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REBIRTH:20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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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對於御山朝燈來說,很多事情只要沒到眼前,就可以逃避。
比如他剛剛收到了備註是「安室透」的人給他發來了只寫了地址和時間的郵件,他看了兩遍記下後就從手機裡刪掉了。
雖然晚上的時候肯定是免不了要和不熟的人見面,尷尬的打招呼,自己又不是特別會說話的那類人,就算由別人挑起話題也百分之百會冷場,然後就會陷入無限的沉默之中。
想一想都覺得痛苦,但是系統實在給的太多了。哪怕只抽到兩天,翻倍也是四天了,更別說這次的任務好像是個連續性任務,後續的獎勵應該也會更多,御山朝燈果斷決定交給晚上的他去發愁。
御山朝燈將車停好,朝著他的辦公室走去。
對外說是他的辦公室,實際上應該是上司的辦公室。降谷先生是警視銜,按規定被分配了一個單獨的辦公室。
然而上司又是需要身份保密的臥底,每年會過來的次數屈指可數,裡面只有一個人的位置,平時也只有他在使用。
上次來的時候,是……
御山朝燈想要開門的手猛然頓住了,一些往上司懷裡塞辭職信的走馬燈在他腦海中自由的奔跑起來。
哪怕他很清楚開啟門後也不會有個兇巴巴的金髮男人讓他快點過去。其實也不能說降谷先生兇,降谷先生只是比較嚴肅,不太喜歡笑……
御山朝燈的眼前忽然浮現出了穿著清爽襯衫的上司,單手搭在他的汽車頂蓋,半俯著身,彎起眼睛與他打招呼的樣子:「早上好,小朝。」
“啊,御山先生!”
與腦海中那個聲音同時響起的,是風見裕也的聲音。御山朝燈循著聲音的方向轉過身,戴著眼鏡的男人出現在走廊盡頭,非常有精神的朝著他的方向跑過來。
“早上好,御山先生!好久不見了……感冒還沒有好嗎?”風見裕也自然地和他寒暄道,在看清御山朝燈的臉後,露出了擔心的神情,“你的臉有些紅,是還在發燒嗎?”
御山朝燈下意識的摸上了自己的臉,正如風見裕也所說,他的手觸碰的地方溫度確實比手指的溫度要高一些。
他沒敢細想到底是因為什麼,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專業的態度,看向了風見裕也直接地問道:“有什麼事嗎?”
御山朝燈當初是警察廳這麼多年來招收的唯一一個未成年,擔任某人副官的這個職位是出於多方面考慮專門為他設立的,等到他達到平均年齡就可以正常升職了。
降谷零是臥底,某些工作分/身乏術無法處理的時候,御山朝燈是有權直接替他做決定的。
風見裕也來找他是常有的事情,面對不想回答的問題,御山朝燈選擇直接跳過去。
“是。”風見裕也站直了身子,擺出工作時的正經態度,“前幾天御山先生在新宿附近的那座大樓碰見的炸彈犯,警視廳那邊說希望你能過去配合一下筆錄。”
炸彈犯啊。
三天前發生的案件,他和衝矢昴追蹤過去的時候,炸彈犯已經被逃走的犯人殺掉了。但他根據之前的判斷,那兩個人並非是同夥內訌,而是逃走的那個黑衣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炸彈犯活下來。
御山朝燈想起逃走的那傢伙,那人穿了一身黑衣服,很像組織的風格。但行事更加詭譎,御山朝燈完全沒理解對方一定要出來與他幹那一架的意義,真的只想逃跑的話,在他追上來之前也是能跑得掉的。
一開始還對他存有殺意,最後卻非常刻意地放了水,不知道對方從他身上發現了什麼。
那件事的後續,在他的記憶中停留在樓上的炸彈又一次啟動,他跑過去拉萩原,被天花板掉落的碎石砸到後失去了意識。
今天來上班,被叫去隔壁做筆錄也是非常符合程式的。
“我現在過去。”御山朝燈順手關上了只開啟一個縫隙的辦公室的門,打算先去隔壁做完筆錄再回來。
他走得很快,大概是剛剛被風見叫破了尷尬的事情,但風見裕也完全沒有意識到,快走了兩步追上了他。
“御山先生,附近新開了家義大利餐廳,我聽同事們說那裡味道還不錯。中午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風見裕也跟上來提議道,想起御山朝燈的性格,補充了一句,“就我們兩個人。”
“可以。”御山朝燈在聽到後面那句話後,如他所想的非常利落地答應了下來。
這也是他好幾次之後才發現的事情,雖然無論他提議什麼御山朝燈都不會拒絕,但要是有其他人一起,御山朝燈全程一句話都不會說;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對方偶爾還會和他聊聊天。
意識到這點之後讓風見裕也非常的自豪,能被御山朝燈特殊對待,這件事他可以吹一輩子,至少他沒見過御山朝燈同意別人的工作餐邀約,就連降谷先生也沒有!
