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赤紅色的火焰出現的瞬間,就好像一座火山直接噴湧出一股熱浪,讓附近的所有人的口鼻間,都被那炙熱的能量所充斥。

甚至就連那望不到邊際的天空,都能夠用肉眼看到一片模糊的壁障,若隱若現懸在眾人的頭頂。

在場眾人都知道眼前所見的冰原曠野,不過是迷宮創造出來的假象而已。既然周圍有看不到的壁障,那麼頭頂有壁障自然也合情合理。

然而頭頂上的壁障,別說是在場這些人,即便是普通御念初期和中期強者,施展全力之下也都無法觸及到那個高度,因為陷空之力實在太恐怖了。

就在這一刻,所有人都親眼目睹了,那頭頂上的壁障位置,與此同時在場每一個人,都能夠深深的體會到,那突然燃燒起來的火焰有多麼恐怖。

項鴻和查庫爾的臉色,恐怕是在場這些人中最為難看的一個。因為他們兩個很清楚,若是他們早點出手,是可以阻止肖北漠發動出這詭異火焰的。

正因為一方面他們沒有將肖北漠當一回事,同時沒有將葉家武者放在眼中。所以才會任由肖北漠,有時間從容的以混天矛,凝聚出了那詭異的陣法。

查庫爾和項鴻兩人,相互之間交換了一個眼神,並迅速的作出決定,查庫爾大聲怒喝道:“不要有任何的留手,給我殺,儘快的將人殺掉!”

項鴻也是緊接著命令道:“絕不能夠給他們機會,大家儘量斬殺,只要讓冰臺陣法啟動咱們就可以徹底脫身了。”

雖然兩人是這樣命令的,可是他們兩人心中卻都充滿了擔憂的情緒。雖然那火焰此時還沒有什麼特別,然而他們卻能夠感覺到,這火焰應該沒有這麼簡單。

看著之前肖北漠和葉朝那個樣子,如果只是普通的火焰,根本不值得那麼興師動眾,甚至不惜動用三名戰力來攔住項鴻。

而且在拖住項鴻的這段時間裡,那三名被葉朝專門派過來的葉家武者,如今已經是兩死一傷,那個活下來的人傷勢不輕。

而此時項鴻和查庫爾,其實還需要面對一個問題,那就是殺光眼前的葉家人,再加上裡面的左風等人,以及傀襄二人,還是無法收集到足夠的血肉能量。

原本這個問題是打算犧牲南閣武者來實現,可是龐林卻非常的狡猾。他雖然也跟著項家與珂剎部脫離戰場,卻沒有急於踏入到冰臺上,而是遠遠的觀望著。

如此一來反而項鴻,感受到了一絲危險,如果項家不肯乖乖入局,那麼到最後查庫爾說不定,就會以犧牲項家來注入足夠的血肉精華啟動陣法。

正因為感受到了危險,項鴻和其手下的項家武者,才會刻意的懈怠進攻,在這個時候儲存起實力來。

珂剎部的查庫爾雖然是個粗人,但卻不是傻瓜,他雖然在與葉朝戰鬥,但是周圍的戰局他也同樣留意。項家武者的一連串變化,他都看在眼裡,稍微一轉念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想要讓我的人多搭上一點性命,這樣就就能夠為冰柱湊夠相應的血肉精華,這算盤打得倒是精啊,真不愧是奉天皇朝的大世家。’

查庫爾冷哼一聲,隨即便毫不遲疑的向著手下人,悄悄的發出了命令。這命令也非常簡單,“所有人儲存實力,小心項家!”

各家都有各家傳訊手段,即便是在這樣特殊的冰山內,仍然還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傳遞出命令。

項家和珂剎部的變化,其實感受最為清楚的還是葉家,以及另外一邊的傀襄和成天豪。

畢竟他們是直接面對進攻的人,壓力突然間減小,自然是遭受攻擊的一方最為清楚了。

“果然,對方還是改變策略了,你看這些傢伙故意開始拖延戰鬥了。”琥珀目光閃爍著,視線從傀襄他們身上,轉到了另外一邊葉家武者那裡,立即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要我說就是左風太狠,對於人性的把握,竟然能夠準確到這個份上。你看這項家和珂剎部,表面上合作無間,關鍵時候還不是矛盾重重。”

逆風臉上同樣掛著淡淡的笑容,即便是退到這冰臺上,他依舊相信會有轉機,眼前的一切他覺得都在左風所預料之中。

目光掃過冰臺上各處戰場,琥珀的視線最後還是落在那處燃燒的血色火焰上,看著看著琥珀的臉色就漸漸陰沉了下來。

察覺到了琥珀神情的變化,逆風忍不住問道:“那火焰有什麼問題麼?怎麼我看你好像十分擔心的樣子。”

琥珀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道:“你之前陷入昏迷的時候,這葉家的肖北漠動用出了一種非常詭異,同時又十分強大的火焰。後來我聽說,那是屬於肖狂戰的鬼炎,由他親手煉製而成,被稱為鬼炎火珠。”

“噢”逆風露出了恍然之色,他當時雖然處於封閉狀態,然而帝猙卻將外面發生的事情,悄悄的述說給他聽。

逆風忍不住道:“那鬼炎火珠雖然很強,不過當時應該也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傷吧?”

