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水淼淼就看到牢房裡那懸於空中的黑刀。

“我靠!”

站於賢彥仙尊身後的水淼淼瞬間來了勁,一把推開賢彥仙尊,衝到牢房前怒斥道,“我就知道是你作祟,你個不講信用的!你別躲裡面,你給我出來,出來,我們單挑啊!”

雙手抓著牢房欄杆,水淼淼的瘋狂搖晃著,當初在耀城說的好好的,她練刀法,它就不騷擾九重仇,現在是把她當傻子耍嗎!還搭進去一個可能的未婚夫!

賢彥仙尊還沒有反應過來,那把他想盡辦法也掩藏不起來的刀‘咻’的一聲就縮回了九重仇的身體,安靜如雞。

水淼淼見狀卻更來氣,使勁朝牢房裡伸著手,咆哮著,“你還躲,你還給我躲,你給我出來出來啊!”

可惜頭太大,穿不過牢房,水淼淼拔出頭,猛然回頭望向賢彥仙尊,眼神凌冽的嚇人。

好在賢彥仙尊領悟能力超群不用水淼淼說什麼瞬間就明白了,打了個響指,鎖頭解開,水淼淼抬起一腳就踹飛牢門。

才看到被鎖到牆上身上沒有一塊好皮肉的九重仇,水淼淼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精心養了多久,才將陰鬱的九重仇給養成少年郎的模樣,這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她知道這傷更多應該來源賢彥仙尊的各種‘治療’,但若刀不出來嚇唬人,賢彥仙尊會如此謹小慎微嗎。

很氣憤很上頭,但她不能指著賢彥仙尊罵,水淼淼來到九重仇面前抓上他的衣領。

“人呢!呸,不對!是刀呢!你不要不出聲,我知道你聽的見!你給我出來啊!”

賢彥仙尊盯著水淼淼,已經過了大吃一驚的時間,揉著自己因不敢置信而瞪酸的眼睛。

在見到水淼淼之前,這把刀表現的可一直都很囂張,還敢挑釁賢彥仙尊,如今卻只是一個照面,就被水淼淼嚇的不敢露面,如同兒子見了老子,現在還反被威脅著出來決一雌雄。

已經可以合上嘴了,輕託了一下下巴,賢彥仙尊累了,不是說過水淼淼在引起什麼事都不會吃驚的嗎?

她就是個漏洞。

“淼,淼淼?”

被晃醒的九重仇看著眼前幾乎臉貼臉的水淼淼,他這是出幻覺了嗎,哪怕是幻覺,他也想對水淼淼笑一笑。

但只是揚一下嘴角這個簡單的動作,就讓九重仇牽動了傷口。

“別說話,等我解決了這把屬縮頭烏龜的刀在說。”水淼淼心疼的一巴掌呼了上了九重仇的臉龐,施展了一個昏睡咒。

但任水淼淼如何的叫囂,刀都沒有反應,仿若從來沒有出現過。

萬籟俱寂的牢房裡,就水淼淼的一個人的聲音在迴盪,顯得有點傻,水淼淼鬆開九重仇的衣領,慢慢的將褶皺捋平。

感覺自己冷靜了下來,水淼淼回頭尋找著賢彥仙尊。

來到牢房門口賢彥仙尊淡然的笑著道,“淼淼你總能讓本尊刮目相看。”

“就因為這一把刀?”

聽出水淼淼話的裡埋怨,賢彥仙尊神色不變,“淼淼可知道這刀的故事。”

谷水淼淼稱述道,“在養刃齋裡有聽九重仇講過。”

“看來養刃齋裡發生了很多事。”賢彥仙尊擺著手按下急於說話的水淼淼,“本尊對養刃齋裡發生了什麼不感興趣,但你既知刀的來歷,就應該知道本尊這實不算大題小做,在這,本尊還能保個全屍,傳出去,屍骨無存。”

是一段沉悶的安靜,水淼淼轉頭看向被鎖在牆上的九重仇,直接抽出腰間斷腸時,將鎖銬斬了個粉碎。

賢彥仙尊挑挑眉,到也沒有出聲阻止,還有點驚於斷腸時的鋒利,一般刀劍對上這特製的鐐銬,粉身碎骨的當是自身。

水淼淼接住九重仇,將九重仇平穩的放到地上,緩緩的說道,“但九重仇說刀是好的,我並未聽過站在你們視角上的故事。”

“好壞不重要,背沒背叛全人類也不重要,”賢彥仙尊搖著頭,故事太長太老舊,他也是聽來的,所以他不想講,但有一個事實是繞不過去的。

“這把刀身上確確實實揹負了上千萬條同胞的生命,劍尊者屠殺萬民血流成河也是有影像的,而刀上纏繞的魔氣也是貨真價實最無可反駁的。”

跪坐在九重仇身旁擦拭著他臉上的血跡,水淼淼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果真無法反駁。

“本尊禁止九重仇練刀,甚至恨不得把這把刀熔了,因為平反洗白這事,他九重仇不可能做到,就算他修煉到天下第一也不可能。”

用溫柔的聲音說著尖酸刻薄的話。

回想著九重仇為之一切做的努力,在賢彥仙尊口中皆是無用功,水淼淼就像被人用鈍刀子剜肉一般疼的無法言喻。

賢彥仙尊觀察著水淼淼的反應,水淼淼沒有反駁但皺起的眉還是挺說明問題的。

她不贊同,憑什麼就否定九重仇的努力否定他做的一切,這跟否定他的信念否定他的存在否定他的生命有什麼區別。

賢彥仙尊的話說的是有點狠,但不狠不行,這都是一群不記打的小孩,但他也有沒有說出口的。

劍尊者李儒叛魔他沒有真正親眼看到,當時李儒已經伏誅了,賢彥仙尊心裡其實是傾向於劍尊者的。

但若真有隱情,想要昭雪,也不是九重仇他可以做到的,因為他忽略了最關鍵的一點。

天下大事如何決斷全憑藍家一張嘴。

藍家定李家叛魔,李家就是叛魔,而且當時證據清晰一清二楚,無人可辯駁。

現在站出來,就說藍家錯了,讓藍家承認錯誤,那還不如直接屠個乾淨,求個心理痛快來的好。

藍家這千萬年來,就沒‘犯’過一次錯。

賢彥仙尊看著水淼淼。水淼淼與藍家第四子交好,藍家第四子品行端正是正平仙尊都讚不絕口的,若能坐上家主之位,在呈上證據,說不定可以,有希望。

可你們也沒有證據,這一切都是基於刀無錯這一假設之上的虛妄。

賢彥仙尊相信劍尊者的品格,但並不相信一把魔氣四溢的刀,所以這種事還是不要給予妄想的好。

“本尊不問刀的緣由,不問為何突然出來示人,不問它的好壞,只要水淼淼你能讓刀乖乖待在九重仇體內,那他就是本尊的徒弟,不能。”

賢彥仙尊長嘆一口氣,惋惜的嘆著,“那就只能怪本尊與他的師徒情誼有緣無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