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REBIRTH:5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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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系統很頭痛,雖然祂並沒有頭這種東西,但系統非常頭痛。
在聽完御山朝燈最近做的那些,假如寫成小說要寫接近五萬字的精彩人生後,冰冷無情的電子音終於用依舊無機質的聲音發出了:【嗚嗚嗚嗚嗚……】
“……你是在哭嗎?”御山朝燈不太確定地問道,雖然內容很像,可這個聲音實在是一點感情都沒有,和系統一比,御山朝燈(對外限定)都能算是感情豐富的人了。
【沒有!怎麼可能呢嗚嗚嗚嗚……】系統說道。
御山朝燈倒沒他這麼悲觀,伸出手拍了拍系統的……球,系統的光暗了許多,貼著御山朝燈的手從高處落了下來,像是占卜攤上的水晶球大小。
沒有溫度,冰涼涼的。
就是這個東西,讓他活下來的嗎?
御山朝燈根本沒想過要拒絕系統的繫結,尤其剛剛經歷過瀕死,那種,整個人完全被塞進了漆黑的地方,一切逐漸消失的恐怖感,他很長一段時間都忘不掉了。
所以,哪怕面前的這個系統看上去奇奇怪怪的,又顯得不怎麼靠譜,御山朝燈還是非常感謝祂的出現給了自己一次機會。
“我會努力的。”御山朝燈沉靜地安慰著系統,他的嘴角翹起一小個弧度,金色的眸子乾淨澄澈,倒映著系統的光,“只要能活下去。”
而在被御山朝燈如此溫柔又體貼地安慰後,系統卻覺得更加麻煩了。
——這次的宿主,是個溫柔又善良的好人。
系統的光芒變得更加黯淡了一些,經過複雜精密的計算後,總算重新高興起來。
系統從御山朝燈的手裡飛了起來,用電子音模仿出吸鼻子的聲音,表示祂的哭泣已經結束了。
不管怎麼說,御山朝燈也是最合適的唯一人選,又由祂輔助,一定能成功的。
【本機一定會與您共同努力的,為了美好世界的明天——】系統圍著御山朝燈轉了一圈,最終停在了他的面前,【那麼,本機來為您介紹一下本機的功能。】
整個房間變得暗了下來,和剛剛一整片虛空的白色成了截然相反的黑色,像是幻燈片一樣播放起了充滿史詩感的畫面。
遠古時期的英雄,近代的武者,現代的守護者,許多人都在為著某個相同的目標付出了自己的努力。
【本機是被創造出來,守護世界的存在。然而本機無法對現實施加影響,所以才會以互利互惠的方式,透過MASTER您這樣的人類,達成所希望的目的。】
在系統的身後閃過一長串的像是任務列表似的東西,飛快地滾動了上去。御山朝燈的閱讀速度已經夠快了,但也只看到幾個關鍵詞。
「人質」、「爆炸」、「車禍」、「三百萬」……
如系統所說,光看KEY就知道不是什麼簡單的任務,至少這幾個都不是普通人能解決得了的事件。
不過好在,他是個警……等等!
【任務會在合適的時間自動釋出,每完成一個任務就可以抽取命運の十連,卡池內的時間由兩分鐘到兩年不等,第一千抽必出超絕稀有「兩年壽命卡」!】
御山朝燈勉強聽著系統的對話,努力安慰自己,就算辭職,再去考司法考試也還來得及,幸好他畢業早。
等等,從公職辭職後是不是有永不敘用的規則?
【因為是本機沒能及時找到您才會讓MASTER您遭受這麼多的痛苦,所以破例為您安排一次新手十連,來補償您錯失的時間。雖然以MASTER您的能力,哪怕只剩下兩小時也肯定能順利完成……】
“這些都不重要。”御山朝燈又一次伸手抓住了面前的光球,面色凝重地看著面前的系統,“你有實體嗎?”
【當然。您能觸控到本機不是嗎?】
“也就是說,你剛剛出現的樣子,全部都被監控拍下來了,對吧。”御山朝燈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絕望,這下他該怎麼和降谷先生解釋。
【啊,這個沒關係的。新手十連還沒抽的話,從您與本機見面的那一刻起,時間是暫停的,只有您的時間在流逝。順便提醒一下,您還剩下一小時零十三分鐘四十三秒,建議您儘快抽取新手十連呢。】
御山朝燈暫時鬆了口氣,只要看不到系統,就還可以解釋。
他覺得自己的恥度閾值真的有提升,放在一個月前,這件事都會讓他三天睡不著覺。
“你的意思是,我抽取第一次十連後,時間重新開始流動,別人也能看見你?”