點了點頭,琥珀此時神情略顯凝重,緩緩開口道:“的確並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傷,儼然與傳說中的鬼炎威力不相符。

所以我懷疑,眼前這火焰可能不簡單,畢竟是由這個肖北漠釋放,他既然是蕭家的嫡系,恐怕肖狂戰,應該會留給他一些特殊的手段保命吧。”

之前逆風是沒有太過在意,可是如今聽到琥珀的分析後,他的神情也漸漸凝重下來。

“那你說咱們現在要怎麼辦?如果現在從這裡出去,恐怕立刻會成為眾矢之的。”逆風有些遲疑的道。

“關鍵還是那火焰,如果真的像我推測的那樣,對方的手段應該還是與火有關,我們大家究竟要如何抵禦或者化解。”琥珀只能提出一些問題,卻並無應對之策。

反倒是逆風,在聽完了琥珀所言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好像想到了什麼,又好似在努力的回憶著什麼。

在琥珀與逆風討論之時,正在戰鬥中的葉朝,臉上卻是緩緩的浮現出一抹猙獰的笑意。他其實最擔心的就是,眼前這些人不顧一切的出手,那麼即便肖北漠已經到了這一步,他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

結果眼前的查庫爾和項鴻,就好像在故意成全自己一般,明明已經佔盡了優勢的前提下,此時竟然選擇放緩了攻勢。

在場只有葉朝清楚,時間每過去一點,肖北漠所發動的秘技,威力就會增強一分。當肖北漠徹底完成時,連葉朝都不敢想象,那秘技會有怎樣的威力。

“項老弟,你不會是想要跟我這樣耗下去吧。”查庫爾感覺到這樣拖延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所以他選擇開誠佈公的擺在面上說。

“小頭人莫怪,我們項家如今勢微,所以不能光求進取,而不慮自保。”項鴻臉上帶著一絲苦澀之意,無奈的開口道。

查庫爾重重的“哼”了一聲,隨即道:“如果這樣下去,恐怕你我都討不到便宜,反而可能還有危險。不如我們這樣,眼前這些人先處理完,不足的我對南閣下手就是了。”

“小頭人可莫要欺我,紅口白牙可不能保住我們的命,您怎樣也需要給我一點信心啊。”項鴻似笑非笑的開口,顯然是對於查庫爾的話並不相信。

“你!”查庫爾面色驟然一寒,不過他倒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並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我以珂剎部先祖起誓,在這冰臺上絕不殺項家之人,若違此誓,將永遠無法迴歸長生天。”

聽到對方這番誓言後,項鴻目光立即就變得明亮起來,臉上也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道:“弟兄們,別閒著了,大家賣賣力氣,好為自己爭一條活著離開的路啊。”

見到項家人開始一個個爆發全力,查庫爾也是迅速的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全力發動攻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葉朝卻是冷笑著開口道:“看來你們真的將我們都當成死人了,不錯,不錯……肖北漠,你準備的如何?”

“剛剛好!”那赤紅如血的火焰當中,肖北漠略顯疲憊的聲音,緩緩的傳遞出來。只不過那聲音疲憊之中,隱隱的還透出了一股難以抑制的興奮。

在肖北漠聲音落下的同時,在他所處的那一片火焰區域,突然有著一股股金色的液體,緩緩的流淌而出。

那些金色的液體看似隨意的流淌,可是若有懂得符文的人觀察一陣子,就會發現那金色液體流淌的方式,竟然是以某種十分特別的陣絡為軌跡。

“裝神弄鬼,看你能玩什麼花樣!”查庫爾眸中閃過一抹寒光,開口的同時,手中短斧虛空斬下。

那金色液體被短斧攻擊後,就如同一般液體那樣斷開,然而當那攻擊過後,液體卻是繼續恢復流淌。

那些液體初始時緩慢,可是到了後來卻是快的驚人,很快就從肖北漠所在之處擴散了整個冰臺。

一名珂剎部的武者冷“哼”一聲,抬起腳來靈氣運轉腳底,狠狠的朝著那金色液體上踏去。

“我倒要看看你們耍什麼花樣。”

然而就在那珂剎部武者腳掌踩在金色液體上的剎那,一縷碧綠色的火焰,卻是從腳底直接竄了上來,瞬間將那名武者給覆蓋起來。

“花樣?就讓你們,這到底是什麼花樣。”肖北漠的聲音突然變得虔誠,每一個字都透出了尊敬與崇慕,“金……山……鬼……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