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女三人出去逛了一天,回來的時候滿載而歸,十一的衣櫃被塞的滿滿當當的,全是新買的衣服,什麼顏色都有,唯獨沒有黑色,看著五顏六色的衣櫃,十一的心情莫名覺得很好。

張紹英的心情也很好,拿到女兒送的禮物後開心的要起飛了,迫不及待地就把手錶戴到了手腕上,錶鏈已經被截過了,尺寸剛剛好,怎麼看怎麼歡喜。

以至於晚上睡覺的時候都不捨得拿掉,抱著戴著手錶的那隻手,睡著了之後唇角都是帶著笑的。

十一今天一整天的心情都是很好的,第一次知道原來花錢這麼開心,原來給別人送禮物,看到別人這麼喜歡會如此高興,她像是get到了一種能使自己開心的新技能,在心裡盤算著還要給誰送禮物。

嗯?江騰要送。

嗯?安之素要送。

嗯?大寶要送。

嗯?二寶要送。

嗯?仙蒂要送。

嗯……好像數來數去就只有這麼幾個可以送禮物的朋友噯。

唔?要不要也給徐元、關陽、於鵬、張飛晨也送呢?他們雖然不是朋友,但也是一起並肩作戰過的小夥伴,也可以給小夥伴送禮物的對吧。

十一默默的從心裡拖出小本本,把這些名字都登記了上去,打算有空就去給他們買禮物。

登記好了名字,十一把小本本放回心裡,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

沒有殺戮,沒有鮮血,也沒有危險的日子,真的很美好,也很舒服。

夜半。

滋滋……

漆黑的房間內只留了一盞昏暗的壁燈,這是十一睡覺的習慣,但凡條件允許都不會讓自己完全置身於黑暗當中。

異於常人的警惕心讓她在房間內響起震動聲的同一秒就睜開了眼睛,明明上一秒還在沉睡,可下一秒卻已經清醒無比,全身的肌肉做好了搏鬥的準備。

滋滋……

再下一秒,耳邊又傳來了震動聲。

十一耳垂一動,確認震動聲是來自手機之後,緊張的肌肉才放鬆了下來,伸手拿過了手機。

螢幕上顯示著“江騰”的名字,十一瞬間就響起了白天的時候,他發來的那條訊息,於是立刻就接通了。

“江……”

“我在門口等你。”她才剛說了一個字,江騰就已經說完掛了電話,好像怕她不肯這麼晚出去似的。

軍區大院門口。

江騰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站在路燈下面,柔和的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又細又長,天氣很冷,他卻像絲毫感覺不到冷一樣,筆直的站著,像站在崗哨亭裡面的警衛員。wavv

十一從大院裡跑出來,一眼就看見了路燈下的那一抹身影,明明也沒有多久不見,滿打滿算也才兩三天而已,可心裡的感覺卻像隔了很久很久。

一股叫做“思念”的情緒緩緩在胸口蔓延。

她在距離他兩三米的位置站定,隔著冰冷的溫度看著他,看著他朝她走近,然後將她抱進了懷裡。

他懷裡都是寒氣,冷的她一個哆嗦,可被這樣一個寒冷的懷抱抱著,她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暖和。

路燈下的影子變成了兩道,不再形單影隻,透著曖昧和溫暖。

“你……怎麼來了?”良久之後,十一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安靜的待在他懷裡,溫暖了他的懷抱。

江騰依依不捨的放開了她,從口袋裡掏出一份對摺的檔案,即便心情已經平復了七七八八,可說話的時候還是難掩激動:“我找到溫院長的檔案了。”

十一眸光微微一閃,激動中透著緊張:“那……dna樣本……”

“也在裡面,還有比對結果。”江騰讓她自己看。

十一抬起手,接過了檔案,有一點沒有勇氣翻開。

江騰用眼神鼓勵她。

十一深呼吸,翻開了檔案。

前面都是溫院長的個人資料和檔案,十一看到了家庭關係表。

父親:亡。

母親:亡。

妻子:亡。

女兒:失蹤。

她心裡微微一疼,快速的翻過了這一頁,後面都是有關溫院長的履歷和成就了。他明面上是一個普通的大學教授,但背地裡的身份卻是雲貴研究院的副院長,有課的時候教書育人,沒課的時候就研發一些新型藥物,是一個非常有天賦的研發人員。

檔案裡沒有關於他死亡的記錄,可能他的死亡屬於更機密的東西,沒有封存在研究院的檔案裡。

檔案的最後一頁是dna樣本比對結果,顯示:父女關係成立。

十一的手狠狠一抖,檔案差點落到了地上,她抬起了頭,眼睛裡一片朦朧:“我……我……”

“染染。”江騰再次將她擁進了懷裡,聲音哽咽:“你就是染染,你現在相信我的直覺了嗎?我就知道你是染染,不會有錯,我的直覺不會有錯。”

終於確認了,終於確認這個女孩就是他尋了十六年的女孩了,比對結果一出來他就連夜趕了過來,一分鐘一秒鐘都不想等,他已經等了十六年,再也不想等了。

十一的手抖的厲害,她也想抱住他的,可她的胳膊抖的抬不起來,一隻手需要緊緊攥著才不會讓檔案掉到地上,這是她的身份,這才是她真正的身份。

她是溫凌染,她不是十一,也不是雅典娜,她有名有姓,還有一個找了她十六年的男人,她從來都沒有被忘記過,即便連她自己都忘記了自己,可始終都有一個人還記著她,尋著她。

“對不起。”她顫抖了好久才努力的說出了三個字。

對不起,我忘記你了。

對不起,我讓你找了這麼久。

江騰捧起她的臉,用被凍的冰涼的唇封住了她的唇,他不要聽她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是他,如果他當年能像現在這樣細心,考慮事情這樣面面俱到,又怎麼會把她弄丟。

四片冰涼的嘴唇在摩擦下逐漸有了溫度,彷彿連燈光都更加的暖和了。

站在十幾米外哨崗亭裡的兩名警衛看著這一幕,既羨慕又祝福。然後眼前一黑,忽然就看見一道人影朝那對親吻的璧人跑了過去,帶著一股子怒氣衝衝和凶神惡煞。

“混蛋小子,放開我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