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兇什麼兇嘛。”水淼淼猛然抬起頭,睜著大眼睛是清醒了的,“能有多遠總不會比整個雪原大,遲早能走到的。”鯷

“說的到輕鬆,你攏共走了幾步?”

眼見兩人快打起來,聞人仙出聲調停,“好了,都休息休息,還指不定要走多久,說不定真比雪原大。”

水淼淼看向聞人仙,聞人仙定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番話,正想細問,冷凝痴說道,“承仙元尊是也有察覺?”

聞人仙皺起眉沉默不語,只是隱約,怕說出來反誤導了大家。

“凝痴?”水淼淼牽上她的手輕輕搖晃著,“有事就說出來,不要憋在心中,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

冷凝痴遲疑的說道,“我只是,感覺就在前方,一直在前方距離從頭到尾就沒有變過。”

水淼淼眨了眨眼睛抓緊了冷凝痴的手,他們一直在行走懷著希望,由冷凝痴一人將恐懼全力承受。鯷

“我第一次見到它時。”在水淼淼的支撐下,冷凝痴講起和啞仙子第一次見到冰殿的事只是隱去了主語,“那還只是個虛虛實實幻影,就已經十分艱難,一直走一直走似乎出現消失全隨它的心意……”

“嘖。”瀲灩醫嗔怪道,“這不就是沒的玩了,你們尋的東西要不想出現,我們就得一直走,要麼累死要麼凍死。”

水淼淼瞪向瀲灩醫,“火氣大就閉嘴歇歇,不就是走或許是考驗,我也走,我和凝痴去尋,你們就在這休息,你要照看好我師父。”

聞人仙抬手攔住水淼淼說道,“若一直走可以到也不是不行,怕就怕是我們沒看穿什麼。”

“呵。”瀲灩醫抱上雙臂習慣性的向後依去,自認為洞悉一切,這放眼望去純白一片有什麼是看不穿的,就是不想水淼淼離開他而已。

瀲灩醫似乎忘了他身後的大樹上掛滿著霧淞,水淼淼曾好奇摸過是幫硬鋒利無比的,聞人仙也提醒過眾人不要碰的好,這東西似乎能無視靈力防禦。

可誰叫瀲灩醫總一副浪子的模樣沒事就愛靠著點什麼,是習慣。鯷

霧淞似數把兵刃貫穿的從瀲灩醫的後背扎入,劇烈的疼痛,讓瀲灩醫發不出一聲,鮮血濺出頃刻就染透了大樹的樹根。

只是眨眼間,從晶瑩剔透到被染紅,大樹閃爍了起來,接著消失並帶走腳下的白雪,露出焦黑的土地和深邃的斜坡,瀲灩醫後仰跌落而去。

“瀲灩醫!”水淼淼是反應速度最快的,撲了過去抓上了瀲灩醫的手,拼盡全力卻力不從心被帶著往下滑去。

好在聞人仙和冷凝痴的反應也不算慢,迅速的將兩人弄離了斜坡,重新跌入白雪中。

“沒事吧沒事吧。”跪坐起身,水淼淼慌亂的語無倫次,緊抓著瀲灩醫的手,從後貫穿至前的傷口,血湧不止。

聞人仙在黑土邊緣警戒,往下探查著那深不見底的斜坡。

冷凝痴擔心卻不敢靠近,她周遭的寒氣此刻是會加重瀲灩醫靈力負擔的,她翻遍全身,也不過幾瓶祛疤膏藥。鯷

水淼淼便只能將水盈隱裡的傷藥止血藥一股腦的倒出,也不知哪個效果好對這種傷有用,便徑直一瓶一瓶的倒在了瀲灩醫身上。

“等,等一下。”瀲灩醫吐出口血艱難的道,無人理會,爭分奪秒的事怎能停。

這些藥看起來有些熟悉,落到傷口上瀲灩醫就更熟悉了,猙獰的面孔比被貫穿時更盛了,緊咬牙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瀲灩醫發誓等這事結束了,他一定要調製些正常的,不對,是調製一些毫無刺激性的傷藥。

“夠了!”也不知是藥的作用還是被水淼淼大手筆嚇的,瀲灩醫猛然抬手捉住水淼淼還要倒藥的手,在繼續下去,他多半是不會流血而亡但會被疼死,“我,我我自己可以,扶我起來。”

“哦哦哦。”水淼淼忙不迭的應道,吸了下鼻子,無從下手的將瀲灩醫小心翼翼的扶起,看到瀲灩醫身後粘著衣物被沾血被凍到青紫的傷口,倒吸著涼氣,彷彿疼的似她自己。

怎麼辦?瀲灩醫都有點想笑她了,她與他頂嘴打架她是當仁不讓,但第一時間抓上他手的也是她了,擔憂不安最緊張的更是她…只可惜現在沒有力氣,不然瀲灩醫定要好好笑一場。

銀針止痛,被水淼淼灑了一身的藥也不用在去止血了,喂幾顆丹藥瀲灩醫便開始運轉心法調息,現在他這個醫師也成傷員了。鯷

不用包紮的?血還在留耶,只是不似一開始那般湧了而已,水淼淼在一旁想問又不敢問,生怕驚擾了瀲灩醫。

若是旁人這般傷到不用急著運功,瀲灩醫自信全靠自己能將其恢復到毫髮無損的模樣,擅自運功說不定還會壞了瀲灩醫的治療。

但這是瀲灩醫為自己行醫就必須先保住機體內部的正常,睜開一隻眼,水淼淼的擔憂顧慮一覽無餘便說道,“我沒事,你給我包紮一下就行,好看一點。”

垂頭喪氣的水淼淼陡然抬頭,宛如聽到了天籟笑了起來,迫不及待的點下頭,眼眶中固執含著不願落的淚就飛揚了起來,看起來歡樂極了。

見有了互動,冷凝痴鬆了口氣,靜靜的走到聞人仙身邊,試探的踩了踩黑土,“瀲灩醫應該無事了,這裡?”

聞人仙抬頭望著天,本壓在他們頭頂上空的雪降了下來,不急不緩,冷凝痴也學著看去,仰頭低頭間,純白的雪就重新將黑土覆蓋斜坡填上。

冷凝痴一驚蹲下身,手輕拍上面前的雪,冰冷蓬鬆並無異樣,接著便將手插入了雪中,深進了半個胳膊,翻起來的依舊是潔白無瑕的雪。鯷

“看那!”聞人仙指著後方眯起眼,一顆霧淞‘雕刻品’憑空而起,樣子像是墜落深淵之人絕望伸出的手,希望有人能拉住他。

冷凝痴後退半步倒吸了口氣壓住心中升起的恐懼,“我們似乎一直在走繞圈路?”

“可能是。”聞人仙點點頭,說出心中一開始的顧慮,揉著發澀的右眼,只是有預感但並沒有真正看出什麼,讓右眼很不舒服,這裡障物太多,他也難以看清楚。

因為都是雪,唯一確認路不同的就是那些光怪陸離不重樣的樹,但現在樹是可以變的,他們也可以無盡的走下去,卻走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