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琴瑟湖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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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薄唇一張一合,緩緩給安之素講述了琴瑟湖的另外一個傳說。
傳聞北宋年間,s市叫華亭城,城中有位知府姓沈,沈知府家有位未出閣的小姐,沈小姐貌若天仙,才華絕豔,被譽為華亭城第一才女,自沈小姐及笄之後,提親之人絡繹不絕。
然而沈小姐一個都未看上,卻在一次春遊的時候,結識了一位窮酸書生,那書生才高八斗,俊逸非凡,沈小姐與他一見傾心。
自那日之後,沈小姐常常瞞著家人與那書生來往,二人一起吟詩作畫,彈琴說愛,私定終身。
但很快這件事就被沈知府發現了,沈知府震怒,叫人綁了那書生,那書生不慌不忙,面對沈知府的震怒,還能對答如流,一看就是人中龍鳳之輩。
沈知府見那書生除了出身不好,樣樣都能與自家女兒般配後,也就不再反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預設了兩人交往,甚至還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了他。
成親後,沈知府給那書生牽橋搭線,資助他考取了功名。那書生考了功名,當了官,沒幾年官職就大過了沈知府。
可正當沈知府高興女婿終於高升的時候,女婿的屠刀卻朝他揮斬了下來,他親自帶人抄了沈知府的家,抓了沈知府一家老小,罪名就是沈知府貪汙受賄,且證據確鑿,那些證據,全是他在沈家的那幾年收集的。
他親自審判,最後沈知府被判斬首,沈家老小流放邊疆,只有沈小姐逃過了一劫。可遭此變故之後,沈小姐就得了失心瘋,沒多久就投湖自盡了。
投的湖,就是眼前的這個琴瑟湖。這曾經是沈家後院的家湖,沈小姐曾在湖畔與心愛的郎君吟詩作對,琴瑟和鳴。故而,後世之人為其取名琴瑟湖。
聽完這個傳說之後,安之素愣了好一會,這個傳說,比廣為流傳的傳說更悲劇。這不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陳世美的故事嗎?
沈小姐一片芳心錯負了人,沈知府看走了眼,養了一個白眼狼,出錢出力,好不容易把女婿培養了起來,最後卻被女婿取了命,抄了家。
真是……非常狼心狗肺了。
編造這個傳說故事的人肯定是陳世美看多了,或者曾經被男人拋棄過,背叛過,典型的仇恨心理,陰暗的很。
“聽完這個傳說,有什麼感慨嗎?”男人說完,沉默了片刻,似是在回憶什麼,好一會才又說了話。
“感慨還蠻多的。”安之素點頭。
“說來聽聽。”男人微微一笑。
安之素掰著手指頭總結了幾條:“第一,按照你說的那個傳說來看,這個湖不該叫琴瑟湖,應該叫狼心狗肺湖,或者忘恩負義湖更貼切。第二,這個傳說的漏洞太多了,沒有什麼可信度,差評。”
男人陰柔的眼底折射出滿滿的笑意,問道:“有什麼漏洞?”
“那書生為什麼要恩將仇報?我堅信人與人之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不管是愛一個人,還是恨一個人,必然都有因果。沈知府待他如親子,沈小姐愛他如生命,在這樣的情況下,那書生都能對沈知府一家揮動屠刀,這得是多大的仇恨?可是傳說中並沒有提及。”安之素隨便就能說出一個漏洞來。
男人怔了一下,好一會他才呵呵了一聲:“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正常人都會這麼想吧。”安之素攤攤手。
“也許吧。”男人的情緒沒剛才那麼高了。
安之素也很知趣,沒有再繼續討論這個傳說,她從包裡拿出錢包,翻出了一張二十的票子遞給他:“今天正好帶錢了,還你的錢。”
“你的記性真好。”男人接過了錢。
“我不喜歡欠別人東西,我家阿成說了,我只能花他的錢。”安之素把錢包裝了回去。
男人夾著錢的兩根手指微微一緊,抿了抿唇,沒有接話。
安之素還了錢,也就覺得沒有必要再聊下去了,又不是很熟,便揮了揮手:“那,再見了。”xdw8
“再見。”男人陰柔的眼底又出現了一抹詭異的笑:“但願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們還能這樣心平氣和的聊天。”
安之素沒聽懂他的意思,又不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為什麼不能心平氣和的聊天?
不過安之素覺得他怪怪的,也就沒有深究,轉身先走了。
男人目送著她的背影,良久之後,他才低下頭,認真的看了一會手裡的二十塊錢。
然後又過了良久,他用這張錢疊成了一個元寶,就是那種燒給死人的元寶,被他疊的方方正正的,放在手心裡,在秋風中微微抖動,散發著鬼魅之氣。
手下又等了良久才敢上前提醒:“少爺,我們該走了。”
男人正是沈子卓,他把手心裡的元寶裝進了口袋裡,問道:“聯絡她了嗎?”
“聯絡了,但是她拒絕與少爺見面。”手下低聲回答道。
“意料之中。”沈子卓邁開了腳步,沿著琴瑟湖的湖岸而走。
手下說道:“我會繼續與她聯絡,儘量說服她與少爺見面。”
“不用了,讓她知道我回來了就行了。”沈子卓說道:“過不了多久她就會答應了。”
“是。”手下應了聲,又彙報道:“陳歷那邊呢?少爺打算什麼時候去見他?”
“先不見。”沈子卓搖頭,薄唇勾出一抹寒冷的笑:“先讓葉瀾成結個好婚吧,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要好好準備一份禮物了,久別重逢,沒有禮物可不是我沈家的作風。”
手下頷首:“已經按照少爺的意思去準備了。”
“很好。”沈子卓滿意的點點頭,身影漸漸消失在琴瑟湖的岸邊。就像一隻鬼魅的影子,來去無蹤。
當然,也有學生看到了沈子卓的臉,幾個女生在遠處悄聲的議論他的俊美與陰柔。有人覺得好帥,也有人覺得有點陰沉,有人覺得他像電視劇裡的苦情男二,也有人覺得他像一個反派。眾說紛紜,各持己見,就像善與惡,黑與白的爭論,千百年來,沒有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