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月目瞪口呆地看向李長壽,這個兒子就是個悶葫蘆。

沒想到不聲不響的李長壽,居然給她放了這麼一個大“衛星”。

文小蘭退了親事,了無牽掛,就想跟在李小月身邊學本事,替李小月做事,將來說不定能成為大管事。

現在夫人的兒子,有意中人了,文小蘭心裡好奇,但又怕她在邊上,聽到秘密不合適。

文小蘭知趣地退了出去。

“嗯,是的。這輩子我非她不娶。”李長壽一本正經,點了點頭,目光看向了文小蘭離開的背影。

李小月傻眼了,看看這個悶葫蘆兒子,又看看文小蘭,“兒子,你還沒說喜歡誰呢?”

李長壽黝黑的臉上,有點羞澀,“娘,你不是猜到了嗎?”

李小月聽到這話,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嗔道:“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娘,我喜歡文小蘭,我想以後跟她共度餘生。”李長壽鼓起勇氣,跟孃親說心裡話。

李長壽有一雙善於發現的眼睛,自從文小蘭來到梨花村,他就在關注。

不管是主動投誠,還是孤身回來復仇,還是今日退親時的機智果敢,都讓李長壽對文小蘭多了幾分好感。

有勇有謀,而且還機智。

最重要的是,要臉的時候,能端著臉;不要臉的時候,直接把臉踩在腳底下。

能屈能伸,以最小的代價,達到目的。

李小月從兒子剛才的眼神,猜到一二,輕笑問:“你怎麼會喜歡文小蘭?秦玉瑤比文小蘭,更溫柔。”

李長壽沉思片刻,沉聲說:“的皮囊多的是,但有趣的內心卻很少。真要遇到困難,十個秦玉瑤綁在一起,都比不上文小蘭。”

“秦玉瑤的精明浮於表面,而且文小蘭的精明,深入骨髓。我不想找個蠢貨美人成親,人生很短,我想找個能跟我心意相通的聰明人。”

簡而言之,就是認為秦玉瑤蠢,而且還浮於表面。

“另外,我能感受出來秦玉瑤對我也沒有半分男女之情。現在三月之期快到了,你跟她說,秦玉瑤一定會欣然答應。”

李小月仔細聽著李長壽的話,再一次感慨,這個家裡最聰明的就是這個悶葫蘆。

“行,既然你跟秦玉瑤沒有緣分,那就算了,我和你姥爺也不會強行撮合。”

“至於文小蘭那邊,你既然喜歡人家,那就真心地追求,不要覺得小蘭在咱們家做事,你用身份威脅人家。”

李長壽輕笑,“娘,我知道,不會的。我找的是跟我共度一生的知心人,不是那種面和心不和的假面夫妻。”

“行,你心裡有數就行。”李小月點頭,對於文小蘭,她也很喜歡啊。

在陳家退親的表現,再一次讓李小月認識到這個小姑娘的聰明,機智。

外面,文小蘭招呼詢問毛線的婦人,一張巧嘴,總能把顧客說得心花怒放,甚至有的當即就買了毛線。

吳翠紅性格軟,周小花小心思多,成不了大事兒。

如果文小蘭真的成了她的兒媳婦,未來當家主婦,就是文小蘭了。

只不過一箇中午的時間,居然賣出去十二斤毛線,這就是六十兩銀子,比蜂窩煤一天賺得還多呢。

李家鋪子不遠處就是王家綢緞莊。

劉文德從店裡出來,就看到了文小蘭,也看到了李小月跟文小蘭頗為熟絡。

他瞳孔微縮,想到了那晚的“捉姦”,文小蘭就不見了,前前後後串聯起來,這裡面就有文小蘭的影子。

李小月跟文小蘭這麼熟,那必然是李小月在後面指使的。

劉雲德氣哼哼走到李家鋪子門口,“李小月,你陷害我,有意思嗎?我要是被抓起來,革去秀才功名,長福他們兄弟姐妹七個,名聲就好了?”

李小月剛剛在數錢,數錢的感覺太好了。

“捉姦”沒成功,這劉雲德躲了幾天,覺得沒事兒,又開始上臉了是吧?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陷害你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偷我家的紡車,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之前不告官,是因為不想洩露紡車和織機。現在我都賺了十萬兩銀子,也不怕紡車洩露了,現在告你,也能行。”

劉雲德後退兩步,想到現在有樊梗大人撐腰,根本就不怕,“都過去那麼長時間,人證物證都沒了。”

“怎麼沒有人證物證?你僱人偷我家紡車,這可是劉雲河親自承認的,那五個混混正在我家幹苦力呢,他們也是人證。”

劉雲德又後退兩步,訕訕說:“小月,冤家宜解不宜結,不看我的面子,你也看看七個孩子的面子。我要是坐牢了,他們有坐牢的爹,也不體面。”

李小月皮笑肉不笑,“無所謂,反正都改姓了,是李家人,不是劉家人。”

“那他們身上也留著我的血。”劉雲德見李小月不讓步,有些氣急敗壞了。

李小月挑眉冷笑,“哪有你的血?你只不過提供了一個小蝌蚪,他們在我肚子里長大,是我給他們的血,給他們的肉,給他們的骨。”

劉雲德咬牙,“反正不管怎麼樣,我都是他們的爹。他們就應該孝敬我。”

李小月眯著眼睛,冷冷地看著劉雲德,“呵呵,那你就自求多福活久點,別猝死了。”

“長福,找人寫狀紙。我要狀告劉雲德偷盜咱們家紡車和織機。”

李長福早就看劉雲德不順眼了,平時在他面前擺架子,早就想收拾他。

劉雲德面色難看,這李小月豁出去,有劉雲河和那五個混混,他的勝算不大。

眼看著要得到樊大人的重用,可不能在這時候出意外。

“等等!”劉雲德服軟了,“小月,長福,我也想跟你們和睦相處,我之前有不對,但你們也報復我了,這一次,咱們就作罷,可好?”

“不好!”李小月表情認真嚴肅,“我給你很多次機會,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猶如跳樑小醜一般,跑到我面前蹦躂。只能把你摁下去了,眼不見,心不煩。”

劉雲德指著李小月,氣得說不出話,“你……你欺人太甚!行,你去告吧,我才不怕你。”

說完,劉雲德氣哼哼走了,想去找樊大人幫忙。

等到劉雲德走了,李長福小聲問:“娘,咱們還告嗎?”

“告,今天寫好狀紙,明天咱們就去告,我親自去縣衙。”李小月沉聲說,“對了,晚上回去,咱們找劉雲海,讓劉雲河做我們的證人,到時候得到我的諒解,他頂多被打板子,不會送到採石場勞役。等事情過去之後,我可以給他們安排活,補償他們。”

“嗯。”李長福應下。

且說劉雲德慌慌張張叫了一輛馬車,準備去求樊大人。

一上馬車,裡面居然有個面露不善的壯漢,劉雲德剛想下去,就被一把匕首抵住了喉嚨,只得老老實實地坐在馬車裡。

劉雲德沒有任何節操,特別慫,立即求饒,“壯士,有話好好說。只要不殺我,讓我做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