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REBIRTH:867D(加更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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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和沢田綱吉在一起的時間,就像是繁雜紛亂的生活中短暫停留的茶歇時光,舒緩祥和,一身的疲憊都可以在這份安寧中洗淨。
他覺得這可能是沢田綱吉自身的魅力,溫柔又包容,從很久之前御山朝燈就非常喜歡和他在一起。
忽略掉御山朝燈不久前的義大利之行,他們已經有很多年沒像這樣坐在一起聊過天了。
那次他是抱著見幼馴染最後一面的心情前往的,夜談聊天的內容他也是精心考慮過的,力求不要讓沢田綱吉擔心。
這次他的心情非常的放鬆,而且沢田綱吉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根本沒提他之前故意隱瞞的身體狀況。
其實就算沢田綱吉問也無所謂,御山朝燈現在是有自信進入體檢室,拿到一個指標全部都非常標準的結果出來的。
幼馴染其實更好奇他究竟是怎麼猜到白蘭的身份的。
“是因為我之前提到過白蘭的名字嗎?但僅僅是提過一句……白蘭的性格肯定不會親自告訴你。”沢田綱吉一隻手握拳抵著下巴,眉頭微蹙,一副非常用力思考的表情,“……想不到!直接告訴我吧,朝燈。”
御山朝燈故作深沉的思考了幾秒鐘,在幼馴染期待的表情下輕描淡寫地說道:“適當的提高想象力就可以了。”
“……”
沢田綱吉的臉鼓了起來,盯著睜圓了眼睛微笑的御山朝燈——因為他讓御山朝燈不要模仿白蘭微笑——看了幾秒,最終還是放棄了詢問。
棕色頭髮的青年輕輕嘆了口氣,額前的髮絲也跟著頭部垂下的姿勢動了一下,年輕的教父先生看向御山朝燈的眼神仍舊是溫柔的:“我這次會在日本多留一段時間,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儘管來找我好了。”
態度非常認真,就像是覺得他一定會遇上什麼事一樣。御山朝燈的手肘抵在桌子上,笑著說道:“是是,我記住了。”
這樣的態度當然不能讓沢田綱吉滿意,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御山朝燈的面前,單手扶著座椅的扶手,俯身湊近了過去。
“我很擔心你,朝燈。”沢田綱吉彎下腰,將額頭與好友的額頭相抵,另一隻手摸上了御山朝燈的臉頰,棕色的眼睛中似乎有著火焰在燃燒,眼睛變成了金棕色。
周身暖洋洋的,像是泡在溫泉裡……應該說比溫泉的溫度還要高,但是並不會灼傷。
“任何事情,只要你覺得為難,哪怕沒有必要,都一定來找我。”沢田綱吉再次重複道。
御山朝燈抬手擋住嘴打了個哈欠,眼皮越來越沉,身體情不自禁地向旁邊倒去。
白色頭髮的男人扶住了他的肩膀,沢田綱吉直起身,眼睛裡的火焰漸漸熄滅,雖然仍舊是面無表情,但看上去柔和了許多。
他轉身回去坐下,身體自然地後仰靠在了椅背上,雙手搭在扶手上於身前交叉,平靜地看著面前的白蘭。
白蘭半坐在椅子的扶手上,垂眸整理著靠在他懷裡
的御山朝燈的頭髮。
這個男人說話做事都非常的溫柔,
雖然他本性和這個詞完全無關就是了。但沢田綱吉卻非常罕見的,
從白蘭身上感覺到了小心。
“他都知道了,為什麼還不願意見他。”沢田綱吉的眼睛重新變回了棕色,開口問道。
“現在不是最佳時機。”白蘭說話時,尾音會微微地上挑,顯得他有些輕浮,“還是等一切都解決了再說吧。”
沢田綱吉看起來好像並不贊同,但也沒對別人的家事多做口舌,換成了另一個話題:“手術準備的怎麼樣了?”
