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沈母是徹底鬆動了,“你還有這種本事?”

阮清月笑笑,兩人一起收攤回家。

第二天一早,阮清月閒不住,收拾整齊了又要出門。

“這麼早就出去?”

“早一點才有新貨,等晚了好東西就都被別人挑走了。”

沈母看了看阮清月,欲言又止。

“您有什麼話直說就是。”

沈母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她一直瞧不起阮清月,輕易也開不了這個口。

“我尋思著,你一個人也辛苦,要不……”

“您要是不覺得累就跟我一起去,等以後做熟了,咱們乾脆分成兩個攤,這樣掙的更多。”

沈母吃驚抬頭看向阮清月,“你捨得?”

阮清月笑笑,“這有什麼捨得捨不得,掙錢的路子多的是,我還怕您搶不成?”

兩人搭車往市場去,阮清月先去還了批發大姐一塊錢,大姐見她才過一晚上又回來,還以為她是來退貨的。

“咱不是都說好了,不退不換,你可不能……”

“大姐,我今天還是來進貨的。”

這次震驚的人成了大姐,“你跟我開玩笑的吧,這可才一晚上?”

阮清月謙虛的很,“那還是大姐你的貨好,多少人搶著要。”

“丫頭,我看你真是不簡單,昨天你挑東西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姐跟你商量商量,明天你上大姐這上班來,一個月我給你開五十塊錢!”

“五十?”

沈母實實在在被這個數嚇了一大跳,眼下國企的職工一個月也才掙三十塊錢,五十塊錢都屬於是幹部級別了!

“家裡事多,也就有個擺攤的功夫,知道大姐你是好心,可非得要拂了你的好意了。”

阮清月輕聲細語拒絕了大姐,沈母還一直忍著,等挑好東西從市場出來,她這才憋不住問道:“那可是五十塊錢,你一點都不心動?”

“心動,怎麼可能不心動,再外頭擺攤總有吃多剩少的時候,不是長久之計,可塵哥還得上學,您一個人也撐不起家裡,我還能撒手不管了?”

沈母心裡一下子跟打翻了調料瓶一樣,五味雜陳。

“我知道你是個本分孩子,可跟我家塵塵真不合適,你趁早死了這份心吧。”

沈潮塵那形象,就是放在現在也是標準的奶油小生,可在阮清月心裡,還是賺錢最重要。

“阿姨你放心吧,我跟著來城裡只是為了混口飯吃,我跟塵哥也沒那個緣分。”

一路上沈母沒再說話,說句不好聽的,想想往後還要多依靠阮清月,她心裡難免堵得慌。

今晚阮清月把擺攤的地點選在了五號女生宿舍樓和教師公寓之間,那有一小片操場,晚上也有燈光,來往散步的人也更多一些。

把東西都擺出來,沈母左顧右盼,似乎還在為昨天的事擔心。

“我看那男人可不是個好惹的,今天會不會還來找咱們麻煩?”

阮清月冷哼,“他要敢來倒好,就怕他沒那個膽量!”

說著話,迎面走過來個上些年紀的女人,一身素色衣裳穿的十分板正,人也看著嚴肅,應該是學校裡的老師。

“隨便挑隨便看,今天還沒開張,看上什麼,一律打五折,連成本價都不要您的!”

阮清月熟練的吆喝著,可看這女老師的興致也不是很大,沈母還以為這一單恐怕開不了張。

“您是教政治的吧,我看您這氣質就不一樣,您看看這個花冠胸針,它還有個名字,我只為你一個編織花冠。”

聽完阮清月的話,女老師先是有些震驚,而後看向胸針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欣賞,最後毫不猶豫掏錢買下了胸針。

整個過程沈母都看的迷迷糊糊,等人走遠了才忍不住問道:“你給她灌什麼迷魂湯了?”

阮清月輕聲笑了笑,“賣東西也是要講究技巧的,大晚上出來散步還彆著黨徽,不是政治學老師就是學校幹部,我剛才說的那個名字也不是胡謅,那是蘇聯詩人的一句詩,表達的是對祖國的愛和迷戀,你說這樣有意義的東西,一個政治老師能錯過嗎?”

沈母聽的歎為觀止,心裡對阮清月也越發刮目相看起來。

又是辛辛苦苦一晚上,倒沒有昨晚掙的多,阮清月站的腿都發酸了,可手裡有閒錢的畢竟只是少數。

麻利把東西收好,兩人正要回家,剛出校門,卻被人堵到了夜校旁邊的小衚衕裡。

阮清月看向眼前幾個流裡流氣的小青年,倒不覺得害怕,從前她在夜市上見的人魚龍混雜,她是真見過血的。

“你這買賣不錯啊,哥幾個也不多要,往後只要你們擺攤,拿了錢一半交給我,不然……”

為首的黃毛話裡全是威脅,阮清月抬頭眼神冷的凍人,“聽你這意思,就是要明搶了?”

見她這麼猖狂,黃毛一下動了火氣,抬手一巴掌過去,眼看就要落在阮清月臉上。

沈母看的膽戰心驚,忍不住上前攔了一把,卻被一下子推搡摔在地上。

“呀!”

沈母雖然受過些苦,可到底是養尊處優過來的,既覺得丟人又覺得害怕,眼淚一下在眼眶裡打轉。

“這麼大歲數了,裝給誰看,我們哥幾個對你可不感興趣!”

阮清月一聽這話,瞬間就炸了,一把拽過黃毛的衣領,一個嘴巴子狠狠扇了過去。

“你是掉糞坑裡去了,滿嘴的不乾不淨,還是你是誰家的野種,沒娘管教,再敢這麼胡說八道,我直接撕爛你的嘴!”

阮清月這一系列操作,別說是沈母,就是黃毛都捂著臉半天回不過神來。

“媽的,你個小娘們竟然敢跟老子動手!”

看著黃毛凶神惡煞的模樣,阮清月二話不說,直接從兜裡掏出一把水果刀來。

“是昨天賣冰棒那人叫你們來的吧,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我是光腳不怕穿鞋的,你要敢動手,我保管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咱們就看看到底誰豁的出去!”

一聽這話,黃毛果真慫了,他是收了買冰棒那人幾塊錢,可為這事豁出命去可不值當的。

“你!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