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碩在廚房裡熱因為兩個小時沒吃已經冷掉的烤魚。

郎洋洋被雷公盯著看了好一會,看得郎洋洋心虛,儘管現在腰很酸,還是起身把包裝袋撿起來,扔進垃圾桶之後去臥室找了件T恤穿上。

出來的時候莊碩剛好端著烤魚過來,放在了茶几上。

郎洋洋家裡沒有專門吃飯的餐桌。

——原本有的,被郎洋洋用來堆雜物了。

莊碩還是隻穿著一條短褲,前胸後背都有劃痕,還好郎洋洋的指甲很短,不然可能會有血光之災。

“是不是餓壞了?”

“嗯。”郎洋洋找了兩個矮板凳過來,開啟投影儀隨便點開了一個生活綜藝。

莊碩把碗筷擺好:“洋洋,快來。”

郎洋洋說好,然後從小冰箱裡拿出兩罐精釀啤酒,是本地很有名的一個品牌,郎洋洋買了不少。

一杯是金桔水果拉格,一杯是它家很經典的雙倍.A。

冷藏過的冰啤很快在玻璃杯外層凝結水珠,金黃色的酒水折射投影儀的光線,很是漂亮。

兩人並排坐下,莊碩挑了一塊肥厚的魚肉放到郎洋洋的碗裡,“辛苦了。”

郎洋洋看著他笑,湊過去親一下嘴。

“你也辛苦了。”

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多,巷子裡很安靜,投影儀的聲音開得不大,兩人吃著更入味的烤魚,偶爾碰一下杯之後爽快地喝一大口,一邊吃喝一邊閒聊。

“這個蘿蔔是他們自己種的嗎?”莊碩問。

郎洋洋:“應該不是,導演組讓村民種的吧。”

莊碩基本不看綜藝,看的時候像藍貓淘氣三千問,“現在明星也來鄉下種地了。”

“這叫生活綜藝,幾乎不下地,我看過個真種地的,《克拉克森的農場》你看過嗎?”

“沒有,他也搞農場,比我大嗎?”

“大很多,他還有蘭博基尼的拖拉機。”

“哇!”

郎洋洋轉頭看:“你想要嗎?”

莊碩點頭。

郎洋洋笑,化身無良老闆隨便開口畫餅:“賺錢了給你買一輛。”

閒聊到後面,吃飽了,酒還剩一點。莊碩說明天會叫幾個兄弟過來一起換門窗,他自己弄不方便。

莊碩說:“你去上班了他們來,你下班之前就會走的。”

郎洋洋在烤魚裡找花生吃,“為什麼,該留人家吃個晚飯的,明天我請客。”

“真的?”莊碩眼睛放光。

他知道郎洋洋不喜歡鬧哄哄的場面,所以才想這麼做的。

郎洋洋喝掉最後一口啤酒,一屁股坐在地攤上,說:“我知道你怕我不喜歡,但是我們既然在一起了,都要結婚了,也應該見見你的朋友。以後你也會見我的朋友,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

“好。”莊碩說。

“對了,明天一早我要先回農場一趟,拿點工具,順便把電腦拿過來。”

“要電腦幹嘛?”

“我們在申報今年的農業博覽會,要交材料做方案,做這個真的很頭疼,下週就要交材料了我得抓緊時間。”

郎洋洋放下筷子:“參加這個有什麼好處嗎?”

莊碩:“農場裡還是有很多作物銷路不好,價格上不去,我想進商超,要是有農博會背書會順利一點。”

“還有多久要交?”

“六天。”

郎洋洋估算一下時間,跟他說:“我幫你做。”

“啊?”

“這是我的強項,相信我。”郎洋洋笑。

莊碩看郎洋洋不吃了,馬上就要起身收拾。

郎洋洋伸手拉他的手指:“先休息一下,不著急。”

莊碩在他身邊坐下,雷公也趴在旁邊睡覺。

郎洋洋往後靠著沙發:“好撐。”

“休息休息。”莊碩說著,往他那邊靠近,很做作地把郎洋洋的頭掰到自己的肩膀上。

郎洋洋偷偷笑,看綜藝裡來的搞笑明星說老土段子。

他想著,結婚,好像真的挺好。

第26章

這一晚睡得很晚,儘管身體很疲憊了,但是精神還是很亢奮。

郎洋洋的床還是小時候睡的床,不大,兩個大男人睡還是有點擠的,郎洋洋還不習慣躺在莊碩懷裡睡覺,覺得硌得慌,就拉著手側睡,互相看著對方。

雷公已經在臥室門口睡得打呼了,兩人還在小聲聊天。

“要不要買個新的床?”

