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舟搖頭:“人家寫了,不能貪心,一次只能求一個,求多了會不靈的。”

盧栩:“……”

他扭頭,真看到了勸誡信眾心誠則靈,一次只能求一個心願的條幅。

盧栩:“哥哥給你求這個的時候,很誠心,真的。”

盧舟點頭。

盧栩:“走,看看那邊有什麼好玩的。”

他們倆跑去茶水攤喝廟裡的靈茶,一口下去苦得盧栩直哆嗦,拿起餅子咬了好幾口,總算把苦味兒壓下去了。

顏君齊求完符回來,見他這副猙獰表情,笑問:“這是怎麼了?”

盧栩端起茶碗遞給他,“靈茶!消暑解乏,可靈了你嚐嚐。”

顏君齊覺得有坑,但盧舟也在一旁笑,八成就是味道獨特些,盧栩慫恿個不停,他就著盧栩的碗抿了一小口,點頭道:“是不錯。”

盧栩:“嗯???”

顏君齊:“這茶怎麼賣?”

賣茶的老漢笑道:“這是我們後山的野茶,不值什麼錢,喝了能明目解乏,一包五十文。”

顏君齊:“來一包吧。”

盧栩:“嗯?!!”

顏君齊推推他,“付錢呀。”

盧栩難以置信,端起茶碗把茶底喝了,就是很苦嘛!

人家看著,他也不好意思吐出來,喝藥似的吞下去,苦得直拍胸口,拿起餅子又啃了好幾口,其他桌上的小孩瞧得直笑。

賣茶的老漢又給他倒了一碗清水,盧栩喝一口,震驚道:“這水好甜呀!是山泉水嗎?”

老漢:“後山的井水,沒什麼味道,是小兄弟你剛喝了苦茶,才覺得水甜的。”

幾個小孩哈哈哈哈笑個不停。

盧栩哼哼兩聲,掏錢買了一包茶,還從攤上買了幾塊糖,隔空朝那幾個小孩喊,“吃不吃?”

對方家長連忙擺手不要,不過已經有小朋友跑來了。

看穿著他們應當是附近的農戶,還有人揹著簍子,似乎上山摘藥草和果子的。

小朋友有膽子大的,也有認生不敢過來的,盯著盧栩手中的糖,站在父母身邊,拿眼睛看著盧栩。

盧栩想起盧家村中的小孩,和顏悅色蹲下,逗那個膽子最大,跑來最快的小男孩:“你說哥哥你真帥,我就給你糖。”

小朋友哪知道什麼是帥,莫名其妙地看他,重複道:“哥哥你真帥。”

盧栩滿足,痛快地給他們發了糖,“哥哥我最帥了。”

他朝下一個小朋友道:“你也說。”

小朋友:“哥哥最衰。”

盧栩糾正發音:“是最帥,不是最衰。矜持一點兒,說真帥就行啦。”

小朋友:“哥哥最帥,真帥。”

附近的大人也被逗得忍不住也跟著笑。

他發完一圈,手裡還剩兩塊,一個給盧舟,一塊兒給顏君齊,“你也說一句哥哥我聽聽看。”

顏君齊拿起那塊糖塞他嘴裡,“哥哥你真帥,不僅帥,還甜。”

盧栩笑得眉眼彎彎。

休息的客人不知他們關係,笑問:“你們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盧栩頓了片刻,笑道:“我是哥哥,不像嗎?”

小朋友含著糖口齒不清道:“哪有哥哥是這樣的,那個哥哥才像哥哥。”

盧栩:“我比他大好幾歲呢!”

小朋友認知受到巨大沖擊似的。

顏君齊被逗笑,笑著笑著忽然瞧見什麼,猛然一頓。

盧栩:“怎麼了?”

顏君齊:“沒什麼,瞧見個同僚。”

盧栩往那邊望去,見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人朝顏君齊遠遠點了點頭。

盧栩:“熟嗎?”

顏君齊:“不熟,都沒說過話,不用理他。”

見對方一直盯著他們,盧栩莫名其妙,朝對方擺了個營業假笑,算是打過招呼。

盧舟問:“君齊哥,你求到符了嗎?”