雖然有可能是降谷先生不和他們一起工作的緣故,但這不妨礙他驕傲。
“不過這次流感可真厲害啊,連御山先生你也倒下了。之前降、那位和我說的時候我還嚇了一跳,真沒想到御山先生也會生病。”風見裕也在御山朝燈面前話很多,大概是因為御山朝燈不愛說話,所以必須平均一下,“不過休息一下也好,之前在來葉崖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你的臉色不怎麼好,現在看上去已經好多了呢。”
兩個人從警察廳的大樓裡出來,朝著一牆之隔的警視廳大樓走去。御山朝燈一如往常沉默地聽著他講話,聽到某句話的時候抬起了頭:“流感?”
“啊?嗯,降、那個人是這樣說的,他說你生病了心情不好在和他鬧脾氣,讓我們不要亂傳閒話。”風見裕也笑了起來,有些羨慕地說道,“果然御山先生和他感情非常好,啊,直屬真好,我要是當初能考上警察廳就好了——”
風見裕也感慨道,在他旁邊的御山朝燈抿起了唇。
“御山先生十八歲就能考出來,真的是太厲害了……御山先生,御山君?果然還是在發燒吧,不然我們先去醫院?”
風見裕也在他身邊焦急地亂轉,御山朝燈抬起手抵住了他的額頭,總算是讓他停了下來。
“我沒事,今天太熱了。”御山朝燈板著臉說道,金色的眸子掃過去一如既往的帶著涼意,說出的話非常有信服力。
風見裕也想起今天早上天氣預報小姐說的三十五度高溫,又看了看面前的白髮青年規整的西裝三件套外面還穿了件非常有型的風衣,瞬間就理解了。
御山朝燈是無論寒暑都會在西裝外面穿外套的,帥氣是帥氣,但風見一直都很想知道尤其夏天的時候會不會太熱了。
現在終於得到了答案,他有種圓滿了的感覺,非常殷勤地說道:“御山先生先過去吧,我去幫你買咖啡。”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御山朝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好訊息是,他從昨天就在擔心的辭職回來被人議論的事不會發生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欠了降谷先生一個很大的人情。
昨天和他待了那麼長時間,送他回家,今天早上又一次遇見,對方都一個字沒提,要不是風見說他都不知道。
而且那個理由……生病了和降谷先生鬧脾氣……
該怎麼說呢,有種好像全都不對但事實又詭異地貼合上了的感覺,放在前幾天的他那種狀態來說,確實是在鬧脾氣。
但降谷先生的這個說法,搞得好像他在撒嬌一樣,別開玩笑了……
他對降谷先生撒嬌嗎?
御山朝燈露出了非常茫然的神情。
“御山親?”
