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講完了,劉大可也理解了陸美霜的心思:她在用另一種方式安慰自己。劉大可微微一笑,陸美霜似乎看出了劉大可的心思,同樣回以微微一笑。

見劉大可心情頗好,陸美霜又向劉大可講起了吳燦照顧周思國母親的事情。劉大可的心一直懸著:現在的女孩子大多是獨生子女,在嬌慣中長大,而吳燦從事的又是侍候人的工作。劉大可擔心吳燦,非但照顧不了周老太太,相反會惹其生氣,進而惹惱周思國,非但好事沒辦好,而且還有可能連累自己。因此很關心。劉大可還想,如果吳燦實在適應不了周老太太家的生活,就找個藉口,把吳燦換出來。廳裡新的接待點已裝修完畢,先讓吳燦到接待點上幹個臨時工,關於招錄公務員的事,再從長計議,另想辦法。然而,沒想到,陸美霜卻主動向自己介紹起了吳燦。劉大可聽得很仔細。

陸美霜告訴劉大可,前兩天,她去了趟省城,主要是好長時間沒見周老太太了,有些不放心。一進門,見周老太太正坐在門廳的小凳子上,穿著老家的粗布衣服,擺著姿勢,吳燦那小姑娘正為老太太畫像。

見了陸美霜,周老太太直誇吳燦,彷彿吳燦是上帝專門送給周老太太的禮物。那吳燦不僅做一手可口的飯菜,而且還經常陪周老太太聊天。人上了年紀,特別愛嘮叨,而吳燦如同一位天生的聽客,對老太太所講的每一個故事,都特別感興趣,聽得很用心。我問過吳燦,真的不煩嗎?吳燦說,周老太太講的都是一些過去的人生坎坷經歷,不僅有助於吳燦對周老太太及所處的那個時代瞭解,還有助於對一個人老人的理解,將老人講的故事變為情感,融入到了創作中。吳燦還告訴我,以後,如有空閒,她還想創作有關母親教育孩子的書。沒事的時候,吳燦就為周老太太作畫,周老太太那滄生的臉,本身就是花錢也難以請到的模特,而周老太太似乎非常配合。周老太太告訴陸美霜,燦兒這姑娘很有靈氣,畫得比照片還清楚。在家待煩了,吳燦就挎著畫板,領著周老太太去爬山。當然,忘不了創作。吳燦有一幅以周圍山林為背景,以周老太太為主體的《山澗母親》,還在國內一次規模較大的畫展上,獲得了一個大獎。吳燦不僅僅處處討周老太太歡心,而且周老太太在吳燦的調教下,身體越來越好,滿面紅光,大有返老還童之勢。小姑娘的出色表現,也了卻了周思國的心事。

周老太太很通情達理,對吳燦的個人生活也很關心,破例向周思國提出,讓其想法為吳燦安排工作,不能影響姑娘的未來。吳燦很有心機,聽說後,向周老太太表示,自己哪裡也不去,一直照顧周奶奶。張口閉口奶奶,小嘴如同抹了蜜,吳燦哄得周老太太特別開心。

聽著陸美霜介紹,劉大可的心裡如同喝了蜜般,一直滿臉的微笑。

也許茶喝得有點多,又上了年紀,劉大可感到有些內急,又上了趟衛生間。

會客室裡只剩下了孤獨的陸美霜。陸美霜看了眼手錶,已是深夜,也許有些累,就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忽然間,陸美霜似乎想起了什麼。從茶几下面取出茶杯,倒上杯開水。然後,從身後禮品盒裡取出一盒藥,正要開啟,劉大可卻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望著陸美霜眼前的舉動,劉大可有些不解,邊繫著褲子的前拉鍊,邊笑道:“怎麼了?”劉大可說著向陸美霜走去。

陸美霜見劉大可又坐在了自己的身邊,疑惑的目光望向劉大可,依然不慌不忙的取出一片,準備放進自己的嘴裡,突然,陸美霜似乎想起了什麼,對劉大可道:“你也來一片。”陸美霜說著玉指捏著的一薄片藥片,遞到了劉大可面前。劉大可依然困惑的目光望向陸美霜,順便望了眼陸美霜身後的藥盒:那是進口藥片,雖然對上面的英文劉大可並不認識,但對上面的圖片,劉大可似乎很熟悉,就笑道:“這是男人用的保健藥啊,你吃它幹什麼?”

