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聽了一腦袋的這不要那不要,終於等到夥計報價:“所以我們不按一道菜算,只按每日的套餐來定。”

“那到底是多少錢?”

夥計笑得無比燦爛:“諸位大人您這一桌,應該是二百兩銀子。”

眾:“……”

他們以為自己吃的是野菜,原來吃的是銀子?!

這還不如銀子呢。

就那幾口菜,換成銀子說不定還能吃飽,這野菜都沒品出是個什麼味呢,就沒了。

他們吃了一中午,吃得像沒吃似的。

夥計問:“諸位大人,可要甜點?”

“要,要,要。”

“有什麼趕緊端上來。”

等吃上和剛剛差不多,模樣更秀氣小巧的點心時,總算肚子不那麼空了。

有冠海樓做對比,他們忽然覺得月輝樓都不坑了,人家多實惠呀,一兩銀子一塊兒的方糕,吃不了幾塊就能吃飽,哪像這裡……

越吃越餓!

許多官員原本還自以為家境挺好,吃了一頓飯才知是貧窮限制了他們的想象力,他們飽受打擊出了冠海樓,忍不住又找個便宜的鋪子續攤。

吃上正常的飯菜,他們忍不住在心裡直罵,這尼瑪黑店,傻子才去吃呢!

結果冠海樓竟然火了。

而且火的不像話。

一群紈絝子弟爭著搶著要來嚐嚐太子吃了都說好,和名貴茶葉一樣價格的野菜,到底是個什麼味兒呢?

吃上的更是逢人就誇。

這讓那群沒吃飽,發誓再也不去的窮官們懷疑人生,他們是舌頭不好嗎?他們怎麼就沒品嚐出那麼多味道呢?

有人發出靈魂疑問——這個山高多少米,你們到底是咋測出來的?

紈絝們憤怒了:“你管是怎麼測出來的,睿王還能騙你們嗎?”

回頭他們也疑惑了,山怎麼測高呢?

許多人跑去找少府監、將作監、都水監打聽,還有人湧向四門學跑去找學算學的打聽,能量嗎?

這問題很快就有答案了——能測,算學的學生就能測。

平常挺不受重視的算學突然熱門起來,開始在各個聚會教人怎麼測高,怎麼用圭表等等。

紈絝子弟們發出渴求真理與知識的疑問:“那我咋知道我什麼時候到了五百米呢?”

算學學生:“……”

到底是誰啊,瞎傳五百米以上的野菜才好吃?

京城紈絝們已經快把五百米以下的山踢出山的行列了,現在不足五百米,都叫土坡!

京城裡熱熱鬧鬧,紈絝們跑來砸錢,冠海樓越說沒什麼,他們越要吃什麼,一個個揮金如土,揮得睿王都震驚。

冠海樓嘩啦啦進銀子,睿王天天被彈劾。

盧栩“天真”建議他掛塊牌子,就寫食材有限,接待能力有限,每天只接待五至十桌,這樣沒人參他們賺黑心錢太多了吧?

一天就坑五至十個,對方願挨,他們願打,童叟無欺,你情我願,御史臺不能再彈劾了吧?

結果自從冠海樓天天往外掛客滿牌子,生意更火爆了,天天有人鬧著來送錢。

睿王看不懂,御史臺更看不懂。

一通折騰下來,睿王挨彈劾非但沒變少,還更多了。

紈絝們聽說後,紛紛罵御史臺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就是出於扭曲的羨慕嫉妒,得不到想毀滅,才變本加厲彈劾睿王。

他們鬧著要保護我方睿王,三五不時往御史家門口砸臭雞蛋。

御史們氣得直罵這群紈絝愚不可及,比煮熟的豬腦袋還笨。

反正能花得起的都是最有錢那些人,愛花花吧!早花早破產,愛怎麼敗家怎麼敗家!

他們不管了!

睿王含淚賺錢,盧栩則預支借走了睿王還沒怎麼捂熱乎的銀子,又給睿王出謀劃策一番。

可惜時間緊任務重,他還得滿城買買買,沒空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坑錢的偉大事業。

賀太師答應讓賀承業替他收貨了,姜濯替他找大將軍借了護衛了,他還愁啥?

買呀!