遠遠地就看到那個非常顯眼的白髮青年,上班的萩原研二沒有絲毫猶豫地叫了對方的名字。和他一起來的捲髮青年打了個哈欠,聽到他的話,抬手將墨鏡往下拉了拉,盯著對方觀察了幾秒。
御山朝燈比平時稍慢地轉過了身,但還是立刻地認出了萩原研二的臉,朝著對方微微頷首:“萩原先生。”
按理說他的警銜比非職業組的萩原研二是要高半級的,但萩原研二是上司的同期,又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年紀也要比他大,對萩原研二用敬語也是應當的。
他略頓了頓,又看向了萩原研二身邊那個人,也沒裝作不認識他,同樣打了聲招呼:“松田先生。”
“不要這麼拘謹嘛,叫我名字就可以了。”萩原研二笑著擺了擺手,壓低了聲音對身邊的松田陣平小聲說道,“這就是zero的那個……”
松田陣平‘哈’地笑了一聲,完全摘下了墨鏡,露出了那張震撼警視廳的帥臉。湊近了看比之前遠遠見過的那次更帥,是和御山朝燈之前僅見過一面的幼馴染的那位師兄,跳馬迪諾差不多程度的帥哥。
讓人非常想問,當年面對著這張臉,降谷先生是怎麼忍心下手打掉對方的牙的。
雖然萩原研二也很英俊,但松田的好看更有攻擊性,也讓人印象更深刻。
這麼說來,算上昨天晚上見過的諸伏先生,降谷先生的幾位同期,臉都長得非常好呢。
“萩你的形容好奇怪。”松田陣平大笑了起來,“簡直就像是在說這是那個誰的男朋友一樣。”
御山朝燈想起了詭異的回憶。
御山朝燈理解了上司,能下手好像也不是非常奇怪的事。
萩原研二卻露出了微妙的神情偏移了視線,很快打著哈哈對錶情雖然毫無變化,但抿著嘴明顯不怎麼開心的小後輩說道:“抱歉,小陣平只是在開玩笑。”
松田陣平聽到好友的話,咧著嘴角向御山朝燈伸出了手:“抱歉抱歉,我這人太隨意了,介意的話揍我兩拳也不會還手的。我是松田陣平。”
這個人的性格也非常好啊……
御山朝燈想起了昨天諸伏景光說,雖然那兩個人開學就打了一架,但他們互相是對方警校期間最好的朋友。
御山朝燈伸手握住了松田陣平的手,輕輕晃了一下:“御山朝燈。”
萩原研二彎著眼睛看他們兩個人互相介紹完畢,主動問道:“御山親怎麼突然過來了,我看你的方向是要去警視廳嗎?”
他是爆處班的,完全沒什麼公安刑警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此時的語氣也非常輕鬆。
何況哪怕是他都聽說過,御山朝燈在警視廳的好名聲,根本不用擔心小後輩被人用那種眼神仇視。
不過如果真的是那樣,就算沒有降谷零的關係,光是上次對方幫了他,他都得陪著走一趟。
御山朝燈點點頭:“風見通知我去做上次那件事的筆錄。”
聽到他的話,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交換了一個眼神,萩原研二說道:“上次的事情啊……上次我和小陣平交換了任務,我去追了炸彈犯,他在醫院那邊拆出了二十多個炸彈,所以上面很重視這件事。炸彈犯是死了,但是他的那個同夥沒能追上,那邊可能會給在現場的御山親一點壓力。”
因為御山朝燈受傷離開的早,又是公安,萩原研二沒想到他也會被叫來做筆錄,那天他都覺得不怎麼愉快。萩原研二有些擔心的看了他一眼。
御山朝燈聽懂了他委婉的暗示,倒是沒有他這麼多擔心。就像萩原研二說的,他是公安,不是一個體系,不會對他太不禮貌的。
“沒關係。”他對萩原研二說道,停頓了半秒,又向對方道謝,“多謝提醒。”
萩原研二聽到他這樣說反而更擔心了,以前不認識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對方和降谷零的關係,單純身為前輩都應該照顧一下。
“我跟你一起過去吧。”松田陣平突然說道,他將手插進口袋裡,隨意地說道,“反正今天上午也沒什麼事,hagi幫我打個卡。”
“不用……”
“好,那就拜託靠譜的松田前輩了!”萩原研二搶先說道,對御山朝燈笑了一下,“之前……也讓我們幫忙照顧一下你,難得遇上這樣的機會,讓小陣平表現一下。”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御山朝燈實在是無法拒絕。
走到二樓的時候他們就和萩原研二分開了,松田陣平比他略快一步走在前面,一路上都沒和他說話,這樣反而讓御山朝燈更輕鬆些。
他抬頭看著松田陣平的背影,青年走路的時候後背自然的略有彎曲,姿勢並非是教科書上的標準式,帶著非常濃厚的個人特色。
隨意且瀟灑,放在別人身上可能會顯得流裡流氣的,但在松田陣平這裡就非常合適,不過就是可能會被人認為是黑警……
御山朝燈的視線忽然模糊了一下,松田的背影在他眼中漸漸的遠去,他明明記得自己現在在警視廳大樓的走廊上,卻不知為何在前方看到了一架漂亮的摩天輪。
松田陣平穿著和今天截然不同的純黑西裝,比現在花哨些的他更像是黑警了,但也顯得尤其的沉穩。
松田陣平穿著這麼莊重的衣服走上了摩天輪,回頭朝著這裡的方向揮了揮手。
當他乘坐的那個摩天輪執行到最頂端的時候,忽然——
砰!!!
