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沿著荒漠蜿蜒的公路繼續向前駛去,很快便進入了一片鬱鬱蔥蔥的原野之中,公路的兩旁是高大挺拔的樹木,兩邊是一望無際的農田。

此刻,厚厚的雲層遮擋住了灼熱的陽光,來自大海的水汽使得燥熱的空氣變得清涼而怡人。

這是數週來,難得的涼爽天氣。

農田上翠***滴、霧氣靄靄,絲絲涼風如久旱甘霖般灌入車內,拂過身體、掠過臉龐,令人倦怠頓消,心馳神往...

劉翰洋瞄了一眼正在開車的紅髮女,她也不經意間看了一眼車內的後視鏡,兩人目光碰觸的一剎那,她向他微微笑了笑。

“想不到我是大盜,是嗎?”紅髮女問道。

“為什麼要偷東西?”劉翰洋反問道。

“呵!瞧你這問的!”紅髮女淡笑了一聲,“當然是為了錢,不為錢,誰願意冒險當大盜?”

“你是老手了吧?”吳以駿問道。

“眼力真準,21歲入行,現在有5個年頭了,不過,期間上了幾年大學,後來又重操舊業了。”

“你還上過大學?看來是一個有文化的大盜。”

“沒有文化,新型保險櫃都打不開。”

劉翰洋環伺了一下車子:“這輛計程車也是盜的?”

紅髮女無奈地擺了擺手,眼睛向方向盤看了看,兩人注意到,方向盤下面被割開了一個拳頭大的洞口。

“是借,不是盜,借跟盜是兩碼事,懂嗎?”

“有你這麼借的嗎?”

“好吧,是盜的。”

她說完,扭頭回望了一眼,兩人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叫芬可,你們叫什麼?”

劉翰洋剛想回答,吳以駿搶過話頭:“我們是異父異母的兩兄弟,我叫大個,他叫小個。”

“看來你們的關係不錯,你們是幹什麼的?”

這時,吳以駿耳朵裡的耳機傳來下屬的聲音:“頭,暗河公司的人已經撤離了機場,我們兩名特工負傷,不過,沒有生命危險。”

“你們立刻啟程前往港口,再聯絡。”

“你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現在是不是坐在一輛計程車裡?”

“什麼?”吳以駿瞄了一眼正在開車的芬可,他壓低了聲音,“你怎麼知道?”

“我們在商業街的大螢幕上看到了你們所乘坐的計程車,在一個臨時設立的關卡前,正在接受警方的盤查,他們正在搜尋一夥盜竊金行的慣偷。”

吳以駿的臉色立刻變得嚴峻起來,他意識到暗河公司極有可能透過媒體的報導,追蹤到了他們的蹤跡。

突然,一陣蜂鳴聲傳來,他探出頭,舉目望去,發現一架小型無人機出現在車子上方約100多米的空中。

“一定是暗河公司的!”他暗忖。

他收回身子,眼睛看向前方,這時,他注意到車子已經駛入了一個小鎮。

“嗚嗡...”一陣轟鳴的引擎聲傳來,只見前方的一個丁字路口,突然竄出兩輛越野車,它們一個急速的側擺,高速向他們衝了過來。

“掉頭,掉頭!”吳以駿大喊道。

他的話音沒落,只見後方又有兩輛相同型號的越野車並排著向他們急速衝來。

“不要掉頭,右拐進入那條小巷!”吳以駿指著右前方的一條小巷大吼道。

芬可雙手一輪方向盤,車子怒吼著竄入了小巷內。

小巷的道路僅能容下一輛車行駛,路邊堆積著各種廢品和生活垃圾,地面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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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汙水橫流,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嗆人的惡臭味。

兩邊的雜物被撞得四散飛起,車兩側的鐵皮被撞得砰砰作響...

“嘭!”一聲巨響,劉翰洋所在的一側車身被路邊的廢棄鐵櫃重重地

撞了一個大坑,車門徒然變形。

但芬可並沒有減速,車子在四濺的汙水和漫天飛舞的生活垃圾中一路疾馳而去...

“嗚...”車子終於衝出了巷子,一個急拐彎匯入了大路。

“看來,你們跟我一樣,也是在被通緝。”芬可說道。

“比你嚴重一點兒,我們在被人追殺。”吳以駿一邊警惕地望著窗外,一邊敷衍道。

“你們犯了什麼事?”

“我們是守法良民。”劉翰洋回答道。

“呵!”芬可的臉上掠過一絲不屑,“看對方這陣勢,你們一定不是簡單的人。”

這時,透過後窗玻璃,吳以駿注意到,兩輛越野車又跟了上來。

“加速,快加速!甩開後面那輛越野車!”

芬可向後視鏡瞄了一眼,發現這輛越野車就是之前在丁字口攔截他們的那輛。

“甩開他們沒問題,不過得加錢!”芬可揚了揚手,說道。

“加!”

“雙倍!”

“加!”

芬可大力踩向油門,車子在車流中急速地穿梭著,一會兒竄到大道,一會兒又竄入一條狹窄的小道,在迎面而來的一輛大貨車那刺耳的喇叭聲中,又急速地竄入了另一條小道,嚇得劉翰洋冷汗直冒。

不一會兒又駛進了像迷宮一般的小路,在即將撞向一排露天桌椅時,猛地一拐,又轟鳴著駛入了大道。

車子在她的手裡就像一臺精密的儀器,時間和節點拿捏得爐火純青,又好似一隻翱翔在自由天際的老鷹,隨心而欲、隨風而行...

