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發生的事,似乎讓祝英臺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剛剛將梁山伯扶進山洞都困難的她,此時離開的速度竟然非常快。

靳青歪頭斜眼的目送這兩人走遠,見馬文才好半天都沒出來,立刻趴在山洞門口往裡看。

卻發現馬文才竟然跪坐在地上發呆。

走到馬文才身邊,靳青剛想伸手去拉馬文才,卻聽馬文才忽然開口說道:“剛剛那人,是我未婚妻。”

馬文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靳青說這些。

事實上,他現在的感覺很複雜。

按理來說,看到祝英臺與一個男子抱在一起,他應該非常憤怒的。

但奇怪的是,他並沒有那種感覺。

比起憤怒,他心中更多的,竟然是理應如此的釋然。

而且,馬文才還有些奇怪,他為何一眼就能看出祝英臺是自己未婚妻,總感覺自己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

他甚至想不通,自己為什麼要同靳青說這些,他們明明不熟才對...

聽到馬文才的話,靳青收回打算拉扯馬文才的手,順便從懷裡掏出一把瓜子,做好聽故事的準備。

像這樣的少年心事,即使聽多少次都不會煩。

見靳青在吃東西,馬文才下意識的伸手從靳青手中抓過瓜子嘎嘣嘎嘣的磕了幾顆,隨後全身一僵:他究竟在做什麼。

他可是太守家的公子,何時拿過被別人抓在手裡的吃食。

腦子雖然是蒙的,但身體的本能卻讓他嘎嘣嘎嘣的繼續嗑瓜子。

一把瓜子吃完,馬文才也沒從他居然崩了貴公子人設的陰霾中走出來。

再想到他與祝英臺之間的那點子糟心事,馬文才將手中的瓜子皮丟在地上:“我有個主意。”

這句話說完後,馬文才微微蹙眉,他怎麼感覺這句話哪裡不對。

靳青歪頭斜眼的看著馬文才,語帶鼓勵的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馬文才深深吸了一口氣,伸手脫下自己身上那件奇怪的衣服,用手做刀在胸口比了比:“我打算在這裡劃一刀,然後向山長告狀,讓他將馬文才趕出書院。”

聽了馬文才話,707徹底震驚了,這孩子對於他自己的形象是不是太沒數了,他可是在裴山長那邊掛上號的人。

這一刀劃下去,估計最大的可能就是馬文才被關禁閉。

與707的擔心不同,靳青深以為然的對馬文才點頭:“這辦法不錯,老子可以幫你。”

707:“...”宿主,你真的成長了,你現在都學會攛掇傻子上房了。

馬文才原以為自己會受到來自靳青的批判,卻沒想到,靳青居然會肯定自己的想法。

一時間,馬文才竟是有些激動:“你真覺得這樣可以麼!”

看著馬文才狀似癲狂的眼神,靳青鄭重的點頭:“可以的,而且,老子有個更好的主意。”

聽到“更好的主意”幾個字,馬文才微微一愣,竟是下意識的想要轉身逃走。

只可惜靳青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只見靳青反手抽出一把匕首:“既然你已經做好了往身上劃一刀的準備,不如老子幫你劃深一點,這樣更逼真。”

看著提刀一步步逼近自己的靳青,馬文才瞪大了雙眼,隨後用力的深呼吸,再深呼吸...

“救命啊!”他竟沒看出來,這女人是個瘋子外加殺人狂。

馬文才的慘叫聲傳的很遠,驚飛了一片鳥雀。

正扶著梁山伯在路邊休息的祝英臺驚恐的回頭:這是出現了什麼大型野獸麼,她得帶著山伯兄快些離開。

馬文才是被靳青提回山上的,只不過,他的栽贓計劃並沒有實施。

並不是他的慘叫聲影響了靳青的拔刀速度。

只是當靳青即將揮刀劈下來的時候,強大的求生本能,竟直接衝開了馬文才封存的記憶。

於是,倨傲貴公子再次變成求生小能手,馬文才哭嚎著撲倒在靳青腳邊,瘋狂而無助的喊著救命,他不喜歡祝英臺,一點都不喜歡。

如果時間能倒流,他一定將剛剛那個胡說八道的自己一巴掌拍死。

他什麼都想起來了,所以才會越發怨恨剛剛那個亂出計劃的自己。

看著馬文才這個慫樣,靳青也懶得理他,而是直接將馬文才帶回了山上。

見馬文才放回馬統身邊,靳青抓了抓後腦勺:她好像忘了什麼事,不過,應該不重要吧!

這次的事情貌似對祝英臺打擊極大。

因為從這天起,她一直都在躲著馬文才。

而靳青敏銳的發現,梁祝之間似乎出現了問題。

梁山伯斷了兩條肋骨,在床上硬生生的躺了一個月。

這期間,祝英臺與四九和銀心三人輪流照顧他,倒是讓梁山伯的傷勢快速好了起來。

只是梁山伯對祝英臺的態度,卻是比之前差了不少。

看起來應該是對祝英臺生了芥蒂。

祝英臺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倒是對梁山伯更殷勤了幾分。

馬文才似乎被靳青折騰出了陰影,每次只要靳青多看祝英臺兩眼,他都會嚇得渾身發抖。

不過,徹底放下祝英臺倒不是一件壞事,他倒是更加專注於自己的課業。

除了時不時就要陪著靳青到處折騰這一點,馬文才倒是很滿意自己在萬松書院的生活。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便到了冬月。

每年的冬天,書院都會放兩個月的大假,讓學生們回家過年。

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蹤,祝英臺早早便讓銀心在山腳下給自己租了一個院子,打算在外面過年。

馬家中倒是來了人接馬文才。

知道自己即將脫離苦海,馬文才美滋滋的對著靳青一抱拳:“請了。”他終於能過兩個月安生日子了。

熟料靳青卻一本正經的看著馬文才:“你想請老子什麼?”如果價格合適,她也不是不能給馬文才當保鏢的。

被靳青將身上積蓄劃拉的一乾二淨的馬文才:“...”我想請你走遠一點。

在山上這幾個月,是他人生中最艱難的一段時間。

大家都覺得他越來越好相處,就連生活習慣都已經可以和眾人打成一片。

卻不知,他現在窮的就剩下身上的衣服還能裝裝樣子。

這女人刮油下死手啊!

生怕靳青黏上自己,馬文才將護身衣的帽子整理好,帶上一個黑色冪籬,腰間插著靳青給他的西瓜刀,對靳青擺擺手:“走了!”

沒打算請你吃飯,別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