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第1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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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飄剛伸手把胡次托出去,胡次扭臉看了看沈鴻的臉,立馬抗拒起來:“不要……不要,我要飄哥哥。”
林飄沒有辦法,只好讓他又黏進了懷裡。
“他可能有點認生。”
沈鴻淡淡嗯了一聲,便沒有再說什麼,轉而談起了二柱的事:“二柱現在還在縣衙,這幾日都忙得沒法著家嗎。”
“一時半會估計沒著落,現在飯都是送到縣衙去的,他們整日吃住都在那邊,又是各種商議,又要收集那邊山頭的訊息,還得接待一些江湖人士,各路富商,不管是哪一路都忙得不著地。”
主要是他們那邊的活動並不乾脆,比如接待江湖人士這件事,江湖人士對這件事能夠起到積極的幫助作用,但江湖是一個很麻煩的東西,比如二柱作為這件事裡比較關鍵且受縣丞大人看重的人物,得親自去接待接待,然後一起吃頓飯,喝點酒。
這方面沒做到位,人家覺得兄弟來你這個地方沒受到足夠的尊重和禮遇,說不定混幾天日子轉頭就走了,更別說掏心窩子的提供人脈和資訊了。
但比較好的點是,由於都是江湖人士,不需要太花裡胡哨的話術,只要飯吃到位了,酒後打一套拳,交流一下武術,然後叫幾聲親熱的哥哥弟弟,表明一下以後咱們就是親兄弟,平時有需求多交流,基本都能拿下。
這些是二柱還算擅長的部分。
“反正他們先商議著,要是真的要縣府裡的商人湊錢,到時候咱們就去湊一份,看他們那邊這幾天能出什麼結果。”
小月給沈鴻二狗沏上了熱茶水,給他們杯子裡都添了一些熱茶,然後提著壺去了一旁繼續和娟兒坐著。
沈鴻點了點頭:“縣丞與夫人有難,我們略盡綿薄之力也是應當的。”
“是啊。”林飄點了點頭,在心裡想要是到時候真的需要出這筆錢,出多少比較合適。
少出是不可能的,但爭取不多出,林飄倒不是捨不得錢,只是不想當冤大頭,一旦他表現出不介意多出的樣子,其他的富商估計會連夜縮減捐款,到時候這筆帳就會全落到林飄頭上來。
沈鴻看著林飄,等他的下文,過往這個時候嫂嫂便會說一說這五日來自己的憂心,再嘀咕一下那些商人黑心,一個心眼子沒防住都不行,然後笑眯眯的望向他,說道,幸好有你來幫著拿主意,不然這麼多事真的煩死了。
可是現在嫂嫂只是垂眼去看懷中的胡次,手摟著胡次,注意力已經被胡次完全吸引了。
胡次在小聲的說:“飄哥哥,我有錢,有好多錢。”
“你有錢呀?飄哥哥知道你有錢。”林飄軟著聲音去應和他。
“嫂嫂。”
沈鴻喚他。
“嗯?”林飄抬起頭看向他。
沈鴻道:“近來似乎忙碌了起來,瞧著有些瘦了。”
“有嗎?”林飄摸了摸自己臉頰,感覺還好啊,沈鴻還是第一個說他瘦的。
“養小孩費心,過些日子送回家想必就好了。”沈鴻淡淡說著,端起杯喝了一口茶水。
胡次察覺到了他們是在聊自己的事情,神色好奇的看向他倆,林飄低頭對胡次笑了笑:“快躲起來。”捂住胡次的耳朵把他摁在懷裡。
小聲的對沈鴻:“可能會一直在我們家了。”
“哦?為何?”
“他家裡沒其他人了。”
沈鴻點了點頭,憐憫的看了胡次一眼:“可憐。”目光落在林飄捂住胡次耳朵的雙手上。
想起曾經嫂嫂也這樣捂過他的耳朵,是同人吵架的時候,說了些他不該聽的話,不過他大差不差的也聽見了。
胡次埋在他懷裡,已經撐著手抬起頭來,大壯在旁邊看著小嫂子又要哄胡次,又要和沈鴻說話,胡次在這裡話都說不開,便起身:“來,大壯哥抱你,我們去屋子裡玩會。”
胡次不太想離開,但看也沒人挽留他,很順從的跑到了大壯的懷裡,大壯抱著他進了屋裡,林飄才道:“他家裡只有一個哥哥,送親的時候遇著山匪,說是受傷了沒跑回來,估計十有八九是人沒了,玉娘託我照顧一下他家裡人,他家裡只剩下這麼一個小孩,我去看的時候覺得他這樣一個人呆在屋子裡,剛開始還有鄰居看顧,但要是時間久了,大家都知道他哥哥已經沒了,這麼點小孩一個人待著太危險了,就抱了回來。”
“那嫂嫂是如何打算的?”
