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收穫

“小凡，你怎麼了？”

碧瑤看著眼前的少年失神模樣，不禁小聲呼喚道。

“啊……”

張小凡回過神來，忙道：“沒什麼，沒什麼……”

兩人終究是沒有捅破那一層窗戶紙。

所以張小凡的失落心思，一字一句也不曾與眼前的少女講出。

他強擠出一絲笑意，道：“碧瑤，走吧，咱們去守靜堂用飯。”

“好，走。”

碧瑤點了點頭，正欲邁動腳步，忽然定住，一雙美眸盯著眼前的少年，帶著幾分期待的道：“那你願不願意，與我一起回狐岐山看看？”

“我……？”

張小凡呆了一呆，顯然沒想到對方會如此說。

去狐岐山嗎？

“我不知道師父回不回答應。”張小凡迷茫道。

他雖然道行非凡，卻到底年幼，歷練的少了，內心只想著田不易夫婦是否會應允，卻渾然沒注意到碧瑤美眸裡的失望之色。

碧瑤道：“這一次離開青雲山，我便不會回來了。”

“你知道的，我的身份……”

張小凡抿了抿嘴唇，心裡頭更加沉重。

他當然知道原因，某種意義上，這少女與青雲門乃是生死大仇，若非看在他的面上，田不易夫婦根本不會留其在山上。

倘若對方這次下山，又重歸魔教，下次兩人再見面之際，怕便是仇人了。

他心中隱隱有幾分痛楚，碧瑤的身影卻是已然先朝前山而去了。

守靜堂內，蘇茹坐在主座上，一邊心不在焉的吃飯，一邊想著自家丈夫和弟子的傷勢。

從那日碧瑤甦醒到現在，已然兩月的時光過去了，兩人閉關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讓她如何能不心裡掛念？

不過就在她沉思之際，一名碧裙少女忽然站了起來，道：“蘇前輩，小女子今日想要向前輩辭行！”

蘇茹回過神來，望著這個鍾靈毓秀的美麗少女，黛眉微皺，關心的問道：“怎麼想要辭行，是我大竹峰招待不周嗎？”

“並非如此，青雲門活命之恩，小女子永世銘記。只是我畢竟身份敏感，也不好在青雲山上久待，如今傷勢痊癒，自當下山而去。”碧瑤微笑說道。

蘇茹看了眼自家的小弟子，見其聳眉耷眼，一副情緒失落的樣子，不禁輕輕搖了搖頭。

這傻小子，連人都留不住，還想著有日後呢……

不過也好，這碧瑤身份著實敏感，兩人不在一起未嘗不是一件美事。

想到此處，她道：“你既然決定下山，我也不好攔你，不過，如今鬼王宗銷聲匿跡，你下山之後，又有何打算？”

“正魔兩道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我不想摻和了，我只想祭拜一番爹爹，便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碧瑤面帶一絲哀傷的答道。

對於正魔之爭，她本就不喜，只是因為萬人往的野心，她作為女兒的方才拼命相助，為此，她已然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卻什麼都沒有保護住，她是當真不想再管這些閒事了。

雖然身在魔教，然而碧瑤卻是個善良的性子，否則當初也不會選擇救下張小凡。

至於說為萬人往報仇，她也瞭解清楚事情的經過，自家爹爹是主動攻打青雲而死，也怪不得誰。

“便在青雲山左近吧。”

蘇茹笑道：“這天下間，再沒比青雲附近最安全的地方了，小凡也可常常去探望你。”

“師孃……”

張小凡臉色一紅，頗有幾分羞澀。

“你這孩子，救人的也是你，如今倒不好意思起來了。”

蘇茹道：“俗語說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碧瑤姑娘重傷初愈，一人下山多有不便，你就陪著她走一遭，也算是歷練歷練，可要保護好她的安全。”

“啊？讓我下山？”

張小凡目瞪口呆，有些難以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語。

蘇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怎麼，你不願意嗎？”

“不不不……我願意……我願意下山……”張小凡連連說道。

眾師兄弟見他模樣，都是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倒是讓張小凡臉色越來越紅。

“你這小子，光你願意有什麼用？”

蘇茹笑道：“還得碧瑤姑娘答應才是。碧瑤姑娘，你可願意這傻小子陪你一起下山？”

