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狗鼎立的局面很難搞,郎洋洋拉著鏈子,雷公激動地爆衝到站了起來,大黃和小黑也在狂叫。

郎洋洋大喊著“不行不行”就要把雷公拉走。

“我來。”莊碩喝止大黃小黑,雖然沒有用,但是狗狗們的注意力稍微轉移了一點,他拉著雷公,控制力道讓雷公慢慢靠近大黃和小黑。

“讓他們靠近了聞一聞,一般來說像雷公這樣的大狗只要覺得小狗對它沒有威脅就會放鬆下來的。”

“那大黃和小黑呢?”

莊碩:“它們意識到自己打不過雷公,就開始認大哥了。”

這個過程沒有那麼順利,靠近著聞了兩下就要幹架,莊碩拉開,狗狗冷靜一點之後再靠近。

反覆幾次之後它們居然真的不狂叫也不爆衝了。

“看。”莊碩向郎洋洋炫耀訓練的成果。

郎洋洋鼓掌。

這次來農場感覺自在了很多,看著雷公和大黃小黑聞來聞去轉了好幾圈之後終於變得淡定,尾巴也搖了起來。

這裡是河邊的一片草地,沒有人也沒有別的動物,莊碩把雷公的鏈子解開。

“去吧!玩兒去吧!”

“汪汪汪!”

“汪汪!!”

三隻小狗你撞我一下,我咬你一口,一邊打架一邊玩,在草地上滾來滾去,雷公被兩隻小田園犬撲到地上,滾得身上都是草屑。

郎洋洋哈哈大笑,和莊碩一起在草地上坐下來。

“還真的能一起玩呢。”

莊碩:“雷公這麼乖的狗,讓它多社交一下,很快就會成為狗中老大哥。對了,你姑媽這個時候是不是出發了?”

郎洋洋看了看手錶:“嗯,她五點下班,應該在路上了,還有我堂姐也來。”

“堂姐?”

“嗯,希曼酒店你知道嗎?”

“知道,連鎖酒店。”

郎洋洋:“那是我堂姐開的,還有山野空間,是她今年的新專案。”

莊碩嘴唇微張:“好厲害。”

郎洋洋今天穿的衛衣開衫,他狗狗祟祟地把手放進口袋裡,“今天天氣真好。”

莊碩:“對啊,昨天晚上還下雨呢。對了,我大姨今天送了一籃子菌子來,今晚可以吃到。”

“真的!什麼菌子?”

“這個季節應該就是樅菌和銅綠菌吧。”

郎洋洋點點頭,看看這裡看看那裡,找不到切入點開口,正想著要不要直接乾巴巴說的時候莊碩的電話響了。

莊碩接下電話:“喂?嗯,好,知道了,這就來。”

“走,”莊碩起身,朝郎洋洋伸手。

郎洋洋抓住,被他拉著站起來:“去哪裡?”

莊碩神秘兮兮道:“去蓋章。”

兩人牽了狗狗們一起往農場大門走,遠遠就看見大門口有工人在澆灌泥漿鋪路。

走到大門口,看到門口的已經鋪好了,有個工人在門口等著,看到他們過來,說:“那我上水泥了。”

莊碩:“好。”

“我們來這裡幹嘛?”郎洋洋一邊說一邊撇開雷公的大尾巴。

說話間水泥工師傅已經把桶裡的水泥糊到了門邊的牆壁上。

莊碩拉著大黃小黑,說:“幾年前給大門口鋪水泥的時候,還沒有幹它倆就踩在上面,留了幾個腳印,跟農場的門神似的。今年重新鋪我就想著特地按兩個腳印上去,多酷啊。”

“好了,來吧。”水泥工師傅說。

莊碩對郎洋洋笑,抓住雷公兩隻前腿說:“老大哥先來吧。”

郎洋洋也抱起大黃過去,雷公像個呆狗任莊碩擺佈,在郎洋洋手裡的大黃興奮得狂搖尾巴。

很快六隻爪子出現在牆壁上。

給小狗擦乾淨爪子之後,莊碩用木棍在上面寫內有猛犬,然後畫了一個貓不貓狗不狗的狗頭。

“好了。”

郎洋洋和莊碩後退幾步看整體效果,雖然粗糙,但很可愛。

“怎麼樣?喜歡嗎?我想著你肯定也覺得有意思,今天一定要把雷公接過來。”莊碩說。

郎洋洋抬頭看著莊碩,放在口袋裡的手捏著小盒子,突然想,什麼時機不時機的。

想做就做。

“給你。”

