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用你最喜歡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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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帕他們的到來,沈宴頗為驚訝,他也沒有想到這些人居然逃來了傭兵之城。
不過現在沈宴可沒有時間理會他們,快速的統計完來訂學生套餐的幾個傭兵團。
然後假裝去找趙闊。
那年輕人正在微笑著道:“從價值上來說,我們絕不會讓你吃虧。”
“若不滿意用其他的舊日文獻或者聖器來換,你可以提出要求。”
“那兩張舊日文獻和盒子放在你手上其實也無用處,而對我們英雄城卻意義非凡,它們畢竟是大帝和天譯者親自帶回來的,我們必須尋回。”
沈宴心道,英雄城的人?
在打他盒子的主意,就是不知道他們對盒子的秘密知道多少?
趙闊在思索著什麼。
氣氛安靜了下來,沈宴藉此機會問道:“你們想要那兩張舊日文獻還有什麼盒子,舊日文獻能夠理解,和舊日有關,但你們要盒子幹什麼?”
那年輕人語氣溫和,倒是十分平易近人,說話的聲音如同溫玉一般:“那盒子其實也沒什麼,更重要的是紀念意義,即便真有什麼秘密,也過去一個紀了,一紀萬年,那麼久遠的秘密又還有什麼意義。”
沈宴也不知道這年輕人說的是真是假。
這時,趙闊突然開口:“曾經英雄城在深淵人鬼那租借過一隻大輪渡,不知道使用期限到期沒有。”
話題轉得實在有些快,那年輕人都愣了一下,想了想:“時代有些久遠了,但我正好看過曾經簽訂的契約,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還有一年的未使用租期。”
然後疑惑地看向趙闊。
沈宴也有些驚訝,這簽訂的契約好像並非按日期計算,而是按照使用的時間,所以哪怕過去了這麼久,還能有剩餘。
這些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代的古老勢力,締結契約的方式還真是和一般人不同。
趙闊:“作為交易條件,將這一年的使用權續給我如何?”
他們現在正好缺少傭兵之城到荒城的運輸能力。
輪渡一年的使用權,價值十分可觀,而舊日文獻太特殊,根本無法估價。
沈宴趕緊補充了一句:“換取兩張舊日文獻,至於那盒子,我們也不得而知。”
那兩張舊日文獻他已經看過,雖然還可以繼續用來強化精神,但上面的內容對沈宴已經不重要了,還不如用來換取更有價值的東西。
那個盒子,嘿,趙闊送給他了就是他的了,處置權在他。
趙闊也沒說什麼。
那年輕人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沈宴,然後道:“可以。”
輪渡一年的使用權,對英雄城本就沒有意義,能換回兩張舊日文獻自然是好的,可惜其他舊日文獻還沒查出在哪裡,鐵血傭兵團居然真的將它們弄丟了。
沈宴說道:“還有一個附加條件,王儲蓋亞手上有一張舊日文獻,我希望能借用一晚。”
蓋亞和他們在一
起,也就是說他們現在不知道什麼原因是一體的,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他們應該會考慮。
蓋亞手上的那張舊日文獻,他只看了一半,心裡一直不上不下,老是惦記著。
那年輕人倒是沒有猶豫,直接道:“可以。”
蓋亞那張舊日文獻已經交給了他,他有處置權力,只是借一晚,並無不妥。
不過,心中也有些疑惑,為何要附加這樣的條件?以這人的實力,即便是記錄官這樣的職業序章,也不敢看上面的內容。
而且連他們英雄城都未必看得懂一個紀以前的文字。
臉上卻平淡得很,從袖子中將那張舊日文獻取出來,由趙闊接過。
“如此,交易完成。”
沈宴也鬆了一口氣,盒子保住了。
趙闊的那兩張舊日文獻沒在身上,得明日再交給他們。
沈宴和趙闊從這張桌子離開,走到一旁,小聲討論了起來。
沈宴:“沒想到你還想著運輸的事情,這下省下了一筆鉅款。”
雖然只有一年的租期,但對現在資金缺乏的虎豹傭兵團來說,意義太重大了。
沈宴繼續道:“我們有了大渡輪,得好好想想怎麼利用上,提高利用率。”
趙闊突然說了一句:“不就是一普通盒子,你為何專門將它留下?”
