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夥伴們如做鳥獸散。

“你做什麼!”

看了眼地上不停求饒的同門,花逸仙嫌棄的扭過頭,望向冷凝痴出聲質問著。

面紗之下,看不出冷凝痴的情緒。

水淼淼大概反應了過來,冷凝痴應該是想到了自己,完全兩種不同的狀態,卻是一樣的境遇,被群體孤立。

冷凝痴是因為身上的寒氣,以及婭童的放任。

而花逸仙,想來,應有許多人嘗試過巴結花逸仙,不過就花逸仙長大的環境,什麼樣的討好不曾見過,有幾分真心他掃一眼,就曉的一清二楚。

索性花逸仙被同門孤立也沒什麼,因為他身邊能汲取的愛已經大大多與常人的,所以不在乎。

而冷凝痴,在萬凰宗裡學到的只有,要麼無視,要麼打回去,打到旁人不敢說,或者不能說為止。

“能讓他別嚎了嗎,太聒噪。”花逸仙不耐煩的道,一點都沒有要為自己這個同門求情的意思。

冷凝痴點了下頭,冰霜陷入肉裡,如烙印一般留下痕跡然後破碎,那人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死了!”

“沒有。”冷凝痴拉住水淼淼解釋道,“畢竟是在獸皇宗。”

“你還知道,還不如直接弄死他呢。”反正人都已經躺地上半死不活了,花逸仙走上前,又踹了幾腳。

“這人最是無賴,仗著修為高,光動手我打不過他,但我要是動用小奶狗,他養的那些又沒有膽子,回頭又把氣撒在它們身上。”

這大概才是花逸仙真正選擇視而不見的原因。

“要不?”花逸仙說著,轉頭看向冷凝痴,冷凝痴淡然的遞出自己佩劍不染塵。

“行了你們倆。”水淼淼急忙喊停,怎突然就變默契組合了,地上躺的又不是什麼豬羊,擱這磨刀霍霍的做什麼。

“還去不去見琅嫻大家了,一身血氣的去嗎?”

“開個玩笑。”

花逸仙讓小奶狗將地上這個半死不活的同門拖到一邊去,不要擋了大路,髒了旁人的眼。

“獸皇宗裡儘量還是要避免見血的,畢竟百獸多,有些聞到血氣是會發狂的。”

花逸仙提醒了一句,就繼續引著路,介紹起獸皇宗來。

“這個點,我祖奶奶大抵因該在錦簇園。”

在水淼淼頭上裝飾品沉睡的冰藍蝶突然飛了下來,水淼淼拿手托住,冰藍蝶扇動著翅膀看起來,頗為興奮。

“怎麼了。”水淼淼小聲問道,跟在花逸仙身後轉了個彎,在抬起頭,視野瞬間寬闊,滿是驚豔。

是一片花海。

明白冰藍蝶興奮的原因了。

一整片的花海,鋪滿了整個山坡,那麼大,那麼遠,一朵朵花在風中搖曳著,散發著誘人的氤氳。

當真是百花齊放,好似世界上所有品種的花都被聚集於此了,看的人眼花繚亂。

朵朵都是如火如荼的盛開著,就像一匹寬幅的刺繡錦緞,被人精心縫製裝裱,是舉世無雙的瑰寶。

可惜,不能久看,朵朵花都恍如定格在了最美的時刻,似不存在凋謝一說。

瞞眼皆被盛開的花朵撐住,顯的有些酸漲,只能追逐著飛在花海間的冰藍蝶,尋幾絲輕盈鬆快。

“說真的。”花逸仙看著在花海中翩翩起舞的冰藍蝶,“淼淼你養的這隻蝴蝶當真與眾不同。”

“怎麼說?”水淼淼收回視線揉著眉眼,好奇的問道。

“它不喜歡我啊。”花逸仙說的理智氣壯,水淼淼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我曾一度認為它是一死物,今兒見了我祖奶奶的花園,到活了起來,我不比花好嗎!”