“喂!喂喂!你沒事吧?”
御山朝燈的視線緩慢的聚焦,金色的瞳孔裡重新有了高光,他看到了松田陣平的那張池面臉離得特別近,露出了焦急的神情。
然後他發現自己居然坐在了地上,松田陣平半蹲在他身邊,面容擔憂地扶著他。
“怎、怎麼了?”御山朝燈還沒從剛剛充滿火光的畫面中醒過神,下意識地問道。
“我還想問你呢!”松田陣平提高了聲音,嘖了一聲,又儘可能地將語氣放緩了些,“你剛剛突然沒站穩地倒了下去,怎麼叫你都不回答……要去醫院嗎?”
御山朝燈抬手抓住了扶著他肩膀的松田陣平的胳膊,稍微用了些力氣,感受到了這個人是確實存在著的,他剛剛看到的場景才是幻覺,總算是鬆了口氣。
“我沒事……唔?”他垂下了眼說道,但是下一秒就被松田陣平整個人提了起來,原地放好,就像是被揪住後頸的貓。
“不舒服就趕緊去看醫生,你前幾天受傷了吧。”松田陣平想抱胸教訓他兩句,但手臂還被對方抓著
,只能作罷,皺著眉問道,“明天是週末,我陪你去?”
他有種在照顧兄弟家小朋友的感覺,而他年紀輕輕就當了老父親。
下次見到降谷零得讓他請自己吃飯,他不能喝酒……所以得請兩頓!
小朋友卻非常快地搖了頭:“不用……嗯,我會自己去的。”
松田陣平一個字都不信,但最後還是放過了他,像個成熟男人那樣警告他:“你最好是。不然我就告訴ze……那個人,讓他帶你去。”
御山朝燈心想你覺得他沒陪我去過嗎?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非常乖巧地點了點頭。
答應照答應,絕對不做。
看著白髮金眸的小後輩非常認真點頭的樣子,松田陣平突然就get到了降谷零說的‘後輩非常可愛’的那個點了。
他咳嗽了一聲,低頭看到了自己的袖子,無奈地說道:“該走了。”
御山朝燈的手一下鬆開了,有些尷尬地對松田陣平說了聲抱歉。松田陣平低頭看了眼已經有些皺起的西裝,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在確定了自己的定位後,松田陣平忽然就對御山朝燈有了種奇妙的責任感,兩人一起到了那邊的辦公室,他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面,敲開了門。
“警視,警察廳的御山警部來了。”他說的內容正經,語氣卻有些懶散,看到他的一瞬間,裡面的警視立刻皺起了眉。
“你怎麼過來了,松田警官。”警視看到他就發憷,松田陣平是爆處班的王牌,大概天才都比較恃才傲物,性格他是真的有些把控不住。
因為松田陣平什麼都不怕,不求升職,也不怕被開除,唯一在意的就是和他一起進爆處班的萩原研二。但萩原研二同樣的不好控制,人總是笑眯眯的,技術上或許比松田略遜一籌,但比起其他人是有絕對優勢的。
既然是天才就只能哄著來了,警視也沒什麼辦法。
而這次給御山朝燈做筆錄由他這個警視來,就是因為對方是警察廳的寶貝,拿他的警銜打算稍微壓一下他的,結果松田陣平又跑來瞎摻和。
“陪學弟來的。”松田陣平大大咧咧的說道,指了指身後的御山朝燈,“您快聊啊,我們也有些年沒見了,中午還打算一起吃飯呢。”
然後轉過頭對御山朝燈說道:“進去吧,我在門口等你。”
說完離開了這間辦公室,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警視露出了頭疼的表情,最後還是指了指對面的座位,對御山朝燈說道:“請坐吧,御山警部。”