沈宴不動聲色:“拿在手上久了,用習慣了,他們不也沒怎麼在意。”
此時,蓋亞他們那桌。
那個軍裝青年人說了一句:“根據我們的調查,盒子就在他們手上,那人為何說謊?”
年輕人搖了搖頭:“先拿回兩張舊日文獻再說,至於那個盒子……”
英雄城關於那個盒子的記錄,有太多讓人不解的地方了,有記錄說,那是一個厄運之盒,若是開啟,世界將陷入厄運之中,也有記錄說,那是惡魔之盒,裡面關押著舉世的惡魔。
當然,也有很多的記錄說,那就是一個普通的盒子,因為在英雄城放置了那麼久,研究它的人不在少數,最後得出了統一的結論,就是一普通盒子。
當然,最靠譜的記錄,說它是永恆王朝第一代天譯者用來裝筆記的盒子。
關於第一代天譯者的傳奇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哪怕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盒子,也攜帶著什麼秘密和故事一樣。
其實,沈宴也挺疑惑,按照他以前看到的那些舊日文獻上的內容,若那盒子就是達蒙之門,按理根據高山巨人的要求,它應該被帶走和摧毀了才對,但為何還儲存到現在?
或許只有舊日文獻上能找到這個答案。
這時候,卡帕一行人也正有些迷茫地走向傭兵之城,一行人艱難的趕路,早已經飢腸餓肚,見到城門口的鋪子,不由得停了下來。
但他們又沒有錢,稍微值錢的東西在路上也換取了糧食。
當然,還是有些東西是不敢拿去換的,怕因此暴露了行蹤。
卡帕心道,現在已經到了傭兵
之城的城門口了,這個神的光輝也照耀不到的地方,應該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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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上前,這時,從他們來的路上,一個老者緩緩走來。
這老者枯瘦如柴,一身的白袍,手上虔誠地捧著一個酒杯?
看上去就一普通老者,但走得十分有韻律,不知道為何,就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傭兵之城也有很多見識不錯的人,不知道是誰突然驚訝了一聲:“教廷聖盃,苦行者。”
“梵帝城的苦行者,怎麼修行到我們傭兵之城門口來了?”
他這一聲,反應最大的自然是卡帕一行人。
手齊刷刷地握在了武器上。
還是追來了嗎?
即便到了傭兵之城的門口,教廷的人還是窮追不捨。
雖只是一步之遙就能入城,但他們未必進得去,教廷的人不會讓他們走進去。
因為那老者虔誠地將聖盃捧在胸前,在他周圍已經是屍山血海,晃眼間,似乎有無盡枯骨從地底爬出。
痛苦,掙扎,將人的感官完全拉扯進這地獄之中。
人間悽慘,無盡痛苦,屈辱等等,開始侵蝕心靈,有的人的身體突然開始異樣了起來,開始瘋狂地吸收空氣中的汙染元素。
情緒的波動,負面的情緒,會讓人的精神如同多了一個介面,接收空氣中的汙染元素。
這個聖盃的作用,應該就是這個作用,讓處於它影響範圍內的人,被汙染元素感染,癲狂而死。
這個苦行者好大的膽子,二話不說,就在傭兵之城的門口動手。
沈宴看著那老者手上如同奇怪酒杯一樣的聖盃卻震驚無比,是它。
在歷史上,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文物,若論怪癖邪惡當屬一酒杯。
歷史上關於恥辱二字的解釋,“恥”指的是靖康之恥,大宋年間,朝廷積弱,金兵臨宋都,活捉徽、欽二帝,以及數量驚人的皇室成員,後宮妃嬪與貴卿、朝臣等共三千餘人北上金國。
這一路上,無論男女,都受到了難以啟齒的羞辱。
連史官都不敢清楚的記錄具體的過程,只稱靖康之恥。
莫大屈辱,數百年都以無法洗刷此恥而羞愧。