能透過驛站寄的都寄走,不好寄的裝上車。

盧栩爭分奪秒在南城和東城掃貨,恨不得一次性買齊他們三個五到十年的全部用度,只恨食物保質期不夠長。

聽說京中有人笑話他夾著尾巴想逃跑,最近連西城和北城都不敢去了,盧栩百忙之中還叫承平伯去替他宣傳宣傳,對,沒錯,他要跑了,他夾著尾巴跑了,京城的各位大爺,高抬貴手無視他吧。

少看他,多花錢,有空多去冠海樓吃飯,多去月輝樓買買甜點,多出城爬爬山,再無聊就去學學數學,讓弱小可憐又無助的他趕緊買買買吧。

閒散了許久的軍驛麻了。

上次他們這兒東西堆這麼滿,還是和蠻子決戰前,賀督軍到底要買多少東西啊?

難不成北邊又要打起來了?

盧栩緊趕慢趕,卡著路上要用的時間,選了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裝好行囊,帶好人手,向北出發。

作者有話要說:

京城小紈絝:睿王說……

睿王:我沒說!

御史臺:一群豬腦子。

盧栩:怎麼能罵我家金主呢?讓我看看都是誰贊助我買買買了。

第270章出京

出發前盧栩將房子和田產託給王府三管事操持。

房子售賣,賣的錢補給借睿王,還他從冠海樓預支的錢。

田產則由王府順便幫他看著。正好君齊那塊田離睿王的田莊不算太遠,他僱的長工還沒滿一年,突然要走,人家也不好找下家,盧栩便讓三管事繼續幫他僱傭著,至少到他們文書約定的期限,再與他們商量是否續約。

另外他給這些天幫他們守家的八人送了紅包,向姜濯、睿王、承平伯、武昭侯等等來京城合得來的人一一道別,還去承平伯家和王府各吃了頓飯。

臨走前,盧栩和顏君齊還帶上盧舟去大將軍府和賀太師府送了禮物和道別的信件。

東西是給門衛的,大將軍和賀太師收不收,就與他們無關了。

不想他們從大將軍府那條巷子出來,正好碰上範孝回家,範孝瞧見是他們,叫他們等等,把盧舟叫進大將軍府,送給他一張弓。

範孝:“你有弓箭的天賦,到了北庭縣,有空學學騎射打獵。”

盧舟捧著弓恭敬回禮:“謝謝大將軍。”

範孝:“去吧,多給皇孫寫信,他還等著你回來。”

姜濯送盧舟的臨別禮物最實惠,除了他為盧舟蒐羅來的書籍,還有兩大箱紙和太子府的通訊令牌。

有這塊令牌,盧舟便能用大岐境內任何驛站,直接向太子府傳信。

出發這天,姜濯、米添都來送盧舟。

姜濯一再囑咐:“你要給我寫信。”

盧舟:“嗯!我每天都寫,五天一寄。”

姜濯:“我也會給你寫的。”

米添:“阿舟哥哥我也會給你寫的。”

盧舟:“嗯!”

另一邊,賀頌之和宗鴻飛來送他,過幾日賀頌之也要離京了,三人都有些悵然。

宗鴻飛感嘆:“此去一別,天涯路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他忍不住苦笑:“這還沒一年,就剩我自己在京城了。”

顏君齊:“不是還有梅榜眼嗎?”

宗鴻飛失笑:“我看他也不想留在翰林院了。”

他將背在背上的玉笛拿下來送給顏君齊,“我也沒什麼能送你的,聽說關外無絲竹,送你只笛子路上消遣。”

賀頌之則送了顏君齊一塊他的印章和一封書信,“我叔父在虎賁軍督軍,若遇到什麼難事,你拿我的印章去找他,他一定會幫你。”

顏君齊謝過,將禮物鄭重收好,也回送了他們禮物。

送宗鴻飛的,是冠海樓的十間預定券,無論他哪天想去,想帶誰去,提前一天去定便可。

一次都用可以,分成十次也可以。

宗鴻飛想在京城走仕途,他從來沒瞞過,顏君齊和賀頌之都知道。

顏君齊:“我身無長物,你能用得上的大概只有這個了。”

宗鴻飛怔了怔,笑道:“如今冠海樓一桌難求,能從睿王那兒弄到這個的,滿京城也就你家了,我可是得了大便宜!”

顏君齊莞爾。

他送賀頌之的,是他自己寫的冊子。

賀頌之要調任前去的目的地,正是顏君齊先前以為自己最會調去的地方之一。

顏君齊將他先前為調任準備的資料和推行新商稅的具體想法全寫進冊子裡。

賀頌之驚訝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