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晨跟著唐治走進唐越的辦公室時,唐越正在忙,他正在打電話,示意蘇清晨先等他一會後就繼續認真聽電話。

唐治很識趣的退了出去,蘇清晨沒有打擾他,走到了沙發上坐下,把一個食盒放到了桌子上。

唐越這個電話打了好一會也沒有結束,蘇清晨百無聊賴,撐著下巴盯著他,他一邊聽電話一邊翻看檔案,似是能夠一心兩用,神色平淡又認真。

他應該是剛結束開幕式就過來了,臉上的妝還沒有卸掉,身上也還穿著那身衣服,矜貴又英俊,鏡頭裡的他,遠不及現在的樣子。

他真!wavv

蘇清晨在心裡由衷的讚賞,連偏見都不能讓她否認唐越的。

唐越打了多久的電話,她就看了他多久,一開始只是純粹的欣賞他的美貌,後來思緒就飄遠了。

她在想眼前這個男人比她暗戀了十多年的江騰還。

想起江騰,她又猛然發現自己已經好些天沒有想起過江騰了,連上次她發朋友圈江騰沒有給她點贊也沒有評論她都沒發現,光顧著生氣朋友圈那群眼瘸的傢伙了。

這個後知後覺的發現令她不寒而慄,她喜歡了江騰這麼久,暗戀已經成了一種習慣,深入了她的骨髓。每天想三遍江騰就和吃飯一樣不可或缺,她也曾經很努力的想要戒掉這種習慣,可無疑全都失敗了。

但自從唐越出現之後,她似乎想起江騰的時間越來越少了。那些平常用來想江騰的時間,全都被唐越填滿了。

哪怕是此時此刻,她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想要把唐越從腦海裡擠出去,換江騰進來,可想著想著,江騰的臉就變成了唐越的臉,沒過一兩分鐘,江騰又被唐越從腦海裡擠了出去。

她在異國他鄉被綁架的時候,是唐越來救的她。

她在異國他鄉養傷的時候,是唐越家的傭人照顧的她。

她在異國他鄉孤助無援的時候,還是唐越救的場。

她能想到唐越很多很多的好,也能想到唐越很多很多的不好。可想起江騰,除了知道自己喜歡她之外,竟也想不到他哪裡好哪裡不好。

江騰在她心裡就像一副距離很遠很遠的畫,你只知道他,卻看不清他哪裡。

唐越則截然相反,唐越離她很近,近到她觸手可得,她能看清他的一切,她也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關於他的一切。

他和江騰是不同的,江騰有太多的事情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他去哪裡執行任務,執行什麼任務,要去多久,別說她,連他的父母都無權知道。

蘇清晨忽然發現她和江騰其實已經朝相反的方向,走了很遠很遠了,遠到她早已不知道現在的江騰每天都在做什麼,吃什麼,幾點睡覺,幾點起床。她忽然發現,她喜歡的江騰,是記憶中的樣子。

這個發現令她心頭猛然一顫,繼而如醍醐灌頂般大徹大悟。

我真的還喜歡江騰嗎?

蘇清晨向自己發出了靈魂的拷問,可答案卻不怎麼清晰,她似想通了很多東西,又似什麼都沒想通,腦子像漿糊一樣亂糟糟。

“清晨。”

耳邊響起了唐越的聲音,蘇清晨一回神,就看到唐越已經不知何時結束了電話,正看著她。

蘇清晨立刻將紛紛亂亂的思緒壓下去,起身朝他辦公桌那邊走,走了兩步又想起了什麼,折身回來捧起了桌子上的食盒。

“這個給你。”蘇清晨把食盒放到了唐越面前。

唐越垂眸看了眼:“什麼好吃的?”

“魚炸玉米餅,我覺得很好吃,帶給你嚐嚐,算作你幫我的謝禮。”蘇清晨說著又從包裡拿出了檀木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還有這個,完璧歸趙。”

唐越沒去看檀木盒子,視線盯著食盒微微一挑:“我幫了你一個大忙,你就打算拿這個打發我?”

“那你還想怎麼樣,我救了你的命都沒讓你報答我呢。”蘇清晨習慣性的和唐越互懟。

“我以身相許了。”唐越說的從善如流。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只能如此報答了吧。

蘇清晨:……

怕了怕了,再說下去話題又得繞回負責不負責上,她真是怕了唐越了,不管說什麼總能扯到老生常談上去。

“咳咳,那你說吧,想要我怎麼謝你。”蘇清晨輕咳了兩聲重新詢問,並且強調:“別拿以身相許說事,你這忙還不至於到以身相許的地步。”

唐越低低一笑,他笑起來很含蓄,帶著貴族的矜貴,要求也不過分:“請我吃頓飯吧。”

“現在嗎?”蘇清晨問,一頓飯她還是可以答應的。

“改天吧,今天晚了。”唐越指指食盒:“今天就先吃點利息吧。”

蘇清晨撇嘴:“你可真不愧是商人,一點虧都不肯吃。”

“總想吃虧的商人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唐越開了食盒,有香味撲鼻,他嗅了一下:“聞起來還不錯。”

“不好吃我敢拿過來孝敬你唐家的二少爺嗎。”蘇清晨翻白眼,擺擺手道:“你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了。”

“我很快吃完,坐下說會話。”唐越挽留道。

“有什麼好說的?”蘇清晨這麼問著的時候已經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唐越按了座機上的擴音,讓唐治送一杯咖啡一杯果汁進來。

唐治應該早就準備好了,很快就送了進來。

咖啡自然是給唐越的,果汁則是給蘇清晨的。

蘇清晨咬著吸管吸了一口,朝唐越努嘴:“你快吃呀,涼透了就不好吃了。”

唐越嗯了聲,用木叉叉了一塊魚炸玉米餅咬了一口,已經不怎麼熱了,但還沒有涼,口感自然不如剛出鍋的時候,但還不錯。

“你原本的簪子是怎麼碎的?”唐越問她。

“不知道啊,簪子是造型師助理保管的,她可能是不小心摔了下首飾盒,把簪子摔碎了吧。”蘇清晨說道,說完又反問唐越:“你是怎麼知道我簪子碎了?”

“唐治剛巧聽到了你經紀人打電話。”唐越解釋了一句,問她:“你覺得助理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肯定是無意的啊,她幹嘛故意摔碎我的簪子?”蘇清晨肯定的反問。

“也許不想你參加開幕式呢。”唐越提出假設。

“不想我參加開幕式直接弄壞我的衣服不就好了,摔碎一支簪子能有什麼用。”蘇清晨覺得唐越的假設很好笑,她要是拿獎了,會給整個團隊發獎金,造型師助理怎麼可能跟錢過不去。

唐越頷首:“嗯,我只是假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