自戀的花逸仙。

知道水淼淼忍笑忍的多辛苦嗎,大腿都快掐紫了。

穿過花海,眾人緩緩向坡上走去,指尖拂過花朵,像是撫摸著綢緞,這麼大一片花海,修整的如此完美,不見一朵敗枝,不可謂不費心思。

“不曾聽聞琅嫻大家竟然還愛花?”冷凝痴問道,隨意掐了一朵花,拿在手中把玩。

“我祖奶奶愛花。”話落又覺得不太準確,花逸仙改口道,“是我正嫻祖奶奶愛花。”

花正嫻花正雅,花家一對雙驕姐妹花,曾經也揚名於神魔界,名動天下的存在。

相比於不愛與人交流的花正雅,姐姐花正嫻會更加聲名顯赫一些,花家在仙門百家中站穩腳跟,都是花家正嫻打下來的。

只可惜,花家正嫻死的太早了,就死在與人魔大戰平息之後。

“這花海是懷念正嫻祖奶奶種下的。”花逸仙極目眺望,雖然沒有見過正嫻祖奶奶,花家上下也少有提及的,但花逸仙總覺的她一直都在,看著自己,守護著花家。

“到是有聽聞過花家正嫻喜愛收集世上百花。”冷凝痴輕點著頭不在多問,拋了手中失去了光澤的花。

關於花家正嫻的記錄其實並不多。

誰叫花家正嫻並非戰死於人魔大戰,而是之後,不然還可以青史留名一二的。

“一會到了錦簇園可就不要摘花了,最好碰都不要碰,那的花都是珍品孤品,我祖奶奶看的重,猶記的以前,我不小心打翻了一盆,差點就被祖奶奶剝了皮。”

花逸仙語氣慎重,嚇的水淼淼正戳著一朵花的手立刻背到了身後,“別嚇人,你祖奶奶那麼疼你,會扒你的皮?”

“也就那一次。”

花逸仙話說的認真,反而勾起了水淼淼的好奇心,這裡的花感覺已經有上千種了,不知那錦簇園裡的又是什麼風景。

錦簇園前一位青衣女子似等候多時,臉上掛著溫溫和和的笑,說話的聲音如清風拂過窗簷風鈴。

“花少爺。”

“是風鈴啊,那我祖奶奶一定在。”

“花少爺。”名喚風鈴的女子攔住花逸仙,“最近宗門事多,琅嫻大家剛剛歇下,不如先帶兩位客人去歇息。”

“可。”花逸仙明顯不太情願,但也不會無禮到硬闖,“祖奶奶催我回來也不說個理由,等祖奶奶醒了,第一時間來通知我。”

“是。”風鈴應著。

“走了。”花逸仙招呼著水淼淼與冷凝痴,“我們先去吃飯好了,早上你們就沒用些什麼,現在想吃什麼隨便說,獸皇宗野味新鮮直供,一些奇珍外面可吃不到。”

獸皇宗又成屠宰場了?

水淼淼嘴角抽搐,不知該如何回答,寅城的心理陰影還沒有過去。

“我最近吃素。”冷凝痴冷冷的道,說出了水淼淼的心裡話,水淼淼也急忙跟道,“我也一樣,吃素。”

“到獸皇宗吃素?什麼毛病?”花逸仙嘟囔著,“一看就是不知道的,還是得有藍季軒,他一定會點,那我就按特色佈置了。”

“說了吃素。”

水淼淼想拉住冷凝痴沒拉住,看著冷凝痴追逐花逸仙而去,逼著讓人將選單改為全素宴。

水淼淼輕笑了笑,快步跟上,花海搖曳依舊迷人眼,有些不捨的回頭看,可惜不能一睹錦簇園的風景了。

等等!

那是誰?

那提著水桶跟風鈴說話的男子,怎麼這麼像小哥哥呢!

“啊!”走路沒有看路,水淼淼腳下一滑,‘咕嚕嚕’的一路滾下了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