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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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遠方看看,那裡絕對有很多我們沒見過的東西,碧藍的海洋,茂密的森林,金黃的沙漠,還有,很多很多,必須要看到的東西。”
山崗上,一陣微風吹過,帶著絲絲寒意,吹起少年的髮絲。
少年的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彷彿已經看到了遠方,他手裡握著一把草藥,品質已經接近靈藥了,那是他冒著生命危險從靈獸巢穴採摘的。
儘管母親多次告誡他不要去,他還是悄悄瞞著母親去採摘。
旁邊的小女孩眨著大眼睛,似乎不太能理解:“哥哥,我們不是有地圖嗎?遠方有什麼,明明我們都知道的呀,為什麼要費那麼大的力氣去看呢?”
少年揉了揉小女孩的頭,帶著一絲微笑:“這種事情還需要說嗎?不去親眼看到,就永遠不知道那裡的最真實的世界吧。”
遠方一定是我們所期待的最奇妙的世界吧。
他的眼裡,滿是遠方的誘惑,那未知的遠方,如同一首未完的詩,一部未終的交響曲,一幅未完成的畫,在心中翻湧、起伏。
那遠方,是怎樣的景緻?是古道西風瘦馬,還是小橋流水人家?或許,它只是一座山、一條河、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少年憧憬那未知的世界,如同魚兒對海的渴望,鳥兒對藍天的嚮往。
他立身於山之顛,看那流雲匆匆、流水悠悠,心中不禁泛起對遠方的嚮往。或許,每一個少年的心中都有一個或多個夢中的遠方,那裡充滿了神秘與未知,也充滿了希望與挑戰。
遠方是那樣深邃,彷彿是一口無底的井。有人說,遠方有高聳入雲的山川,有碧波盪漾的湖泊;有人說,遠方有古老的長城,有繁華的都市。但在他眼中,那遠方的盡頭,更像是一段人生的旅程。
究竟是怎樣一副光景,才對得起那期待的眼神?
……
終究,是抵達了遠方,可是,好累……
戰場之上,天地肅殺。
一片荒蕪的土地,曾經的生命在此凋零。一個巨大的祭壇屹立於戰場中央,那是一個血色的舞臺,一道道血色的痕跡在祭壇的每一寸土地上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風,輕輕吹過,帶著冷冽與蒼涼。在祭壇之上,殘破的旗幡隨風搖曳,彷彿是戰死的修士們在揮舞最後的戰旗。他們的靈魂,是否還在這片土地上游蕩,不願離去?
四周,散落著破碎的兵器,有刀、有劍、有法杖。每一件兵器都沾滿了血跡,每一滴血都見證了一個修士的英勇與決絕。
祭壇的邊緣,一具具屍骨靜靜地躺著。那些曾經葬於此地的鬼魂,他們是否還在哀嚎,訴說著戰爭的殘酷?
祭壇之上,昔日的飄逸戰袍如今沉重似鉛,如同天地間的風華已一去不返。
風吹戰袍,輕輕飄動,彷彿在訴說著無盡的哀傷。方映星的身軀,倒臥在這祭臺之上,傷痕累累,幾乎成為血人。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雙眼緊閉,眉宇間流露出難以言喻的痛苦。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無盡的艱辛。
這祭臺四周,之前神聖的景象已成幻影。唯有方映星的戰袍,如楓葉般殷紅,在漆黑的祭壇上顯得格外刺眼。風起,帶起沙石點點,似是為這祭臺之上的修士奏響一曲悽美的輓歌。
如今,他倒在這祭臺之上,身旁空無一人。他的劍,如今也黯淡無光,斜插在祭壇之中。劍身之上,斑斑血跡宛如淚痕。
他累了,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累,還有一種來自身體最深處的深邃的累,他想睡了……
還活著的人,都呆呆地看向祭臺之上。
他們明顯能夠感覺到,在剛才那瘋狂的碰撞中,兩者本來不分勝負,但中途,方映星的修為突然跌落了一大截,身體左邊暗的氣息也消失了。
葬仙胸口劇烈起伏,眼中陰晴不定,他知道,如果剛才那少年的身體不出現那樣的意外,他不一定可以壓過那招。
他同樣不好受,身上的道袍早已被染成了紅色,身上多處傷痕,最深的甚至可以見到骨頭,他的靈力同樣也消耗殆盡,即使成仙花不斷給他補充靈氣,那也是杯水車薪。
他不甘,自己是仙,卻與區區凡人達到如此程度,對於他來說,是一種恥辱。
他手持殘破的仙劍,蹣跚地逼近方映星,頭髮散亂,批灑在背後。
徐清眼中滿是絕望,她見慣了死亡,但她從沒有像這樣因為生命即將逝去而絕望,即使是自己的生命消逝都比不上這絕望。
然而,就在葬仙準備刺下那一劍時,他的眸子中突然閃爍出了驚慌的光芒。
不只是他,下一刻,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周身異常的能量波動。
小陣中,混沌氣環繞,將整個祭壇都給籠罩了。
神像發光,神秘的大道符文不斷閃爍。
所有的跡象都指向一個結果,傳送陣開啟了,即使擊殺方映星也無法停止。
葬仙猛地從懷裡拿出一塊玉符,將其捏碎,迅速衝出小陣,比起逃出這個束縛他們這麼多年的秘境,擊殺方映星突然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了。
祭臺下,徐清本來絕美的臉龐上滿是淚水,拖著自己已經被斬傷的腿蹣跚著盡力走向方映星,大聲呼喊著方映星的名字。
“方映星,你答應我的,一定要回來,回到我的身邊。”
徐清的聲音顫抖著,她不顧一切地衝向祭壇,卻被劫後餘生的修士們擋住了去路,就連她的呼喊也被嘈雜的人生所掩蓋。
知道傳送陣已經開啟,大部分人的臉上,要不是輕鬆了下來,要不就是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這種劫後餘生的心情的確很強烈。
與祭臺下人群中的熱鬧與歡笑形成鮮明反差的是。
祭臺之上躺在地上的那個少年,渾身都是血,戰袍殘破,一動不動,與人群格格不入。
在傳送陣被啟用之後,祭臺上的目光越來越少,祭臺上也越發冰冷,冰冷得有些攝人。
偶爾有幾道目光落在方映星身上,那眼神,不是熱烈的崇拜,是一種帶著些冰冷,外加些許不捨的眼神。
就像,獻上了某種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