多有文人滿腔憤概的書寫“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等朝天之闕,悲壯悲泣,滿腔壯志,恨不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那是一個時代的悲歌,不洗刷此恥,枉為人臣,這個時代也造就了數不清的胸懷熱血的文人和英雄豪傑。
這就是“恥辱”中“恥”的歷史,而“辱”,說的也是這個差不多的時代。
南北宋時代,南宋被蒙古入侵,不僅僅打入了南宋都城,還掘了南宋皇室的陵墓,將陵墓中宋理宗的頭顱斬成了兩截,其中頭蓋骨的一截被做成了一個酒杯,每逢慶典,蒙古人就會將這個皇帝頭
()顱做的酒杯拿出來炫耀,飲酒作樂,被人當作器皿,把玩了上百年。
哪怕是在現代,這樣屈辱邪惡的文物,都不敢拿出來展示。
那個時代的悲涼,可見一斑。
將一個“辱()”
“?()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那苦行者似乎並不將卡帕幾人放在眼裡,但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卡帕等人也是一愣,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
在蓋亞他們那一桌,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年輕人將一幅很厚的卷軸擺放在了桌子上,卷軸正開啟一角,上面似乎繪製了市井長街,各色人物,牛、騾、驢等,還有馬車、轎、大小船隻,房屋、橋樑、城樓等等。
極為豐富。
他這展開的一角,讓城門口直接分化成了兩個區域,一是那聖盃籠罩的地獄,一是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但那聖盃又根本無法影響的區域。
沈宴看著那厚厚的卷軸,驚訝得嘴巴都張開。
十大傳世名畫之一,清明上河圖。
寬24.8厘米,長528.7厘米,長卷絹本,獨特到了極致的一幅舉世文物。
這是真品,絕對錯不了。
英雄城的底蘊還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而且,聖盃魔獄是由宋理宗的頭顱形成,而清明上河圖繪製的宋朝汴京。
這算不算一種時代的互動?
年輕人低垂著眉:“你們的恩怨如何,和我們不相干,但莫要打擾到我們。”
這是英雄城的態度,他們從來不管外面的山河變幻,當初哪怕是永恆王朝分裂,乃至鮮血,光明,孔雀,瀚海四個王朝相繼覆滅,英雄城都沒站出來說半個字。
更何況是光明王朝延續下來的新的內鬥。
卡帕等人原本臉上一喜,現在卻只能苦笑。
那苦行者皺了一下眉,估計很久沒見過敢這麼和教廷說話的人了。
傭兵之城不將他們教廷放在
()眼中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他今日的任務是,將莫基家族的異教/徒全部擊殺,讓這世上再無光明序章。
正要將卡帕等人拉扯進聖盃魔獄,這時,一道紅光自前面射來,那是一輪月色的彎月,血腥豔麗到了極點。
他看到的不過是猩紅的光芒在他眼前一閃,沿著光芒的餘燼看過去,那是一個赤著上身的少年人,在少年人的身後,是一輪巨大的猩紅彎月。
苦行者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都收縮了一下,這不是鮮血暴君的武器的最常見形態,無序懲罰之輪,據說,鮮血暴君用它來懲罰那些觸犯了王朝律法的貴族,現在這武器不應該是在……
少年人直接說了一句:“你影響到平民了。”
苦行者一愣,什麼?
也是這時,他的頭顱從脖子上滾落,那武器太快太過鋒利,斬斷頭顱的同時,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死去,還讓他思考了一會兒。
鮮血從脖子中噴灑而出,如同爆發的枯井。
一具無頭的屍體,鮮血還是灼/熱的,就那麼安靜的站在那裡。
安靜,死寂。
少年人的聲音這才落下:“按律,處割頭之刑!”
一片鴉雀無聲。
鮮……鮮血王朝的王儲,魔蛇蓋亞!
