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泛著銀色光輝的戒指,安靜地躺在盒子之中。不是什麼複雜的款式,但是很漂亮,御山朝燈確信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它。

御山朝燈伸手拿起了那枚戒指,舉到了眼前。他閉上一隻眼睛,從小小的圈環裡看到了站在正對面的降谷零。

上司緊緊地抿著嘴,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過於嚴肅的正裝以及此時的反應,都說明了對方與往日不同。

御山朝燈將戒指放在手心裡,銀色的小圈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出了灼目的光。

他見過這枚戒指,只不過是在夢裡。

夢裡的他是個黑手黨,在幼馴染手下做事。被要求去處理一個潛入的臥底,見了面才發現是降谷先生。

準確說是化名為安室透的降谷先生。

兩人使用著同款的手機,住在同一個房子,躺在同一張床上,擁抱、親吻,做只有戀人之間才能做的最親密的事情。

降谷先生喜歡與他牽手,在他失神到沒有力氣,微微顫抖的時候,會非常溫柔的與他十指交扣。同樣佩戴在無名指上,相同款式的銀色戒指便出現在同一個畫面裡。

一樣的,夢裡的那個戒指,和降谷先生剛剛遞給他的這個,是一樣的。

御山朝燈抬眼看向上司,紫灰色的眸子目不轉視地凝視著他,非常的鄭重其事。

看到對方嚴肅的樣子,本想糊弄過去的御山朝燈的嘴角也抬不起來了,他的嘴唇囁喏了一下,叫道:“降谷先生。”

像是被他的聲音驚醒,降谷零的身體小幅度地晃動了一下,嘴唇微張,發出一聲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我……”降谷零想要開口說道,他深吸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御山朝燈忽然打斷了他,臉上浮現出一個清淺的笑容,他微微仰頭對降谷零笑了起來,“是道具吧,畢竟我們要扮演情侶,這種道具怎麼說也是必不可少……”

他的聲音在降谷零的眼神下越來越小,最終完全的消失了。他偏過頭,不敢看降谷零,也不敢聽對方接下來要說的話。

“御山朝燈。”

上司忽然叫了他的名字,是連姓氏一起的全名,御山朝燈幾乎是下意識地挺直了後背,答應了下來:“是。”

之前他們還是普通上下級的時候,降谷零一直都是叫的他的姓氏。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御山朝燈已經習慣上司叫他「朝燈」了,偶爾還會像夢裡那樣,叫他「小朝」。

好久沒聽到降谷先生叫他的姓氏,御山朝燈居然有些不習慣,還產生了非常微弱的,僅僅一瞬間冒出來,自己也沒能立即捕捉到的不愉快。

他也同樣用出了工作的態度來面對此時此刻的上司,板起臉認真地看向了降谷零。

這個態度的話,剛剛應該真的是他誤會了。幸好他沒有直接答應下來,也沒露出什麼欣喜的表情。

所以說,之前降谷先生和他的刻意親近,也只是因為工作吧。說不定

那個時候旁邊是有人在看……在家裡的那次說不定有其他理由(),

——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最終還是拋棄了一切的技巧,直白地訴說出了自己的心意。

御山朝燈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問道:“您說什麼?”

“沒聽清的話,再說一百遍,一千遍也可以。”降谷零的表情很平靜,眼睛伸出卻閃爍著細微的光芒,“我喜歡你,朝燈。”

理所當然的,御山朝燈無法做出回應,大腦燒掉了語言系統。非常好看的臉微微揚起,乾淨澄澈的金眸愣怔地盯著降谷零,臉上卻先一步地染上了緋色。

“……”

降谷零看著他,耐心地又重複了一遍:“我喜歡你,我非常的喜歡你。”

他伸出手撫上了御山朝燈的臉頰,溫熱的掌心輕輕地收攏,像是把他整個包裹在裡面一樣:“我喜歡你,朝燈,是對戀人的那種喜歡。非常非常的喜歡,已經到了不能放手的地步了。”

“……為什麼。”

直到帶著哭腔的顫抖的聲音從口中出現,御山朝燈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在這種時候哭了出來,眼前略有些模糊,但他仍然看著降谷零,重複了一遍自己有些無理取鬧的問題。

“為什麼?”

