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映韞素就離開了古仙宗,讓賢彥仙尊不得不困惑,水淼淼這是又做了什麼。

令映韞素陡然提高了對她的評價,還幫著她,然後又那麼急匆匆的離去,

水淼淼將咫尺鑑揣進懷裡。

到她手上的東西就不可能在吐出去,至於與映韞素那日的聊天,回憶了一下,沒什麼不能說的,映韞素也未讓自己禁言。

水淼淼相信映韞素一定比自己瞭解賢彥仙尊。

“就,隨意聊了聊。”

雖沒有什麼不能與外人道的,水淼淼還是說一半藏一半,只是不喜自己與旁人的聊天,竟要被人審查。

“就什麼,舍一人救萬民的虛幻命題。”

“哦?倒是夠深奧的。”賢彥仙尊垂下眼目,不變喜怒,“本尊還以為你們會聊些風啊景啊之類的,那小師妹你是怎麼回答的呢?”

“能怎麼說,我又不是哲學家,這命題一點意義都沒有。”水淼淼態度散漫似對話題很不感興趣,“在說這種事若是真的,不捨也得舍啊,當萬民是吃素的嗎?萬民他們要是殘忍起來說不定比魔還恐怖,更何況他們還站在大義之上。”

“呵。”賢彥仙尊可不相信水淼淼是這樣與映韞素說的,若是真的,水淼淼早成一座冰雕了。

水淼淼似乎聽到了賢彥仙尊一聲輕微的嘲諷笑聲,抬眼看去,賢彥仙尊正襟危坐不動聲色。

“小師妹想的通透,這話題確實毫無意義。”若所有人都明白這點,他也就不用這麼累了。

水淼淼想離去了,賢彥仙尊周遭散發著滲滲壓抑,看向自己的目光卻帶著贊同。

討厭這個贊同,手搭上腰間懷歸日上,水淼淼忍不住的揚聲道,“我只是說的通透,我大俗人一個,若真的發生,在我不認識的人身上那無所謂,但若是我認識的,天要獻我必掀了天,人要棄我必滅了人。”

賢彥仙尊有些吃驚,盯著水淼淼離去的背影,笑容玩味,你說是她知道了些什麼嗎?

定是不可能的。

但,這是水淼淼的宣戰宣言嗎?對天對人對整個神魔界···有勇氣,只是這纖弱的背影,還是比較適合被人捧在手心裡的。

賢彥仙尊收回視線,看到坐墊上靜靜放置著一枚素戒。

抬手吸來素戒,賢彥仙尊嘖了一聲,徑直毀去了素戒,抖著手中碎屑,起碼水淼淼夠聰明瞭······

真想帶上小哥哥即刻就走,水淼淼真的一刻都不想在古仙宗待了,她需要去透透氣。

明明就是一個偽命題,為什麼一個二個都表現的鄭重異常好像就會發生在身邊,水淼淼討厭一次次回答這個問題。

什麼為蒼生,為萬民,她的心很小,不過只是想讓身邊的朋友都好好的,每天吃吃喝喝,打打鬧鬧,玩玩笑笑。

但水淼淼今日註定不能拉上小哥哥就走。

回人境小築的路上,她撞見了月杉。

還記得在須臾道分離,她與月杉相約都要平安回宗門。

按理,月杉應該比她先回到宗門的,卻沒想是等她要離開了,月杉才風塵僕僕的回到宗門。

回到古仙宗的第一時間月杉趕往人境小築,與心情煩躁的水淼淼相撞了個滿懷。

“去落院吧。”

水淼淼抓著月杉的手站起身,她現在已經不住人境小築了,似乎沒了一個真正能讓自己鬆懈下來的地方了。

天淵峰上,冷凝痴和聞人仙在閉關,雖然引月潭離曉朝山洞府很遠,但水淼淼也不敢做什麼吵鬧之舉,生怕驚擾了他們。

落院依舊落葉紛紛,四季如舊,聽著那沙沙的聲音,到是意外的不覺吵鬧,反而帶來了些許寧靜。

月杉摘掉落到水淼淼髮間的葉子,輕笑著,“看我們倆到都挺狼狽的,我本還想著在聚首應該是個歡樂的氣氛呢。”

“兩三月不見你人影,也沒個訊息,我就只剩下擔心了,若你在晚一天我們就錯過了,你還想要怎樣的歡樂?”

“我不過是四處轉了轉晚些回來罷了,明明淼淼做的事才更令人擔心。”

二人一路閒聊,親密無間的挽著手,到也驅散了一開始相撞的尷尬,在涼亭裡坐下。

“淼淼心情不好?”

“唉。”水淼淼嘆著氣,抱上自己的雙膝縮成一團,“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一遍遍回答一個假命題,煩的很。”

月杉沒說什麼話來安慰,只是往水淼淼身旁湊了湊。

水淼淼雖然嗅不到氣味,卻覺得月杉身上有她喜歡的味道,漸漸心中煩躁也就散去了,她也就順勢靠在月杉的肩上,有感而發,“現在落院到成了最自在的地方了。”

“喜歡就常來,我會一直在這等你。”月杉低頭伸手微微環住了水淼淼,涼亭的坐凳本身不寬,她只是怕水淼淼這樣蜷縮著,一不小心掉下去。

落院裡一時靜悄悄的,只有風吹葉過‘沙沙’的聲音。

水淼淼想道謝,關於須臾道的事,雖然當時說過,但總覺得不夠鄭重,但有覺得哪樣會不會太過生分了?

月杉當初既然能一口答應,就是對自己的信任,一份信任,單言謝可不夠。

“這些天你去哪了?”水淼淼起了話頭,“我看你氣色有點不好。”

“有嗎?趕路累了,我想著你不會哪麼快回宗門,就四處轉了轉游玩了一番,到是晚了。”月杉的聲音輕輕柔柔帶著安撫的功能。

水淼淼心卻劇烈的跳了起來,突兀的坐起身,在月杉有些驚愕的眼神中,抓上她的手,覆到她自己的心口上。

月杉瞪大眼睛,為什麼水淼淼心跳的怎麼快!

興奮?激動?

月杉止不住的這般想著,她的心也快跳成跟水淼淼一個頻率了。

月杉應該冷靜一下,仔細點,就會發現水淼淼眉角沒有笑意。

心跳的像情竇初開,只是因為術法仙塵隔路,那個被動的術法,它似乎只有在月杉面前出現過。

心跳的快,是因為它在疼,似被人踹了一腳的窩心疼,令水淼淼瞬間就抽離出了溫柔鄉。

水淼淼本想回一份信任的,可月杉總是矛盾的,給予信任又遮遮掩掩,月杉以為她們之間的情誼,是靠著她的天賦而捕獲來的嗎?

所以自己只是一隻獵物?

水淼淼感覺有點被輕慢了。

月杉終於察覺到了水淼淼的不悅,卻不知道為什麼。

她信任水淼淼,但有一些情意不是信任就可坦誠相交的,那是她的本能以及遏制不住的慾望,若真到坦誠的那一刻,或許就是從此陌路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