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正在用手指戳嘟嘟,嘟嘟閉著眼睛用小手將沈宴的手指推開,反正……反正問他什麼他都不會說,靈魂法環被打造出來時,上面的第一條影響世界規則的法則就是,不朽者都得死。

他是不會承認和透露半點自己的身份的,世界法則是一種十分微妙的存在,或許知道他的人太多,靈魂法環上修改的世界法則又會在他身上生效。

沈宴其實一早就有些察覺嘟嘟的異常了,哪有幾個月大的小孩特別的獨立,真的,都不用人帶,一天邁著個小腿跟大爺一樣獨自閒逛,怎麼也得是個六七歲的小孩。

沈宴以前也沒有接觸過亞人種嬰兒L,還以為這類亞人種比較早熟。

但現在,嘟嘟表現出來的一些異常,已經不能用亞人種來解釋了,簡直詭異。

老巫師烏瑟爾等也嘖嘖稱其的觀察著,從未見過能將舊日文獻吃下肚子還半點事情都沒有的存在。

明明不可理解的事件就發生在面前,但誰也解釋不通這種現象。

哪怕是活得最久的波次也一臉的疑惑,看著手上的研究報告,波次突然說道:“我得離開一段時間。”

“鮮血王朝曾經留下一個龐大的資料庫,如今被深埋在隱秘的地方,我得去查一查資料。”

波次的獨立獨行毫無預兆的性格,沈宴也拿他沒有辦法。

沈宴對波次說道:“若是有什麼線索,請務必告知我一聲。”

怎麼說沈宴也是將嘟嘟當兒L子養的,若嘟嘟身上真有什麼問題,沈宴的擔心並不會少,若不是情況不允許,他甚至都想跟著波次去那什麼資料庫查一查關於嘟嘟身上的異常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然,這麼重要的資料庫,這世上知道位置的人,估計只有波次和蓋亞殿下了,別人未必願意帶外人前去。

波次的身影就那麼消失在了遠處。

沈宴他們也各自返回自己的位置。

嘟嘟拍了拍胸口,巨龍的心臟都差點跳出來了,還好,啥事都沒有,然後沒心沒肺的抱著他的人骨法杖到處溜達。

等沈宴再次見到嘟嘟,嘟嘟睡在床底下的箱子裡面,這是將舊日文獻當窩了,四肢朝天的亂劃,不知道在做什麼美夢。

沈宴:“……”

舊日文獻的恐怖沈宴深有體會,但嘟嘟的存在,就像……遊離在了這個世界的規則之外,被汙染主宰的世界,對嘟嘟一點影響都沒有。

沈宴嘆了一口氣,將箱子蓋蓋上,留了點通風的縫隙。

不多時,住在一起的高爾文家族的小孩都知道了一個訊息,他們這裡最危險的是嘟嘟的窩,凡是去揭開嘟嘟窩的人都得死,比他們高爾文守衛的舊日物品還要恐怖。

想想都可怕,他們守衛的舊日物品造成了肯亞多大的災難啊,嘟嘟的窩居然比這還恐怖。

他們是肯定不敢單獨或者偷偷靠近的,找嘟嘟玩,都是遠遠的吼幾聲。

每日,都有前來購買外道魔像和讓沈宴將

他們的名字寫上榜的人。

種牛痘的大量推廣,也讓大量傭兵參與了進來,獲取到了足夠的功德。

還有那些提供農場的貴族家庭,這也是功德,也堆積了好些人足夠上榜和購買外道魔像了。

一時間,走在街上,時不時就能看到一個身後跟著外道魔像的人,眾人見到這樣的人,目光都會溫柔一些。

因為啊這樣的人身上肯定有功德,而在肯亞,現在賺取功德的方式就是幫助結束這場災難,他們為肯亞做出了貢獻,值得任何肯亞人投去友善的目光。

這樣的傭兵,腰桿都要筆直一些,他們十分光榮的堂堂正正的走在大街上,原本一開始他們僅僅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實力獲得一些唾手可得好處呢,沒想到就變成這樣了。

更別說那些獲得了外道魔像的貴族,他們本身就為家族爭取了榮光,在逐漸恢復的貴族聚會中,臉面上不知道多光彩。

這一天,肯亞迎來了最重要的一天。

沈宴,趙闊,還有旁邊跟著的肯亞的一些貴族家族的主事人。

一大群人表情凝重的走在街上。

除了這些家主,他們身邊跟著的人,一個個光是看著,都讓人有一種壓抑的感覺。

高序章職業者,來自不同貴族家族的高序章職業者。

他們匯聚在一起,看得肯亞人心中都充滿了驚恐。

這麼強大的勢力,匯聚在一起,他們這是要去哪裡?

