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陣沉默,沉默的,賢彥仙尊笑了笑準備離開。

“師父。”方慈喊道:“我方慈能拜仙尊為師是此生萬幸,有師父庇護,我在古仙宗任性妄為亦無人敢說,可惜徒兒不爭氣,這麼多年修為在無增長,近日突破還是因水師叔送來的一枚丹藥,想來實在慚愧。”

“你這般年紀有這種修為也算上層。”

“師父真的許久未曾誇過我了。”方慈抬起頭臉上露出欣喜的笑意,“水師叔說誰拳頭大聽誰的,徒兒一直以為我拳頭大,今日之事徒兒才明白,是師父的拳頭大。”

踹開戒律堂門時,看著被人挾持住的靖巧兒,方慈當時真的好想上去扇那二人兩巴掌。

“徒兒也想擁有保護她人的力量,而不是永遠被師父護著、被師叔護著、被靖巧兒護著。”

賢彥仙尊嘆了口氣,“等雪化了你就動身吧。”

“謝師父恩准。”

三個響頭在戒律堂迴響。

賢彥仙尊輕拍了拍方慈的頭,“把左手抬起來。”

藉著方慈手上的血,賢彥仙尊畫了一個‘護’字,打在方慈手腕上,“無論什麼危險,可以保你一次只有一次。”

戒律堂不遠處,劉瑩翹首以盼,見到完好無損出來的靖巧兒,臉上的激動之情難以言表。

“你被戒律堂的人帶走時嚇死我了。”

“沒事。”握住劉瑩的手,靖巧兒回頭望著戒律堂。

水淼淼離去,賢彥仙尊離去,最後才是方慈,他慢吞吞的走出戒律堂,左手上纏著那方絲帕,已經被血浸溼。

“走吧。”靖巧兒收回目光,挽住劉瑩,向住所走去,路上靖巧兒遲疑的問道:“你是怎樣看方慈的?”

“方師兄嗎?能拜在賢彥仙尊門下的自不是凡人。”

靖巧兒瞟了眼劉瑩,好笑的道:“誰問你這些了,別打哈哈,你說將來他能當上方家家主嗎?”

靖巧兒問的認真,劉瑩低頭思考了一會兒,“方家子弟眾多,除了方慈師兄,我未在見過其他。”

“我見過。”靖巧兒回憶著,“若按你的說法那都不是凡人,亦都護著我,畢竟我是靖家女,可他們的言辭讓人難以接受,每次回家見他們來做客,都會誇我修為猶精益了。”

“誇你還不高興啊?”

“可後面跟的就是,修煉太苦你不用這麼拼命,將來他們會護著我。”說道此處靖巧兒笑了起來,“我靖巧兒需要他們護嗎!”

“方慈師兄也護你啊!”

醞釀出的豪情全別劉瑩打斷了,掐著劉瑩的癢癢肉,只到她笑著求饒,才鬆開手,徐徐道:“方慈未對我說過這種話,也是這樣我才纏他緊了點。”

“這樣啊。”劉瑩一臉戲謔的神情,惹的靖巧兒直跺腳,“跟你聊點正經的,你都往哪想呢!”

“我那不正經了?”

“不聊了,我要回去睡覺。”靖巧兒甩開劉瑩的胳膊,“都折騰兩天了,快累死了,你現在到活潑了,因為沒了潘小霜?”

劉瑩呵呵笑著,“我對潘小霜從來不喜不惡,我知她心大膽子小,可也不是不能做朋友,這事怪,你要問問嗎?我去幫你查她關在哪。”

靖巧兒擺擺手,“算了,你是沒看到在戒律堂上,她那一口咬定是我指使的樣子,就算她是被灌了迷魂湯,可能這般看我,想來在她心裡我形象定好不到哪去,就這樣吧,我靖巧兒不缺朋友,至於知心朋友。”

餘光瞟了眼劉瑩,“和丈夫一樣,一個就夠。”

“所以要謹慎選。”

“我主動問你名字時可不謹慎,我愛隨心,心在戒律堂上動了啊······”

