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等幾個已經成為職業者的深淵學生,今天興奮得到了大半夜都睡不著。

他們不僅第一次進行了啟示儀式,還成功帶著魁梧的外道魔像回去。

來看他們的外道魔像的人,差點將他們家門檻都擠破了。

誰說他們無法觸及非凡?誰說他們深淵人鬼因為飛空艇不能遠航,只能固守深淵?

三萬年來,他們都被困在了深淵之中,他們的眼睛也因此不再適應劇烈的陽光。

但這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他們都已經決定了,等他們長大後,也組一個傭兵隊團,像其他所有人一樣,去大海沙漠,不知名的遺蹟,讓世界的任何地方都有他們深淵人鬼的蹤跡。

阿離美滋滋地躺在床上,時不時還爬起來看一看安靜守衛在視窗的外道魔像。

他阿離現在在深淵可出名了,幾乎就沒有人不認識他的,李響說,他是深淵人鬼出現的第一個職業者,哈哈。

正在天馬行空地幻想著,這時,阿里腦子裡面突然出現了一股子拉扯的力能,等那陣眩暈過去之後,阿離直接就懵了。

大海,星空,小船盪漾。

阿離旁邊還有幾個和他一樣的學生。

嘴巴驚訝地張大得都合不攏。

他們才接觸到非凡的力量而已,也不用如此快速地就讓他們陷入詭異事件吧。

真的,他們連最基本的職業者都還沒有當好。

幾個小孩一臉的茫然,腳趾頭都開始扣小船了,他們怎麼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有些緊張,也有些擔憂。

幾個小孩摸了摸腰間,將他們的小□□都掏了出來,亂七八糟地拉開保險栓。

嘰嘰喳喳地互相問著:“這是哪裡?我們怎麼突然就來這裡了?”

隨著小船自動駛向海中央。

原本就在海中央聊天的眾人也發現了新成員。

這一看,聲音也不由得驚訝道:“深淵人鬼?”

那位閣下,居然連深淵人鬼也拉進來了。

深淵人鬼太特殊了,比亞人種都特殊,他們就像獨立於這個世界的奇怪存在一樣,很長的歲月裡面,都不被人理解。

他們從不參加任何集體的活動,他們居住在深淵過著他們自己的生活,有他們獨有的文字和生活習慣。

所以對於深淵人鬼,人類對他們的認知比對靈族還要陌生。

“這不是沈宴學校的學生嗎?”

他們未必認識阿離幾個小孩,但幾個小孩額頭上的圖案他們卻知道代表著什麼意義,是被賜印的職業者,而這型別的職業者只有沈宴的學校才會誕生。

阿離等幾個小孩也看到了沈宴和卡帕,卡帕因為經常輔助教學,管著他們,他們自然也熟悉。

幾個學生第一次經歷這麼詭異的事件,看到沈宴後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樣,趕緊將小船划著靠近沈宴。

“沈宴,你怎麼也

在這個奇怪的地方?”

“我們都沒有在一起,怎麼卻都聚在了這裡?”

而沈宴卻目不轉睛地看著阿離腰間掛著……一塊老舊的銅牌。

這銅牌有些脫色了,應該是包漿掩蓋了一些角落的顏色,讓其中一部分看上去油亮錚黃。

銅牌成令牌狀,上面是三角尖頂,下面是長方形。

這是唐朝時期的官令。

牌上有字,一面寫著大理寺丞,一面刻著“儀鳳”二字。

大唐儀鳳年間的官令,也就是歷史上唯一的一位女帝在位期間。

官令上面的職位是大理寺丞,而在這位女帝在位期間的大理寺丞,最出名的當屬那位名聲赫赫之人了吧,歷史上記載,他任大理寺丞不過數年,就判決大量的陳年積案,涉及一萬七千餘人。

阿離的職業是陰司判官,若能呼喚出這位出來相助,阿離的職業道路就不知道要順暢多少倍。

一件了不得的文物呢。

這些如同靈感一樣的東西在沈宴腦海中閃過,也不過過去一瞬的時間。

沈宴招呼了一下嗷嗷叫的幾個學生,答道:“這裡是未知之地,那位未知的閣下所在的空間。”

甚至還向高山之上的星辰中的人影示意了一下。

原本阿離幾個學生才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遇到了沈宴,沈宴教了他們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加上是小孩,在陌生的環境對大人的依賴心理是十分強的。

但一聽沈宴這麼一說,松下去的一顆心又直接提起來了。

他們深淵人鬼以前常年隱藏在深淵之中,但未知的存在意味著什麼,他們自然清楚得很。

完蛋了,死定了。

嚶嚶嚶,他們這麼精彩的人生還沒有開始就要結束了。

沈宴一見阿離等人臉上刷白,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不得不說,第一次進來這裡的人,表情

真的是如出一轍,連變化的頻率都差不多。

其實這時抵擋海中央的小船,還有來自其他幾個城市的新人。

只是這些新人更加的警惕,什麼表情都有,但太過不可思議的遭遇已經周圍都是陌生人,讓他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反應,更多的是等待著得到資訊。

沈宴的話他們也聽清楚了,臉色齊刷刷的白了。

這個空間居住著一位未知存在?