實在是有些無理取鬧,喜歡還要理由嗎?如果問他為什麼會喜歡總是訓斥自己的上司,他也很難說出非常直接的理由。

降谷零愣了下,隨即露出了認真的表情,微微垂下眼思考了起來。

“喜歡的理由……嗎?”尾音微微地收斂上翹,是降谷零獨特的語調,他很快就抬起眼來,用指尖揩掉了白髮青年眼角的淚水,露出了溫柔的笑意,“喜歡的理由有很多。”

“朝燈的樣貌很漂亮,雖然不論朝燈什麼樣子我都會喜歡你,但是這是朝燈的優點,一定要特別提出來才行。”

他從口袋裡抽出了手帕,捧著御山朝燈的臉輕輕的為他擦拭掉淚水。

“然後就是工作能力非常優秀,在朝燈擔任我的副官之前,我每天都非常的辛苦疲憊,是朝燈分擔了我的辛苦,我現在才能有心情思考戀愛的事情。”

說到這裡,降谷零露出一個柔和的笑意,看著已經被他弄乾淨的御山朝燈,眼尾和鼻尖都還有些泛紅。

這樣的表情他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好像他總是在幫御山朝燈擦眼淚。

平時在外面冷靜又強大的副官,只會在他面前露出這種表情,在稍有得意的同時,他還有些心疼。

“性格也非常好,能夠容忍我的嚴格要求;學習能力很強,什麼事情教你一次就能學會;反應快又聰明,能時刻保持冷靜,果決又有判斷力,不管交給你什麼事都可以完全放心。”

降谷零覺得給御山朝燈尋找優點這件事簡直太輕鬆了,就算把他關進‘不寫出御山朝燈一百個優點就不準出來’的房間,他也有把握在十分鐘之內破門。

他完全不需要思考

(),誇獎的話就能脫口而出,但他的目的並不是讚美他的副官有多麼優秀,而是為了表白。

降谷零及時的停了下來,他伸手將御山朝燈耳邊的髮絲規整好,他家副官要面子,任何時候都要漂漂亮亮的才行。

“最重要的是,你值得被喜歡。”

降谷零確鑿無疑地說道,他看著御山朝燈的眼睛:“剛剛說的都是你討人喜歡的地方,但是我愛你,和這些事情都沒有關係。我喜歡的僅僅是你,因為你是御山朝燈,所以我愛上了你。”

“因為實在是沒辦法壓抑對你的感情,所以唐突地對你做了糟糕的事,我已經在反省了。”降谷零的嘴角抿起嘴笑了起來,他的臉本身就看起來年齡偏小,看上去有些靦腆,“比起kiss來說,這個告白可能有些晚,但我的感情是認真的。如果你拒絕我也完全可以理解,不會糾纏你的。”

——才怪,真的被拒絕他一定會忍不住使出一些糟糕的手段的。

他雙手捧起白髮青年的臉,與那雙皎月般的金眸對視上,他壓低了聲音,彷彿情人之間的囁喏愛語:“月色真美,你願意和我交往嗎,小朝?”

