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第十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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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最後評審選擇的結果是漫長的。常秋並不擔心這個,因為他相信這一切已經都在把握之中,如果其他公司還能做出比他的計劃書更好的,那隻能說明一點丁剔是在讓他自己走鋼絲。而他還不會傻到這種程度,因為就算最後大家知道了內幕,對於像廣告公司和行業來說只是一個大家都知道的秘密,心照不宣。可是丁剔的結果就慘,或許這個行業甚至這個城市他已經再無處可生存,就算離開本地的結果也會是一樣的,每天都會擔心。所以自從遞交了計劃書之後,常秋儘管對於丁剔心存歉疚,但畢竟一切都已經照計劃進行了,也就輕鬆了很多。
在這等待的時間裡,他幾乎是很少待在辦公室裡,每天只是去呆上兩三個小時,剩下的時間他大部分是一個人在家構思下一步的棋應該怎麼走。給周春去過一次電話,當然除了表示感謝之外,也順帶的問問她最近怎麼樣,不過從語氣來看,似乎周春的生活還是很充實的。對於過去那段失敗的婚姻好像已經忘記得差不多了,時間在休閒中度過。常秋倒覺得周春這樣的生活有時候就是自己所想的,不為生活不為別人,似乎完全的以自我的方式為主的生活。這好像就是自己幾年前的生活一樣,簡單的快樂著。可現在兩個人卻完全的反了過來。周春沒有問常秋為什麼忽然接下“靜崖”,常秋也沒有刻意的提起。或許彼此所看重的事物在這段時間裡都發生了很大的轉變,但有些東西大家心裡卻都明白。
偶爾伍華莜會過來,如果買了菜就在家做,有時候常秋也會拉著她去外面吃。黨羽靜隔天總會有一個電話過來,算是工作彙報也會順帶的問問他怎麼樣,當然會很小心,畢竟兩個人之間還只是老闆和員工的身份。他也特意的讓黨羽靜關注著“遠望地產”的動向,表面看來似乎的確還在評審階段,而且評審人員忽然增加了幾個專家級的人物。這一點超出了當初丁剔和常秋的意料,但不管怎麼樣,應該都是沒什麼問題的。萬茗對於工作的熱情好像增加了不少,聽設計師和業務代表的說法來看,這小女孩開始對很多不懂的事情慢慢的瞭解了。這件事情對常秋來講是件好事,他甚至在想如果一旦“遠望地產”的事情落實下來,這些人中間他可能還會需要簽定一份合同,保證各種程序之中不會受到人員因素的影響,至於人員增加的問題是很好解決的,增加人員的問題他倒並不擔心。工作中更多的是需要等待結果,生活中顯得比較平靜,沒有風波也沒有什麼變化。
如果不是因為有“靜崖”的壓力,常秋倒寧願生活就這樣的持續下去。可他自己到現在也沒有明白當初為什麼要去承擔這個壓力呢?生活似乎更多的就是自己給自己過不去的時候多!
有一天晚上,常秋和伍華莜吃完飯,兩個人到酒吧小坐,不知道是環境氣氛的影響還是什麼關係。伍華莜忽然問起常秋對她的感覺是怎麼樣的,這要在以前常秋會很直接的就能說出來,但現在他卻無法確定自己心中對她的感覺是怎麼樣的。說是朋友倒沒有錯,但怎麼確定這個朋友的感覺呢?
常秋看著伍華莜說:“基本上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伍華莜也沒有想到常秋回這樣的回答,她盯著常秋:“為什麼呢?難道我沒有一個在你心中的定型的感覺?”
“是啊。我自己都無法確定。”常秋有點苦笑了。
“還記得第一次我在你家的時候嗎?”伍華莜的眼睛裡閃出一點誘惑的眼神,她不確定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問,或許真的就是氣氛的關係吧!但那一次的確自己也感覺有點幼稚,可她不後悔,那時候的她是單純的,她非常確定自己這一點,如果換了是別人,估計就那一段時間自己就已經被常秋給俘虜了,這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只有老天才知道。
常秋楞了一下,怎麼可能忘記呢?那時候的伍華莜單純到了極點,如同現今很多追星族一樣的小女生,而現在的她或許應該稱之為女人,而不再是小女孩了。偶爾的頑皮只是一種內心裡還餘留的一些想法而已,這個他能理解的,通常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是不會顯露出來的。他笑笑說:“那時候的你天真可愛!”
“現在的我呢?就不可愛了嗎?”伍華莜的話如同在盤問常秋一樣的。
“可愛。當然可愛了,要不我能有那麼多口福!”常秋想把話題轉移開來,避免這個比較尷尬的問題。
“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回答這個問題。我也不逼你了,想知道我對你的感覺嗎?”
“什麼感覺?”
“基本上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伍華莜學著常秋剛才的口氣。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這笑裡有兩人不同的想法,有些是隻有他們自己才明白的心情。現在的他們儘管已經很熟悉,但這種熟悉的背後卻有很多的陌生在一點點的接觸裡發生著變化,似乎每隔一段時間總會看清楚對方的一些自己還不知道的東西。這些東西暫時都還不會影響彼此之間的任何心情,但誰也不能確定今後會是怎麼樣的。幾年的時間一個小女孩可以轉變成一個女人,一個男人也有可能變得市儈;一個人可以變得真實的灑脫,一個人也有可能變得玩世不恭。這個世界不停的在變,有多少人能真正的做到讓自己完全的保持著一貫的自己一直到生命結束的那一天呢?沒有誰知道,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一些生活的感受累積;一些環境因素的更改;甚至一句話都可以讓人發生變化。
那天晚上之後兩人都刻意的迴避了最開始的話題,從酒吧出來之後伍華莜沒有像往常一樣牽常秋的手,也沒有像孩子一樣的蹦蹦跳跳的,而是很女人的把頭靠在常秋的肩上,挽著常秋安靜的散步。兩個人似乎都很默契的沒有叫計程車,只是這樣靜靜的走,很享受這樣的時刻。常秋儘管在伍華莜把頭靠在自己肩上的那一瞬間有一些震動,但他並沒有避開伍華莜的頭,而是儘可能的讓自己的肩能柔軟一些,讓她靠得更舒服一些。他不敢像往常一樣隨意的伸手去攬伍華莜的肩,不知道是為什麼,那一個舉動在今天晚上似乎是一種曖昧的暗示。他的手心裡有一些緊張的汗珠在一點點的滲出。
這只是一條回家的路,不會是一直沒有目的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