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鎖的變化大大出乎了左風的意料,或者說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之所以沒有在落入河中後,就立刻丟掉性命,竟然是這一對囚鎖救了自己。

這一對囚鎖當初獲得的時候,本身近千斤的重量,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沉重的負擔。而對於當時還沒有達到煉骨期的左風來說,就只是帶著一隻,反而包括行、走、坐、臥這些普通人輕易辦到的事情,對左風都變得異常困難。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左風憑藉自己強大的韌性,咬著牙一點點的去適應,逼著自己去接受這可怕的重量。

連左風都無法準確的判斷,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手腕上的囚鎖漸漸不再是負擔,甚至在戰鬥中,左風會反過來利用囚鎖本身的重量,作出一些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動作,從一些詭異的角度發起攻擊。

有了適應第一隻囚鎖的經驗和能力後,第二隻囚鎖在相當短的時間內,便讓左風順利接受。

以後的日子裡,左風反而漸漸習慣了囚鎖的存在,尤其是在玄武帝都,遭到藥駝子偷襲的時候,若非沒有囚鎖自己當場便會被擊殺掉了。自從那一次的事情之後,左風會習慣性的帶著囚鎖,除非特殊情況摘下來,過後又會立刻重新戴上。

想當初在玄武帝國,奪天山的幻卓等一群師兄弟,曾經利用空間裂縫埋伏發動偷襲。結果若非是左風帶著囚鎖,當時可以說必死無疑。

這囚鎖一直留在身邊,左風也習慣了緊急關頭利用囚鎖來保命。不管左風遇到的敵人多麼強大,哪怕是神念期強者,都沒有能夠破壞囚鎖,最多也就是能夠稍微給囚鎖留下一絲淡淡的痕跡。

不管左風如何研究,卻始終沒有搞清楚,這囚鎖到底是由什麼材料打造而成,也不知道這囚鎖使用什麼方法煉製而成。

至於這囚鎖的功能,除了具備強大的防禦力外,最為特殊的地方,就是他能夠吸納空間之力,將巨量的空間之力存放在其中。

可是這充其量也不過就是個容器,存放空間之力的容器,頂多是將存放的空間之力,再進行一番提煉和淨化,使得空間之力變得更加純粹。

這個特點對於左風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除了能夠順利的激發傳送陣法,另外一個就是藉助囚鎖的空間之力與天地規則溝通。

只是激發傳送陣法,完全可以使用困靈石,而對外界的探查,左風可以直接使用念力,所以囚鎖的這些輔助能力,反而變得越來越雞肋。

讓左風完全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幾乎就剩下防禦可利用的囚鎖,卻是在今天成為了自己的救命稻草。畢竟現在左風也不知道,自己的小命是否能夠保住,他此時整個人還深陷“絕靈河”中,所以目前的囚鎖充其量也不過就是根“草”。

當那雜亂沒有任何規律的聲音,逐漸變成了人的聲音後,左風自然明白過來,想要探尋囚鎖的秘密,以及自己身處這片“絕靈河”中尚未死去的原因,都還要在囚鎖之內去尋找。

這一次左風毫不猶豫的取出了三塊空間晶石,如果憑藉左風的能力,他恐怕得到一塊都極為困難。好在裂天雖然不肯直接出手幫自己,但是討要空間靈石,對方倒是非常大方,甩手就是數十塊。

三塊空間晶石直接砸在囚鎖表面,不知道是否因為這一次的同時釋放的空間之力太強,左風竟然感受到了一絲絲空間的漣漪盪漾開來。只不過空間之力,最終還是被抽入囚鎖當中去了。

“叮”

一聲清脆又十分悠揚的聲音,突然從囚鎖當中傳遞而出,在這個將左風五感都封閉的空間中,這算是他聽到最為清晰的一個聲音。

而這個聲音,並不是若隱若現,也不是那種似有似無,而是讓左風能夠清晰的判斷出,它是從囚鎖之中傳出來的。

這聲音有些特別,帶給左風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極為古老的枷鎖,在塵封了無數歲月後突然被解開。而這個枷鎖被解開的瞬間,立刻就有著什麼被釋放出來一般。

這純粹只是一種感覺,甚至也可以說那是左風的一種猜測或想象,他沒有任何的證據,來證明有任何東西從囚鎖中被釋放。

正因為他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感覺,所以左風這個時候變的非常緊張,彷彿呼吸和心跳都徹底停止。修為達到他這個程度,閉氣個把時辰輕輕鬆鬆,即便是心跳也能夠以一種龜息的方式緩慢而輕柔的跳動。