莊碩低頭,看到小盒子,立刻明白這是什麼東西,但是腦袋裡靈光一閃,“這裡面應該不是甜點了吧。”

郎洋洋直接開啟。

他拿出那枚和莊碩送他的一模一樣的戒指,對莊碩伸手:“手給我。”

莊碩在衣服上擦擦手,伸出來,他常年和土地和機械打交道,粗糙的手上有好多小疤痕,一點都不好看:“不好意思,手有點糙。”

郎洋洋把戒指戴上去,然後直接握住他的手。

“沒事,我喜歡糙漢。”

第24章

飯是在農場不遠處一個藝術開發村裡的飯點吃的,是莊碩媽媽的朋友開的店。

剛一上飯桌,長輩們就注意到了兩人手上有戒指。

大家還在默契對視吃瓜,用眼神調戲小情侶的時候,謝阿姨突然拍一下大腿,“哎呀,那我是不是該帶著洋洋去買三金啊?”

“什麼三金?”郎洋洋甚至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坐在旁邊的堂姐郎月說了一句黃金他才反應過來。

郎洋洋忙擺手:“不用弄這些阿姨,真的,我……我連耳洞都沒有,平時也不戴飾品的。”

“該有的還是要有的,那我換成金子給你。”謝阿姨說。

這個口子一開,飯桌上的長輩們就開始熱烈地討論起結婚需要準備的東西,什麼四件套啊新鞋新衣服之類的,根本沒人在意郎洋洋和莊碩的意見。

郎洋洋夾菜吃,他面前放了一盤臘肉炒野生菌,已經被他吃掉一小半。偶爾抬頭看一下長輩們,眼神碰撞到就微笑一下當做回應。

莊碩跟著長輩們說了幾句話。

都是剋制地附和著,下半場發現郎洋洋好像不是很積極之後,他也沒有怎麼說話了。

長輩們都喝了酒,說話越來越放肆,莊碩爸爸甚至紅著臉說要回老家村裡讓有聲望的老人給主持婚禮。

郎洋洋和莊碩面露難色。

雖然明白莊碩爸爸的初衷是想讓那些說閒話的人閉嘴,想讓老人作證這是值得被祝福的。

但現實情況沒有這麼樂觀,父母輩能有這麼多理解的已經是很幸運了,爺爺奶奶輩的應該很難接受。

最重要的是,郎洋洋不是性格張揚的人,更沒有想過什麼“盛大的婚禮”,這對他來說某種程度上是負擔。

能平淡溫馨的在一起生活就足夠了。

二姑媽和莊碩父母不在嫁妝彩禮車子房子上退步,可以理解為經濟上的硬性條件。雖然郎洋洋覺得父母不出手,他們兩個三十歲的男人也不會有太大經濟困擾。

只能吃飯了。

郎洋洋吃了很多,樅菌和銅綠菌都是口感偏脆的野生菌,很適合用來炒著吃。

臘肉是過年剩的,自家用的肉都是精心挑選的散養豬,很香,嫩蒜苗是臘肉的最佳伴侶,鹹鮮噴香,是下飯的好手。

郎洋洋碗裡的飯已經吃完,輕輕把碗放在桌子上,苦惱著飯桌上的局面。

——感覺再說下去都該說到要孩子了。

這種完全不把同性戀當異類的心態固然是好,但總是忍不住多想一點身邊的環境。

“洋。”堂姐郎月輕輕踢一下他的腳。

郎洋洋轉頭看她,郎月放在桌子下的手捏著一包煙,用她精緻的指甲敲兩下,然後起身說自己上個衛生間。

郎洋洋瞭然於心,等郎月出去一分鐘之後也說自己出去一下。

“我跟你一起。”莊碩說。

想到是堂姐叫自己出去,郎洋洋就說了自己去就可以,馬上就回來。

郎月的煙已經點上了,她今天穿了條包臀裙,卻也大大咧咧地在院子裡的花壇邊坐下。

“你們這個進度真夠快的。”

郎洋洋笑一下,接著莫名沉默。

“要不跟姑媽說一聲,讓她們別商量什麼婚禮啊酒席的了,你又不喜歡。”郎月說著,給郎洋洋遞煙。

郎洋洋好久沒有抽菸了,接過來拿出一隻,點上之後說:“長輩們這麼熱情,還是算了。”

“那就別垮著臉。”郎月笑。

郎月本以為郎洋洋會傷春悲秋哀嘆一下,沒想到他轉臉就對著自己笑:“這樣可以嗎?”

“咦額……”

郎洋洋笑出聲:“幹嘛。”

郎月:“你什麼時候開始走這種一把年紀裝可愛的路線了?”

“我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