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冷。

坐回巨石上,水淼淼摟緊了千羽鶴氅,不知何時起的風,剛才被小哥哥摟在懷裡,並不覺得。

從懷裡出來後,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昏暗中,看不見水淼淼兩頰的緋紅與羞意。

剛才被耳邊低語折磨的幾近瘋狂,做出什麼事到都不算意外,但這冷靜下來,水淼淼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在往千羽鶴氅裡縮了縮,水淼淼似乎打定主意把自己悶死。

但沒過幾息就鬆開了千羽鶴氅,水淼淼抿著唇,掐著手上的虎口穴,在藉著晚間的冷風帶走煩躁,穩住心神。

耳邊的聲音並沒有消失,但只要心神不失守,那就是呢喃的幻聽罷了,時有時無。

可能堅持多久?

剛才她就已經被擊潰過了一次,幸好有小哥哥在。

站在遠處背對著水淼淼的穆蒼,不知何時在水淼淼身邊落坐下來,但已經是背對著的。

從地上爬起後他就跟水淼淼拉開了長長的距離,雖然不敢看水淼淼,但時刻注意著。

聽到變急促的呼吸聲,等穆蒼回過神,已經將背借給水淼淼做依靠了。

水淼淼輕依偎在穆蒼的後肩上,“謝謝。”

何須說謝,都是他心甘情願的,穆蒼輕聲詢問起水淼淼,到底發生了什麼?

水淼淼搖頭苦笑,她又那裡知道了。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無妄之災,是上天看她最近過的太安逸了一些,非要給她找事情做嗎!

“還是早些離開獸皇宗的好。”穆蒼又提起了昨日讓水淼淼生氣的話題,只是這次,話中多了些堅持。

“是獸皇宗的原因嗎?”水淼淼反問著,但也不求一個答案,自說自話的道,“我又不是獸皇宗的人,跟獸皇宗又無冤無仇的,折磨我這個客人不應該吧。”

你看,是不是這個理?

若這起因是獸皇宗,那為何只纏水淼淼一個人,她又不是獸皇宗的人,在說不好聽一點。

若是獸皇宗的人想趕客,那冷凝痴不應該也中招嗎,怎麼,是好看的就能留下嗎!

她也不差啊!

水淼淼不認為是獸皇宗的問題,畢竟有花逸仙這個天不怕地不怕,上頭還有人的傢伙罩著了,誰敢放肆啊!

大概是自身的問題。

要知道,水淼淼的身體狀況在四孠醫者的手上,那可一直算不上好,是水土不服到又出新毛病了?

對於水淼淼的樂觀,穆蒼是愁眉不展的,他堅信獸皇宗不是久留之地,催促著水淼淼離去

“這樣吧。”水淼淼笑了起來,手搭上穆蒼的肩,“你說獸皇宗不安全,那你和我一起走啊。”

穆蒼身體明顯的一僵,喉結上下蠕動著,卻說不出來一個好字。

艱難的抬起手,穆蒼將肩上水淼淼的手輕輕撥開,“工作還沒有到限。”

“是有違約金要付嗎,我幫你付啊!”

“很晚了,該回去休息了。”穆蒼站起身,生硬的轉移掉話題,怕在聽水淼淼說下去,他就真的不顧一切跟水淼淼走了。

雖然知道水淼淼不過是在打趣而已。

“休息?”水淼淼輕嘆著氣,自嘲的道,“我現在著狀態要是能睡的著的,耳邊的睡前故事莫約有些太長了。”

“休息亦指打坐。”放鬆身心,還可穩固心身,比睡覺有用多了。

穆蒼科普著常識,水淼淼笑笑,她知道,冷凝痴進入蛻凡境後基本就已經不怎睡覺了,每晚告別後,不過是在房間裡打坐修煉。

日夜都是用來修煉的,無趣,無聊。

從巨石上一躍而下,水淼淼伸著懶腰,向穆蒼走去。

在穆蒼面前站立,“伸出來。”

什麼?

穆蒼不解,水淼淼直接上手,拉過穆蒼的手腕,“我剛才咬的是那隻手來著?”

掀開衣袖,兩排牙印整齊明朗,還滲著血。

自責的看著,水淼淼在水盈隱裡翻起藥來,“起碼看起來,我牙口很不錯,沒有蛀牙。”

穆蒼輕笑著,掃過手臂上的傷口,“是,還很可愛。”

“我真人在面前,你卻誇我牙印可愛?”水淼淼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道。

“都可愛。”

“敷衍。”水淼淼沒有聽出穆蒼話來的真誠,華麗的辭藻他不會,他只是說著心裡的感受。

水淼淼低垂著眼眸認真的給傷口上著藥,習慣對著傷口吹了吹,調侃的笑著說道,“按理這我是咬的,應該是不用打狂犬疫苗的,不過畢竟這裡是獸皇宗,傷口沒好之前,少靠近動物。”

“嗯。”

水淼淼盯著傷口,穆蒼盯著水淼淼,眉眼溫柔,卻在水淼淼抬頭之際,收了起來,也一併收回了手,緊張的拉下了衣袖。

反正藥已經上完,水淼淼就隨穆蒼去了,嘴上叮囑,“記得別沾水。”

“嗯。”

“還有別碰幸辣。”

“嗯。”

“你能別嗯了嗎?”

“嗯。”

算了,小哥哥好像宕機了,變的只會嗯了。

“那我回去了,注意安全。”

“嗯。”

除了嗯,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說能在留一會兒嗎?他的傷口疼,還需要在吹幾下。

穆蒼目送著水淼淼遠去,手搭在手臂上,那裡還殘留這水淼淼的溫度,如果水淼淼不願意離開的話,他是不是該想辦法聯絡安絕老了。

可若是獸皇宗的問題,又為何偏偏纏上水淼淼?

說起來錦簇園裡從昨日開始,就顯的特別安靜,風鈴好像也不見了······

“淼淼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啊?誰欠你錢了?這是要去討債嗎?能帶上我嗎?”

幾乎一夜為眠的水淼淼,正在院子裡練劍。

感謝花逸仙還能注意到她的臉色,雖然離題十萬八千里。

“沒有,我很好。”乾淨利落的收了招式,懷歸日回到腰上做裝飾,水淼淼瞄向了花逸仙身旁的小奶狗,張開了雙臂。

“快來,姐姐需要安慰。”

逃跑的小奶狗被花逸仙押著,送到水淼淼的懷裡。

趕快吸一口,現在只有毛茸茸能治癒她受折磨的神經了。

“要不,你今晚來侍寢吧。”

“不可以。”小奶狗還來不及掙扎,花逸仙大聲阻攔道,“他是公的!”

水淼淼一臉懵。

她知道啊,小奶狗還真小如狗崽的時候她可還養過幾天,怎麼會分不清公母。

不過隨意說一句,逗小奶狗玩的,結果小奶狗沒什麼反應,花逸仙跟被踩了尾巴似的。

被水淼淼純淨的眼眸盯著,花逸仙僵在原地,四周氣氛瀰漫出一絲絲的尷尬,他反應是大了,可是,可是了半天也可不出個所以然來。

“要不今天就算了,連著逛兩天了,也累。”冷凝痴的聲音此刻宛如天籟。

“好主意。”花逸仙一拍手贊同的道,他現在就想找個角落,好好跟小奶狗說說,長那麼可愛做什麼。

小奶狗身為屠骨狼,它感覺格外的無辜,它明明跟可愛不沾邊的啊,這女人眼有疾。

“不行!”水淼淼放開小奶狗站起身,好不容易冷凝痴和花逸仙站在同一戰線上了,水淼淼卻反對了起來,“必須要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