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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在他媽媽家裡吃飯?”】
對於炸彈丟失這件事,琴酒一直都無法理解。因為,在他看來,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
自訂單被委派到他手裡開始,從生產到排程,從轉移到儲藏,被生產出來的每一枚炸彈都由他全權負責,就連伏特加都不知道東西的存放地點,那麼,問題來了,炸彈是怎麼丟失的?
總不能他自己是叛徒吧?
琴酒靠著車門地點起煙,想起不久前接到的那位先生的電話。
那位先生對這筆生意十分看重,不僅僅是因為裡頭的利潤,更是因為這筆交易一旦達成,就意味著他們就能逐步開啟橫濱的市場,甚至接觸到盤踞在那個城市裡的異能者——但,這一切都因炸彈遺失暫時被阻斷了。
而他們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是,如果他們不能按時交貨,按照合同,他們需要賠付一大筆賠償金。
賠錢,或者調集大部分戰力與港口黑手黨拼死一戰,再勝者為王。
龜縮一旁的伏特加看著黑暗中明明滅滅的煙火,憑藉著給大哥當狗多年的經驗迅速領悟了琴酒的意圖,他聲音虛弱的勸道:“大、大哥要冷靜啊,雖然現在的橫濱也不太平,但港口黑手黨的boss正處在更年期,很瘋狂的,更重要的是他手底下還有一群同樣瘋狂的異能者……”
琴酒皺起眉,不滿地發出一個氣音。
伏特加頓時收聲,不敢繼續再說了。
一支菸點完,冷靜下來的琴酒重新拉開保時捷車門,問道:“那個小鬼呢?”
伏特加一頓,聲音更虛弱了。
“蘇格蘭剛剛來電話,說太宰以晚睡會妨礙長身高為由,拒絕了晚上的行動,而、而且他還說,讓大哥你別忘了給他發今天的工資……”
琴酒:“……”
琴酒:“???”
與此同時,相隔半個東京的喧鬧街頭裡,聲稱需要早睡長身體的三個半大小孩杵在臺階前對視著。
江戶川亂步,一個手握劇本的男人,據說能和他比肩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他的偶像太宰,另一個是來自西伯利亞的某個好心的俄羅斯人。
因此,儘管他現在還在幼年期,檀真晝也完全沒有小看他的意思——為了表示尊重,他從廢棄倉庫回來後,可是有很認真的清理過身上的痕跡,雖然大機率沒什麼用,但有什麼關係呢,他沒什麼不能被發現的,宰廚廚得坦坦蕩蕩。
打量的目光與小櫻花一起從半空落到檀真晝的身上。
一口咬掉剩下的冰淇淋,把紙殼丟進垃圾桶裡,太宰踱步似的擋在兩人中間,“喲,亂步醬,好慢啊,你再不來,我們可能就要餓死了呢~”
亂步緩緩睜開眼睛,目光移向面前的太宰,兩相對視,兩秒後,頓悟了。
抓著冰淇淋的檀真晝:“……?”
等等,難道就在剛剛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兩個劇本家淺淺地左右互搏了一下?
那雙碧綠的眼睛重新眯上,亂步舞著手給自己正名,“才不是因為我慢,我可是從城東的足立區過來的!而且,這次可是沒有迷路!”
小櫻花忍不住鳴叫了一聲。
“當然,這裡也有小櫻花帶路的功勞。”亂步正直地補充。
“嗨嗨,那麼就獎勵小櫻花今晚多吃一條魚吧,雖然魚都是它自己抓的。”
太宰隨意地擺擺手,抓起還蹲在地上啃冰淇淋的檀真晝,率先朝著預定好的餐廳走去。
*
第二天,十一月四號,下午。
陰天,大風。
一百萬遊戲約定時間過去十分之三,亂步裹著自己的防寒外套蹲在警視廳門口,路過的的人看見他上前詢問,他也不回答。
因為曾就讀警察學院的關係,很快地有人認出了他,沒一會兒,整個警視廳內外遍佈竊竊私語,還有兩三個想上來找他麻煩,但又被同伴拉住了。
亂步很討厭這種聲音,這種聲音就像怪物的囈語一樣讓人害怕,如果是平常他根本不會到這種地方來,但現在不行,如果他不想和這些怪物們生活,如果他想跟著太宰他們,那麼,他得完成這場遊戲。
堅定了想法的亂步緊緊縮成一團,安靜地等待著,終於在午後上班時間,他等到了他想等的人。
剛出外勤回來的萩原研二一身硝煙味,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被一個眼熟的少年撲到地上,他想起了少年的名字,“……江戶川?”
亂步神情很嚴肅。
“我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想問你。”
萩原研二不明所以但還是認真地坐在地上,“你說,如果我知道的一定會回答你。”
碧綠的眼睛緩緩睜開眼睛,亂步一字一句道,“你的銀行卡里有一百萬嗎?你願意花一百萬買你自己的命嗎?”
萩原研二:“……哈?!”
