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試鏡也並非只選女主,還有一個重要的女二要選,所以今天來試鏡的演員,也有不少奔著女二來的,這個趙芮芮也是想拿下女二的演員之一。

可惜她心理素質太差,安之素就只是笑眯眯的看著她,就能讓她方寸大亂,演的戲不盡人意,還沒演完就被黎臣喊停,直接叫了下一個。

“這都是誰找來的候選人,這樣的演技還想上我的戲,我的要求什麼時候這麼低了?”黎臣非常失望的說道。

副導演趕緊賠笑:“黎導,抱歉,這些演員可能是太緊張了,畢竟是面對你這樣的大導演。後面還有幾個,你再看看。不行我再另外找其他演員,務必讓你選到滿意的。”

黎臣的耐心不怎麼好,聞言直接讓後面的快點,如果都不行,他可不想繼續浪費時間。

王助理一見黎臣生氣,也是趕緊跑出去催促後面的試鏡者快點,不要耽誤時間。

很快下一個試鏡者就進來了,安之素一看就笑了,又是一個欺負木歌的人,她依舊是什麼話也不說,就坐在椅子上看著她笑,一副“我就看看不說話”的樣子,愣是把對方嚇的亂了方寸。

結果可想而知,再次被黎臣趕了出去。

接下來又進來了兩個試鏡者,毫無意外的又被安之素利用心理戰術“嚇”跑了。

黎臣啪的摔了手裡的資料,已經開始發火了:“到底能不能進來一個演技線上的人了?演技爛成這個樣子也好意思出來拍戲,再回學校學幾年表演吧。不看了不看了,浪費時間。女一的人選就定葉……”

“黎導,您先彆著急啊,這不是還有一個呢嗎。反正都看了這麼多了,也不差這最後一個了,不是嗎?”從頭沉默到尾的安之素出奇的攔住了黎臣的話,臉上掛著溫和的笑,一看就讓人覺得舒服。

黎臣的火氣似是一下子被安之素撲滅了,葉晴的名字生生又被嚥了下去,清了清嗓子道:“那行,叫最後一個進來吧。”

安之素朝王助理眨了下眼,然後給黎臣遞了杯茶:“黎導,您喝口茶消消火。”

黎臣接了茶杯,咕嚕喝了兩口,火氣算是徹底被滅了下去。

王助理佩服的朝安之素豎了豎拇指,然後趕緊出去叫最後一個試鏡者進來。

最後一個進來的無疑就是木歌了,她的身上穿著安之素的外套,不過卻沒人注意到那是安之素的,還以為是同款。加上審美疲勞,更是不怎麼注意試鏡者的著裝了。

黎臣倒是仔細看了木歌的臉一眼,她的五官長的很驚豔,非常有辨識度,漂亮的讓人一眼就能記住。不像其他女明星,漂亮都漂亮,就是差不多都一個樣,第一次見,根本記不住樣子。

黎臣稍微來了精神,問道:“試女一還是女二?”

“女一。”木歌站在臺子上,神色清冷,語氣清脆,一點兒也不緊張。

安之素笑著和黎臣建議道:“黎導,讓她試試第二十場戲吧。”

這話落音,旁邊的副導演、製片人和編劇都紛紛看向了她,全是一臉的古怪。

第二十場戲,那可不是一場好演繹的戲份,非常挑戰演員的演技啊。

“行,那你就試第二十場吧。”黎臣倒是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安之素的提議。

一聽黎臣拍定了第二十場戲,木歌自己都是愣住了。

第二十場戲,她沒有記錯的話,那是女主慘遭強暴的一場戲份,根據劇本中的場景描述,女主被強暴之後的狼狽,和她此時穿在風衣中的衣服相差無幾。

木歌下意識的看向了安之素,忽地又想起她在衛生間故意將她的衣服撕的更破的舉動,忽然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原來,她一直都在幫她。

“怎麼?演不來?”見木歌愣在臺上不動,副導演扣了扣桌子提醒她。

木歌趕緊回神搖頭:“能。”

“那就開始吧。”副導演心中已經認定黎臣會把女一給葉晴,所以對其他來試鏡女一的人也就什麼認真看的興趣了。

木歌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解開了風衣的扣子,將遮住裡面衣服的風衣給脫了下來。

看到她裡面穿著的旗袍,本來都有些意興闌珊的幾個評委內都是愣了一下,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旗袍……也太不堪了吧。

他們也算是見識過各種各樣女演員的資深行業人了,穿成什麼樣來試鏡的都有,但穿著一件破爛不堪旗袍的女演員,還真是頭一次見。

光是這著裝分就得打一個大大的叉了。

木歌也從他們眼裡看到了明顯的失望和不滿,可她很鎮定,什麼都沒有解釋,直接倒到了地上,開始了她的演繹。

這是女主剛被強暴過的一場戲,是電影裡的重頭戲,女主的人生就是從這一次轉折開始改變的。從身份尊貴的大清格格到淪落風塵的雅妓,都是在這一場戲中體現出來的。

也因此這是一場非常挑戰演員演技的戲份,前面所有來試鏡的女演員都很幸運的避開了這場戲。可安之素就偏偏給木歌選了這場戲,倒不是她刁難她,而是她這身衣服,也只適合演繹這場了。

她也只能夠幫助她這麼多了,能不能博得評委們的印象,還得靠她自己的實力了。

木歌一秒入戲,躺到地上之後將臉側向評委桌這邊,原本平靜無瀾的眼睛裡也瞬間醞釀出了另一種情緒。

那是一種很複雜的眼神,有被強暴之後的憤怒,也有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悲愴,更多的則是生無可戀的絕望,和看不見未來在哪裡的恐懼。xdw8

她的眼神極其的空洞,明明是看著一個明確的地方,卻給人一種毫無焦距的感覺。一雙眼睛裡漸漸的蓄滿了淚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滾落,她就這樣靜靜的哭著,哭著她所遭遇的一切不幸,哭這可笑的命運。

寂靜的房間裡,充斥著她無聲的控訴,黎臣和其他三人都愣住了,彷彿被木歌的演繹所感染,被她帶入了一種絕望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