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梨花村又開始新一天的忙碌,整個村子又開始忙碌起來。

大家喜氣洋洋,覺得生活有奔頭。

昨天發了喜錢,再過幾日就到了發工錢,手裡又進錢了。

到時候可以多買幾斤肉,也可以多買幾尺布,給家人做衣服。有好吃的,有好喝的,日子美得很!

賣貨郎的撥浪鼓,搖晃著,“咚咚咚”。

手裡好不容易中攢幾文錢的小孩子,紛紛跑出門買糖,買一些小玩意。

正在做針線的秦玉瑤聽到鼓聲,被戳了手指。

手指上的疼痛讓她迅速回神,手指放在唇邊輕吮,心裡有些慌。

不知道那個人過來作甚?

外面的撥浪鼓不停搖晃,彷彿在催促著秦玉瑤。

秦玉瑤只得起身,拿了點錢,去買針線。

李長歡正在練字,見秦玉瑤出去,急忙問:“玉瑤,你去哪?”

“我的絲線快用完了,我去買一些。”秦玉瑤儘量平靜,不讓李長歡看到她的慌亂。

“那我也去。”李長歡還記得孃親的交代,“我的絲線也快沒了,多買一些,我要給娘做雙鞋。”

秦玉瑤心慌,但又不能拒絕李長歡跟隨。

到了外面,賣貨郎看到秦玉瑤出來,眸光微閃,剛要說話,但看到了秦玉瑤身後的李長歡,只得嚥下要說的話。

“兩位姑娘,我這裡有上好的絲線,需要嗎?”賣貨郎熱情招呼著,“對了,我這裡還有花樣。”

賣貨郎一邊說,一邊把花樣的本子遞給秦玉瑤。

秦玉瑤猜測那個本子裡一定有東西,伸手接了過來,趁著李長歡挑選絲線的時候,從裡面拿出來一張紙,塞到了袖筒裡。

“這個梅花不錯!”秦玉瑤拿出來一幅梅花圖樣,然後把剩下的還給賣貨郎。

李長歡一邊挑絲線一邊說:“玉瑤,這絲線不錯,比上次還好呢。我挑好了,你趕緊挑。對了,花樣呢,給我看看。”

賣貨郎剛剛已經檢查了一下,那張紙已經沒了,笑道:“這可是京城傳過來的,可時興了,賣的挺好。姑娘,喜歡的話,多買幾張。”

“好!”李長歡挑選了一盆荷花,覺得不錯。

沒有說多餘的話,秦玉瑤付了錢,就回去了。

李長歡滿眼疑惑,孃親不是說這個賣貨郎有問題嗎?可是秦玉瑤和賣貨郎並沒有說奇怪的話,也沒有做小動作。

他們到底怎麼傳遞訊息?傳遞什麼訊息呢?

李長歡百思不得其解!

回來之後,秦玉瑤趁著李長歡出去,立即拿出來紙條,這一看,緊張地屏住呼吸,面色也變得越發蒼白。

上面居然要紡車和織機的圖紙,三日後來拿圖紙。

先不說她不懂木匠活,就算依葫蘆畫瓢,也未必能夠畫得完成。

另外,在關鍵的部位,月姨讓人做了一些機關保護。

一旦開啟,裡面有些地方會損毀。

她不想傷害李家和李家人,可現在又不得不行事。

秦玉瑤看完之後,來到廚房,直接把那個紙條扔在煤球爐子裡,慢慢化為灰燼。

李長歡一直在,秦玉瑤沒時間畫。

三日後,賣貨郎又來了。

“圖紙呢?”賣貨郎面露微笑,像是在殷勤地招呼生意,但說的話,讓秦玉瑤心裡緊張。

秦玉瑤低著頭,挑選花樣,為自己辯駁。

“李長歡一直跟我在一起,我沒時間畫圖紙。另外,我雖然能夠看到紡車和織機,但裡面關鍵部位被機關保護,一開啟就壞,我看不到裡面。即使能給你們圖紙,也只是外表的樣子,裡面怎麼樣,我不懂。”