白蘭從捏起了一小撮頭髮,手指靈巧地分成了二股,在弟弟的腦袋上編起了小辮子。
看到他的這個小動作,沢田綱吉的眉毛動了動。
從前額的碎髮側邊開始,一直編到了耳後,白蘭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了一根髮卡別住了頭髮。
還……挺好看的。
“沒問題。”直到做完這個動作,白蘭才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這次不會出問題。”
沢田綱吉的目光總算從幼馴染漂亮的臉上移開了,他看向了白蘭。
關於御山朝燈的身體,他其實知道的並不清楚。
在他十四歲的時候,曾經來過這個世界的十年後,十年後的他為了某個計劃的實施死去了,但是他過來之後沒見過朝燈。
一個原因是朝燈是公安,而他作為黑手黨BOSS,身份是瞞著朝燈的,雖然他覺得朝燈不可能完全沒猜到,但只要不說出來,他們之間的平衡就還在。十年前的他基本不可能騙過朝燈,所以最好不要見面。
另外,他那個時候就已經知道朝燈是白蘭的弟弟了,哪怕這兩個人並沒有相處過一天,甚至都能沒見過面,可很多人還是對朝燈有偏見。
但其實這些都不重要,他們是朋友,不管有什麼風險,他都願意承擔。
可入江正一說,朝燈自己不願意見他,因為對十年後的他去世的事太過痛苦,十年前的他也不願意見面了。
當時的沢田綱吉只說那還是尊重朝燈的意願吧,晚上睡覺的時候自己一個人難過了很久。
直到前幾天,白蘭說朝燈‘在參加他的葬禮後沒多久,就去世了’。
朝燈不是不願意見他,而是——
沢田綱吉吐出一口氣,讓自己從那種略有些壓抑的情感中出來,朝燈現在還沒事……不管是什麼原因,朝燈現在還活著。
他知道白蘭在找治癒朝燈的方法,從其他的世界裡。
……他失敗了多少次,才會說出‘這次不會出問題’的話?
-
御山朝燈從花園中的躺椅裡醒來,鼻尖縈繞著花香的甜味,沢田綱吉就坐在他旁邊的躺椅上,翻閱著一本書。
甫一睜眼沢田綱吉就看過來了,笑著問道:“睡得怎麼樣?”
御山朝燈抬起一隻手抵住了太陽穴,閉著眼睛按了按。對於有著痛覺遮蔽的他來說,這個動作的心理作用更顯著,然
後他摸到了一個小辮子。
“……?”
他從頭頂順著摸了下去,
一直延伸到了耳後,
微涼緊實的手感很特殊,他忍不住多摸了兩下。
“我怎麼睡過去了?”御山朝燈找到了髮卡的位置,但是沒立刻拆下來。
“可能是太累了吧,身體有沒有輕鬆一點?”沢田綱吉笑著問道。
好像真的輕鬆了不少。
御山朝燈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按理說午睡這麼久,醒來應該會頭疼和不舒服的。
“這是什麼情況?”他非常好奇地問道。
“秘密。”沢田綱吉學著他之前的動作,豎起食指在唇邊,彎著眼睛笑了回來。
其實理由並不複雜,死氣之炎是生命的火焰,他小心的控制著火焰進入御山朝燈的身體,好讓對方能輕鬆些。
御山朝燈輕輕哼了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我要走了。”
天色已晚,他還要早點回去等降谷先生回家,要先去一趟超市買點東西。
沢田綱吉也站了起來:“我找人送你吧,這裡比較偏僻,不好打車。”
“那就麻煩了。”御山朝燈隨口說道,忽然他頓了頓,語氣微妙的說道,“那位六道骸先生,現在應該沒時間吧?”
“他不會有時間的。”沢田綱吉立刻說道,略微思考了一下,表情嚴肅地說道,“我親自送你吧。”
……
彭格列的十代目親自送現役公安回家,還是出於自願的,御山朝燈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忍不住地衝著沢田綱吉笑。
“回家之前,還要去什麼地方嗎?”