周遭的一切彷彿又重新消失,左風感覺到自己又重新失去了一切,甚至連最後的希望此時都在一點點的失去之中。

然而,就在左風慢慢陷入絕望的時候,一道平緩輕柔中透著無盡滄桑味道的聲音,十分突兀的在耳邊響起。因為那聲音來的太突然,左風嚇的渾身一顫,汗毛都全部豎了起來。

“小友,想不到還能夠與老夫見面吧,其實不光是你,連我都感到非常意外呢。”

當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左風心臟就是猛的一縮,同時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寧霄”兩個字。這個名字從未曾被忘記,也不可能被忘記,那畢竟是左風重新獲得新生,能夠獲得今天這一切的基礎。

可是左風卻從未真正瞭解過寧霄,除了當年對方近乎“一廂情願”的給了自己機緣,之後的一切似乎就再也沒有插手過。

可是對方所留下的一切,又彷彿如影隨形的跟在自己的身邊。囚鎖、納晶、煉藥和煉器典籍,以及在納晶中那珍貴的藥圃。

更加詭異的是,自己遇到藥尋,從他那裡獲得了八寶藥爐,後來又機緣巧合的進入了八門空間。經歷了這些之後,左風甚至都不敢相信,這一切全部都是巧合。

可如果真的是寧霄安排的,自己又有太多次,處在生死邊緣。包括當初規則之獸裂天與虛破空,從自己的身體內脫困而出。

比如在八門空間中,面對強大的陽冥獸,以及突然出現的虛破空,自己不是在死亡邊緣徘徊,左風感覺自己已經可以改名叫做“死亡邊緣”了。

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次探索極北冰原,意外的又一次得到了寧霄的線索。而且在聽到這聲音的瞬間,左風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這極北冰原內的冰原族祖地,恐怕也與寧霄有著某種聯絡才對。

“既然你已經來到這裡,那麼我相信你應該也是獲悉了一些傳聞,想要到那冰原最核心處探寶吧?”

寧霄的聲音再次傳來,雖然他好像老友閒聊般的娓娓道來,可是他的所有推測,就好像一直在觀察著左風的一舉一動般。

‘嗯?他所說的是“冰原最核心”,既沒有提到冰原一族,也沒有提到冰原族祖地,這到底是為什麼?難道是因為他不知道?似乎……不太可能吧。’

聽著寧霄的話,左風感到自己竟然開始越來越迷茫起來,但是現在自己被困在這裡,認真聽下去才是唯一選擇,也可能是自己的唯一機會。

“這片冰原是我十分喜歡的一處地方,只不過我卻很少會來這裡,畢竟我的年紀大了,如果太冷我會受不了。”

這番話一說出口,左風恨不得能吐他一臉口水。這寧宵絕對是比虛破空、陽冥獸和震天巔峰時還強大無數倍的強者。

不用說寧宵這樣神一般的存在,即便是自己和琥珀這樣的感氣期巔峰強者,身處極北冰原內都不會覺得寒冷。

“嘿嘿,開個小玩笑嘛。畢竟你現在被困在這片‘絕靈之河’中,一時間也做不了什麼,估計剛剛還恐懼異常,覺得自己死期將近了吧。”

聞聽此言的左風只是在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不過整個人倒是的確比之前更加放鬆了許多。

“既然你已經來到這裡,那麼你應該已經有過雷霆鍛體的經歷,只是不知道承受的到底是哪一個層次。希望不是紫目天戒吧,畢竟那個滋味……嘖嘖嘖。”

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寧霄那咂吧嘴的聲音時,似乎隱隱的從其中聽到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

‘難道他知道我身上發生的事情,否則他如何一口就能夠說出“紫目天戒”,這如果是猜測的,未免也猜的太準了一些吧。’

“小子不用瞎猜了,老頭子我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了。呃,……我還活著,只是與你並不在同一片宇宙當中,所以我還真的無法盯著你的一舉一動,雖然我對此非常好奇。

不過既然你當初選擇接受了獸魂,那也就等於是選擇了這條路,走下去是你唯一的選擇,因為放棄只有一次機會,那就是在你接受獸魂之前。”

不知道為什麼,寧霄的話說到此處的時候,突然就開始變得嚴肅起來,而且他的情緒似乎也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好了,這片冰原我雖然來的很少,但卻也覺得非常有趣,希望你能夠在這裡玩的開心。不過你若是覺得我會幫你直接獲得需要的東西,那可就大錯特錯了,遊戲的樂趣不就在於,你既不知道前方是什麼,也無法預料勝負結果……”

頓了頓,寧霄好似想起來什麼一般,突然補充說道:“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如果敗了的結果,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