碧瑤有些羞澀的道：“如是張公子不嫌麻煩，自是最好不過。”

“好，那便這樣定了。”

蘇茹開心的點了點頭，道：“稍後你們便啟程下山，小凡，你且隨我來，我有話與你說。”

她起身離開，張小凡不解的也隨之起身，兩人當即朝著守靜堂外而去。

待到空曠處，蘇茹道：“小凡，你是不是想娶這叫碧瑤的小丫頭？”

張小凡如遭雷擊，顯然不曾想到，自家師孃就這樣說出自己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這……這……這……”

他吞吞吐吐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你這孩子，這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蘇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掃視著張小凡，道：“喜歡就是喜歡，師孃這就是給你在創造機會。”

“可是師父說過……”

“你師父不也得聽我的？”

蘇茹打斷道：“這兩月相處，我倒也看出來了，這小姑娘人不錯，人美心善，只可惜身世悽苦了些，父母雙亡，宗門不存，不過也正好，鬼王宗若是沒覆滅，你兩反倒不好在一起。”

“你這次下山，可要看好了她，莫要讓她重入魔道。”

“不過有一點你可要想好了，與她在一起後，你是萬萬不能接掌咱們大竹峰首座的位置。”

張小凡心中一驚，道：“弟子不敢奢望能做大竹峰首座。”

“你師父可是想讓你接掌呢！”蘇茹笑道，“你小子，為了這小丫頭，只怕定要違逆你師父的心思了。”

“有一眾師兄師姐，弟子從未有這個念頭。”張小凡惶恐的道。

“你那些師兄們，都是不成器的，老七資質雖好，可是道行之深，天下難尋敵手，區區一個大竹峰首座，他是看不上眼的。你年紀輕，資質好，道行也不錯，實是最佳人選，可偏偏喜歡這魔教的小妖女……”

蘇茹再次搖了搖頭，無奈的道：“罷了罷了，這美人總比首座的位置來的要好，看來只能你大師兄挑這幅擔子了。”

“去去去，收拾東西準備下山吧，記住了，不要讓她與魔教的人過多接觸。”

“是，弟子謹記在心。”張小凡畢恭畢敬的應道。

……

十個月後，大竹峰。

閉關中的莫離，忽然睜開眼睛，看向了眼前的系統。

那許久不曾變化的字幕，卻是出現了異動。

【圓夢繫統，無夢不圓！】

【當前宿主：莫離。】

【任務：碧瑤的心願（碧瑤，身為魔門鬼王宗宗主之女，為愛殉情，慘死誅仙劍下，魂飛魄散，怨氣難消。）】

【備註：碧瑤與張小凡下山歷練，日久生情，已然決定隱居草廟村，雙宿雙棲，任務已完成。宿主可選擇離開本世界，最晚不超過一個月。】

“已經在一起了嗎？”

莫離望著那些字眼，嘴角閃過一絲笑意，也不枉他連凝魄丹這等大神通者煉製的丹藥都送了出去。

想到前世兩人的悲劇和張小凡的悽慘下場，莫離心中滿是歡喜，總算是有個圓滿的結局了。

也是時候該出關了，這臭小子也不擺酒請他喝嗎？

莫離緩緩站起了身。

與一年前相比，他如今早已然不復那等枯瘦如柴，氣息奄奄的衰弱模樣，大致恢復舊觀，比早先略微削瘦一些，眸光清朗，英氣暗藏，身上一絲絲若有若無的出塵氣質，讓人隱隱覺得有幾分溫暖，宛如一團火焰。

這是參悟太陽真火後的收穫。

相比一年前，那一縷太陽真火讓他獲益良多，連道行也帶著增長不少。

只是，此界元嬰便是頂點，想要再修煉往前，莫離根本是兩眼一抹黑，沒有參照物，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真實的修為和戰力到底有多強。