【本機可以偽裝成不發光的透明球體。】
“聽起來就很奇怪。”
【本機也可以變成人類中比較受歡迎的寵物陪伴在您的身邊,不過就沒辦法像物體這樣隨時隨地地陪伴您了。比較建議球體哦,可以隨時隨地地與您進行第一時間的交流,要是寵物的話,就只能遠端了。】
“沒關係,就寵物吧。”御山朝燈毅然決然地說道、
【好的,MASTER。您看您比較喜歡哪一型別的寵物呢?最近有一種非常可愛的,像是貓和兔子還有狗的結合體,以白色為主調、粉色為次調的特殊生物非常受歡迎,您要不要……】
“貓就好。”
【眼睛也是粉色的……】
“謝謝,貓就好。”
系統落到地面上,幻化成了一隻通體白色的小貓。再次說話的時候,就是從御山朝燈的腦海中響起來的。
【您可以透過意識與本機進行交流,為了安全性與隱私性,本機無法窺伺您准許之外的內容。如果您需要本機的建議與幫助,需要提供相應的資料。】
系統變成的小白貓,安靜地舔著自己的爪子。大概是說了許多專業的名詞,讓御山朝燈產生了‘或許這個系統也還挺靠譜的’錯覺。
然而下一秒,在做完介紹後,系統立刻恢復了之前的語氣,輕巧地跳到了御山朝燈的膝蓋上:【現在您可以抽新手十連啦!祝您一發入魂,直接抽中超絕稀有兩年卡,到時候本機就給您在系統論壇裡發曬歐抽卡圖!】
這系統根本帥不過三秒啊,到底是什麼笨蛋系統。
御山朝燈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了一句,根本沒意識到他把自己也掃射了進去,面無表情地按下了推到面前的十連按鈕。
眼前的黑幕扭曲起來,散發出了白色的光。
「2M」「2M」「10M」「2M」「3D」「2M」「10M」「10M」「2M」「2D」。
系統沉默了。
【……總共是五天零三十分鐘,以往的宿主第一次抽卡基本都能抽到兩個月左右,不愧是本機的MASTER,這一點也不同尋常。】
御山朝燈:“……謝謝你哦。”
【沒關係,MASTER!初期任務往往都非常簡單,本機上次繫結的宿主,拿到一千抽的保底也只用了十八個月的時間,您這麼優秀,一定很輕鬆的!啊,果然,任務來了!】
隨著系統的話音變得更加機械無機質,周圍黑色的幕布變成了碎片漸漸地下落,御山朝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房間裡。
他側著倒在地上,身體倒是不難受了,臉頰處有些溼漉漉的。
御山朝燈睜開眼睛,舔著他的臉頰的小貓坐在他的面前,睜大眼睛看著他。
御山朝燈剛想說些什麼,就看到了正對著面對他的桌子上的花瓶,仿中國產的瓷器花瓶,審美非常的西式,屬於東方人不怎麼認可的樣式。在這種國家非常常見,特別的是裡面有一個監控攝像頭。
御山朝燈試著用想的去聯絡已經開始無聊地在地上打滾的系統貓:[任務是什麼?]
【您只要默唸「任務列表」就可以。】屬於系統的冰冷聲音在腦海裡響起,御山朝燈有些不習慣地揉了揉眉心。
他照著系統所說的做了,果然,在他的視線範圍內浮現出了一塊資料面板,工作列處有個紅點,等待檢視。
【前期的任務釋出的都比較隨機,通常是在任務目標附近就會發布相對應的任務,如果有多名任務目標,也會發布多項任務。您可以有選擇地去完成,接受任務但失敗的話也是會有一定的懲罰。】
御山朝燈表示明白了,他的列表裡就只有一項待完成,說明附近應該只有一個任務目標。
不過,任務目標是以什麼為條件選的呢?
他並不著急知道更多,認真地閱讀起任務內容。
「限時任務:勸說」
御山朝燈歪了歪頭,不太理解這個詞的含義。隨即,這行字像是墨水般暈染開來,出現了關於這個任務的具體解讀。
「不請自來的客人即將到達,請宿主與其友好交流,避免其與屋主的衝突。」
【是特定任務目標啊,讓本機來看一看,是哪位……所以MASTER,本機很有用的,球其實也沒什麼不好,還會飛呢!】系統貓的眼神變得空洞起來,聲音卻依舊活潑又冷漠地在御山朝燈腦海裡亂竄,【是……G、I、N,琴酒。啊,原來是琴酒……等等,是琴酒啊!】
御山朝燈:“……?”
