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的撞擊聲不絕於耳。

所有的遺族都在不遺餘力的撞擊著那血色光柱,企圖從根源將這陣法破掉。

“十絕獻祭陣一旦開啟就不可能停下,除非吸食足夠多的血,”閻初輪淡定的飛在半空,張嘴吐出一口透明火焰落到了光柱之上,“但誰也沒規定不能試試看。”

葉懷蛇眼大張,雙眼一左一右射出兩道金黑色光柱,“轟”一聲撞在了光柱之上。

“這話我愛聽,”他大聲道,“我不計較你企圖殺我的仇了。”

閻初輪冷笑,“我還想計較你傷了我的仇呢,出去了打一架!”

他一邊吐火焰,一邊問周圍的遺族,“你們真的沒人見過血清子去哪了?”

金烏吐出一口金色的火焰,抬頭道:“我最後一次見他還是在你被送到青帝學宮之後,有一次他被血泣子帶到地宮,身上被鎖了鎖鏈,臉上還有一些鱗片,我不知道他吞噬了哪隻遺族的血,我從未曾見過那鱗片,自那之後我就沒見過他了。”

閻初輪一頓,眉頭大皺,“他被鎖了?鱗片不是我身上這種?”

白虎聲音沉穩,“不是,那鱗片是血紅色的,比你的要大得多。”

閻初輪整個人都混亂了。

明明抽了他那麼多血,為何最後化成的卻不是他的本體形態?

而且……還被鎖了?

他堂堂長老,心心念念著那個地宮之主的位子,甚至不惜抽取他的血提升修為,為何竟會被囚?

血清子……到底在哪?

卻就在這時,金烏眼尖地注意到光柱之內似乎有什麼黑色的霧氣瀰漫了出來。

他震了震,隨即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那是……裂陣石?”

白虎猛然大吼:“趁現在,快撞!”

“轟!”

所有遺族的攻擊齊齊落在了光柱之上,光柱霎時間發出劇烈的光芒,最後崩散成碎塊消失不見。

.

有人愛的孩子是幸福的。

但幸福的同時也是自責的。

沒有人會因為父母親友捨命護己而高興,感動是有,真要理所應當的沉默不動,那才是真的自私。

尤其是他曾經經歷過那樣的傷痛,他明白那到底有多恐怖,謝危更不捨得讓其他人為他承擔那樣的痛。

謝危道:“你們鬆開,要承擔我們一起來,我不需要你們保護。”

無人說話。

龍軀之內的空間依舊平穩堅固,不為所動。

謝危默了默,嘆氣,“鬆開吧,你們若是受傷,我會更加自責,四個人一起,壓力會小很多。”

依舊無人答話。

他們沉默卻堅定地守著他,給他撐出一片安穩的空間。

謝危正要再催,忽而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波動。

外面那鋪天蓋地的恐怖波動似乎有一瞬間的滯澀。

光柱裡的四人齊齊一怔。

光柱之外。

血泣子的臉色也猛地一變。

那血色光柱裡不知何時竟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絲黑色的霧氣,而霧氣飄來的陣心之處已經開始崩散開來,很快就維持不住原先的模樣,“譁”一聲散作漫天靈光。

天空像是下了一場血雨。

血泣子試圖去抓,一抬手卻抓了滿手空,靈光穿手而過,化成一片虛無。

他臉上所有的興奮一瞬間僵硬。

“怎麼會……裂陣石……哪裡來的裂陣石?”

這東西雖說是專用來破陣的,可除非放入陣心,否則是沒有作用的,而十絕獻祭陣的陣心在陣法啟動的一刻就被一股絕對的力量保護住了,除非……

除非一開始它就在那裡。

佈陣所用的所有的西他親自準備的,除了一樣東西來路不明,是他人贈予。

是……那碗金血。

血泣子一瞬恍悟,恍悟的同時,他的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致,“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竟是在拿我當誘餌,你是利用這個陣法故意引他出來的!”

他癲狂大笑,“你下的一手好棋啊!”

司昆在光柱消散的片刻猛地化成人形跌落在丹鳳背上,臉色蒼白至極,一副失血過多的模樣。

闕殷和鳳元坤也好不到哪,兩人氣息都很虛弱,身上又都帶著傷,可謂是傷上加傷。

謝危展開羽翼將他們駝在自己背上,他身上的黑色已經褪去了很多,氣息不再那麼可怖了。

但周圍的形勢還是不太樂觀。

那十三個大乘因為之前衝得過猛,血光襲來時一時沒來得及躲開,一瞬間足足被吞沒了九個。

就剩四個人了。

謝危眯眼,“你們先歇會,我去對付他們!”

司昆皺眉,“你不能再殺人了,我們一起去,放心,我還沒到不能動的地步。”

謝危道:“一人一個。”

三人全都不贊同,還沒等阻止,謝危就道:“只要有你們在,我就能控制得住。”

他一笑,“就這麼說定了,我先走了,比比看誰的速度快。”

話落,他雙翼一震,三人被迫飛了出去,就見丹鳳化成一道金黑色光芒直直朝著一隻窮奇大乘而去。

三人全都一臉心疼又無奈。

鳳元坤已經搶先撲了出去,“崽崽我一定比你快!”

闕殷微笑著搖了搖頭,也選了一個人飛了出去。

司昆輕嘆口氣,選了最後一個人。

昔日明尊一人對抗十絕獻祭陣,又孤身對抗五名大乘,如今他們三人一起對抗十絕獻祭陣,雖然有所消耗是不假,但沒道理連一個大乘都打不過了。

畢竟都是站在巔峰的至尊血脈。

丹鳳劃過長空,金色的羽翼燦爛輝煌,與一隻窮奇狠狠相撞。

“轟——!”

烈焰焚燒長空。

生死法則與風之法則對抗,丹鳳爪下綻開紅蓮,輪迴法則環繞身周,強制切斷窮奇與風之法則的因果。

“因果斷裂!”

“吼——!”

窮奇怒吼著張嘴吐出風刃,那風刃卻不受他控制,四處亂飛。

死亡之焰瞅準時機,瞬間席捲而上。

窮奇淒厲的慘叫響徹長空。

丹鳳展翅,猛然一震。

鋒利的金芒一閃而逝。

“咔嚓!”

窮奇驟然僵硬,身影霎時一分兩半,無力摔落。

丹鳳轉身看向其他人,表情裡藏著一絲小小的炫耀。

黑色的無聲在他身上又繼續蔓延開一大片,但只是片刻,又漸漸開始往回縮去。

此時此刻,司昆剛剛乾脆利落的解決掉了他的對手,闕殷一臉淡定的丟擲最後一團致命的火焰,鳳元坤一爪將面前的敵人無情的撕裂。

三人回頭,齊齊看向謝危。

四人無聲對視,默契一笑。

謝危仰起頭道:“我第一。”

司昆正要說話,忽而面色一變。

闕殷和鳳元坤也齊齊變色,同時朝著謝危飛去。

謝危一瞬間渾身羽毛倏然炸立,一股頭皮發麻的感覺瞬間從尾椎骨湧上,整隻鳥激靈靈一抖。

危險危險危險!

腦海裡的預警在響,但身體卻像是停滯了一般,動都難以動彈一下。

彷彿整個空間都被禁錮住了一般。

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

“轟!”

“嘭!”

兩道悶響在身後響起,似乎有利刃刺破肉.體的聲音迴盪在耳邊。

“闕殷!”

鳳元坤憤怒的怒吼響徹雲霄。

那滯澀的空間終於得以恢復,丹鳳立刻轉頭看去,就見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相繼栽落。

“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