他只能收起了之前的想法,按照流程詢問了一遍事情經過。
……
“這邊。”
御山朝燈從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沒想到松田陣平真的還在。捲髮的青年倚靠在透明的玻璃窗前,半靠著牆,朝他招了招手。
“十六分半,還行。沒為難你吧?”松田陣平問道。
御山朝燈搖了搖頭,他本來是打算去搜查課做筆錄的,沒想到松田陣平直接帶他來見了警視,也明白警視廳這邊之前確實是想不那麼禮貌的。
雖然他不怕事,但松田陣平的好意他還是要領的。而且對方照顧他又是因為上司,御山朝燈覺得欠上司的人情更多了。
“非常感謝。”他對松田陣平道謝,卻又看到了對方皺起的西裝袖口。
西裝這種東西就是非常的嬌貴,稍微不小心就會留下皺痕,他剛剛失態的證據就這樣留在了松田陣平的衣服上。
松田陣平早就不在意這個了,而是問道:“中午真的一起去吃飯怎麼樣,你有別的事嗎?”
“中午有人約我了。”御山朝燈一向不太會拒絕別人,尤其松田陣平還幫了他,更不好意拒絕。
但今天確實是風見裕也先約的他,他有些小心地說道。
松田陣平點了點頭:“那就先這樣,下次有機會再說,萩他應該也很想約你。我回去了。”
他走得風風火火,和御山朝燈想象的被拒絕後會生氣的態度完全不一樣……雖然他覺得松田陣平的性格應該不是那種人,但他還是會覺得擔心。
他低頭嘆了口氣:“我真是……”
“對了。”他的話還沒說完,松田陣平的聲音又一次出現在他這邊,他被嚇了一跳。
松田陣平看到他的反應有些失笑,但這幾分鐘的交際他也感覺出了御山朝燈臉皮薄,沒開口調侃,而是非常正經地說道:“交換個聯絡方式吧,下次我約你出來。”
御山朝燈把手機遞給了他,松田陣平手速非常快,兩秒鐘就播出了自己的號碼,在自己手機上記好後還給了御山朝燈:“萩的號碼我之後用郵件發給你,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情不方便找那個傢伙,聯絡我們誰都行。”
他考慮了兩秒,補充道:“不用和我們客氣。”
松田陣平轉身離開,卻突然被身後的人叫住了。
“松田警官!”御山朝燈叫住了他,一副想說什麼的表情。
松田陣平挑了挑眉,示意他說話。
“就是……”御山朝燈有些不好開口,又看到松田陣平被他抓皺的西裝袖口時,總算是下定決心說了出來,“如果可以的話,請不要乘坐摩天輪之類的東西。”
御山朝燈知道自己說這種話很奇怪,但系統說的話還是讓他非常擔心。
他事後又仔細詢問過,系統說他看到的這些東西是他的天賦,有可能在某個平行世界裡真的發生過,也有可能是看到的這個世界的未來或者過去。
既然有可能發生,他就沒辦法視若無睹,雖然不知道是否有用,但還是想提醒一下松田陣平。
而且剛剛看到那個東西之後,他的腦袋就有些暈乎乎的,不知道如果沒有遮蔽痛覺的話,會不會頭痛。
“啊?我去坐摩天輪幹嘛?”松田陣平聽到他的話,果然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御山朝燈知道自己在松田陣平心裡果然還是變成了奇怪的人了,他垂下頭。
忽然一隻手出現在他的腦袋上,輕輕拍了拍:“好,我知道了。這輩子都不會去坐可以嗎?”