沈宴他們這次的隊伍的確龐大,人足夠多,實力足夠強,甚至可以稱為肯亞的一隻實力強大的遠征軍。

他們的目的地十分的明確,教廷所在的中樞大教堂。

沈宴以前的述說,或許並非所有人都那麼相信,畢竟教廷在肯亞的名聲不錯。

但最近教廷的反應太異常了,他們以前宣稱的救世主一般的身份呢?為何沒見到他們繼續救治肯亞的百姓?

還有隨著這些貴族接種完畢,產生抗體後,走上大街,他們無論有意去查還是無意的,都發現教廷宣稱的被治癒者,全都消失了,好多被治癒者的家人也都消失了。

教廷肯定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問題。

這些人內心的震撼可想而知,教廷竟然真的藉助這場災難,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不然他們絕對沒必要這麼躲躲藏藏,就跟銷聲匿跡了一樣。

再加上,一想起沈宴給他們闡述的內容,心都顫抖了一下。

難道……難道這場災難真的是教廷主導,為了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們欺騙了整個肯亞,將他們肯亞人當成多麼愚蠢的存在在玩弄。

一但這個想法產生,就怎麼也無法從內心驅除。

明明覺得這十分的不可思議,但一切的證據,他們所看到的現狀,都指向沈宴對教廷罪行的指控。

有一種難以節制的怒火開始產生,只有鮮血和生命才能澆滅的憤怒,這是對他們肯亞人最大的□□啊。

所以,無論如何,是去見證事情的真相,還是去審判教廷的罪行,肯亞很多的貴族家庭都參與了這次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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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蕩蕩的人群,前往中樞大教堂。

以前,聖歌從未停止過的大教堂,此刻顯得格外的安靜。

連大門口守衛的騎士也不見了蹤影。

教廷的人無聲無息地從肯亞退走了?

他們逃跑了?

為什麼逃?畏罪潛逃啊,除了這個理由實在想不到其他。

憤怒的人推倒了中樞大教堂的大門,裡面依舊安靜。

沈宴也在皺眉,因為昨天沈宴還讓虎豹傭兵團的兄弟監視著教廷的人的動向,昨天虎豹傭兵團的兄弟還在說,中樞大教堂中人影竄動。

一夜之間人全沒有了?

驚訝的還有其他貴族,因為他們家也派了人觀察著教廷的人的動向。

昨日這裡還人潮暗動。

低聲議論。

“他們應該並沒有離開肯亞,我們的人徹夜在中樞大教堂外守著,並未見有人在昨夜外出。”

“教廷的人不少,特別是巡邏騎士的數量,若是撤離,不可能一點

動靜都沒有。”

沒有出教堂,但人卻不見了,那他們哪裡去了?

明明應該神聖莊嚴的大教堂,如今顯得特別的死寂。

這時,在大教堂搜尋的人也匆忙回來了,臉上……充滿了詭異。

這表情……

沈宴趕緊問道:“可是發現了什麼線索?”

那人張了張嘴,一時間居然無法描述他們看到的場景,只得道:“你們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等眾人向前走,大概是聖池的位置,聖池中的水充滿了神聖的光澤。

沈宴:“……”

波次說,這聖池被他一拳轟得水都流乾了,怎麼……

聖水是透過扭曲的畸變體的侵泡轉化而來,可最近幾天教廷應該沒機會出門抓人制造更多畸變體才對。

沈宴不由得專注地看向聖水池底,波光粼粼的池底,一片黑壓壓的……人影,或者說枯屍。

他們虔誠的做著向神祈禱的動作,身上穿著教廷的制式服裝。

教廷的……騎士!

有人沙啞地道:“後面還有,後面有一個廣場,廣場上密密麻麻都是這樣的獻祭者。”

“教廷的人應該是在進行一種不可知的自我獻祭儀式。”

“他們……全死了。”

沈宴等走向後面的廣場的時候,那場面實在讓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怎樣的信仰,怎樣瘋狂的想法,才能讓如同一隻軍隊一樣的這麼多的信徒,集體的進行獻祭。

不知道為何,看到這一幕的人,內心並非恐懼,但身體卻全是涼意。

有人沒忍住,聲音沙啞地低語了一句

():“一群瘋子。”

不可理喻的變態,一群瘋狂的變態,光是想想這些人啊,曾經滿懷笑容地對他們講述著神的慈悲,向他們友善的傳播著神的教義,他們就覺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們若是被蠱惑,加入了教廷或者信奉了他們的教義,是不是也變成眼前這些人一樣了。

虔誠的跪著,那已經乾枯的臉上,皮肉都貼在了骨頭上,但還是能看出他們的興奮和渴望。

那畫面著實太詭異了,那些無法讓人理解的表情,觸及到了人恐怖的神經。

若是普通人,或許會被嚇得當場畸變。

死亡中帶著興奮到瘋狂的虔誠啊。

沈宴對旁邊的虎豹傭兵團的兄弟問了一句:“在他們中間,找到了亨利大主教了麼?”