“先養著吧,添一雙筷子的事情,他沒病沒災的吃飯也香,不需要特別準備什麼。”
“養著自然是好事一樁,只是暫時沒有更多的屋子給他住,可先送養去別處一年半載,那時候換了住處,可換個大些的給他玩。”
林飄覺得這個提議很合理,沈鴻考試就在今年秋天,一旦高中他們大機率要去州府生活,到時候以他的身份和家中的銀錢,換個大宅子都不愁。
“不過也不礙什麼事,他不佔位置,也不是非要一間房,現在他夜裡都和我睡在一起,小孩暖呼呼的,抱著也舒服,他還不蹬被子。”
沈鴻看著他,有片刻沒說話:“嫂嫂喜歡就好。”
二嬸子端菜上來:“你嫂嫂怎麼不喜歡,他喜歡得不行,之前唸叨說養個狗子有意思,小孩可比狗子有意思多了。”
“嫂嫂向來喜歡小孩。”
“他自己都還是小孩呢,小孩心性,就和小孩玩得來,和胡次玩倆時辰,都不知道是他在哄胡次還是胡次在哄他。”
“嫂嫂倒是童心未泯。”
二狗坐在一旁喝茶,沒說話。
等胡次這一茬過去了他才叫喚起來:“嬸子!秋叔!我在書院可想死家裡這一口了!小嫂子,你這幾日沒來看我們,我們可是一點口福都沒享到。”
林飄被他叫喚得受不了:“書院的飯菜怎麼就虧待你了?做飯的廚子是酒樓裡的大廚,做點心的還是上京來的,你倒是像個饞嘴猴。”
“我本來就是猴,只是如今讀了書不上躥下跳少捱打了一些。”
“快別賣乖了,該給你帶個緊箍咒。”
二狗笑了笑,起身去端菜:“那我做活總是不捱罵吧。”
“怎麼端個菜還要邀功?”林飄笑他。
“嫂嫂。”
“嗯?”林飄看向沈鴻。
他向來話少,過往不需要說什麼,嫂嫂的注意力也總是在他身上的,顧著他的吃喝,話裡話外三句話總是不離他的,如今嫂嫂養了別的孩子,同靈嶽嬉笑打趣,沈鴻有些受了冷待之感。
這是一對叔嫂之間,應當會有的過程。
“怎麼了?”林飄還是少見的看見沈鴻叫了自己結果好一會沒說話的。
沈鴻看著他:“無事,方才似乎想說什麼,忘了。”
“……”林飄憐愛的看了他一眼:“明天我去找找賣乾貨的,看能不能買到去年秋天的新核桃,給你補補腦子吧。”
“好,謝嫂嫂,近來手腕似乎也有些疼。”
林飄看他說得輕描淡寫:“疼多久了?怎麼現在才說?是不是你平時用手太多,練太多字導致的,是哪隻手啊?”
沈鴻原本在村子裡的時候是右撇子,後來進了鹿洞書院之後有段時間變成了左手寫字,雖然平時他都是用右手,但林飄知道他私底下練字的時候是左右手都練的,有時候強度還不低。
“右手。”沈鴻轉動了一下手腕。
“讓我看看。”林飄伸出手去,沈鴻便將手遞了過來,林飄隔著衣衫抓住他小臂,看了一會他的手腕,不是很能理解這個手是怎麼會出現手腕疼的症狀的。
沈鴻的手指指節很長,從比例上來說是很瘦長的,說受力不勻容易疼也合理,但是沈鴻手腕到小臂這一段,衣服蓋著也是削瘦的,衣袖向下翻一折就能看出他從手腕到手臂緊實有力的肌肉線條,這種修長緊實的線條不可能練字都能練疼吧?
“你是不是射箭的時候扭著了手腕?”
“或許吧。”
林飄有點抓狂,他又沒道理對長大成人的小叔子管太多,可這小子又實在太欠管了,什麼叫或許吧,連怎麼受傷的自己都搞不清楚?