“我……”

御山朝燈看著他,並沒有立刻回答是或者不是,這種情形對他來說也是第一次,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應對,哪怕對面是他真正喜歡的人也一樣。

他內心的顧慮太多,許多的事情一擁而上,差點將他壓倒。

從之前起,降谷先生就一直擔任著他的引導者的身份,教導他所有不擅長的事情。雖然總是會被提出某個地方做的不夠好的精益求精,但他也養成了遇見不懂的事情就會去詢問無所不能的降谷先生的習慣。

即便是現在。

“我……可以答應嗎?”他看著降谷零,有些不知所措地問道。

“如果你喜歡我的話。”降谷零認真地回答。

“我喜歡……降谷先生。”御山朝燈低下了頭,將臉貼在了降谷零的手心中,他閉上眼睛,與髮色相同的淺色羽睫微微顫動,從眼角落下了一顆眼淚,在降谷零的掌心中暈開,“我也非常的喜歡降谷先生,比誰都要喜歡。似乎,我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與降谷先生見面。”

他有些語無倫次,但還是慢慢地訴說著。

“我並沒有降谷先生說的那麼好,光是性格就夠招人煩了。”他說道,語氣意外的非常平靜,“孤僻內向,又過於敏感,一點點事情就會哭,和我在一起會很辛苦。而且降谷先生看到的都是我故意表演出來,流於表面的東西,如果發現我的心裡……一定會被你討厭的。”

“如果連你的真實都看不到,我也沒資格站在這裡了。”降谷零用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的臉頰,像是安撫般,與臉上的面板相比略顯粗糙的手指帶來了不同的觸感,他許諾道,“不會讓你哭的。”

“……”

御山朝燈睜開了眼,被淚水溼潤的金眸微動,閃爍著動人的光:“但是我快死了。”

滿打滿算也只剩下一百多天

如果之後他沒能找到系統的漏洞,

努力延長生命的話,他寧願乾脆放棄任務。

他確實很想活下去,如果能和降谷先生在一起,這股欲丨望就更強烈了。

但是他的人生不應該只有活下去,這是他的底線。

“你死了的話,我會陪你一起。”降谷零回答的非常快,似乎早就思考過這件事情,他低頭親了親御山朝燈的眼睛,露出了溫柔的笑意,“但不是現在。現在的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等到組織破滅那天,我會去陪你。”

他向下親吻了御山朝燈的鼻尖,在對方露出生氣的表情前,最後用嘴唇碰了下御山朝燈的唇瓣。

“所以好好治療,嗯?”降谷零很快就分開了,比起曖昧的纏綿,這個吻更像是在安慰,他又輕輕碰了下御山朝燈的嘴唇,“不想讓我陪你去死的話。”

御山朝燈的鼻尖又產生了酸楚的感覺,他咬住下唇,努力將淚意忍了回去,過了幾秒鐘才重新睜開眼睛:“可是我真的非常的糟糕……”

無論是表達出來的任性,還是負面情緒,降谷先生都照單全收。而他說出的這些話,並非毫無目的。

故意說討厭的話,是在試探對方的心意,想要更確定一些,或者說,想要被愛更多一些。

因為知道對方會順從自己,所以情不自禁做了非常糟糕的事情,他是那種藉著對方的溫柔,要求更多的卑鄙的傢伙。

“小朝是在質疑我的判斷力嗎?”降谷零挑起了他的下巴,強迫他與自己對視,用的是非常親暱的稱呼,但是說的內容卻像是在工作時會說的話。

雖然常說不要將工作和生活混為一談,但是到了他們這個地步,哪怕是生活都脫離不了工作,在這種時候,這種話格外的含義特殊。

“小朝的脾氣非常好,風見和我提過幾次,甚至在警視廳你的風評都非常好,能讓刑警喜歡的公安,你還是第一個。”

誇讚的甜言蜜語像是巧克力瀑布般絲滑流暢,全部傾倒了出來。

“上面也說過,小朝的工作能力非常強,其實去年我就在考慮推薦你升職了,但是擔心你年紀太小被人傳閒話,而且我還想多教你些東西,否則你已經是全日本最年輕的警視了。”

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眼神也如同蜜糖般纏綿了起來。

“……而且,非常的可愛,小朝。”降谷零輕笑起來,溫柔地注視著他,輕而易舉地佈置下了讓對方心甘情願往下跳的陷阱,“小朝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很漂亮,鼻子很漂亮,耳朵也很漂亮,嘴唇——”

