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方雋煌的命令,“星脈”號星際飛船脫離了主力艦隊向著那個被黑洞所捕獲的流浪星系飛去...

它的目標就是該星系中的那顆1.3倍於地球質量的宜居星球。

35分鐘後,“星脈”號抵達了目的地,但它並沒有進入該行星的大氣層,而是懸停在了它的高空軌道上。

透過飛船的舷窗,可以清晰地看到3000多萬公里之外的那個恐怖而足以吞噬一切的中型黑洞,它就像一個橫亙在星空中的巨大深淵,漆黑的洞口如惡魔之口占據了星空中的絕大部分面積。

在其洞口的邊緣,縈繞著一圈緻密而耀眼的光帶,光帶完美地勾勒出了黑洞的輪廓,它就像黑洞的眼皮一般和其一同窺伺著其引力範圍內的一切天體。

時刻準備著吞噬它們。

“看來,它剛剛吞噬完一顆恆星,那圈光帶應該是被吞噬的恆星所溢位的部分吧?”“星脈”號參謀庫西爾問道。

艦長下田松智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從黑洞緩緩地移到了那個被它所捕獲的星系上,喃喃道:“3000多年後,它也會步其後塵的,除了短暫地留下一圈光帶外,什麼也不會剩下。”

過了一會兒,他又把目光移向了恆星的第二顆行星上---那顆孕育著生命的星體。

目及所處又是另一番景象,與之前充滿死亡氣息的黑洞所截然相反的是,眼前這顆星球呈現出一幅生機盎然的壯闊和震撼。

濃厚的大氣層下,整個星體展現出不同顏色相交織的美,五顏六色、蔚為壯觀,但它並不是裸露的地表或湖面,也並非是平原或高山,而是被不同顏色的植被所覆蓋的一種自然美。

植被幾乎覆蓋了整個星球,有翠綠色、有明黃色、也有橘紅色和白色,這些顏色並非地球上所見到的那種色彩,而是泛著明亮的熒光色,就像螢火蟲所展現的那種亮光。

在面積廣袤的、五顏六色的植被中星羅棋佈地點綴著大大小小的、碧綠的湖泊,它們就像一顆顆綠寶石一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星脈”號上的所有艦員都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被它那絕美的景緻所震撼,以至於忘了他們所要執行的任務。

但艦長下田松智並沒有忘記。

“派出一個探險小隊搭乘一艘探測飛船先行著陸,在確認沒有危險後,星脈號再行降落。”他命令道。

“根據探測結果,這顆星球並不存在任何等級的文明,如果只是巨獸的話,它們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沒必要這麼謹小慎微吧?”庫西爾不以為然道。

下田松智並沒有回應庫西爾,他默默地凝視著那顆色彩斑斕的星球...

早在“星脈”號執行任務前,艦隊總司令方雋煌就再三告誡他,著陸前一定要慎之又慎,在確保沒有任何危險後,才能讓“星脈”號降落該星。

他的話猶言在耳。

“按照我說的做,執行命令吧。”他冷冷地說道。

3分鐘後,一艘探測飛船載著一個由50人所組成的探險小隊飛離了“星脈”號,它就像一顆流星直直地向大氣層墜去...

10秒後,探測飛船失去了訊號。

起初,下田松智認為,這是探測飛船在行星大氣層中因突破黑障而造成的短時間訊號中斷,可3分鐘過去了,仍沒有探測飛船的訊號,它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在數次呼叫無果後,他又派出了一艘探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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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船,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事,這艘探測飛船與之前的那艘探測飛船的情況如出一轍,在進入大氣層後僅僅10秒,也失去了訊號。

半個小時過去了,“星脈”號啟動了所有的探測裝置,仍然沒有發現那兩艘飛船的蹤跡,也沒有收到它們發來的任何求救訊號,甚至連例行的彙報都沒有。

下田松智立刻緊張了起來,正當他準備向艦隊總司令方雋煌彙報相關情況時,之前所派出的第一艘探測飛船發來了訊號。

與此同時,它的訊號特徵也出現在了“星脈”號的探測裝置上。

但第二艘探測飛船仍然沒有訊號。

探險小隊向下田松智彙報了相關情況,他們降落在了一處沼澤上,四周除了高大茂盛、五顏六色的、泛著熒光色的各種植物外,並沒有任何發現。

5分鐘後,第二艘探測飛船也發來了訊號,它降落在了一處林間空地上,除了一望無際的森林,也並無發現。

下田松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不明白,兩艘探測飛船為什麼會平白無故地消失35分鐘和40分鐘時間?但根據他們所彙報的情況顯示,兩艘探測飛船從進入大氣層到著陸都只用了5分鐘。

那失去的30分鐘是怎麼回事?