他們早聽說魔蛇蓋亞來了傭兵之城,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個有些陰柔的少年人。
特別是那些貴族,還好,還好他們最近被族中的長輩要求得十分嚴格,沒怎麼惹事。
不然這位王儲是真的會肆無忌憚的動手。
沈宴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不斷自我暗示,我是一個平民。
那聖盃從無頭的苦行者手上跌落,似乎沒有了支撐,周圍的聖盃魔域消失,留下一地被聖盃魔獄影響的枯屍。
沈宴:“……”
這不過才一眨眼的功夫而已,人命竟然賤如草芥,也對,在教廷的教義中,貧窮是原罪,說不定殺了這些人,還當是在除去汙穢,在行善。
難怪蓋亞判他割頭之刑,眨眼間居然讓這麼多平民死亡。
場面一時間,竟然死寂到了極點。
半響,沈宴才回過神,看了看魔蛇蓋亞,似乎對跌落地面的聖盃一點興趣都沒有。
沈宴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準備去取那聖盃,倒不是他貪婪,而是這件文物太獨特了,它應該被深埋地底,得以安息。
沈宴也不會使用它,這是對一段屈辱歷史的尊重。
沈宴看了一眼趙闊,這才走上去,不然他膽子也沒大到這樣的程度。
地上全是鮮血和枯屍,哪怕聖盃魔獄已經消失,也可見剛才的恐怖。
伸手正要去撿地上的聖盃,這時又一籠罩在黑色袍子中的人走了出來:“這不是你該拿的東西。”
教廷聖盃,是異端裁決懲罰異教/徒的聖器,那些該死的異教/徒就該被送到人間最悲慘的地獄中走一遭。
沈宴的手沒有停,
心道,不該他拿難道還繼續讓你們拿回去把玩玷汙,已經夠了,一段屈辱的歷史已經過去,雖然不敢忘卻,但卻不能再屈辱的被玷汙。
沈宴只道:“我是一個平民。”
看對方怎麼敢在蓋亞的眼皮子底下動手,況且還有趙闊在。
拾起聖盃,那黑袍子中的人低沉到了極點,但最終也沒有出手。
魔蛇蓋亞柳長的眉都抽了一下。
趙闊也是感嘆,又是什麼原因讓這傢伙膽子這麼大了?
其中的原因自然是他們不能理解的,有些事情,的確能讓沈宴將畏懼拋在腦後,這或許是一種作為一個歷史學者無法撼動的信仰吧。
沈宴的膽子還能更大,抽出腰間的猩紅褻瀆之劍,在那無頭的苦行者身上戳了一下。
很快屍體就變成了一具乾屍,沈宴將乾屍扛起向回走。
這麼好的收藏品,自然不能浪費,他名字都取好了,這一具收藏品,就叫苦行者。
反正黑袍人也不敢動手。
沈宴因為了解卡帕的故事,所以他大概能猜測到,這些人應該是異端裁決的人。
或許是因為卡帕的故事,暗月大主教傑拉斯的故事,以及他們剛才視生命如同草芥的原因,沈宴對這個異端裁決團並無好感,所以收取對方屍體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黑袍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道:“很榮幸能在此見到英雄城的使者,英雄城一向不問世事,相信這一次也不會打破曾經的誓言。”
沈宴也有些驚訝,英雄城的人什麼都不管嗎?
為什麼?
那年輕人和軍裝青年人並沒有開口,似乎預設了對方的說法,參與
外界的爭端,只有一個辦法,脫離英雄城,就像千年前的鐵血傭兵團一樣,從英雄城出走,那麼幹什麼就不再受英雄城規矩的束縛。
黑袍之人又看向蓋亞,說道:“殿下,我們追擊的是一群貴族,剛才誤傷平民,實屬……實屬迫不得已,而且也受到了懲罰。”
他的同僚死得也太冤枉了,誰知道蓋亞這個無法讓人理解的怪物居然剛好在這。
平時別說死這麼幾個平民,就算死一堆,也沒人會抬眼看這些下賤的平民。
但現在,在這裡,這些平民反而是最安全的。
蓋亞也的確是個怪人,背後的猩紅彎月都重新液化,覆蓋在了他的一隻手臂上。
貴族打得死去活來,他是真的不當一回事,話都不想多說一句,也是個奇葩。
卡帕幾人對視一眼,這傭兵之城怎麼回事,居然聚集了這麼多傳說中才會提到的人物。
當然他們可沒心思多想,他們現在恐怕很難自救,怎麼辦?
那黑袍人十分的謹慎,見英雄城和蓋亞不再出手,這時,身後一輛蓋著黑布的卡車駛來,停在黑袍人身後。
黑袍人將卡車上的黑布拉開,露出車上的一巨大石像,石像很奇怪,無頭。
上次追殺莫基家族,意外的出現了一個高手
,
經過商議,
他們帶著這具無頭石像才敢再次前來。
石像十分古老,上面佈滿了青苔的痕跡,哪怕青苔已經清理乾淨,但也可見它曾經古老的歷史。
為了萬無一失,這一次,直接動用了這石像,雖然他覺得,莫基家族剩下的這些人,萬沒有讓他們動用這件聖器的程度。
沈宴也看著那卡車上巨大的姿勢古怪的石像,低語了一句:“佛屍!”
