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雪兒的苦衷

“阿福，多謝你這麼多年來還想著幫我和道侶再會。”恨別離連嘆數口氣，“只是，你為何不早點喚醒我呢？”

被喚作阿福的盒靈愣了一下，不太清楚主人為何這麼說，它不解道：“自然是想給主人你一個驚喜啊，我一直在尋找破除法則的方法，這樣您一出來就能和您道侶相見。”

“這次也是靠他們出了這個主意。”盒靈指了指林天等人，“這才喚醒主人您，看看能否讓您和您的道侶相見。”

“情況也的確如此，您很快就能和您道侶相見了。”周圍營造的黃泉氛圍十分真實，“不到黃泉無相見”的法則似乎是被破了。

“嗯……”恨別離笑了笑，但笑得比哭還難看，“你真的以為法則是這麼容易破的嗎？”

聞言，盒靈愣在原地，“那主人，您剛剛說的能和道侶相見……”

“傻阿福啊，這是因為法則之力消失了啊。”恨別離語重心長道：“我當時說了‘不到黃泉無相見’，這句話的確沾染了離恨法則，但話句中的法則實為無根浮萍，無法存續太久。”

“……”盒靈心中一突突，它想起主人當時和他說的，“阿福啊，三年後就靠你解封我和雪兒的真靈，讓我們相見了。”

原來自己只需要解封主人和她的道侶，他們自然就能相見。當時自己以為需要破除法則之力，所以一直在尋找破除法則的辦法，拖著沒能解封他們。

而今，距離當時過了數千年了。也就是說自己硬生生地讓主人和他的道侶分隔數千年？

“主人，我……”盒靈感覺自己辜負了主人，剛剛幫主人完成遺願的喜悅完全消散。

恨別離搖了搖頭，安慰道：“你還是這副老實心思，也怪我當時沒說清楚，活該我遭這離別之苦。”

“阿福，你先帶他們出去吧，我想單獨和雪兒見一面。”

盒靈還想說些什麼，被林天揪著後脖頸帶出去了，透明的身軀胡亂劃拉著。這就是高情商，知道在情人會面時候，適時地離開。

李承道等人也跟著離開了“黃泉”。

隧道內，恨別離雖是真靈狀態，但他依然仔細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樸素的青衣，調整了一下發髻，又掬來一抔清水略微清洗了面容。

周圍水流潺潺，混雜著泥土氣息，撲面而來。光線並不強烈，反而顯得有些陰暗，但有一束光沿著洞口射了進來。

正如恨別離此時的心情，他塵封數千年，在盒子裡熬過了無數漫長黑夜，如今總算可以見到雪兒，總歸是有光亮照耀心中。

在他胡亂思索間，雪兒的真靈也從盒子內醒來，她幽幽抬眸，打量著周圍黑漆漆的一片，正害怕間便被恨別離接出了盒子。

“別離？！”雪兒記憶依然停留在數千年即將逝去的時候，她只記得自己快要消逝。

聽見熟悉的稱呼，恨別離眸中浸著透明淚水，聲音有些顫抖：“雪兒！我終於見到你了！”

雪兒有些迷惑，但好在恨別離很有眼力見地給她解釋了一下前因後果。

從當時雪兒為父母師父報仇，最終飲恨金三手中。到恨別離突破境界，殺死金三，和金三身後之人鬥法。

再到現在，塵封數千年後的再次見面。

雪兒沉默許久，好不容易消化了這些資訊，這才幽幽開口：“沒想到一眨眼已是數千年過去了。”

“別離，此生，我不負父母，不負恩師，唯負你。”

恨別離笑了笑，“我當時何其愚蠢，只以為你真的是利用我，這數千年來我也一直在思索，總算明白緣故了。”

“當時你故意和我劃清界限，一是因為你命不久矣，你不想我難過。其二是金三背後之人實力強大，你不想我為你報仇而出事。”

“一片良苦用心，可惜我當時不曾體會到，還說出‘不到黃泉無相見’這樣的話，真是不應該。”

雪兒聽了恨別離的話，臉色更加羞愧，她張了張嘴又停住了，似乎想要說的話難以啟齒。

恨別離見此情景有些不解，“雪兒你還有什麼苦衷嗎？”

“放心吧，金三已死，他背後的修士一併死去，目前我們已經沒有敵人了。”

“接下來，我只想和你慢慢度過這漫長歲月。”

雪兒看著周圍“黃泉”景象一陣出神，潺潺流水聲如此悅耳，可她卻……

“其實，別離，我一開始接近你的確別有用心，只是很來的確喜歡上你了。”雪兒回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不自覺展顏而笑。

“可是，我們之間不太可能的。”

恨別離想不通雪兒為何會說這些，他語氣急促，“愛情可以跨越修為，跨越階層，跨越年齡，甚至可以跨越生死。”

“我們現在也算是跨越生死了，此處便是黃泉。雪兒你到底有什麼苦衷，不願告訴我？”

“是呀。”雪兒嘆了口氣，“愛情可以跨越修為，跨越階層，跨越年齡，甚至可以跨越生死。我們也的確同生共死了。”

“可是，愛情可以跨越性別麼？”

“什麼？”恨別離一時之間不太理解什麼意思，等他反應過來後，震驚開口：“難道說，雪兒你……”

雪兒緩緩點了點頭。

“知道我是女兒身了？”恨別離驚訝道。恨別離自幼孤兒，很多人之常情她並不理解，也是在後來才慢慢知道男女之別。

但習慣了男身，她便一直偽裝保持。連貼身僕人阿福都不知道這點。

“什麼？”聽完恨別離的話，輪到雪兒呆住了，“你居然是女兒身？？？”雪兒萬萬想不到自己同床共枕的人，居然是女兒身。

“那這樣的話……”雪兒糾結的神情陡然消失，他拉著恨別離的手探向自己下方的鼓鼓囊囊，弟大物勃。

“如果別離你是女兒身的話，那也是可以的哦。”雪兒實則是男身，一開始的確是利用恨別離，但沒日久卻生情了。他以為自己取向出了問題，原來自己才是正常的。

二人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發現了對方隱藏在最深處的秘密，坦誠相見。

林天等人不知內裡情況，在外面等候許久，這才發現恨別離和他的道侶“郎情妾意”地重新回到盒子內。

林天看著盒靈阿福，“現在可以把劍譜一劍隔世給我們了嗎？”

盒靈知道也是由於林天的主意，自己這才解封主人，主人和道侶才得以見面。劍譜自然得依言奉上，只是……

它尷尬地看向林天：“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