【怎麼辦!是琴酒啊!是MASTER您說過之前威脅您不成被您反過來威脅了一通的琴酒啊!】
[閉嘴吧,求你了。]
聽到琴酒的名字,御山朝燈一瞬間也有些慌亂,然而他擔心的並不是話癆系統說的明顯惹惱了琴酒的自己之前的行為,而是降谷先生可能會因他而暴露身份。
飛機上琴酒已經知道了他是公安,如果再發現自己身在降谷先生的安全屋內,一定會開始懷疑‘波本’的身份的。
到時候暴露身份事小,琴酒一定會殺掉叛徒的。
模糊不清的記憶裡,身為御山朝燈童年陰影的黑衣人琴酒正在訴說著對叛徒的不滿,然後是穿透黑夜的槍聲。
御山朝燈面前的門鎖動了動,他的後背被汗水泅溼了一部分,又涼又溼地貼在後背上。
御山朝燈忽然冷靜了下來,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的貓非常的敏銳,在門鎖咔噠掉下來的時候,迅速鑽進了床底,伸出一隻貓爪,用非常離奇的角度比了一個大拇指的動作。
——剛剛御山朝燈讓祂不要說話,只能用動作給他加油了。
一身黑衣的白髮男人站在門口,眯著眼睛第一時間發現了屋內的人。綠色的瞳孔如同猛獸般盯著房間內的青年,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琴酒就是為了尋找波本的把柄而來,昨天在拍賣會的時候,他沒看錯的話,似乎看到了那傢伙。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哪怕是那位先生私下裡給波本佈置了另外的任務,他都打算找波本的尾巴看看。
而現在。
琴酒看著站在他不遠處的青年,剛巧是他認識的人。和在飛機上釦子都要扣到最上方,休閒裝也是毛衣外套一個不少的嚴謹打扮不同,那個人的上身只穿了一件襯衣,釦子解開了三顆。
“意外收穫。”琴酒走近了御山朝燈,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在那裡放著他心愛的好夥計,取出來甚至連一秒都用不上。
這次見到琴酒,御山朝燈的心境和飛機上已經截然不同了,雖然如今他要揹負的東西多了自己的性命,但卻意外地不怎麼害怕。
“這次,我還是給你一次機會。”琴酒語氣悠閒,忽然抬手打碎了房間內最明顯的那個監控攝像頭。
伯/萊/塔的管子冒著細煙,被對方握在手中。
“說說看,你為什麼會在「波本」的地盤。”琴酒陰沉的聲音從上方響起,這次倒是沒有貼著御山朝燈的下頜骨威脅,“刑事さん。”
琴酒多少還是有些在意彭格列的,面前這個男人明顯與彭格列的那位年輕的首領關係非同一般,他還真的沒打算殺御山朝燈。
但波本就不一樣了,只要有一絲的可疑,他就將波本……
“唉。”琴酒聽到面前的青年嘆了口氣,用金色的眸子看向他,明亮璀璨,露出了那張非常不錯的臉,“都已經到這一步了,還要我明說嗎?”
嗓音略有些沙啞,帶了種說不出的曖昧意味。
一絲光穿透了黑暗,琴酒猛然了悟過來,有些可怕的眼神瞪著御山朝燈:“你們……”
“就是你想的那樣。”御山朝燈順手扣起了衣領的扣子,降谷先生大概在他昏迷的時候給他做過心肺復甦之類的急救吧。
剛剛他沒力氣去處理,如今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衣冠不整的樣子讓他非常難受,當然也有轉移注意力的意思。
他的手心裡都是汗,欺騙琴酒這樣的人,實在是心理壓力很大。
“不可能,你和他明明……”琴酒的眉頭蹙了起來,開始考慮御山朝燈的話的真實性。
如果這兩人真的是那種關係的話,那麼御山朝燈的身份就變成機會了。
有可能,是有可能的。
無論是波本對這人有些超過的在意,還是御山朝燈能叫出波本的代號——當初他們的對話中,波本只叫了一次他的代號,都能表明這兩人是認識的。
唯有一點可疑。
琴酒眯起眼睛,盯著他問道:“即便是裝作不認識,你們分明可以假扮得更尋常一些,你卻對波本不假辭色——”
御山朝燈心說有完沒完啊,但琴酒的問題又不能不回答,事關上司的安全,而且他還記得任務的那個要求。
事已至此,他都當著琴酒的面單方面和上司出櫃了,這次是真的沒什麼好怕的了。
他儘量友好、簡潔的對琴酒解釋道:“我們男同是這樣的。”
被琴酒打落的攝像頭忽然發出了有些刺耳的滴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