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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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禮之地在一尖塔教堂內。
除了洗禮的禮臺,就剩下觀眾席。
沈宴都沒空看橫七豎八倒在觀眾席的人,時間緊迫。
現在外面那麼混亂,肯定不會有人關注到這個小教堂,教堂內的人又全部眩暈,十分方便沈宴他們行動。
教堂不算大,稍微走一走就能全部檢視完。
但……
“入口會在哪裡?”
目之所及,怎麼看也不像有密室入口的樣子。
晨光從顏色華麗的屋頂照射進來,透過教堂的神像,直指洗禮臺,看上去充滿了宗/教的儀式氣息。
老巫師烏瑟爾的黃金手臂也在地上走來走去。
連嘟嘟都好奇地到處打量。
卡帕小聲道:“難道大主教班尼·尼古拉的占卜出錯了?”
“正好趁還有時間,我們還能到其他地方搜尋一番。”
沈宴停留在那曙光照耀的地方,一般這樣的設計,都會讓光正好照射到洗禮的禮臺上,但此時的光卻歪了一點,讓整幅宗教洗禮的聖光沐浴圖,看上去不那麼完美了。
沈宴順著光看去,那光透過神像抬起的手,正好形成了三點一線,但手的位置遮擋住了一部分光,所以讓光線看上去並沒有完全照射到禮臺上。
沈宴:“這神像的位置,似乎再靠右一點一點就完美了。”
“什麼?”幾人不由得看了過來。
沈宴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光影,又指了指神像:“你們看神像的底部,是不是有挪動的痕跡?”
趙闊走了過去,神像很大,在底部,的確有磨損的跡象。
幾人對視一眼,趙闊直接握住神像,“嘎吱”“嘎吱”的轉動起來。
一個漆黑的延綿向下的入口,就在神像的下方。
漆黑,沒有光線,像惡魔的嘴巴。
沒想到在給榮耀的貴族的小孩洗禮這等本該纖塵不染之地,居然真的隱藏著一座地牢的入口。
那入口看上去陰森森的,沈宴抓起嘟嘟,沿著石階而下。
大概向下盤旋了十多米,到了第一層。
有光,油燈的光。
幾人藉著微弱的光看了過去,那裡是一個房間,房間裡面有人,死人,昏暗的油燈就在死人旁邊默默的燃著。
人死了不知道多久了,油燈上都佈滿了灰塵。
之所以這盞燈還亮著,因為這個死人的一隻手指正點在油燈的油罐裡,以枯屍滴落的屍油,一滴一滴的讓這油燈持久的發出了光亮。
沈宴:“……”
難怪空氣中有一股讓人作嘔的味道。
卡帕說道:“他穿的是神職人員的服飾,生前應該是這一層的看守。”
是看守也是囚徒,至死都沒能走出這裡,最後身體的最後一滴油都得在這裡燃盡。
這何嘗不是這世上最邪惡的詛咒,逃不掉,掙脫不開的宿命。
沈宴看了看其他地牢,裡面應該是關押犯人的地方,有些是空的,有些裡面剩下一具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枯屍。
充滿仁慈的教廷,卻隱藏著地獄的入口,沒人知道,教廷秘密關押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麼,他們又犯了什麼過錯。
只知道,的確有這麼一個地方。
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通往下一層的階梯。
依舊黑暗,依舊在最深處的某一個房間,剩下一盞油燈。
有的熄滅了,有的還藉助守牢人的屍油繼續燃燒著。
沈宴覺得,若是自己一個人來,估計直接得瘋。
而這些守牢人,一輩子都待在這裡,精神估計早就不正常了吧。
沈宴說道:“傑拉斯被關在十五層,我們儘快救人。”
再多呆一會兒,沈宴覺得以後天天都要做惡夢。
嘟嘟:“?”
這裡多好啊,全是陰暗的能量,嘖嘖,它都能聽到痛苦的尖叫和扭曲的靈魂們的快樂了。
一階一階地向下,趙闊走在最前面,即便不挨著一個一個房間檢視,趙闊也能感覺到生命的存在。
趙闊:“你確定下面還有活人?”