“嗯。”顏君齊點頭,將那張符遞給盧栩,“給。”

盧栩開啟,哪是什麼平步青雲符,上面分明寫的是生意興隆。

盧栩高高興興將符摺好重新裝進小香囊,掛到腰間。

他們又在山上玩了一圈,這季節天氣熱,早熟的果子剛熟不久,廟門前有挑著擔子賣果子的,盧栩買了一籃子,回家加點糖燉來吃,酸點兒澀點兒也沒什麼關係。

玩到一人一身汗,盧栩又買了三個風車,和一大包乾桂花,打道回府。

“田裡的稻子這幾天也該收了,要是你們下個休沐想出來玩兒,咱們到咱家田裡去,那邊兒也能爬山,還能釣魚。”

“能叫上阿濯和小米添嗎?”

“那得問問他們能不能出門。”

“嗯!”

“要是米添也來,咱們就到昌隆侯田莊燒烤去。”

他記得昌隆侯說他家的田莊離顏君齊那塊田不遠。

米添叫昌隆侯伯伯叫了那麼多年,跑去蹭點肉肯定沒問題!

快樂的假期結束,玩了一天,重新滿血復活,盧栩餵飽了盧舟和顏君齊,送他們倆進皇城。

現在不能帶吃的進去,實在是太不方便了,大岐什麼時候才能富起來,不改善伙食,也得讓人吃飽吧!

盧舟還好,在太子府跟著姜濯混小灶,他們家君齊都瘦了。

盧栩嘆氣,算了,他還是先去給君齊跑印書的事吧!

武昭侯已經幫他聯絡好了,今天他去挑紙,付銀子,就能開版印刷了。

君齊說希望能儘可能壓低成本,紙差些也無所謂,能多低就多低。

盧栩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讓更多貧苦的讀書人也買得起,但這畢竟是他們印的第一本書,是君齊的心血,他挺捨不得一開始就印太差。

那家書局的印廠已經將京城常用的紙都找出來了,盧栩依舊沒找到價錢又低質量又好的。

要不是看在武昭侯面子上,印廠管事都不想搭理盧栩了。

京城印書的人可太多了,自己掏錢印文集的也大有人在。

對著趕在一起的時候,那是排隊都排不上的,雕版工匠都不夠用呢。

管事:“不然您就聽我的,用泥板或者竹板雕算了,便宜。”

盧栩:“不行,我這書還要再版呢,我要用石板。”

管事忍著脾氣給他數:“您又要用石板,又要用手藝好的老工匠,還要印刷清晰,用好墨,還得用耐用的紙,還要便宜!您聽聽,這可能嗎?”

盧栩:“我這不是在和你商量嗎?你看看哪兒能省錢。”

管事仰天長嘆,“紙和墨是沒辦法了,印一頁就得消耗一頁,要不您多印點兒吧,能把雕版的錢攤算便宜些。”

盧栩:“也行。一般印多少本?”

管事:“一般官老爺們印文集也就印個三五百本的,您就這一冊,要不……”

他大著膽子剛要慫恿盧栩印個一兩千本,就聽盧栩震驚問:“多少?!他們印多少?”

管事:“一般三五百本呀。”

盧栩:“京城光大小書鋪就有好幾十家吧?一家才擺十來本?”

管事心道,你當這是什麼?冬天囤大白菜呢?

管事:“咱們這兒多是給致仕的大人物印文集,主要是紀念,不像話本那般走量,三五百本已經很多了!”

盧栩:“話本印多少?”

管事:“那可多了,流行的話本一印就兩三千本呢。”

盧栩心道,他家君齊編的書難道還能不如話本暢銷嗎?

盧栩一拍桌子,“印!你選最好的工匠用好石料給我做,先用這種紙印五百本精裝,再選便宜的紙印五千本平裝!”

“多少?!”管事人都聽傻了,“這哪兒賣得完呀!”

盧栩:“賣不完我送!我願意。”

作者有話要說:

小盧:我要這銀子有何用?印!

第240章重寫

盧栩跑去商議印書的事,盧舟也將平安符交給姜濯。

如今御林軍發威,誰都不許帶與朝政無關的東西,盧舟能把平安符帶進來,還多虧他年紀小、人緣好,還是姜濯的伴讀。

姜濯的騎射也是御林軍校尉來授課的,盧舟平時跟著姜濯上課,與太子府小校場的御林軍相熟。

從前能帶食物的時候,他上騎射課盧栩都會給他多裝點兒餅乾,好讓他練餓了吃一點,盧舟不是吃獨食的孩子,拿了餅乾見誰都分,校尉也好,校場牽馬、餵馬、平整地面、整理箭矢等兵士也好,他都會給大夥兒平分,偶爾不夠分,他自己少吃也會先分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