他迅速將這一情況彙報給了艦隊總司令方雋煌,方雋煌立即責令技術部門對黑洞和相關行星展開詳細的探測。

經過進一步的探測得知,由於行星受到了黑洞引力的束縛,後者強大的引力導致了前者所處的時空出現了扭曲。

行星上的1天會比其高空軌道快6天,也就是說,在該行星上待上1天,其高空軌道則過去了6天。

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兩艘探測飛船隻用了5分鐘的時間著陸,而位於高空軌道的“星脈”號會感覺過去了30分鐘,兩者相差6倍。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根據計算得知,隨著行星向黑洞逐漸靠近,前者所受到的引力將越來越大,在其被黑洞完全撕裂前,也就是其進入黑洞視界前的這段時間內,其時空的彎曲程度將變得越來越厲害。

也就是說,行星上的1天和其高空軌道上的1天兩者相差將愈來愈大,極限時間將相差1萬倍,即行星上過去1天,其高空軌道則已經過去了1萬天。

當然,這是行星進入黑洞視界前的極端情況。

方雋煌靜靜地盯著大螢幕上不斷閃爍的、有關這顆行星剛才所測算出來的相關資料,他在思考著該行星值不值得繼續探索下去。

“重新計算一下,在我們現在所處的時空,這顆行星還有多少個地球年墜入黑洞?”他問道。

這是一個必須要考慮的問題,一旦該行星無法支撐足夠的年限,他會率領整個艦隊離開這裡,繼續向深空進發。

5分鐘後,計算結果出來了,這顆行星和其所在的星系將於326年後被黑洞完全撕裂並吸積殆盡,比之前計算的結果快了整整10倍。

“如果我們待在行星上,安全時間是多少年?”他又問道。

“169個地球年。”指令官回應道。

方雋煌的臉部微微地抽動了一下,這個年限讓他左右為難,是放棄還是命令艦隊降落於此,一時難以定奪。

以人類生命的尺度來衡量,169年足足有幾代人之久,可以一個文明繁衍的尺度為指標,它又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甚至恍如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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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顆星球不足以支撐我們的文明繼續發展下去,但169年會讓我們整個艦隊繁衍壯大,也會使我們得到短暫的休整。”參謀庫西爾說道。

方雋煌的目光看向黑洞背景下的那顆色彩斑斕的星球,它在星空中是那麼的美麗和絢爛,以至於整個星域都在它的萬丈光芒中相形見絀。

可它的壽命只有169年了,在宇宙的時間尺度下根本不值一提。

他又回味了一遍庫西爾的話,他說的也有一定道理,整個艦隊有125萬人,男女比例為7:3,169年足以培養好幾代艦員,當他們這一代艦員老去時,新生代的艦員可以繼續向深空進發,完成他們不曾完成的任務。

薪火相傳,人類文明才有希望和未來。

但方雋煌依舊躊躇不定。

“我們找到了這顆只有短短100多年壽命的星球,我們的使命就完成了嗎?它能為我們提供短暫的避風港,也能磨滅我們的意志,摧殘掉我們向宇宙進發的勇氣。他悵然道。

“我們是支逃亡艦隊,在逃亡的過程中能在宇宙的一隅,為人類文明播撒下希望的種子,本身就是一種勝利,況且,我們安定後,仍然可以向宇宙深處進發,尋找下一個更宜居的星球。”庫西爾慷慨激昂道。

他望了望那顆孕育著生命的星球,又繼續說道:“169年雖然短暫,但足以做很多事,也會改變很多。”

方雋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輕輕地點了點頭。

登陸的那兩艘探測飛船在各自的落點區域展開了針對該行星的探測和研究工作,經過3天的不懈努力,該星球的各項引數被準確地探測了出來。

其大氣氣體由氮氣、氧氣、二氧化碳等氣體組成,其中氧氣含量達到了32.5%,除了氧氣指標略高於地球外,其大氣成份與地球高度相似。

除此之外,其重力環境比地球略高,大約為地球的1.25倍,一個成年人在該星球上活動相比與地球,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根據方雋煌的命令,“星脈”號並沒有降落到該星球上,它仍然懸停在其高空軌道上,繼續由兩艘探測飛船展開對該星球更為深入和全面的探測。

這樣做的目的,當然是出於謹慎,在一個未知的星球上,在各種情況尚不明朗的情況下,大規模地進駐,是要冒很大的風險的。

這符合一向以謹慎著稱的方雋煌的性格。

兩個探險小組以相反的方向向行星的內陸深入了約100多公里,期間並沒有遇到任何大型動物,所遇到的最大的動物是一種類似於河馬的食草類物種,之後,再沒有碰到任何動物。

在兩組隊員所待的15天裡,他們的各項生命指標均為正常,沒有一個人的身體出現任何異常現象。

這是一個重要的參考指標,也是整個艦隊特別關注的方面,根據隊員們的各項生理指標,可以判斷出該星球是否適宜人類活動。

目前來看,它是非常適宜人類居住的。

3天后,“星脈”號降落到了一個非常開闊的河口處。

5天后,方雋煌所率領的主力艦隊降落到了該星球上。

科研船的艙室內,劉翰洋靠在了椅子的後背上,他望著仍舊一臉惶恐的黛琳,疑問從他的臉上迸射而出。

“按照你的描述,這一切沒有任何異常啊?”他說道。

“我還沒有講完呢。”她的話語陰森而低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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