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之間的交流,往往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甚至於沒有任何的交流,就可以明白對方的意圖與想法。

這種交流有的時候甚至比起普通人,半天言語交流所能夠產生的效果。而且有句話叫做,“此處無聲勝有聲”,當雙方沒有透過語言完成交流,反而會比語言要更加透徹。

幻空明顯早就有所發現,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做,既沒有作出任何提醒,也沒有做出任何掩飾。憑他的實力和能力,想要遮掩那麼一點點的細微波動,完全是可以做到的。

不過他沒有這麼做,反而只是做出一種冷眼旁觀的姿態,只是在觀察著那片特殊區域內部,到底都有著怎樣的變化。

當幻空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準備好,這處釋放波動的位置,早晚會引起王小魚的注意。

他沒有做任何的遮掩,除了就是想要讓王小魚有所發現,同時也是想要看一看,王小魚到底會用多少時間發現,透過這種方式能夠對王小魚的水平有個更深入的瞭解。

並不是想了解王小魚的修為,因為在外面那處冰晶大殿的時候,幻空就已經看穿了王小魚的修為,他現在想要知道的是王小魚,到底擁有怎樣的精神力水平。

觀察的結果讓幻空還算滿意,因為王小魚的確不簡單,她發現那處波動的時間,比起幻空估計的要快了一倍。

而這樣的結果,也讓幻空更加肯定,自己確實是想要跟她合作。

之前不希望合作,除了雙方的立場之外,同時也是因為幻空不希望讓自己暴露的太多。不過耗費了這麼多時間,最後只換來了這樣一番結果,幻空知道必須要改變策略。

自己一些情況會暴露在對方眼中,可是換來破解眼前局面的一種可能,還算是比較有利的。幻空也是經過反覆衡量,也做過諸多嘗試以後,才最終下定的決心。

當幻空下定決心的一刻,他便再沒有了任何猶豫,也沒有瞻前顧後,而是非常坦然的選擇了用這種方式,開啟一個相互合作的契機。

至於王小魚能否理解自己的用意,也算是對王小魚的一項考驗。當然如果王小魚無法完全理解自己的用意,倒也不會影響雙方合作的結果,只是在合作的過程中,幻空也會有不同的態度。

其實王小魚在多次嘗試無果以後,也不免感到有些心灰意冷,只不過作為符文陣法師的韌性與倔強,讓她絕不肯就此放棄。

正在思考中的王小魚,並沒有忽略對周圍的觀察。雖然沒有幻空那麼的敏銳,但是她也沒有耗費太長的時間,就已經注意到了傳出細微波動的位置。

心中興奮不已,但是她卻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首先觀察幻空。然後她就注意到,幻空不僅早就發現了那產生波動的位置,同時更是在悄悄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

而這就是雙方的首次交流,而且還是以如此一種特別的方式。王小魚只是稍微思考後,便已經大致明白了幻空的用意,而她也沒有猶豫,立即便以行動做出了回應。

只見王小魚的主魂意識,不急不緩向前靠近過去,在距離傳出波動的位置不太遠時,便直接停了下來。

若是其他人看到定然會費解,因為傳出波動明明還有一段距離,此時當然該越近越好,但是王小魚偏偏還留出了一點距離。

然而在幻空的眼中,卻是有著另外一番味道在其中,而且王小魚的這一連串反應和動作,也讓幻空覺得很滿意。

這個距離其實非常巧妙,因為王小魚的精神力,只要稍微散發出去一點,便立刻能夠與那處產生波動的位置接觸到。如果再稍微退遠一些,要探查就必須將精神力凝結後釋放。

不遠也不近,這就是王小魚所要的距離,也算是一種最佳的距離。至於如果距離太近,便容易引起幻空的警惕,那已經不僅僅是帶有挑釁的態度,甚至隱隱有種宣戰味道了。

幻空依舊什麼都沒有做,之所以讓他覺得王小魚的反應恰到好處,除了對方靠近後選擇的距離外,還有就是王小魚,沒有任何試圖探查幻空情況的舉動。

這個分寸不好拿捏,但是幻空利用釋放的精神力,以及此刻所處的角度,倒是能夠感受的非常清楚,他們彼此間的確處在一個很好的角度上,相互間既保持了距離,同時還能夠隨時形成聯手之勢。