她那忽左忽右的大範圍迴旋,使得車內的劉翰洋頭暈目眩、昏天暗地,好在吳以駿一把將他按在座椅上,沒有了四周景物那眼花繚亂的目視感,眩暈沒那麼心潮和噁心了。

經過芬可一通那猶如無人之境般的操作,車子終於擺脫了越野車的窮追不捨,吳以駿看向窗外,窗外是一排排高大的樹木,樹木的後面是成片成片的農田。

驀地,他發現這條路是如此的熟悉。

他們折返了回去。

“喂,我們現在正在原路返回,趕緊掉頭!”吳以駿催促道。

“噢,是嗎?”芬可扭頭看了一眼窗外,眉頭微蹙,“還真是!”

“趕緊掉頭啊!”

“折返的這段路算錢嗎?”

“算!”吳以駿慍怒道。

“ok!作為臨時計程車司機,我得表現出應有的素養。”芬可一臉欣喜道,“所以,折返這部分,只收你們單程費用。”

劉翰洋靜靜地看著爭執中的兩人,心裡一陣苦笑,他微微地搖了搖頭,然後將目光投向車窗外急速飛掠而過的參天大樹。

他想起了至今昏迷未醒的李素佳,想起了仍被困在外星不規則體之中的周芸,他對自己的思緒感到奇怪,這幾天,這兩個女人頻繁地、交錯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裡。

為什麼一想到李素佳,他就會想起周芸?

可一旦想起周芸,他又會想起李素佳?

“吱...”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將劉翰洋從思緒中拉了回來,車子先是一個急剎,然後瘋狂地原地旋轉起來,繼而轟鳴著向前飛速駛去...

整個掉頭的動作用時不到3秒,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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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車到轉向再到疾馳,嫻熟而老練,簡直是一氣呵成!

以至於在掉頭的時候,劉翰洋一側的之前被撞得變了形的車門徒然開啟,它在猛烈地旋轉中急速地飛了出去。

車子重新向小鎮駛入,在小鎮的入口,那兩輛追擊的越野車從他們對面急速掠過,但很快,他們又掉過頭來,緊緊地追了上來。

計程車剛進入小鎮,還沒有行駛多久,突然從一側的小路上衝出了另外兩輛越野車,它們一

左一右橫亙在了馬路上,將並不寬敞的馬路堵得嚴嚴實實。

隨即,從車窗內伸出7、8支衝鋒槍和一具rpg火箭筒,冷冷地對準了計程車...

這兩輛越野車應該是接到了後面追擊的越野車的訊息,守株待兔一般專門在前方攔截的。

芬可眼疾手快,趕緊一個急剎車,車子發出了低沉的怒吼聲,急速向前的力量和緊急的制動猶如一對互相角力的野牛,劇烈地撕扯著車身。

伴隨著長長的剎車痕跡,計程車終於在距離越野車不到1米的地方,艱難地停了下來。

未等車內的人喘一口氣,後面兩輛越野車已經緊緊地頂在了後面。

計程車成了甕中之鱉。

“嘩嘩譁...”從四輛越野車上跳下10幾名手持衝鋒槍的武裝人員,為首的是織山典木,他雙手向前一揮,武裝人員將計程車團團圍住了。

他們雙手握槍,一點點地向車子逼近著...

當織山典木一臉陰笑著將目光投進計程車裡時,他的臉立刻像冷水冰凍了一般瞬間凝固了。

計程車內並沒有劉翰洋的身影。

已經做出誓死保護劉翰洋的吳以駿不解地看向一臉茫然的織山典木,他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劉翰洋在他的旁邊消失了。

他悄悄地將手裡的兩把手槍又慢慢地插回了衣兜裡。

前邊的芬可更是驚詫不一,她一臉困惑地看向後方,她上下左右看著,仍然沒有發現劉翰洋的身影。

她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個已經飛出去的車門處,她在想,也許是剛才的大回轉掉頭將他從車裡甩了出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劉翰洋還在車裡,他啟動了隱身,就在織山典木一夥跳下汽車的一剎那。

“天哪!我剛才掉頭的時候一定將他甩了出去!”芬可驚叫道。

她的話音沒落,織山典木抬頭向後方看去,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吳以駿迅速掏出雙槍“砰砰砰...”對著武裝人員人一陣怒射,5名武裝人員應聲倒地。

“撞過去!芬可!”吳以駿大聲喊道。

“嗚...”計程車發出了狂暴的怒吼聲,它猛地向前竄去,“咚!”它撞開了越野車,飛快地向前駛去...

這一切是如此的突然,以至於所有的武裝人員還沒有反應過來,計程車已經開出了50多米遠。

織山典木從地上爬了起來,由於站在車前,處於吳以駿射擊的死角,他並未受傷。

他怒不可遏地看著倒地身亡的5名武裝人員,又看向前方急速飛馳的計程車,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繼續追擊計程車,追擊一個沒有目標的車子毫無用處,因為劉翰洋不在車內。

返回去尋找劉翰洋,可又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陷入兩難的織山典木撥通了山鬼的電話,自然遭到了他的一頓訓斥,他呵斥他長了個榆木腦袋。

山鬼告訴他,不在車內,並不意味著就不在車上。

可以在後備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