*
十一月五號,上午。
小雨,無風。
警視廳外的甜品店裡,早高峰過去,檀真晝端著兩份新鮮出爐的大福和熱咖啡放到太宰面前。
太宰說了一句我開動了,就抱著大福啃起來。
檀真晝撐著下巴把熱咖啡挪到太宰面前,而拿到高額工資的太宰毫無壓力地啃著大福。
“你那邊都處理好了?”
檀真晝搖頭:“一百萬又不是小數目,對方雖然很著急想要貨,但一時間攢不起那麼多的錢。”
“當然會著急了,畢竟左右手出馬卻沒能帶走任何一個警察,眼看著那兩個聰明的警察就要順藤摸瓜把他們老家抄了,現在唯一的破局方法就是主動出擊,儘快地策劃第二起狙殺計劃。”
太宰把檀真晝放涼的咖啡一口悶掉,然後繼續分析。
“嘛,按照這個米花町的犯罪率,為了籌錢,他們也許會直接去搶銀行欸,吶吶,我們打個賭吧,如果我猜中了他們的行動時間,那晚上就不帶亂步吃飯了!”
檀真晝毫不猶豫地拒絕,“才不要,這種賭局你肯定會贏的。”
太宰更沉重地嘆息,露在外邊的左眼陰鬱地半闔著,“為什麼我們一定得帶著那傢伙吃飯呢?”
檀真晝思考了兩秒,“大概是他能和小櫻花玩到一起?”
太宰:“……”
“如果他不在的話,就得我們兩個中的一個人去喂小櫻花了。”
太宰一頓,語氣變得深沉而凝重:“我宣佈我認可了,從今往後亂步就是我們的一份子!”
檀真晝:“……”
倒也不至於,小櫻花知道了會哭的。
*
同一天,晚間。
雨轉陰,微風。
全市電視臺統一插播一條新聞:米花町一家銀行的運鈔車被劫,劫匪在逃。
*
十一月六號,上午。
陰,微風。
東京市郊區,某廢棄倉庫內,全副武裝的劫匪按照約定帶來了嶄新的鈔票。
一個小時後,琴酒接到了太宰傳來的關於失竊炸彈的相關資訊,以琴酒為首的追擊團體頃刻出動;同一時間,捧著炸彈回家的劫匪收到匿名的逃跑協助簡訊。
頃刻間,圍繞東京都的炸彈防守保衛戰正式打響。
某個出行方便的路口,靠在車後座的太宰懶洋洋地打著遊戲,負責保護他的蘇格蘭端著電腦為前線的琴酒提供實時定位,報點聲與掩蓋在髮絲之下的,竊聽器傳來的槍戰聲融為一體,而後一起被太宰忽略。
*
同一天,下午。
陰,微風。
警視廳爆處組,萩原研二收到炸彈邀請函。
全員警戒,資訊組開始嘗試破解邀請函發出地。
亂步蹲在忙成狗的萩原研二面前,不死心地發出不知道第幾次詢問,“看吧,我就說真的有炸彈,那麼現在你有一百萬了嗎?”
捏著炸彈邀請函的萩原研二:“……”
謝邀,但是心情很複雜。
*
十一月七號,八點。
陰轉晴,大風。
狹小但不會被警察偷襲的破舊旅館裡,其中某一個房間內,擱置在地板上的手機突兀地響起。
榻榻米中央擺著鼓起的三張床鋪,卻沒有一個人肯蠕動一下撿起那隻響動的手機,直到它因無人接聽結束通話。
一分鐘後,遠在半個城市外,剛剛結束晨練的蘇格蘭接到了琴酒的電話。
“那小子呢?”
蘇格蘭沉默了片刻,試探性回覆:“在他媽媽家裡吃飯?”
琴酒:“……”
蘇格蘭:“……”
“給你三個小時,”琴酒冷漠中帶著咬牙切齒,“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把他帶到安全屋來。”
十一點,跟在蘇格蘭身後的太宰倦怠的打了個哈欠。
找人找了兩個半小時,最後飛車卡點趕到的蘇格蘭累到不想說話,他疲憊地推開安全屋的門,下一瞬,一顆從伯-萊-塔射.出的子彈擦著太宰脖頸沒入不遠處的牆體。
高速旋轉的風流帶動髮絲,沒反應過來的蘇格蘭驟然縮緊藍瞳,然而站在他面前的是面無表情的太宰。
“炸彈的地點已經確認,現在需要你去回收。”琴酒冷冷道。
太宰的聲音平靜無波:“這不是我們約定好的工作內容,而且從伏特加把工資打給我那一刻起,我們的僱傭關係已經結束了。”
琴酒沒說話,手裡的槍直指太宰。
看著黑洞洞的槍口,毫無畏懼的太宰突兀地笑了一聲,陰鬱的鳶眸平淡地掀起,“行吧,就當做是售後服務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安全屋重新安靜了下來,琴酒看著手裡的槍,好久都沒有動靜。
伏特加期期艾艾地走近,“……大哥,我們也出發?”
琴酒側目看著他,忽然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我剛剛瞄準的是他的肩膀。”
伏特加愣了一下,沒明白過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