“你這腦子真是全拿去讀書了,還不如小時候機靈。”
“嫂嫂說的是。”
林飄瞪他一眼:“你可真好意思,你自己抹過藥油沒有?”林飄嗅得出來,他應該沒上過藥,他手上沒有任何藥的味道。
“想著要抹的,忙著趕著回來便忘了。”
林飄被他這句話說得稍微心軟了些:“明日我去給你買核桃,再去買一瓶上好的藥油給你用,你這幾天都用左手寫字吧,別傷了筋骨,以後不好使力。”
“都聽嫂嫂的。”
二狗端著飯菜,豎著耳朵路過聽了幾句,心裡有些奇怪的感覺,他和沈鴻在鹿洞書院這幾天,倒是一點都沒聽沈鴻提起手疼的事情。
倒是有些突然。
吃過晚飯,碗碟收了下去,眾人坐在一起喝茶閒聊,小月和娟兒在旁邊用手帕給胡次擦臉,圍著小孩有點團團轉的感覺,把他臉上的油漬都輕輕擦乾淨了,胡次因為吃得太飽,已經犯困了,沒什麼精神的坐在桌邊,也不跳下去跑鬧了。
林飄起身將他抱進了自己屋子裡,放在床上蓋上被子等了一會之後才繼續出門和大家坐在一起聊天。
眾人聊著天,然後斷斷續續的回到了屋子裡,林飄也早早回了屋,他也有些困了,尤其是胡次來了之後,胡次就像個小動物一樣,大口大口的炫飯,困了倒頭就睡,靠在枕頭上睡得比誰都香,肥肥的小臉頰被枕頭壓著,可能是小孩的頻率比較純淨,林飄就感覺身旁擱了個薰香機一樣,特別好睡。
林飄倒頭就睡,第二天一早發現胡次又拱他懷裡來了,抱著軟乎乎的胡次在被窩裡躺了一會,然後才坐起身,把胡次放在一旁,讓他繼續睡著。
胡次被他挪了一下,倒是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然後粘人的撲上來,哼哼唧唧伸著手要林飄抱。
林飄只能抱住他,抱了一會鬆開拍了拍他屁股蛋:“好了,穿衣服。”
兩人各自穿衣服,胡次揮舞著他的小短手,蹬著他的小短腳,倒也穿得像模像樣。
穿好衣服他還有些起床氣,迷迷糊糊的,林飄就先抱著他出了屋子,外面沈鴻他們已經起了,早飯在鍋裡,只等著林飄起來,擺上桌就能吃。
林飄把胡次放在椅子上,讓他自己先趴會桌子,自己去洗漱,沈鴻他們將早飯放在桌上。
林飄洗漱梳好頭髮盤起,回來坐下便能吃早飯。
胡次拿著勺子,基本都能自己吃,除了夾不到菜,需要大人把菜夾到他碗裡。
吃過早飯,沈鴻和二狗要去縣衙看看二柱,林飄也有了胡次之外的事情要忙,就是去給沈鴻買核桃和活絡油。
秋叔聽見他說他要去買核桃和傷藥:“飄兒,我和你一起去吧。”
“秋叔是怎麼了?身體也有些不舒服嗎?”
“最近是有點,背有時候疼得厲害,一陣一陣的,幹活都不利索,我和你去先買核桃,家裡那麼多人,你一個人也拎不過來,然後再去看看大夫。”
按道理說他現在做的活計比起以前來說可要輕省很多了,和林飄住在一起之後更加鬆快,他總是念叨著能交給別人做的事情都要交給別人做,鄭秋也沒以前那麼愛攬事在身上了,不然也不會才疼這麼一小陣子,秋叔就開始擔心上自己身體是不是出毛病了。
林飄點了點頭,秋叔轉頭去和二嬸子說這事,二嬸子讓他安心去,同喜樓那邊沒什麼大事,她一個人看著就行了。
林飄和鄭秋出了門,兩人先去了賣乾貨的地方,挑了兩大袋子的核桃,又零零散散選了點幹香菇,想著能做小雞燉蘑菇吃上兩頓。
兩人把吃的東西賣得差不多了,便一路走去醫館,到了醫館門口,看見頗有病人在候著,林飄和鄭秋進去等了一會,聽見前面有兩個病人大夫都是說因為春天,發春病。
林飄聽了半耳朵,什麼?發春?
林飄大驚失色,看著前面的那兩個老阿叔,仔細一聽,哦,原來是春病,大夫諄諄教誨,叫他們冬天不要受寒,不要太勞累傷了身體,不然冬天受的損傷春天就會發出來變成溫病。
等輪到了林飄和秋叔,林飄去找夥計要活絡油,秋叔去看診,林飄要了最好的活絡油,還要了一個通經活絡的藥膏。
旁邊的學徒不斷介紹:“您放心,您家裡的孩子讀書寫字這手腕疼,用這個絕對是足夠了,就是那練武的傷了筋骨,外用也不過是用這兩樣,不管什麼毛病,那這藥油揉一揉沒有不好的。”
“你說這是外用的,還有內服的?”
“嗯……這個確實是有,但是您家的公子是手腕不舒服,這邊內服的藥一般都是傷得比較厲害才用的。”
“哦……”林飄猶豫了一下,雖然很心動,但確實沒必要,有種殺雞用牛刀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