他意猶未盡地拉長了聲音,兩人之間的距離非常近,近到了呼吸都能傾灑在對方身上。他看到御山朝燈的臉燒了起來,不僅是被他說到的地方,連同露在外面的修長的脖頸,也微微的泛起了一層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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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山朝燈似乎是聽不下去,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低聲哀求道:“別說了,降谷先生。”

降谷零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說很想在別的地方欺負御山朝燈的話。副官左手還攥著他

送出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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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覆蓋在上面,指尖也有著握槍留下的繭,但一點都沒碰到他。

降谷零抬手覆蓋上他的手,閉上眼睛,微微的向前靠去,讓御山朝燈的手能完全的碰到自己的嘴唇。

御山朝燈的身體整個顫動了一下,明明他是在欺負降谷先生,不讓對方說話,但降谷零的這個做法,讓這個動作的性質一下變了,好像他故意將手送過去,希望對方親吻似的。

明明更近的親吻也做過,可他卻覺得,對方親吻他手心的這個舉動,似乎比什麼都要更曖昧。

“……”

御山朝燈抽出了手,上司並沒有用力,他很輕鬆的達到了目的。降谷零的眼睛緩緩睜開,淺金色的睫毛顫動了兩下,才全部睜開,露出了紫羅蘭般的灰紫色眼眸。

御山朝燈的心臟慢了半拍,他剛剛抽出的手又向前伸去,拽住了上司今天穿的正裝搭配的藍色領帶。

他微微用力,降谷零自然地向前傾去,御山朝燈揚起臉,主動親吻了上去。

僅僅是個觸碰的吻,降谷零一怔,看到了小副官帶著笑意的金眸,向前一步擁住了他,重新加深了這個吻。

與之前的幾次截然不同的親吻,並非是不喜歡之前的那幾次,而是如今才是互相表通心意後的第一次觸碰。

御山朝燈第一次生澀地迎合了起來,主動的攬住了他的脖子,雖然笨拙,但是非常的可愛。

喜悅的心情充斥在胸腔中,已經無需隱瞞的愛意,哪怕在笨拙的接觸下稍顯疼痛,也仍舊是快樂的。

分開的時候連呼吸都是亂的,但是眼神卻如同磁鐵般黏連在了一起,降谷零笑了起來,將御山朝燈擁進了懷裡。

懷抱彷彿都契合地剛好,在這樣的夏天,抱在一起其實稍微有些熱,但是卻沒人先分開。

降谷零偏了偏頭,在御山朝燈耳邊的髮絲處親吻了一下,差點碰到了耳垂,那傢伙在他懷裡瑟縮了一下。

降谷零的壞心卻完全地生了出來,他刻意地在御山朝燈的耳垂旁邊壓低聲音說話,氣息灑出一點,御山朝燈就抖一下。

“還沒回答我,要不要交往呢。”

他感覺到御山朝燈抓著他衣服的地方緊了些,副官緊張的時候就想抓東西的習慣還是沒有改掉。

“交往就可以了嗎?”御山朝燈悶在他懷裡問道。

“嗯?”

兩人暫時地分開了一些,白髮青年將左手拿了出來,緩緩地展開,白色的戒指在有些溼潤的掌心中儲存的非常好。

如今在降谷零的眼中,所謂的月色根本無法與戀人相提並論。

他美麗又膽怯的戀人抬起眼睛,露出一個淺笑,將戒指還給了他,然後又將左手遞了出去。

“我想要更多,降谷先生。”

-

風見裕也今天上班的時候,總算又遇見了他的二把手上司。算起來他們也有幾天沒見面了,好不容

()易看到了御山朝燈的車停在了樓下,隨便找了個理由去找了御山朝燈。

然而路過那輛車的時候,風見裕也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御山朝燈的車前天被毀成了那個樣子,就算整車維修,一天之內也修不好吧?