沈宴點點頭:“應該還能算是活著的。”
在靠近第十五層的時候,趙闊抬手阻止了眾人的腳步聲。
沈宴本來在認真的數層數,疑惑地看向趙闊。
趙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有人。”
漆黑,只有前面的一個房間,有一點昏黃。
沒有風,連油燈的光都沒有搖曳的影子。
腳下再沒有了聲音,一點一點的靠近。
沈宴看進房間的時候,裡面是一個如同吸血鬼一樣蒼白的中年紳士,正在虔誠的祈禱。
在地下的十五層監牢,還有一個活著的人,貝爾基·托馬斯金。
沈宴張了張嘴:“……”
原本,因為傑拉斯的原因,沈宴對一個施刑的看守者也沒多少好感就是了。
但
自從第一層走到這裡,見到這麼一個僅有一盞油燈的小房間的活人時,沈宴一時間只覺得悲哀。
怎麼的扭曲,才會讓這樣毫無人性的地牢存在。
難怪傑拉斯曾說貝爾基先生也是一個可憐可悲的人。
在教廷最初的設計中,進入這裡的人,無論是自己人還是犯人敵人,都無法出去的吧。
或許是貝爾基在黑暗中生活得太久,變得十分的敏感,明明一點聲音都沒有,但他依舊本能地向房間外看了一眼。
兩雙眼睛的目光就那麼停滯在空中。
貝爾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暈死了過去。
沈宴心道,這樣也好,不然在貝爾基眼皮子低下將人救走,他卻毫髮無傷,這可憐人估計沒辦法交差。
既然找到了典獄官貝爾基,那麼大主教傑拉斯肯定就在附近。
沈宴找到了那間牢,骯髒,惡臭,到處都是刑具,地
上還有砍掉的腐爛的頭顱。
當沈宴看到傑拉斯的時候,傑拉斯如在達蒙之海一樣,外表恐怖。
但或許是看的次數多了,也不那麼可怕了。
傑拉斯在笑,笑得桀桀的:“我一直在想,命運到底會安排得多麼的神奇,才能將我這一腐朽的老者,從這麼一個骯髒的地方拯救出去。”
“現在看來,命運當真是出人意料,我原本還期待著不可思議的奇蹟,不過你居然能走到這裡,也算最了不起的奇蹟了。”
沈宴心道,時代不一樣了,外面連個守衛都沒有,教堂也沒想象中那麼重視這裡,走到這裡很容易的。
沈宴笑了:“你老人家還是先出去再侃吧,要是我們被發現了,估計真出不去了。”
“這鬼地方,也不知道你怎麼呆上上百年的,反正我剛才一進來,就差點後悔了。”
“讓我呆一天,我估計都得瘋掉。”
沈宴邊說邊解開捆/綁傑拉斯的鎖鏈,然後將傑拉斯背在背上。
很輕,輕得和一副骨頭一模一樣。
卡帕也打了個招呼。
卡帕和傑拉斯關係十分不錯,卡帕第一次進達蒙之海,還是傑拉斯安慰的卡帕。
趙闊,老巫師烏瑟爾,嘟嘟也在看著傑拉斯。
趙闊和烏瑟爾只知道,沈宴這一趟經過梵帝城要救一個人,沈宴說是這一次去巫師之城肯亞最強力幫手。
但……沒想到是這樣一個人啊。
這還能稱之為人嗎?
為了救這人,甚至動用了蓋亞和波次這樣兩位神話。
值不值得?
其實早已經超出了值不值得的範疇了,傑拉斯對沈宴來說,其實已經像烏瑟爾一樣,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長者。
達蒙之海雖然更像幻境,但其中發生的事情卻是真實的。
沈宴揹著人原路返回,別看他們下來的時間其實並不長,但外面的情況瞬息萬變,耽擱不得。
這時,似乎有什麼聲音從腳下傳來,嘶啞,陰暗,挽留。
沈宴正準備轉頭去看。
背上的傑拉斯說道:“別看,那裡不是活著的人該看到的。”
沈宴心中驚訝,問道:“這地牢不止十五層?”
傑拉斯“恩”了一聲:“我也是在這裡呆了上百年,或許是不斷地接近死亡,才聽到了那更下層的聲音,教廷將更不為人知的秘密關在下面。”
沈宴頭皮有些發麻,內心又有那麼一點點好奇。
不過他們這次的計劃僅僅是救人,的確耽擱不起時間了。
沿著階梯,走出地牢的時候,沈宴不由得一愣。
倒不是他們被人堵住了,外面的人依舊暈睡,沒人發現他們。
而是……外面亮堂的發白光。
白色的光從教堂的窗子照射進來,整個教堂內部都白茫茫的。
發生了什麼?
沈宴透過窗子向外看去。
天空一片泛白,整個梵帝城的神職人員都在激烈的憤怒地合唱著莊嚴的聖歌。
在天空之上,一隻又一隻的天使飛舞著,彷彿進入了西歐神話天堂。
傑拉斯說道:“你們做了什麼?教廷開始使用聖國降臨了。”
沈宴:“……”
這得問蓋亞和波次。
他們也沒下去多久,怎麼這兩傢伙好像真的將教廷惹毛了。
不是說好的只是拖延時間,用不著和教廷硬剛,但怎麼看這都打得白熱化了。
沈宴趕緊道:“我們先撤,等差不多離城的時候,再給蓋亞和波次發訊號……”
此時,神聖大教堂。
教皇正坐在寶座上,手指一下一下的叩著。
蓋亞和波次就像故意將所有人都拖在他們的戰場中,為什麼?
如沈宴所想,誰也不可能想到,一群人正在營救一位被監管了一百年,現在誰也不可能認識的老者。
半響,教皇道:“這裡自有黃金大主教帶人維持局面,那能吞噬舊日文獻的亞人種抓捕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