抬手一揮，便收了禁制，莫離三步兩步間，便出現在了守靜堂。

初一進門，裡面的情景就讓他感到一怔，卻見得守靜堂內所有大竹峰的人都湊到了一起，田不易坐在主座上，臉上帶著幾分笑意，而蘇茹更是開心的不行。

見莫離進來，所有人都一怔。

如今莫離氣質與原先頗有不同，倒是讓眾人一陣奇怪。

“老七，你怎麼了，沒事兒吧？！”蘇茹關心的問道。

“有勞師孃牽掛了，弟子只是閉關小有收穫罷了。”莫離輕描澹寫的說道。

聽了他的話，蘇茹臉上的關心被喜悅所取代，“你呀你，養個傷修為都能有增長，不像你師父，都出關半年了，整天修煉，也不陪我，卻一丁點長進都沒有。”

田不易尷尬的笑了笑，太清境之後，修為增長困難，半年無所獲，倒也是尋常，不是誰能能和莫離這樣的妖孽比的。

莫離沒有接話，而是問道，“師父，師孃，大夥在幹什麼呢？好像是有什麼喜事！”

“還不是你小師弟！”

蘇茹將一封信遞給莫離，笑道：“他來信說近幾日便要回青雲，要娶碧瑤了，這可是大喜事。”

莫離已經透過系統提前知曉，並不意外。

他笑道：“這當真是咱們大竹峰久未出現的一樁好事。”

“也不知他們什麼時候回山？”

“說是七日後便回來了。”

蘇茹含笑道：“你出關的正是時候，咱們大竹峰上下可要好生熱鬧一番。”

“師孃，小師弟都要成婚了，那大師兄呢！”

老五杜必書忽然道：“大師兄可是盼了很多年了……”

“五師弟你！”

宋大仁急的便要去捂杜必書的嘴巴。

杜必書卻躲閃開來，笑嘻嘻的道：“大師兄，小師弟都辦事了，你還害羞嘛？依我看，不如央求師父師孃去小竹峰為你和文敏師姐提親，一起辦婚事正好雙喜臨門！”

“別鬧了！”

田不易沉聲喝道，杜必書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言。

宋大仁也心有慼慼，偷偷瞄向自家師父，怕他生氣。

誰都知道，田不易一貫與水月大師不對付，這也是他與文敏兩情相悅卻從不敢請求師父去提親的主要原因。

只聽田不易道：“老五說的有道理，明日我就上大竹峰與你提親，你們誰還有心儀之人，若是兩情相悅，為師與你們一起操辦了，省得將來再費心。”

宋大仁聞言大喜，連聲道謝，眾師兄弟也是極為開心。

只是他們都無心儀之人，也就白費了田不易這番好心。

莫離猶豫片刻，卻是道：“師父，弟子有一事容稟。”

“哦？離兒，你也有心儀之人嗎？”田不易笑道。

“並非如此，弟子之事，與姻緣無關，而是弟子快要離開了。”

眾人俱都一驚，臉上現出擔憂之色，蘇茹道：“怎麼了，難道你傷勢未曾痊癒？！”

在她想來，自家弟子道行已然是天下第一，除了舊傷未愈，誰又能讓他離開？

莫離笑著搖了搖頭，道：“我的傷勢已然好透了，只是弟子略有所悟，只怕不日便要飛昇離去。”

飛昇！

這兩個字讓在場所有人再度大吃一驚，這種事只在神話傳說裡記載過，而在修士界中，卻從未發生過，莫離卻說他要飛昇而去……

“七師弟，你要成仙了？！”田靈兒難以置信的道。

“也不是成仙，而是一種離開此地的感覺，應該便在一月之後。”莫離為完成任務離開找了個藉口。

“好事，這是大好事！”

田不易興奮的拍了下桌子，道：“想不到，我田不易有朝一日還能教匯出一位可以飛昇成仙的弟子！”

“走，隨我去見掌門去！”

這等關乎宗門興衰的大事，自當讓道玄真人知曉。

蘇茹卻阻攔道：“不急這一時半會的，離兒許久沒出關，咱們大竹峰關上門好好吃一頓飯，再去見道玄師兄也不遲。”

“只是可惜，離兒一月後便要飛昇，天音寺那樁事，也只能再議了。”

“天音寺？”

莫離聽見此言，問道：“難道當初曾師叔前去，普泓大師並未認錯？”

“認錯？”田不易冷哼一聲，道：“那老和尚非但不認錯，還拒不認賬，如今正召開文殊法會，要號召天下修士來聲討咱們青雲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