水淼淼回到人境小築後,發現九重仇不在,想來賢彥仙尊終於要對九重仇下手了。

水淼淼在胸口隨意畫了個十字架,唸叨了幾句保佑。

九重仇不在,三毿自然也沒繼續守在人境小築前,這幾天發生的事都甚刺激,陡然一安靜下來,水淼淼倒有不知該做些什麼了。

冰藍蝶在園中悠閒的飛舞,月杉似帶風般闖進了水淼淼的視線,一把抱住了水淼淼。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我當時就應該親自送你的!”月杉抱的緊,話中帶著顫音,反覆唸叨著那句‘我該親自’想必是擔心極了。

水淼淼也便沒有掙扎,仍由月杉抱著,輕聲道:“我沒事,早沒事了,你得到訊息太晚了,我傷都好了呢~”

水淼淼自認俏皮的話,反而讓月杉雙臂越攏越緊。

感受到一些不舒服,水淼淼輕微掙扎了起來。

月杉鬆開手,抬起頭,眼圈已經紅了一圈。

水淼淼便收起了臉色的嬉笑,將月杉迎進房間,“我真沒事,潘小霜發的瘋,你自責什麼。”

“自責很多呢。”月杉輕飄飄的道,如水淼淼所說,她得到訊息時已經很晚了,兇獸出林時,她本就想去找水淼淼。

闇月勸下了自己,說水淼淼就在外圈,肯定早離開了後山,而現在是個難得的機會,兇獸出沒,會嚇到旁的獸讓它們躲藏。

那些被它們守著的奇花異草可就成了無主之物,而闇月可以感知兇獸,讓月杉繞開。

她在後山逗留了許久,只到後山清場,出了後山就聽到了水淼淼遇襲。

旁人說是潘小霜下的手,靖巧兒下的令,月杉對潘小霜沒多少印象,就是靖巧兒的一個跟班吧?

不過她熟悉靖巧兒,針鋒相對多年,她不相信靖巧兒會做這種事,聽有人將這事與舞臺上那一劍聯絡起來。

第一時間,月杉想到了闇月。

她質問了闇月,闇月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話,“我答應過你不會在傷害水淼淼的,你卻再三懷疑我,我們可是同族,我們同根同源,我怎會做你不願之事呢?”說罷,闇月就回了蘊靈珠。

闇月看起來很傷心,月杉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不知是誰想傷害水淼淼,最後便將這一切怪在了自己身上,若她陪著水淼淼就不會發生這些了。

誕生那日,便有聲音告訴自己,自己是唯一的天育族,孑立多年,她多麼盼望有一個同族,可以互相依偎。

現在有了,可怎感覺越發孤獨了。

闇月帶給她的窒息感,讓月杉跑出了落院,一路來到人境小築。

觀那兩位前輩留下的記憶,人都不是好東西她們薄情寡義一肚子壞水,絕不可深交,而現在,月杉抬起頭,看見的是水淼淼關心的神情。

“你若不是個人該多好。”

啊咧?水淼淼倒茶的動作一愣,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麼!

月杉向水淼淼懷中撲去,茶壺從手中脫手。

二人摔倒在地,月杉毫無形象的縮在水淼淼懷裡,低聲抽泣了起來。

這是被兇獸嚇著了嗎?一乂說過兇獸很可怕的。

水淼淼愣了愣,仿若知道了真相,輕環住月杉,拍著月杉的背輕聲哄著。

月杉抖了一下,突然放聲大哭了起來。

她明明是來看望水淼淼的,自己倒哭了起來,她有多久未這般發洩的哭了,淚是一種武器,她控制它,漸漸的也就不會哭了。

她原以為找到同族後,她就不用在那般累了,可最後她卻是在水淼淼這得到的安慰。

一想到潘小雙差點傷害了水淼淼,月杉恨不得將潘小雙碎屍萬段,抬起頭是水淼淼的笑臉和遷就,不知所謂的想法突然冒出,她想獨自擁有······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