看到小後輩抬起頭有些詫異地望著自己的亮晶晶的金色眼眸,總算是摸了一下對方那個看起來就手感非常好的頭髮的松田陣平感覺滿足了。
他在會爆處班的路上,還是沒忍住給某個已經七年多沒有過回覆的傢伙發了條郵件。
[zero,是真的。確實可愛。]
……
御山朝燈得到了松田陣平的保證,雖然沒能徹底放心,但還是比之前要輕鬆多了,連對方最後有些越界的拍了下他的腦袋都覺得沒什麼了。
可是這是他們的習慣?昨天他幫諸伏先生取腳踝裡的那顆子彈時,他們沒條件打麻藥,諸伏先生咬著牙一聲沒吭,等他將子彈取出來後,才非常溫和地摸了一下蹲著的他的頭髮。
好在上司沒有這樣的習慣,不然他可能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反應來對待這件事才好了。
總不能微笑吧?
御山朝燈在警視廳門口等了幾分鐘,沒能等到說要幫他買咖啡的風見。他本人又太過顯眼,來來往往的許多人都在看他,便給風見發了個訊息,說自己先回辦公室了。
他步行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這次沒來的時候腦袋那麼閒,也沒什麼多餘的想法,直接回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了。
柔軟的沙發轉椅很好的撫慰了他剛剛看到奇怪東西的頭暈,他之前被風見帶走的電腦好好的放在桌子上。風見裕也沒有他辦公室的鑰匙,應該也是降谷先生拿進來的。
御山朝燈開啟了電腦,打算查檢視系統說的那位前任宿主。
如今隨著醫療技術的發展,人類的平均壽命越來越長,但直到目前為止,九十歲已經算是非常高齡了,過一百歲的老人說不定還會上電視,政府方面肯定也會經常的去慰問。
按照系統的說法,前任宿主成就了一番大事業,肯定不會是籍籍無名的普通民眾,至少也是個有名的企業家或者幫派頭目。再將範圍縮小到對方至少已經一百二十歲,基本已經可以精確到個人了。
他簡單的思考完畢,電腦正好開機,他正打算開啟內網時,忽然感覺到桌面上有什麼東西好像不一樣了。
御山朝燈單手抵著下巴思考了片刻,發現是桌面上的那封辭職信沒有了。
他開啟回收站,裡面也空空如也,不知道什麼人開啟他的電腦特地做了這種無聊的事。
辦公室的門此時被敲響了,御山朝燈說了請進,可能是那個無聊的人之一的懷疑物件,風見裕也提著一個紙袋過來了。
他將紙袋和一杯封口的紙杯放在了御山朝燈的桌子上,略有些心虛地打算直接走,卻被御山朝燈叫住了。
他小心的回頭,御山朝燈卻不是問他紙袋裡的東西是什麼,而是另一個問題:“你動過我的電腦嗎?”