郎洋洋眼睛已經閉上了,嗯了一聲,嘟囔著回答:“好啊,改天去挑一張床,我想換很久了。”

黑暗裡莊碩看不清郎洋洋的臉,輕輕說了聲:“睡吧。”

郎洋洋的鬧鐘是早上六點響起來的,幾乎每天都是這樣,起床之後簡單洗漱出發去店裡,這個過程花費半小時,在店裡忙到九點到十點左右,回來遛狗。

今天醒來的時候渾身骨頭像散了架,後面還有隱隱的脹痛感覺,但還可以忍受。

他想偷偷起床,結果轉身一看莊碩已經不在了。

“人呢……”

郎洋洋拿起手機想打個電話問一下,下一秒就聽到大門開啟的聲音。

郎洋洋起床,走到客廳的時候和莊碩撞了個正著。

“你去哪裡了?”

下一秒就看到雷公搖著尾巴吐著舌頭從玄關櫃後面走出來,走到他腿邊蹭蹭。

“我去遛狗了。”莊碩笑著,身上穿的是昨天的衣服,連夜洗的,“待會兒我送你去上班,然後再去農場。”

郎洋洋:“你怎麼起這麼早?困不困?”

莊碩把雷公的牽引繩放好:“還好,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渾身是勁兒,你要讓我負重跑五千米都沒問題。”

“我讓你跑五千米幹嘛。”郎洋洋哭笑不得。

莊碩走進來,昨晚剛下過雨,空氣帶著涼意,微亮天光從老窗子裡透進來,帶著一層淡淡的藍色濾鏡。

屋子裡的家居都是深色系的,只有郎洋洋穿著米白色的睡衣,站在光裡像個天使。

他沒忍住低頭在郎洋洋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對於這種甜蜜的氛圍郎洋洋有點不適應,但還是很開心,他腰痠背痛,正好往前一靠,貼到莊碩的懷裡,用腦袋頂著他的胸肌。

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低聲說話的時候語氣黏膩:“好累,沒睡夠。”

莊碩抬手摟住郎洋洋,在他後背輕輕拍了兩下:“要不今天休息一下?”

“不行。”郎洋洋忙搖頭:“我休息了店裡賣什麼?”

莊碩:“那個妹妹不是在學了嗎?”

郎洋洋實事求是:“但還沒有到可以上架售賣的水平,成品不穩定會影響店裡的口碑的。”

最近Brookside的生意不錯,也經常有網紅過來打卡,更要小心一點,不要出紕漏。

現在網路的影響力很大,郎洋洋心裡很清楚,也不排斥做一些營銷,但如果實力跟不上的話早晚會被反噬。

——無數個網紅店都是這樣夭折的。

這麼一想,郎洋洋立馬振作,推開莊碩看著他認真說:“我得去上班,必須要去,我先去洗臉了。”

看著郎洋洋頂著可愛的炸毛頭衝進洗手間,莊碩不由得憨笑。

“啊!怎麼這樣了!?”郎洋洋看著鏡子裡的海膽頭一臉愁容。

剛剛在客廳還幻想著自己剛睡醒,是慵懶的溫柔帥哥和糙漢男朋友親暱一番。畫面是法式濾鏡,沒想到現實是日式中二片段。

莊碩笑著,開心得給了雷公一個腦瓜崩,然後去廚房把昨晚弄亂的地方收拾好,垃圾也打包好放到院子裡,一會兒出門的時候順便扔掉。

郎洋洋洗漱好了之後換了件襯衫,兩個人一起出門。

莊碩沒有開車來,一起走路過去。

郎洋洋住的這片是老城區,去Brookside的路上要過一個天橋,天橋下面是一條鐵軌,每天七點有一趟貨運火車路過。

“小時候總喜歡來這裡玩,貨車裡拉的都是煤,裝得滿的車廂會漏煤塊下來,我們就下去撿煤。”郎洋洋說。

莊碩:“現在還有嗎?”

郎洋洋:“有,每天三趟,但都是拉貨的,高鐵通了之後就改道了,不知道這條會不會被停用。”

這一片都是獨立的私人住宅,房子雖然舊一點,但都有個小院子,種花花草草的不少。有一家的花格外生猛,爬滿院牆的薔薇和月季探出頭來,還掛著昨夜的雨水,很是好看。

郎洋洋拿出手機來拍了一張。

“我們也種一些花。”莊碩說。

郎洋洋看著相簿裡之前拍的同一角度照片,是最近這個院牆的變化,他拿給莊碩看,並說:“我就算了,種什麼死什麼,連仙人掌都枯了。”

莊碩看完照片,“交給我,要是死了我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