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和視線落在他薄唇上,奇怪的想法又在腦海一閃而過,臉頰微紅,神色不自然。

最近有點不正常,還是少接觸點比較好。

球場上的人望向他們,目光多了幾分探究。

文婧靖起身擋住他們的視線,眼神示意沉清和:“走了,練習了。”

沉清和挽上文婧靖的手臂:“弟弟,拜拜。”

她在提醒自己不要有非分之想。

逃似地離開。

忍不住回頭看,江餚蹲在原地,眼睫微微垂著,似乎有點受傷。

文婧靖捏捏她的手,語氣不確定:“你覺不覺得江餚喜歡你?”

沉清和沒有一絲猶豫,脫口而出:“怎麼可能?”

她比誰都確信江餚不會喜歡自己。

沉清和曾瞞著所有人回去過。

大概是轉學後的第一次考試,環境的改變、老師的方言、同學的排擠,讓她無所適從。

成績下來以後,老師找她談心。

老師的訓話,她都聽得一知半解。

看著老師一張一合的嘴,她腦袋嗡嗡的,渾渾噩噩的離開辦公室,回到教室。

同學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高談闊論,談成績、談未來和理想。

只有她孑然一身。

格格不入。

江餚的臉浮現在眼前。

心跳聲一點一點放大。

她想去找他。

有些想法一旦進入,就揮之不去。

她第一次撒謊,面不改色的和老師說去廁所。

出了班級,她一路小跑,步伐越來越快,心跳也要衝了出來,躲過每層巡邏的老師。

沒翻過牆的她無師自通,落地時沒站穩,崴了腳,爬起來打車直奔高鐵站。

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待了兩年半的高中,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她也是第一次懂得了近鄉情更怯。

蹲在暗處等他們放學。

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大門,生怕錯過。

牆邊有動靜傳來,一陣窸窸窣窣。

江餚和陸今白就那麼毫無防備的撞進她視線。

幾個人跟著跳下牆,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江哥,你是不是喜歡沉清和?”

她鬼使神差地沒出聲,心跳聲快要藏不住了。

沒等到江餚的回答,倒是聽見了陸今白的聲音:“滾蛋,江哥就算全世界只剩清和姐一個女生,也不會喜歡她的,那是姐弟,姐弟懂嗎?”

“嗯。”

是江餚的聲音。

他承認了。

陸今白和其他人勾肩搭背玩鬧,只有江餚插著兜,姿態閒散的跟在後面。

等他們徹底離開視線,沉清和才站起來,脫著一瘸一拐的腿腳,回了家。

回憶戛然而止,沉清和苦笑了一下:“只是姐弟。”

“他每次進球,都會看你。”文婧靖不同意她的言論。

“球場女生那麼多,你又怎麼能確定他看的是我?”

文婧靖被她問住了,沒再接話。

——

回到宿舍,沉清和躺在床上拖了半天,也不想動。

她也沒底她現在射手打成什麼樣,不能一個人捱罵,得拉個墊背的,於是她跑到和尚群刷訊息。

禾野:您好,尊敬的會員,現在是晚間,一位不知名的小狗邀請您共同保衛王者峽谷的野區紛爭,請輸入驗證碼:1250參與活動。如非本人操作請忽略。

沒過兩分鐘,手機震動。

提子:你二百五?

禾野:打嗎打嗎?

提子:不打,找軸承和銀河去。

禾野:前十我是國服前十射手,因為意外隕落,變成廢物,但是天才少女不會因此而悲傷,今晚上號,見證天才的誕生。@軸承@銀河

不知道他們在忙什麼,過了兩個小時,才回訊息,而沉清和已經被人按在王者峽谷地板上反覆摩擦。

軸承:上號。

火速結束遊戲,拉了軸承和銀河。

他們剛進房間,沉清和開著變聲器還夾著聲音:“哥哥們,今天小野野要練射手手哦!請不要罵人家呢!”

雙倍傷害。

銀河:?嗓子卡拖鞋了?

軸承:小野野?小爺爺?

沉清和咳嗽了幾下,早知道不和網上學什麼拿捏野王話術。

下一秒恢復正常:“我今天練射手,你們別拿戰力英雄。”

“你等我換個號。”軸承說完就退了,換了另一個號進來,繼續說,“怕掉勝率。”

“你什麼意思?是不是瞧不起我禾某人?”沉清和表示不服,怎麼也是職業選手宋詞教過的人,“你看看銀河,他都不換號!”

銀河:我只有這一個號。

言外之意,想換也換不了。

沉清和憋著一口氣,非要打出操作震驚全場:“好大兒們,瞧好了吧!”

銀河:?

軸承:?

“是我不動刀了,還是你飄了?”

進局秒選了射手虞姬。

結果被對面針對,對面射手拿了個艾琳,專門剋制她。

沉清和眨眨眼,有點慌:“好哥哥們!誰和我換換?”

軸承怕她第一把射手被打自閉,心軟想換。

銀河:有事好哥哥,無事好大兒。

一看這句話,軸承也收起想換的心思。

銀河在五樓,提前表明了死也不玩輔助,但還是剩了個輔助位給他。

沉清和看見了希望:“哥哥,哥哥,讓哥哥輔助我多不好意思!咱倆換換?”

銀河:你又下蛋?

最後還是和她換了位置。

王者裡有一句話:只要技術好,剋制都可破。

儘管對面的射手剋制銀河,他也能憑藉細節,輕鬆壓制。

所以這局遊戲很輕鬆的就贏下了。

“哥哥,你好厲害呀!”沉清和忍不住真心誇讚。

銀河:別叫我哥哥。

銀河:沒有廢物的英雄,只有廢物的召喚師。

沉清和滿臉黑線,這男的嘴這麼毒,誰喜歡他,誰倒黴。

——

大抵是江餚嘴太毒了,又或者是周承怕他真的追妻火葬場,忍不住出聲提醒:“對待女孩子不要那麼毒舌,小心哪天后悔。”

江餚依舊是那副神色清朗的模樣,慣有的拖腔拉調:“我會後悔?”

笑話。

他倆閉麥交流期間,禾野悄悄鎖定了一個射手。

江餚怕他們又剩輔助給他,搶了一手打野。

“軸承,選個輔助。”

“叫他就叫哥哥,叫我就直呼名字?”周承能猜到一二,他倆都知道彼此身份,叫哥哥肯定會尷尬。

嘴上說著不要,還是拿了個輔助保護她。

妹妹得寵著,不是嘛!

遊戲過半,周承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你不覺得她的打法很像你,或者說很像你教出來的小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