風見裕也愣了一下:“沒有。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懷疑物件瞬間只剩下一個了。
御山朝燈抿了抿嘴,擺擺手:“沒事。中午在樓下等你。”
風見裕也答應了下來,轉身離開了辦公室,出了門之後嘆了口氣。
他剛剛可是開車跑了一趟波洛啊,雖然也不是毫無收穫……風見裕也拿起剛剛臨時放在門口的屬於他的紙袋,還是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御山朝燈確定了嫌疑人,坐在原地發了會呆,然後忘記了自己剛剛是打算幹什麼。看到桌子上的紙袋,有些疑惑,拿下來開啟,從裡面拿出了兩塊包裝好的三明治。
單從外形看,和他今天早上沒能成功吃完的那個超絕三明治是一模一樣的。
他抿了抿嘴,又掀開了旁邊飲料的蓋子,並不是風見裕也說的冰咖啡,而是溫牛奶。
御山朝燈一言不發地向後靠在了椅背上。
半晌,他坐了起來,拆開了三明治的包裝,咬了一小口。
好吃。
*
白天過了一半的時候,就是今日的午休,象徵著離下班只有半天時間了,也意味著御山朝燈就要去參加一個社恐地獄的聚會了。
本來到現在,他應該已經焦慮起來的,但上午他新認識了松田陣平,萩原研二對他也非常的友善,相當於只需要見一個陌生人。
但剩下的伊達航並非和他從沒見過,他們之前,也就是御山朝燈不算多的和江戶川柯南在案發現場相遇的時候,和伊達航見過兩次。
那位也是個看起來很友善的人,雖然不是御山朝燈敢說話的型別,但他覺得今天晚上或許不會特別難熬。
所以說,逃避也是有用的。比如說,如果他從早上就開始焦慮,現在已經焦慮一上午了,但現在他已經不是那麼害怕了。
在風見裕也來等他一起去附近新開的義大利餐廳時,他的狀態已經完全恢復了。
除了腦袋還有一點點暈,但是沒有什麼影響,他遠端詢問了系統,系統說是正常的。
“這家店聽說是義大利的老闆開的,非常正宗。”在餐廳裡坐下後,風見裕也拿著選單對御山朝燈說道,“菜品都很不錯,但是唯一不被推薦的是甜品,大家都說太甜了。”
御山朝燈有興趣了。
但他不好意思在風見裕也面前表現出自己喜歡吃甜品的愛好,感覺一點也不貼合他的人設,決定等下次有時間自己單獨過來嘗一下這裡的甜品,於是也擺出了非常成熟的表情點了差不多的菜品。
菜品很快就上齊了,義大利菜不愧是西式中餐,味道確實都很不錯,這讓御山朝燈更期待之後單獨來的時候點的甜品了。
風見裕也是貓舌頭,吃東西比較慢,御山朝燈抱著水杯等他,這時候一位服務生端著托盤來到了他身邊,說過打擾後,將一塊非常精緻的巧克力蛋糕擺在了他的面前。
“我們沒點這個吧?”風見裕也不太確定地問道。
“是我們老闆送給這位先生的。”服務生掛著溫和的微笑,將托盤背到身後,朝著御山朝燈頷首,“請慢用,老闆說希望您能喜歡。”
“你們的老闆是……”御山朝燈看著蛋糕,其實非常的想吃,但還是矜持地努力將眼睛移開,向服務生詢問道。
服務生指了指在角落裡,正在侍弄花瓶中的一束百合花的青年,白色頭髮的青年掛著微笑,手法溫柔地將花束擺好,似乎是注意到了什麼,轉身看向了這邊。
眼角下有著倒山型紋身的男人朝著這邊笑了一下,用口型對御山朝燈說了句“請用”。
“白蘭先生?”御山朝燈不太確定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啊,是認識的人?真幸運呢。”風見裕也笑了,但看著那塊蛋糕有些發愁,“據說這個好像是最甜的那款,早知道應該點一份的,別人送的不吃完總感覺很不禮貌。”
御山朝燈完全不覺得這件事困擾,拿起旁邊的小叉子,切下一小塊蛋糕放進了口中。
完全可以接受的口味,是他喜歡的甜度。
風見裕也一臉崇敬地看著御山朝燈將那塊蛋糕面不改色地吃下去,心想職業組果然是職業組,連忍耐力都比較強。
直到御山朝燈吃到最後一口,眉頭忽然皺了起來。
——這是受不了了?
風見裕也有些疑惑地想,但卻發現御山朝燈的目光方向不對,他順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握著叉子的手也驟然收緊。
站在門口的白色長髮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衣,一臉寒意地站在門口。那位看上去很甜的老闆迎了過去,兩人聊了幾句後,老闆引著白色長髮的男人進入了店的裡面。
風見裕也看向御山朝燈,從對方口中得到了肯定。
“琴酒。”:,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