佛屍並非真的佛的屍體,在考古界,它是對一類特殊的文物的稱呼。
在屈辱的百年曆史時,無數的價值難以想象的文物被運去國外。
而那些體型巨大的文物就不好偷運了,比如極具價值的石佛像,莫高窟佛林,敦煌佛林,有數量驚人的這樣的巨大佛像,形成了樹林一般。
但那些強盜,那些偷盜者,為了私慾,還是想出了辦法。
他們將石佛像最具價值的巨大的佛頭割下來,運往國外,而現如今剩下的,全是一群又一群的無法移動的無頭佛像,觸目驚心。
在沈宴的那個時代,像這樣的無頭石佛像很多很多,是那些強盜的罪證。
後來出於某些原因,這些無頭石佛像用現代技術修復了,重新安裝上了頭。
作為一個歷史學者,沈宴每每都為此舉有些感慨,拼接的東西沈宴都不知道如何去定義,而且沒有了觸目驚心的佛屍林,就像一段歷史被掩蓋了一樣。
而被割了頭的石佛像,在考古界有一個專門的稱呼,佛屍。
那卡車上正是一具佛屍。
黑袍人將手按在了佛屍上,頓時,在沈宴超高的靈感中,黑霧陣陣,梵音響徹。
本該是莊嚴宏偉的梵音,本該是洗滌心靈的無上佛音,此時卻充滿了邪惡的誘惑。
或許,佛像被割了頭,被怨念侵蝕了吧。
在黑霧之中,有一巨大佛像聳立,以肚臍為眼,就那麼邪魅地睜開了眼睛。
卡帕等人面色蒼白。
也是在這時,一道金光直射那還沒成型的佛像虛影。
金光從佛像的虛影穿過,頓時,整個虛影都潰散開。
仔細看,那金光是一三米長的金色長槍。
趙闊的聲音響起:“這裡是傭兵之城。”
城門口,傭兵之城的傭兵此時握緊了拳頭,是啊,這裡是傭兵之城。
別人都打到城門口挑釁到了眼皮子底下來,可是出手的卻是魔蛇蓋亞和英雄城的人。
說白了,都不是他們傭兵之城的人,那他們傭兵之城算什麼?
別看他們傭兵之城無序,混亂,但他們是自由的,不受任何人管束和威脅的傭兵。
他們以他們的方式生存在這裡。
蓋亞和英雄城的人不出手,他們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因為對他們傭兵之城的挑釁,本就該由他們自己的人解決。
手中的拳頭握得死緊。
侵犯者,必死!
他們是自由的傭兵,勇敢
的傭兵,無所畏懼。
趙闊的出手,幾乎將他們的情緒一股腦兒的發洩了出來。
黑袍人停了下來。
他們這次來的人其實不只苦行者和他,苦行者幾乎被秒殺,他也好不容易勸說魔蛇蓋亞和英雄城的人不出手。
但……
黑袍人看了一眼那隻金色長槍,野蠻人的黃金龍槍,傳說曾經嗜殺過不朽者的武器。
在這傭兵之城中,能使用這武器的,恐怕只有,前指揮官,第三序章的傳奇傭兵趙闊!
一位傳奇擋在了他們面前,他們當然不會認為對方是為了救莫基家族的人,而是因為,這裡是傭兵之城。
趙闊:“還不離開?還是說你們隱藏在暗處的人一起上?”
黑袍人身體都顫抖了一下,他教廷何時受過這般威脅和屈辱。
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上車離開。
城門口,半響,變得罵罵咧咧了起來。
“還以為要打起來,結果就這麼跑了?”
“他們是什麼人?”
“誰知道。”
沈宴也驚訝的揚了揚手上的教廷聖盃,問趙闊:“不是認出了教廷聖盃,為什麼還不確定對方的身份?”
趙闊答道:“傳說教廷聖盃早已經丟失,不再教廷之中。”
沈宴嘴角一抽,丟失個啥啊,一直在教廷的異端裁決團手上。
這些人做得倒是滴水不漏,追殺卡帕他們,身份卻從不暴露。
這時候,正跟著人去翡翠河邊送完水的獅子提著個木桶回來了,一回到鋪子就抓了抓腦袋:“發生了什麼?我們的食客呢?”