虎豹傭兵團搖了搖頭:“亨利大主教應該主持完這一儀式後,帶著一部分人離開了。”

若僅僅是一部分人從中樞大教堂離開,外面守著的人沒有發現也正常。

不少回過神的人也討論了起來。

“一個儀式,還是如此詭異的儀式,肯定有他的目的。”

“教廷在我們肯亞,弄出這麼可怕的目的,他們是準備要幹什麼?”

未知的東西才是最讓人擔心的。

至少這些邪惡的儀式,讓原本還對教廷保有希望的人徹底清醒了。

一向慈善的教廷,沒事跑他們肯亞搞出這麼詭異的儀式幹什麼,即便他們願意自我犧牲,也不能不知會一聲,不動聲色的在他們肯亞搞這麼讓人噁心的東西,這裡又不是他們教廷的地盤。

這時,一隻黃金手臂爬上的了沈宴的肩膀,老巫師烏瑟爾的聲音傳來:“注意看中間的祭壇,裡面就是我說的教廷倒入大海中的那種聞不到味道的香料。”

廣場中央有一個極大的祭壇,祭壇和一般的不同,它是向下凹下去的,非常的大,像是一個大碗。

裡面是殘留了一層顏色金色的水潭。

看上去應該是離開得太匆忙,來不及將這底部的一些殘液清理走,殘留的液體匯聚,在祭壇底部形成了這麼一個小潭。

老巫師繼續道:“剛才我們看到的教廷聖水,似乎並不僅僅是你說的用來啟用人心底的黑暗,從而在人畸變時產生更多的黑暗力量來解封那塊邪骨。”

“這聖水至少還有一個用處,是用來製作這奇怪的香料的材料。”

沈宴:“……”

教廷在解封那塊邪骨的同時,還隱藏著其他目的,甚至解封那塊邪骨也只是為了製作這些香料的準備工作之一。

但這些香料到底有什麼用?

不斷有人繼續在搜尋整個教堂,試圖找到更多的線索。

沈宴帶著疑惑,也去確認了一些東西,比如地下室的血棺材不見了。

比如,幾張汙染力很弱的舊日文獻被找到,這麼看來亨利大主教走得的確十分的匆忙,連這麼重要的東西他們都沒來及帶走。

從這幾張汙染力極低

的舊日文獻上,眾人也確認了沈宴以前的陳述,教廷真的在偷偷用肯亞人吸收舊日文獻上的汙染力。

在這場災難降臨之前,肯亞就發生了好幾起大型汙染事件,只是怎麼追查也找不到原因。

現在看來,教廷早就在肯亞進行這件事了,等災難降臨,以此為掩蓋,他們更加肆無忌憚,不知道抓了多少肯亞人來犧牲以降低舊日文獻的汙染。

這時,也有人發現了教堂隱蔽位置的……萬人坑。

枯屍,全是枯屍,一層重著一層,被胡亂地丟棄在坑裡。

那場面看得人臉色刷白。

他們知道沈宴說的教廷宣稱的被治癒者都去哪裡了。

這些人都是和他們一樣的肯亞人,卻成為了教廷主導的這場陰謀的亡魂。

場面一時間安靜到了極點,他們前些天還以為的肯亞的救世主啊,還有那些曾經的慈祥的問候等等,一想起這些就讓人毛骨悚然。

披著慈祥外衣的怪獸。

教廷的罪行,讓人觸目驚心,甚至發不出一點聲來。

也是這時,靈魂的波瀾在城裡傳開,是蓋亞的聲音。

“吾以鮮血王朝皇儲的身份宣佈,孔雀王朝遺族高爾文家族背棄先祖誓言背叛肯亞一案正式結案……”

此時,沈宴的眼睛正看向那幾張舊日文獻,上面的文字扭扭曲曲,是漢字的一種變種,這種變種十分接近漢字了,比沈宴曾經見過的天譯者留下的日記上的扭扭曲曲的文字更接近漢字的存在。

也就是說這幾張記錄,或許比永恆王朝的天譯者的時代還要久遠。

但依舊是二級舊日文獻,也就是不是直接來自舊日的文獻,僅僅涉及到了舊日內容。

因為上面的汙染力已經很弱了,沈宴僅僅靠自身的紫氣也能抵抗那上面的汙染。

所以沈宴認真看了起來。

只見上面第一句話:“我們的眼睛被這個世界所欺騙,不朽者是唯一有可能看清現實的存在,但他們自/殺式的結束了他們永恆的生命,現在唯一能洞察這個世界真相的,或許只剩下生命熔爐的碎片……”

沈宴:“……”

不朽者死於他們的傲慢,他們太過信任他們研究舊日的能力,以至於死在了舊日文獻中被篡改的內容的誘導,說他們是自/殺,自己結束了自己永恆的生命也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