“這上面沒寫著男人專用啊,女人吃了不管用嗎?”陸美霜笑道。劉大可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似乎非常理解。

望著眼前的情景,劉大可沒有說什麼,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心裡一直在狂跳不已,目光不住地望向陸美霜。劉大可似乎明白了什麼,明白了在這深夜,陸美霜仍不回家,在賓館陪伴自己的原因。劉大可的心裡有了許多的幻想。

陸美霜不知劉大可在想些什麼,道:“絕對是國外進口的。”

“這就是你送我的禮物?”劉大可望向陸美霜手中的藥片,目光不住地望向陸美霜那傳神的明眸,還有俊俏的臉,內心再次陷入狂想。

“難道你不喜歡嗎?”陸美霜的目光極富傳神,懾入劉大可的心魄。

“是從你父親的醫院拿的吧?”作為廳長,長時間盯著漂亮的女人,劉大可似乎自己都覺得有些尷尬,更怕陸美霜看出自己的心思,尤其是一旦說出來,使自己難堪,就笑道。

沒想到劉大可本來一句玩笑的話,卻使陸美霜臉色大變,陌生的目光望向劉大可,道:“還我父親的醫院呢?如果讓我父親知道了,就他那老古董,還不敲斷我的腿啊?是我託人專門從國外購買的。你看,說明書上全是外文,還沒翻譯過來呢。”

知道對方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劉大可就笑道:“是嗎?我也想感覺一下這外國保健藥片的功效。”劉大可一雙期待的目光望向陸美霜。

經不起誘惑,終於露出了狐狸的尾巴,陸美霜終於看到了劉大可那顆齷齪的心,微微一笑,有些神秘。出乎陸美霜意料的是劉大可很木然。

陸美霜將手裡的藥片遞給了劉大可,劉大可沒有接,而是將嘴伸了過來,陸美霜直接將手裡的藥片放進了劉大可的嘴裡,劉大可故意想咬陸美霜的玉指,陸美霜一驚,隨即似乎明白了什麼,忍俊不禁,劉大可也笑了。陸美霜望著自己的手指,嗔怪道:“你真壞,差點咬著我的手。”劉大可剛想說什麼,似乎覺得有些不妥,就微微一笑,未語,拿起眼前的茶水一飲而盡。望著眼前劉大可的舉動,陸美霜不禁道:“你怎麼茶水喝藥啊?”

“怎麼了?”劉大可滿是不解,以為發生什麼大事了。陸美霜就道:“茶水解藥啊。那麼貴的藥豈不白吃了?”

“沒事,我習慣了,經常用茶水吃藥。”劉大可微微一笑,道。

劉大可的目光一直望向陸美霜,滿是笑意。心想:眼前這可人的陸美霜本身不就是一副純天然的保健藥嗎?

見劉大可發直的目光一直望向自己,陸美霜不知此時劉大可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就隨口道:“你在想什麼啊?”

劉大可呷了口茶,笑道:“三分藥效,七分心理作用。”

自己的費盡心機,在劉大可看來竟然如此一文不值,陸美霜一聽有些不高興,望了一眼身後的藥盒,噘起了鯉魚般的小嘴,不滿道:“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早知道您不喜歡,就不用費盡心血讓人從國外寄回來了。還不如送您件衣服,或是雙皮鞋更實惠呢。”

精神與物質永遠不會同屬一個世界,有著不同的享受,劉大可懂得陸美霜的心思,見陸美霜有些生氣,就急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說了嗎?三分藥效。再說,這樣的藥本身就是個心裡的感受……。”劉大可說著望了陸美霜一眼,輕聲道:“你比藥還有效。”

陸美霜笑道:“當領導的也這麼貧嘴啊?”劉大可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話有些過,有失廳長的身份,感到有些難堪,不知該如何回答,低下了頭。也許陸美霜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冒失,傷了劉大可一個廳長的自尊,就盡力緩和道:“我的意思是,當領導的也需要吃藥?”陸美霜的話似乎使得劉大可更有些氣惱,話音剛落地,劉大可便未加思索道:“領導就不是人了?”

陸美霜不知該如何回答,目光望向劉大可,見劉大可低頭不語,有些不安,就將臉幾近貼在劉大可的臉上,如同溫順的貓兒般低聲道:“怎麼,真的生氣了?”劉大可望了陸美霜一眼,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

見劉大可沒什麼反應,陸美霜就大膽的依偎在劉大可的身上,望了劉大可一眼,隨後不由地笑了,銀鈴般的笑聲,很迷人。

對陸美霜的舉動,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劉大可似乎並沒有感到意外,相反,似乎感到水到渠成。劉大可將手輕輕的放在了陸美霜柔軟的腿上,兩眼微閉,很享受。陸美霜眨著眼睛,目光不住地望向劉大可,時而又低頭深思。女人的心思如同六月的天,劉大可有些不解,但似乎又不好多問,困惑的目光不時地望向陸美霜。陸美霜像是在自語:“什麼是感情?”劉大可不知陸美霜的心思,更加困惑。

陸美霜想起了前不久剛發生的一件事,向劉大可講了一個真實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