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接待的人把一行人引領到一層的休息廳,便退下了。

大孟走到沉清和身邊,喊了聲:“嫂子,我幫你拿。”說著就強硬地拿過行李箱。

事發突然,沉清和眨眨眼反應過來,朝他擺擺手:“不用的不用的。”

大孟沒聽她的,直接把行李箱推到沙發旁邊。

文婧靖撞了撞她的肩膀,揶揄她:“嫂子~”

沉清和茫然一瞬,才意識到這個稱呼有何不妥。

“別亂叫。”

自顧自地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翻著雜誌,內容無非是一些成功人士的經歷。

睏意來襲。

她昨晚睡得少,車上睡得又不踏實。

其他人也略顯疲態。

程津風左手拿著一小摞房卡,遞給籃球隊和健美操的人:“你們按照頂上的房號分配一下,不合適再換。”

拿到自己卡的人都推著行李去找自己的住處了。

“晚上要玩什麼嗎?”

眾人搖搖頭。

近四個小時的路程,他們都只想回房間休息,沒什麼玩的想法。

大孟分了房卡,側頭小聲問他:“加了房間嗎?”

程津風一臉我辦事你放心的表情,從褲兜掏出來一張房卡在他眼前晃了晃。

轉身走了幾步,收斂了不正經的笑,遞給沉清和:“嫂子,你的房卡。”

沉清和困得頻頻點頭,來不思考他那臉上殘留的壞笑是什麼意思。

起身接過房卡:“謝謝。”

拉著文婧靖和行李箱出了大廳。

門口挺著觀光車,除了帶房客觀光遊玩,也會幫助剛入住的客人運送行李箱。

司機將二人的行李箱搬上車,禮貌詢問:“您的目的地在什麼區?”

沉清和低頭看了眼房卡:“b區6棟。”

202室。

文婧靖和她是同一棟,只是她在隔壁的203室。

“好的。”

司機向她們介紹這裡的劃分:“在這裡b代表別墅,您住處所在的區域是別墅區……”

沉清和訝然,不是說加一間房就好了嗎?

——

江餚解決完個人問題後,單手撐在洗手檯的邊緣,不經意地抬頭瞥了眼鏡子裡的自己,腦海浮現著沉清和的樣貌。

家屬。

眸光微微動了動,眼裡瞬間染上星星點點的笑意。

手機來了電話,是本地陌生號碼。

開啟水龍頭,洗手烘乾後,才慢悠悠地接了電話,語氣閒閒:“喂?”

“江餚,我是孫經理,你願意回俱樂部試訓嗎?”那邊小心翼翼地詢問。

江餚臉冷了下來:“不願意。”

孫經理在心裡默默吐槽。

如果不是李教練偶然察覺銀河有驚人的天賦,調查下來發現竟是一年前的江餚。

他才不會聯絡這個討人厭的小屁孩。

開口卻是恭維:“你天賦不能就這麼埋沒了啊!”

閉口不提當年他罵江餚爛泥扶不上牆的事。

江餚眉尾輕挑:“天賦嗎?”

“對,天賦異稟。”

“我的賬號早在一年半以前就被您親手轉交給宋詞了,理由是我廢物。”

不等他辯駁,江餚掛了電話。

——

他們走後,辦理入住的大廳一下子空曠了許多。

程津風在大廳昏昏欲睡,等到花都謝了,江餚才姍姍來遲。

起身推著行李迎了上去:“江隊,你的房卡。”

江餚皺眉:“大孟呢?”

他不太相信程津風辦事。

“他先走了,給嫂子加了房間。”

江餚接過房卡,推著行李坐上了觀光車。

程津風跟了上去,見他一臉疲色,以為他虛了:“江隊,我這有枸杞要不要?”

江餚偏過頭:“我需要這種東西?”

一路上程津風小嘴不停叭叭。

江餚頭靠在椅背上,懶得再開口講話,就沒搭理他。

萬萬沒想到,即使沒人理他,他也能自言自語。

煩得不行。

江餚睜開眼,睨了他一眼:“你敦煌來的?”

程津風愣了一下:“啊?”

他閉上眼:“逼話多。”

程津風一哽,撇撇嘴,沒再開口。

——

到了住所,司機貼心地將行李箱放到別墅門口。

江餚頷首:“謝謝。”

等司機走後,扭頭看了眼心虛看天的程津風:“加間房等於換別墅?”

“我一算啊!四個人的房間比別墅都貴,就換了這個。”

江餚倒是無所謂,只要她有獨立房間可以住就行。

刷了房卡,門自動彈開,室內傢俱都是紅木做的,散發著沉木的味道。

看了眼房卡上的房號,直奔樓上,刷卡進去。

低頭行李箱放在門側,徑直走到床邊躺下,沒注意到床的另一邊地上有個開啟了的行李箱,無意識地盯著天花板。

浴室忽然傳來稀稀拉拉的水聲。

江餚防備地坐了起來,輕手輕腳地向浴室靠近。

裡面似乎能發現他的影子。

“婧婧,我忘記拿內衣了,在行李箱裡,你幫我拿一下。”

是沉清和。

江餚心情有點複雜,出門看了眼門框,是202室。

果然,他就不應該相信程津風。

沒得到回應的沉清和又叫了聲:“婧婧?”

她出來更不好解釋。

江餚跺了跺腳,表示他在。

“我放在那個粉色的真空袋子裡了,很好找的。”

江餚蹲在她開啟的行李箱旁邊,食指輕輕挑起她的衣物,放到床上,掏空了半個行李箱才找到她說的粉色袋子。

輕叩浴室門。

門開了一條縫,他把整個袋子遞了上去。

沉清和語調軟軟的,帶著點撒嬌的意味:“我手是溼的,不好找,你幫我拿一個嘛!”

袋子又被遞了回來。

白皙修長的手上還殘留許多晶瑩剔透的小水珠,指腹還泛著粉。手腕處隱約可見青紫相間的血管。

江餚心尖一顫,喉結滾動了一下。

想摸。

完全不受控制一樣,虛握著她的手,輕輕摩挲。

沉清和晃了下手:“讓你拿袋子!摸我手幹嘛!”

非禮勿視。

江餚閉上眼,接過袋子,憑感覺用指尖勾出一個內衣,遞送到門縫裡面。

“不要這個,你給我買的這個蕾絲邊的,穿得一點都舒服,拿我以前那個純棉的。”沉清和挑剔起來。

無聲地嘆了口氣,江餚用指尖在袋子裡戳了戳,戳到了一個手感像是純棉的。

剛要遞上去,門口傳來了指節的輕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