他們鋪子上生意可好了,怎麼他才離開一趟,人就沒剩下幾個了。
筍子眨巴了幾下眼睛,突然叫了起來:“我們的食客呢?我心好疼,怎麼一下就沒有了。”
這小子的反射弧還真長。
沈宴心道,發生這樣的事情,食客早跑了。
生意還是受到了影響。
卡帕正帶著莫基家族的人過來道謝。
趙闊的表情也挺奇怪,算起來,他救了這些人兩次了。
只道,並非出手救他們,而是傭兵之城門口,容不得有人挑釁。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把他鋪子上的食客都嚇走了,這得讓他少賺多少錢。
這守財奴,出手的點在這裡,不然傭兵之城的那些人不出手,他憑啥多此一舉管這事。
卡帕幾人有些尷尬,再次道謝後,向城內走去。
這才算真正的鬆了一口氣,即便異端裁決的人還不想放過他們,但至少不敢在傭兵之城明目張膽的動手了。
卡帕:“先去將手上值錢的東西換些糧食。”
“我們再找個居住的地方。”
每個城市的生存方式不一樣,他們還不知道,迎接他們的生存的挑戰才真正開始,哪怕沒有了追殺。
沈宴這裡,生意受到了影響,
幾個孩子正大口大口吃飯:“沒有食客,就只有我們自己吃了。”
沈宴卻急著讓趙闊帶他回駐地,他心心念念地想看只“借”一晚上的這張舊日文獻剩下的半篇內容。
現在鋪子上也不需要幫忙,趙闊乾脆帶著沈宴回去。
他們此次居然換到了深淵人鬼大輪渡一年的租期,這絕對是意想不到的巨大收穫。
隨手撿到的兩張舊日文獻,還有這樣的收穫,還真得感謝偷舊日文獻出來作亂的人。
等回到駐地,沈宴就迫不及待地從趙闊手上拿過舊日文獻。
趙闊說了一句:“你慢點,我都還沒有想好用什麼招式。”
沈宴激動的心情一下涼了半截,說話都結巴了起來:“越……越簡單越好,我覺得稍微一點刺激,我現在就能清晰過來。”
再三強調:“不許動真格的,隔著褲子就行。”
天,他居然和趙闊商量招式的問題,關鍵他都不像一開始那麼抗拒了。
難道是次數多了,他都覺得是正常的了?
太可怕了。
沈宴一咬牙,無論如何,舊日文獻得看。
直接翻面,看沒看的內容。
上一次說道,記錄官找到了那個裝滿不朽者屍體的殿堂,並在一具金色的棺材旁邊發現了文字。
沈宴看向舊日文獻。
“外鄉人,我們預知到了你們的到來,但我們卻不知道你們的到來是因為意外,還是受到了神的誘惑。
被我們囚禁的神,一定會想盡辦法讓人到達此地,拯救他們,你們是第一批來到此處的人,但不會是最後一批。”
僅僅是第一句,沈宴就震驚莫名。
是第一批到達高山巨人遺蹟的人,但不會是最後一批……
據沈宴所知,梵帝城的那個第一任教皇去過高山上的巨人遺蹟,然後發展出了現在的教廷,還有靈族白王肖凌塵也去過這個遺蹟,據說帶回來了一些舊日文獻,不過關於靈族的訊息閉塞,除此之外還有沒有什麼就只有肖凌塵自己知道了。
這些似乎都在印證這一句話,還會有人到達高山之上的巨人遺蹟。
但就如同日記上所寫,他們能達到那裡,是意外,還是神的誘惑?
神又對他們做了什麼,承諾了什麼。
沈宴繼續看下去。
“帶走達蒙之門,並摧毀它,這是我們唯一的要求。
不要試圖去探索達蒙之門更多的秘密,因為除了古老的不朽者,沒有人能真正開啟達蒙之門。”
沈宴的疑惑更多了。
除了古老的不朽者,沒人能開啟達蒙之門?那自己算什麼?
難道這也是趙闊發現不出這個盒子有什麼奇特的地方的原因?
“為了隱藏達蒙之門的秘密,為了達蒙之門永遠不被開啟,我們,不朽者,選擇集體死亡。”
嘶。
說不驚恐是假的,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僅僅是杜
絕一切能開啟達蒙之門的可能?
