處的幹部,大家依依目光望向呂大闖,不知該說些什麼。

見馬順亮起身要離開,呂大闖急忙來到其面前,輕輕地拍了拍馬順亮的肩膀,低聲道:“兄弟,那天的事,一直如石頭壓在我的胸口上。現在想來,我當時的確有些衝動,我也為此付出了應有的代價,教訓極為深刻。但我絕不是衝你去的,別怪我。”馬順亮則微微一笑,道:“我明白。”馬順亮發現,呂大闖的眼裡分明噙著淚。馬順亮說完,又安慰呂大闖道:“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也不用一直記掛在心上。”馬順亮說完急忙向劉大可走去,跟在劉大可的身後,陪送省JW和swZZ部的領導走出會議室。

呂大闖又含著淚,逐一與廳領導和列席會議的機關幹部握手告別,目光在相互交流,什麼都說了,又似乎什麼都沒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與廳機關同志告別完後,在同志們的目光下,呂大闖邁著沉重的腳步向會議室外走去。

呂大闖剛要走出會議室,不知身後誰喊了聲:“省廳永遠是您的家,歡迎呂廳長經常回機關看看。”呂大闖回頭一看,大家一起站在原位,在目送自己離開,呂大闖再也難以抑制內心的激動,潸然淚下。呂大闖回首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走出了會議室。

呂大闖長期在廳機關工作,無論是省直機關,還是部機關,認識的人特別多。呂大闖調離出廳機關的事,如風兒般很快傳遍了系統內外,引發了極大的反響,熟悉呂大闖的人多方打探其中的原因。雖不完全瞭解事情發生經過,但此事因劉大可引起,是呂大闖挑戰了劉大可的權威,而結局則是劉大可如同什麼事也沒發生,依然滿面笑容,神采奕奕,而呂大闖則揹負著處分,尤其是廳機關幹部,再次感受到了部裡尤其是薛部長對劉大可的堅強支援,感受到了劉大可能量的強大,心狠手辣,特別是廳領導對劉大可心存敬畏,言語極為謹慎,擔心自己成為第二個呂大闖。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震懾吧。

也許兒子在機關工作的緣故,廳機關發生的事很快傳到了胡老闆的耳朵裡。

有一天,劉大可仍像以往一樣,在辦公室處理公務。突然,手機響了,一看,是胡老闆的電話,就接了起來。因是老朋友,說話也就極為隨便。胡老闆道:“聽說事情處理完了,我這兩天去一趟省城,給你壓壓驚啊?”

劉大可明白鬍老闆的心思,也想見見胡老闆,放鬆一下心情,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其辦理。但劉大可似乎想起了什麼,沒有回答,而是道:“你耳朵挺長啊?”胡老闆笑而不語。劉大可又道:“是不是你家公子告訴你的啊?”胡老闆很清楚,作為領導最煩大嘴巴,不想因此連累兒子,就矢口否認:“你放心,孩子的嘴很嚴實。”

胡老闆見劉大可沒有回答自己,就又道:“你最近出發嗎?”劉大可有些不解,道:“不出發啊。”胡老闆似乎放了心,道:“那好吧,我這兩天趕過去。”劉大可笑道:“那好啊,到時候,我把周教授喊上。另外,我還有事找你呢……。”胡老闆一聽劉大可有事找自己,似乎有些困惑,道:“什麼事啊,電話上能說嗎?”劉大可一聽,便道:“沒什麼大事,就是建培訓中心的事,我想讓你幫我謀劃謀劃。詳細情況見面再說吧。”劉大可剛要結束通話電話,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對胡老闆道:“你來時,提前給我打個電話。”胡老闆以為劉大可要安排吃飯的事,就道:“沒事,對省城我很熟。”劉大可知道胡老闆誤會了自己,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很熟,我擔心我臨時有事。”胡老闆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沒再說什麼。劉大可隨即結束通話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