面前的黑色轎車張揚又囂張,是與御山朝燈低調的性格截然不同的跋扈,整個車嶄新……

風見裕也終於發現了具體的問題,面前的這輛車看起來是新的。

御山朝燈很愛惜他的車,但是怎麼說也開了四五年,和完全的新車是有區別的。這輛車則是肉眼可見的,站在旁邊,用鼻子都能呼吸到簇新的空氣。

風見裕也用幾乎和哈羅同步了的動作聞了兩下,忽然又注意到了車牌號也變了。

嘶,警察廳什麼時候又來了一個和御山先生一樣囂張的富二代?不對,現在還是八月,新生應該還沒畢業才對啊?

風見裕也糾結的不行,加快了速度去了御山朝燈的辦公室,一進門就忍不住說道:“御山先生,外面有輛和你一樣的車——”

“我的。”御山朝燈語氣輕快地回應道,他正在從一個盒子裡往外拿東西,最後擺在桌子上的是一角蛋糕,旁邊還有用保溫杯盛放的粥,像是要吃早飯的樣子。

風見裕也倒吸一口涼氣,不知道該震驚御山朝燈今天似乎心情尤其的好,還是該震驚御山朝燈的有錢程度。

當初那個車在他們這裡就夠拉風了,如果他不吃不喝辛勤工作幾十年,說不定能買起的程度,但是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為什麼要買輛車呢!

他那天被降谷先生吩咐去查一個地方,在那裡遇見了御山先生破破爛爛的豪車,沒想到今天御山朝燈就買了輛一模一樣的新車。

看到車的時候,他當時還擔心了一下御山朝燈,不過看到對方完好的坐在這裡,風見裕也終於放心了些。

他看了眼今天心情好像格外好的御山朝燈,笑著問道:“您清早就吃蛋糕啊?”

御山朝燈有些刻意地用左手拿著叉子,切下一小塊蛋糕:“嗯,因為是降谷先生特意做給我的,昨天沒有吃完,我就帶過來了。”

風見裕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一向高嶺之花的御山先生,語氣中好像有些炫耀?

風見裕也很快確定了這是錯覺,別人也就算了,這可是御山朝燈。他考慮了一下,決定邀請御山朝燈中午一起吃飯。

他剛想說話,辦公室的門又被另一個男人推開了,看一眼風見就認出是誰了,隔壁警備課爆處班的王牌,警視廳的臉面。

警視廳的臉面非常隨意地推門而入,他看上去活蹦亂跳的,一邊摘下墨鏡,直接坐在了御山朝燈對面的椅子上:“喲,回來了。”

御山朝燈放下手中的東西,說道:“松田前輩已經痊癒了嗎?我本來打算今天下班後去探望您的。”

松田陣平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當天就出院了,沒事。”

他當時站不起來,大機率也是因為爆炸的衝擊,

但是受傷並不嚴重。

風見裕也想起來了,他之前休班的時候,警察廳的合作任務,御山朝燈就找了個小卷毛。

可惡啊,怎麼他們看起來這麼熟啊?他和御山先生認識四年都沒這麼隨意好不好!

明明是他先來的!

風見裕也還沒來及在背後對松田陣平皺眉,緊接著就聽到了這小白臉的午餐邀約:“今天hagi不在,中午一起嗎?”

風見裕也立刻急了起來,但是對方先開口他又不好說同樣的話。警視廳和警察廳,能和御山先生當飯搭子的,幾年來都只有他一個人啊!

風見裕也看向了御山朝燈,白髮的青年輕輕搖了搖頭,他立刻放鬆下來。

御山朝燈走到旁邊的小冰櫃附近,用左手開啟給松田陣平看:“降谷先生給我帶了便當,我就不出去吃了。”

風見裕也又一次地聽到了關鍵詞,下意識地看向了松田陣平,松田陣平倒是沒開口問‘降谷先生’是誰,而是坐直了身子,打量著御山朝燈。

警視廳的臉面皺起了眉,盯著御山朝燈的手,非常敏銳地詢問道:“你手上是什麼東西?”