若上面寫的是真的,倒是粗略地解釋了不朽者集體死亡的原因,雖然這個原因讓人無法置信,不可思議到了極點。
但他們也不是完全不會出錯,比如他們就錯誤的打造出了達蒙之門,比如他們集體消亡來杜絕開啟達蒙之門,卻沒有算到,還會有沈宴這樣的意外,破開了他們的計劃。
也不知道,他們要是知道了,會不會因為付出瞭如此慘重的代價而後悔。
“外鄉人,作為窺見秘密的代價,為了你不被神蠱惑和利用,我們將剝奪你的視力。
所有來到這裡的人都將受到巨人一族的詛咒,世世代代,血脈流傳,除非血脈斷絕,否則永無止境。”
“讀到這裡,我才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視力開始模糊了,周圍的一切變得黑暗,我還能繼續讀下去,是因為天譯者的能力,也不知道不朽的巨人有沒有預測到,來到此地的是一個即便看不見任何東西也依舊能識別文字的天譯者。”
“周圍都變得黑暗,沒了視力,耳朵反而靈敏了。
這時有腳步聲走來,從腳步聲中,我判斷應該是少校先生,少校先生沒見到我,應該是找來了。
一個人被剝奪了視力,是騙不了人的,而且關於巨人的詛咒,我也得告訴少校先生,不僅僅是自己,上面說所有來到這裡的人,都會受到可怕的詛咒。
少校先生很憤怒,我從未見過他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我笑著寬慰他,我是天譯者,即便沒有了視力,也完全不影響閱讀,對生活的影響是有限的。
但少校先生這次並沒有聽我的勸解,他對著所有的金色棺木立下了誓言。
作為對剝奪視力的不滿,少校先生決定只實現承諾的一半,他會帶走達蒙之門,但並不會摧毀它。
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少校先生固執起來,誰也勸說不了。
少校先生將那個盒子交給了我,讓我用來收藏我寫的日記,他要讓巨人後悔他們的所作所為。
不知道巨人們似乎也預測到了現在的情況?
沒了視力,我能探索的地方就少了很多,對某些方面的影響還是無法忽視。
不過,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因為少校先生說過,等他找到了巨人的遺蹟得到了其中的寶藏,他會驅逐對英雄城入侵的那些人,然後建立一個永恆的王朝,然後帶著所有人過上安穩的日子,以後都不用拿生命去冒險了。
少校先生描述的生活,本也是我期待的,多年的顛沛流離,也是時候安靜下來了,和少校先生一起,那一定是十分不錯的日子吧。
”
沈宴:“……”
這麼看來,那個統一整個大地的永恆王朝,還真是這兩人建立起來的。
這些日記太有意義了。
而且,達蒙之門之所以沒有被毀,不是什麼貪婪,也沒有想象的那麼複雜,竟然是一時之間的氣憤立下的誓言。
用
達蒙之門來裝日記,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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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繼續看下去。
“因為我的視力被剝奪,行動不變,少校先生也不想再呆在這裡,很快組織下山。
少校先生將他的馬讓給了我,我坐在馬上,少校先生替我牽著馬。
其實這一刻,我一點也不為自己無法視物而擔心,這些不便都是能克服的。
我所擔心的是,高山巨人所說的詛咒,世世代代,直到血脈斷絕的詛咒。”
寫到這裡就沒有了,沈宴也不知道是什麼詛咒,是否和英雄城的人不干涉外面的事情有關?
沈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若達蒙之門其他人真的無法開啟,那麼經歷了這麼長久的歲月,英雄城關於這個盒子的秘密知道的還剩下多少?
沈宴不得不想這個問題,因為英雄城的人都來找盒子了。
當然他現在可沒時間考慮這個,因為從內容一閱讀完畢,他知道,他立馬要被這張舊日文獻上的汙染源感染了。
如同神的低語開始在耳邊響起。
“來到我的身邊,我的眷顧者。”
“你將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
聲音中充滿了無法想象的誘惑。
讓人逐漸陷入癲狂之中。
眼前的幻象,也變成了一座巍峨的高山,高山之上是能夠觸控到星辰的地方。
這或許是現實中巨人遺蹟所在的地方。
沈宴不知道這些聲音和幻象是巨人還是神透過汙染源在無差別地進行傳播。
但目的都是一樣,誘惑人找到高山之上的巨人遺蹟。
世上還能有巨人遺蹟的訊息,或許就是這麼來的吧。
沈宴的眼睛已經灰白一片,這種程度的精神感染,是沈宴無法抵抗的,臉部開始扭曲,整個人開始癲狂。
旁邊,趙闊湊近沈宴耳邊:“我用你最喜歡的方式,拯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