一時間,光是這樣的想法就讓他們腦子裡面除了無法形容的災難,厄運,恐懼,再容不下其他了。

沈宴想著,就當親自給這些新人科普一下,看看,都有不少人嚇得一屁股坐小船上了。

沈宴藉著安慰阿離等人,說道:“不用擔心,這位閣下和你們理解的未知不同,他眷顧著所有需要幫助的人,恩,僅僅需要付出一點祭品。”

新人:“……”

不可能。

這樣的眷顧得倒了八輩子黴運才遇得上吧。

為什麼,偏偏是他們啊!

若不是這片未知大海似乎隔絕了汙染源,沈宴覺得這些人中一大半估計都要開始陷入癲狂發生畸變了。

大鬍子等人就一副看熱鬧的表情,他們十分理解,因為一開始他們也差不多這樣。

沈宴心道,好久沒有靠“裝B”

賺取好處了,在外界的事業他馬上就要發展到深淵和靈族去了,而在達蒙之海還一直在僅有的幾個人身上薅羊毛,最近都沒怎麼薅到。

他得發展發展。

看了一眼阿離腰間的令牌,說道:“阿離,你這是準備進行臨淵儀式召喚聖靈?成功了嗎?”

阿離腦中還沒有從沈宴剛才透露出來的資訊回過神,沈宴這一問,阿離條件反射的點點頭,又搖搖頭:“李響說,臨淵儀式特別困難,得佩戴聖器好多年才有可能成功。”

“我們深淵人鬼以前從未將聲音傳入夢淵,讓聖靈聽到我們的聲音,估計更難。”

深淵人鬼無法召喚聖靈,這是他們整個種族的遺憾,哪怕現在他們幾個成為了職業者,也無法肯定能不能成功。

阿離繼續道:“我們深淵人鬼也收集了不少聖器,以前覺得沒什麼用,所以一直封存了起來。”

“最近才重新取了幾件出來,讓我們嘗試。”

沈宴心道,深淵人鬼的歷史那麼漫長,估計收集的聖器還不在少數,加上以前他們也用不了,也就是說留存至今的聖器的數量無法估計。

深淵人鬼中,能成為職業者的這一代人應該是最幸福的,因為有足夠的聖器讓他們使用。

沈宴聲音揚了起來:“想不想要立刻就進行臨淵儀式,成功召喚出聖靈?”

阿離都懵了。

他晚上睡不著,一是因為他得到了紫氣和外道魔像,二其實就是他掛在腰間的聖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臨淵儀式成功。

沈宴繼續道:“你只需要向那位閣下祈求,說出你的願望,然後聆聽祂賜予的真理就可以了。”

沈宴現在說這些話都臉不紅了,果然神棍這種事情,當著當著就習慣了。

沈宴小聲道:“無需擔憂和害怕,我們這裡的人都是那位閣下的眷者,都曾洞察過祂給與的真理,但也都活得好好的。”

沈宴對阿離來說,是十分特殊的,是值得信賴的存在。

加上,阿離心中本就十分渴望能成功進行臨淵儀式,召喚出聖靈,這是他們深淵人鬼三萬年的痴冤。

其實他根本不可能拒絕得到了。

幾乎都沒有太多的考慮。

阿離將腰間的銅牌捧在手上,因為對未知的恐懼,還是讓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祈求得到您的指引,偉大的全知全能的閣下。”

四周似乎都安靜了下來,大鬍子他們在等待著那位閣下的回應,而其他新人則驚恐得瞳孔都在放大。

居然……居然有人真的敢向未知祈求。

所有人都知道,未知太過無法描述,祂未必會注視渺小的人類,但向一位未知祈求就不一樣了,就像建立起來一種無法形容的通道,會被未知關注的。

這個世上最恐怖的事情,不是遭遇到什麼黑暗生物或者詭異事件,而是胡亂的向不確定的目標祈求,什麼樣的不測都有可能發生。

在那些古老的詩歌中,祈求者將聽到來自未知的低語,死亡和瘋狂將變成最奢侈的東西。

但在這些新人中,卻有一人的表情有些不同。

怎麼說呢,未知的恐懼他也是知道的,但有時候人在絕望中會產生一種超於恐懼的情感。

在他得知這位未知可能眷顧來到這裡的人時,這種情感就在他心中滋生了。

這是一個來自巫師之城的灰色頭髮的雀斑少年,名叫丹尼爾·高爾文。

若是沈宴知道他的名字,定會多留心一些,因為沈宴身邊的老巫師烏瑟爾的全名是烏瑟爾·高爾文,來自巫師之城肯亞最偉大的巫師家族。

當然這都上百年以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