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淼已經忍了好久,隔的遠些,她還可以勉強做到無視,但偏有得寸進尺的要遊蕩過來。

鬆開藍季軒的手,水淼淼從地上爬起來,瘋狂的尖叫著,蹦躂著,這灰濛濛的山洞裡,所見皆是蛛網,鬼知道有沒有落到身上的。

藍季軒忍不住的笑著,從地上撐起身,“這禁地少人有來,看黑石記載,上一個進入的還是儀灋公,無人收拾,蛇蟲鼠蟻便多了一些。”

“還有蛇!”水淼淼淡定不能。

藍季軒似早有預料,扔給水淼淼一個瓶子,“驅蟲蠅的,不敢近身。”

水淼淼接過開啟瓶蓋,就要往身上到,看著衣裙上的血色紋路,“這個花了這麼辦?”

“沒事。”藍季軒波瀾不驚的道,“一會出去的時候在割一刀就好了。”

“別了,我真再受不了任何刺激了。”水淼淼急忙制止,歇了淋自己一身的念頭,就在手上,耳後,裸露在外的面板都摸上了一點。

頭上的冰藍蝶立刻飛起,落到藍季軒肩頭。

冰藍蝶貼著藍季軒的臉頰,帶有凝神靜心的功效,藍季軒有些好奇的道,“這蝴蝶很有靈性。”

看冰藍蝶遠離自己的舉動,那應該就是說這藥水很管用了,水淼淼將剩下的自然塞回水盈隱裡,回道,“這也算是我唯一不怕的昆蟲了。”

水淼淼輕揮揮手,冰藍蝶從藍季軒肩頭飛起,遠離,幽藍色的光暈亮起,這裡看起來是一個碩大無比的山洞,沒有盡頭的樣子。

水淼淼將藍季軒扶起,讓他靠著自己坐穩,在水盈隱裡搜尋著,然後拿出一條素色的髮帶。

“將就一下了。”

攏起藍季軒的發,用手抓順,繫上髮帶。

“水淼淼手藝變好了。”想起水淼淼第一次給自己束髮手忙腳亂的樣子,藍季軒輕笑了幾聲,然後咳喘了起來。

“讓你調侃我,小心我給你抓下幾根來,好了。”

“多謝淼淼,披頭散髮實辱形象。”

水淼淼攙扶著藍季軒起身。

“我可以自己走的。”

“你確定?”水淼淼不放心,但藍季軒固執,也就只能鬆開了手。

哪怕氣息虛弱,身上血跡狼狽,也掩不住藍季軒挺拔的身姿,出去巡視一番的冰藍蝶,轉回,落到了藍季軒的髮帶上。

見水淼淼總盯著自己,藍季軒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束髮總覺得怪怪的。”

水淼淼搖著頭。

是與束髮帶冠不一樣的藍季軒。

水淼淼總覺得藍季軒是可靠的存在,結實的後盾,一有什麼要動腦的難題,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他。

他如絕峭上的松柏,風雪裡的一抹溫暖。

可問題是,松柏被風雪席捲時,又該依靠誰?

“沒有,這也很好看。”水淼淼如實的回答,藍季軒微翹了翹嘴角。

深黑色長髮垂下,冰藍蝶落在之上,泛著幽幽的光,整個人猶如站在淡雅如霧的星光裡。

無暇而又蒼白的面板如同千年的古玉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種冰冰涼的觸感,唇邊總帶著一抹弧度,縈繞著一縷暖暖的氣息。

星光映著漆黑的眼眸,仿若晶瑩的黑曜石,深不見底,又含著一種水水的溫柔與無助感。

水淼淼發現自己若在盯下去,藍季軒就該捂臉了,不捨的收回視線,伸了個懶腰。

“好了,現在怎麼走?我可路痴,還夜盲還怕黑。”

“跟著我就好了。”

藍季軒朝水淼淼伸出手。

隨著水淼淼靠近,冰藍蝶飛起,遠遠探路去了。

看來還是受不了那驅蟲藥水的威力。

水淼淼的手一直很涼,但現在藍季軒的手也同樣很涼,疊在一起,到是生出了幾分暖意。

藍季軒牽著水淼淼走向一塊牆壁,觸控著。

牆壁放出光,上面顯露出字,隨著光蔓延開來整個山洞。

這山洞所見之處,雜亂不堪,蛛網叢生,書櫃埋塵,櫃子塌斜,桌子上堆積的東西也東倒西歪的,很難想象,藍季軒是怎麼在裡面找到解藥的。

完全不像是藍家的地盤,沒有應有的秩序與整潔。

“這禁地基本只有五百年才會有人踏足一次,像我們這樣的,一天連踏入禁地兩次的,也是絕無僅有的。”

藍季軒拉著水淼淼,慢慢往深處走去,一邊走一邊還介紹道,牆上泛光的大字,大概是分割槽。

就算分了區,在這裡找到解藥,擱水淼淼身上也如大海撈針般不可能。

“那裡。”

藍季軒指了路。

水淼淼看去,是一塊塊巨大的石碑,不知有多少,向山洞裡延伸,石碑與這山洞的氣質格外不符,因為潔淨如新,在肆無忌憚的蜘蛛,也不敢靠近那些石碑結網築窩。

石碑上刻有密密麻麻的字,水淼淼湊近些瞧,想摸,被藍季軒按回手,“會受傷的。”

水淼淼乖巧的放下手,“我總感覺這上面刻的字好熟悉,我應該見過。”

“這是《神魔界大觀》上的序言。”

“是哦,我就說我見過,《神魔界大觀》這本書,我可是好生的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可惜就是沒記住。”

“是為了找鮫人淚的訊息吧。”

“嗯?”

藍季軒說的太快,水淼淼沒有聽清楚,就見藍季軒剛按下自己的手,自己就摸了上去。

隨著手落到石碑之上,藍季軒手上的青筋立刻浮現,清清楚楚,甚至能看見血液在裡面流動。

“我去!”水淼淼不管不顧的使勁開啟了藍季軒,指尖擦過石碑,是,一瞬間的慌神,水淼淼好像看到了天使在像自己招手。

藍季軒摔倒在地,捂著心臟大口喘著氣。

回過神的水淼淼恐慌不已,感覺與死亡擦了個肩,幸好出現的不是黑白無常。

“你怎麼會事!”水淼淼呵斥道,“我們剛才不是說好了嗎!不要在出現這種自毀自虐的舉動,你不讓我碰,自己上趕著摸,這石碑上按的要是十萬伏特呢,我們倆不就一起熟了嗎!”

“抱抱歉,我只是想知道,毀壞石碑到底會有多痛苦。”

“你。”

水淼淼完全不知道說藍季軒什麼好,上前將藍季軒扶起,輕柔的擦去他頭上的虛汗,然後板起臉,“從現在起,我問你答,在我沒弄清來龍去脈的時候,你什麼都不要碰了!”

“嗯。”藍季軒表示順從,“淼淼你問,我本也沒有瞞你的意思。”

“瞞是不瞞我,但你們藍家人說話總雲裡霧裡的,我智商不高聽不懂。”

藍季軒輕笑出聲,“可我有時候總覺得淼淼你才是最聰明的人。”

“呵呵。”水淼淼看了看四周,尋了塊平地蛛網少的地方,扶著藍季軒坐下。

站在藍季軒面前,手背身後,居高臨下的問道,“那石碑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