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書房的燭光搖曳。

祁之恆與宋泊簡相對而坐,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嚴肅的氣息。

祁之恆的眼神透著犀利與探究,“本王不在都城的這段時日,可有查到些什麼?”

宋泊簡嘆了口氣:“我著人跟蹤穆青和他手下的王五,並無任何動作,想來是上次打草驚蛇,穆青恐怕這陣子都不會再有所行動了。”

宋泊簡頓了頓,話頭一轉:“不過靖國公府上出了件怪事。”

“何事?”

“聽聞府上眾人皆染上了病症,身體出現紅腫,奇癢無比,那嫡小姐尤甚,請了太醫又遍尋名醫,還用了民間偏方,卻並無好轉。”

“是何原因?”

宋泊簡搖了搖頭,“不知。”

祁之恆摩挲著手中的翠青色小瓷瓶,眼底晦澀不明,“此事不必在意,只注重穆青的行跡就是。”

“好。”宋泊簡點頭應下。

……

太陽初升,霞光萬道。

玲瓏端著淨面的水盆,輕手輕腳地進了寢殿。

剛放下水盆,就聽見寢殿內的偏房中,傳出悉悉索索的聲響。

“王妃?”玲瓏輕喚了一聲,走進偏房。

只見穆南汐跪坐在地上,神色黯然地刻著牌位,身上身下滿是木屑,身側還放著從幽州帶回來的楚寧的骨灰盒。

她走近,看清穆南汐眼底的烏青,心中疼惜。

“王妃可是刻了一夜?楚夫人知道王妃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怕是泉下也會憂心難過。”玲瓏跪坐在穆南汐的身旁,眼中滿是擔憂。

“我醫得了他人,卻救不得我唯一的親人。”穆南汐緩緩的輕聲道,眼中滿是傷懷。

“白日我還能裝作無事,甚至談笑風生,可夜深人靜時想到她的身影,卻輾轉難眠。”

穆南汐用刻刀一下下剜掉多餘的木料,一滴晶瑩的淚珠悄然掉落。

玲瓏只覺心被揪了一般,聲音略有哽咽的勸道:“楚夫人在天之靈定會知道王妃心中的苦楚,也斷不希望王妃如此傷心難過。”

穆南汐的手微微顫抖著刻下最後一刀。

木屑飛濺,牌位雕刻完成。

穆南汐起身,準備去取筆墨以完成最後的題字。

可她的腿卻因久跪而麻木失了知覺,無力的跌坐回地上。

一旁的玲瓏見狀,立刻起身去攙扶,“王妃,您沒事吧?”

穆南汐輕輕擺擺手,“無妨。”

“奴婢扶王妃起來。”

玲瓏攙扶著穆南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蹲下身來,輕輕為她捏著腿,緩解穆南汐腿部的麻痺。

半晌,玲瓏關切地問道:“王妃,感覺好些了嗎?”

穆南汐微微點頭,輕聲回應,“嗯。”

“王妃可是想去拿筆墨?奴婢這就去取來。”說罷,玲瓏便起身離開。

她再回來時,手上端著筆墨。

穆南汐輕輕提筆,在牌位上緩緩書寫。

她細心地拂去牌位上的細小木屑,然後小心翼翼地將楚寧的骨灰和牌位安置在木臺上,彷彿怕驚擾了楚寧的安息。

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深深的思念和哀傷,眼眶溼潤。

她看著楚寧的牌位,心中暗暗發誓:定要那些兇手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