幻空一直靜靜的觀察著,直到這個時候才不急不緩向前靠近了過去,然後在那傳出波動的另外一側停下來。

雙方各自佔據了一邊,並沒有進一步的行動,他們兩個都很謹慎小心,不會隨隨便便的就行動。他們各自站在一邊,此時要做的就是去觀察,去了解……

他們兩個都是魂體狀態,所以所謂的腳下,也不過是魂體凝成的人形虛影站立的腳下。至於在他們的腳下,也並非是什麼真正的地面。

最初的感覺好像略微有些柔軟,像是踩在了棉花之上,可是真正利用精神力試探就會發現,柔軟的就是表面一層,越是向下越是變得堅硬,至於更深處是什麼,就算使用精神力也無法滲透進分毫。

幻空和王小魚都很清楚,那根本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地面,甚至他們都無法肯定,下方到底是否有實體存在。

下方是一種特殊的壁障,類似於一種特殊的陣法壁障,可是最為奇怪的地方,還並不是腳下的壁障,而是根本無法搞清楚,這壁障到底屬於怎樣的一種存在。

也許這壁障只是針對魂體和精神力,也就是說自己如果真的肉身在此,可能就直接從壁障穿透過去了。

但是這種假設,基本上是很難去驗證的,畢竟進入到這片森羅空間時,不管是誰都是精神力或魂體來到,根本就無法讓肉體也一併進入。

另外不僅很難搞清楚,下方這壁障到底是怎樣一種存在,同時也很難搞清楚,這種存在到底有多厚,內部又是怎樣一種結構。

不管是幻空,又或者是王小魚,怎樣進行試探,都無法穿透分毫,也搞不清楚內部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狀態,更不清楚內部到底有什麼。

直到有波動出現,它就好像是漆黑的房間當中,突然亮起了一絲微弱的火苗。雖然非常非常小的一絲絲光亮,可是它的存在卻有著決定性的作用。

那處波動傳遞出來的位置,處於壁障的內部,隨著波動的不斷傳遞進來,幻空和王小魚,也漸漸能夠透過那波動,摸清楚壁障內部的大致結構。

這就好像一潭深綠色的湖水,表面上平靜無波,光是憑藉觀察根本就看不出水到底多深。可是如果將一塊大石投入,雖然無法準確判斷出具體深度,但是大致的深淺還是可以看得出來。

對於幻空和王小魚來說,面前這壁障就好像那深綠色的湖水,而那突然出現的波動,就好像投入到水中的巨石。

他們兩個現在就是在觀察,那“巨石”所造成的影響,從而去判斷深淺和結構。

有了這波動傳遞進來,深淺這個問題倒是簡單了許多,幻空大致估算了一下,應該有四到五尺左右。

可不要小看了這四五尺的距離,要知道單純只是隔絕作用的陣法壁障,根本就不能用“尺”這種單位來衡量,通常最多就是幾指的厚度,三五寸都已經非常罕見了。

如今突然出現了四五尺厚的壁障,不管是幻空,還是王小魚都感到有些難以置信。不過他們兩個終究都是見過世面,也是對符文陣法一道研究頗深的人,很快便也就平靜了下來。

既然是在森羅空間當中,打破符文陣法常規這樣的事情,也都還是有可能的。既然如今已經身處在這樣的環境中,那麼即便再難以相信,現在也都要先相信,然後再去著手研究。

沒有在那恐怖的厚度上繼續糾結,幻空和王小魚,便已經同時開始關注起這壁障的結構了。

而兩個人剛剛平復下來的情緒,立即就有了明顯的波動,因為他們發現,這壁障的結構,竟然也是他們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聞過的。

他們之前精神力無法滲透,所以能夠感受到,就只有最外面的那一層。那根本就無法瞭解,壁障內的結構情況。

可是如今有波動在其中穿過,最後傳遞了進來,所以一些內部的結構情況,幻空和王小魚也能瞭解一個大概。

與此同時他們兩個,也忽然一下子理解了,為什麼壁障會有四五尺厚。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一層壁障,而是許多層壁障,以一種特殊的方式結合到了一起。

所謂的特殊方式,其實就是許多的壁障,經過擠壓和扭曲,以一種相對無序的方式,相互之間結合到了一起。

能夠完全阻擋幻空和王小魚探查的壁障,其強度完全可以用恐怖來形容。這樣的壁障,甚至幻空在巔峰情況下,也只能勉強扭曲。

而像現在這樣,許多層強韌的壁障,堆疊扭曲的結合到一起,簡直可以用駭人聽聞來形容。

偏偏這麼讓人難以置信的情況,就擺在了幻空和王小魚的面前,由不得他們兩個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