賣貨郎眼神不善,“就算是外表,你也要畫出來。當然了,如果能把裡面的圖紙全部畫出來更好。”

秦玉瑤低聲回答:“我盡力吧。”

賣貨郎看著好像有些脫離掌控的秦玉瑤,“秦小姐,別忘了你的祖父,沒有主子的照應,你祖父或許……”

秦玉瑤心裡咯噔一下,她有種不好的猜測,如果她不好好做事,或許那個人會傷害祖父。

“我祖父若是有三長兩短,我冒死直接跟霍少將軍投誠。”

如果祖父沒了,她幹嘛還幹這些吃裡扒外,傷害好人的事情呢?

賣貨郎面色一怔,剛要發火,看到李長歡,還有另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子走了出來。

文小蘭心思細膩,比李長歡聰明多了。

她覺得賣貨郎和秦玉瑤好像有點不對勁,但又不知道哪點不對勁。

“玉瑤,挑好了嗎?”文小蘭不露聲色,輕笑問,“你繡活很好,幫我挑點絲線,我想做兩雙鞋。”

秦玉瑤點頭,“好!你要自己穿,還是給其他人做?”

“自己穿。”文小蘭回答,“我手藝不好,現在做的鞋子一定不,我留給自己穿。等我手藝練好了,再給夫人做。”

“那我給你挑鮮亮的顏色。”秦玉瑤一邊說,一邊給文小蘭挑選絲線。

買了不少絲線,賣貨郎也不好繼續在這邊多待,挑著擔子,搖晃著撥浪鼓,繼續走村串巷。

放好絲線,文小蘭要去作坊做事。

李小月也收拾好了,文小蘭緊跟其後。

出了家門,文小蘭小聲說:“夫人,剛才那個賣貨郎不對勁,還有玉瑤,她是不是有問題啊?”

李小月眼露驚訝,“你有什麼發現?”

文小蘭斟酌片刻,“首先,我發現賣貨郎的挑子裡東西,跟三天前一模一樣。玉瑤之前三天前,買過東西,今天又去光顧貨郎攤子的生意,有點頻繁。”

“另外,我剛剛看到賣貨郎看向玉瑤的眼神,不是小商小販討好買家的那種殷切眼神,而是眼露不善,甚至還有點生氣的眼神。”

李小月驚愕,僅僅兩次,文小蘭就發現秦玉瑤和賣貨郎的蹊蹺,“如果他們有問題,目的是什麼呢?”

文小蘭撓頭,眼神裡也有些迷茫,“您對玉瑤那麼好,她若是遇到困難了,可以跟您求助。”

“她沒有選擇坦白,我心裡也有點迷惑。除了紡車和織機,還有東山軍營,我現在想不出來其他原因。”

聽到這話,李小月笑了,“你分析得有道理,不過秦玉瑤是我父親故友的孫女,並且委託我們照顧她。”

“即使她行為有不妥當之處,我們也不能貿然行事。既然你發現了,你就幫我盯著玉瑤,可好?”

文小蘭表情有幾分凝重,點了點頭,“夫人放心,我一定仔細盯著。”

秦玉瑤和李長歡被李小月安排在染色作坊,並沒有去紡線作坊。

自從得知紡車和織機能賣十萬兩銀子,李二嫂看得可緊了,除了作坊裡的人,誰都不讓進來。

秦玉瑤之前看過紡車,照貓畫虎。畫了一個外形和紡車幾乎一模一樣的圖紙,交給了賣貨郎。

拿到圖紙,賣貨郎頗為高興,喜滋滋走了。

文小蘭根據她看到的蛛絲馬跡,跟李小月彙報,“夫人,那個賣貨郎的目標是紡車和織機。”

“夫人,咱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