“啊,這個啊。”御山朝燈將冰櫃的門關上,走到了松田陣平面前,將手遞給他看。

松田陣平捏著他的指尖翻過來又翻過去,三百六十度地看他左手無名指上的銀色圈環。

“是降谷先生送給我的。”

風見裕也恍然大悟,剛剛在松田陣平的指引下,他才看到御山朝燈手上的戒指。他差點以為幾天沒見,御山先生已經結婚了……

原來是降谷先生送的啊,怪不得御山先生都笑了。

御山先生笑了。

……等等,降谷先生?

“御山先生……!”

坐在椅子上的小卷毛鬆開了御山朝燈的手,向後靠在椅背上,翹起了一條腿搭在另一隻上:“嘖。”

風見裕也看到他那位‘從來不笑是因為生性就不愛笑’的小上司臉上掛起了更明豔的微笑,比那天夜裡辭職後露出的風輕雲淡的解脫的笑好看了不是一點半點。

“降谷先生說松田前輩一定是這個反應。”

“嘖!”松田陣平嘖地更大聲了,他站了起來,“不行,中午你必須和我一起吃飯,吃什麼涼便當啊?你要是喜歡那個義大利餐廳的甜品,今天我們還去。”

御山朝燈彎了彎眼睛:“降谷先生說松田前輩一定會這樣說,所以便當盒裡其實是空的,讓我中午蹭您的飯。”

松田陣平:“……?”

“中午我請吧。”御山朝燈轉過頭看向了旁邊的風見裕也,“風見也一起。”

風見裕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震驚什麼,看著御山朝燈的笑容,他什麼都記不得了,回答得尤為響亮:“是!”

-

波洛咖啡廳的王牌店員安室透最近請假了好幾天,今天總算來上班了。

“安室先生總算回來了。”榎本梓鬆了口氣,笑著

說道,

“這幾天你不在,

有不少女高中生問我……咦?安室先生手上?”

女性一向對飾品之類的物品更敏銳些,在看到今天笑容尤其燦爛的安室透後,榎本梓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他手上的小飾品。

降谷零抬起手給她看,並不避諱什麼:“喏。”

榎本梓驚訝地捂住了嘴,很快笑了起來:“呀,恭喜您。是快要結婚了嗎?”

降谷零彎了彎眼睛,他轉身走到了櫃檯裡面,熟練地收拾起了東西:“暫時還沒有打算,但是這是我這輩子唯一可能的結婚物件。”

“總而言之還是恭喜了,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一下您的戀人呢?”榎本梓端著髒托盤過來,又去收拾其他的。

“會的。”降谷零笑著回答道。

昨天晚上他總算是正式和副官交往了,雖然過程有些崎嶇,但結果總是好的。

晚上休息的時候,他也感受到了戀人與普通朋友的不同。

御山朝燈非常主動地靠了過來,對他溫柔到難以抗拒的程度,入睡之後也整個人陷入了甜蜜的氛圍之中。

戀愛之後居然變得這麼粘人……

可愛。

降谷零想起御山朝燈的睡顏,忍不住又露出一個微笑,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一聲,是郵箱收到了新郵件。

他給某些郵件設定了特別的提示音,聽到了新的提示音,降谷零藉口去洗手間,躲了出去。

他確認過周圍的安全,以及沒有監控後才開啟了郵箱。

這次的郵件非常的特殊,和以往的都不一樣,寄件人的位置是一隻黑色的烏鴉,展翅欲飛的模樣。

“下午三點。”降谷零念出了郵件的內容,裡面只有這句話,後面跟了一個定位地址,他有些不確定,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時間地點,但是沒有任務內容。

正當他疑惑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琴酒,他猜測琴酒一定和剛剛的郵件內容有關係,直接接通了起來。

[收到郵件了吧?那位先生要見你,提前半小時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