沢田綱吉繃住了臉,但沒堅持過十秒就破功,笑著問道。
“去超市,要買東西。”御山朝燈說道,“準備晚餐,等降谷先生回來。”
“嘖。”沢田綱吉說道,“你們還真的住到一起了。”
“不算吧。”御山朝燈矜持地說道,“一開始是降谷先生受傷,拜託我照顧他,後來就是別的事了。不是為了同居而住一起的。”
沢田綱吉覺得自己像網上段子裡戀愛腦的怨種朋友,聽著朋友說自己的戀人多麼多麼好,在一旁只想讓他醒一醒。
氣。
更氣的是,降谷零還真的非常好,他連壞話都說不出。
“前幾天京子聯絡我,說中學要辦同學會,朝燈會去嗎?”沢田綱吉乾脆換了個話題,問道。
“不去。”御山朝燈回答的很快,這種場合對他來說是折磨也不為過,笹川京子早些時候也聯絡過他,當時就已經拒絕了。
他國中又沒念完,和那時候的同學根本沒什麼深厚的情誼,反正他工作忙。加班雖然痛苦,但是當加班成為藉口,就變得非常好了。
“噯
,我還想朝燈去的話,我就不會太寂寞了。”沢田綱吉故作憂傷地說道。
御山朝燈差點要信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獄寺同學和山本同學也會去吧,有那兩個人
你才不會寂寞呢。”
“隼人和阿武又不能代替朝燈。”
沢田綱吉脫口而出,,“我是這樣想的,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每個人都沒辦法代替其他人。就算認識了其他的朋友,朝燈也是特別的。”
“我……”
被幼馴染直球出擊的御山朝燈不知道說什麼好,張了張嘴,想起了曾經的自己的那個非常悲觀的想法。
綱吉會有別的朋友,降谷先生會有別的下屬,他就算死了也無所謂……這種想法,並不是真的在為在意的人著想,不過是在開脫自己。
御山朝燈更不知道說什麼了,還是沢田綱吉先意識到這件事,很快改了口:“所以朝燈不去也沒關係,之後我們兩個再單獨出去玩吧。對了,我還沒和降谷先生正式見過面,有機會叫上他來吃飯吧。”
“……嗯。”
之後兩人說的話題就更隨意了些,多數是沢田綱吉在說,御山朝燈接兩句。沒過多久,他們就到了目的地。
到了御山朝燈家附近的大型商超,沢田綱吉也陪同進去了,幫著在一旁推購物車。
御山朝燈拿著手機,對著他剛剛在車上臨時寫出來的購物清單,一樣一樣的找著。對這方面也並非全不瞭解的沢田綱吉,也時不時地提一句,加點這個那個之類的。
御山朝燈蹲下去撿剛剛不小心碰到的商品,沒發現不遠處有認識的人發現了他。
“那個是小朝燈嗎?”萩原研二的眼神掃了一眼,從貨架中閃過一個身影,立刻就認了出來,拽了下身邊正在對比兩根胡蘿蔔哪個比較好的松田陣平,問道。
松田陣平抬起頭來,只看到了高出貨架不少的棕發青年,最終他還是覺得不吃胡蘿蔔比較好,將兩根都放了回去:“沒看到……唔,絕對是他吧,白頭髮的人哪裡這麼常見。”
松田陣平說了一半,就看到剛剛彎腰拿東西的御山朝燈也直起了身子,和旁邊那個青年說了幾句話,兩人很明顯是一起過來的。
兩人看起來非常的熟悉,依據是他們說話的時候,御山朝燈的嘴角全程都沒有掉下來過。
“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麼放鬆的樣子啊。”萩原研二摸著下巴說道,“要去打招呼嗎?”
“去唄,這有什麼好考慮的。”松田陣平剛說完,舉起手喊了一句,“喂,朝燈!”
萩原研二瞪大了眼睛,他們還沒確定好朝燈和他旁邊那個人的關係,這樣直接過去真的好嗎?
白髮青年抬起頭順著聲音看過來,舉起手動作幅度不算大的和他們揮了揮手,然後和旁邊的棕發青年說了兩句什麼,兩人推著車走到了他們這邊。
“松田前輩,萩原前輩。”後輩還是一如既往的有禮貌,微微頷首和他們打招呼。
他身邊的棕發青年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隨著御山朝燈的話一起衝他們點頭。青年穿了一身黑西裝,領帶也是黑色的,像是剛從什麼莊嚴肅穆的地方回來。
但作為警察,他們很清楚,這副打扮有個更傳統的職業——MA
FIA。
“我是朝燈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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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性格溫柔,但還是莫名的有種危險的感覺。
松田陣平頓了頓,感覺到自己的衣服從後面被萩原研二拽了一下,他不需要回頭對視都知道萩原研二想說什麼,便裝作若無其事的開口:“你們要回去了嗎?”
沢田彎起眼睛對著御山朝燈笑了笑,將手裡的車放到了他的手裡:“我突然想起來,我確實有點別的事要做,朝燈自己回去可以嗎?”
“我開車過來的,小朝燈跟著我的車吧。”萩原研二趕忙說道。
“綱吉……”
沢田綱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更加溫和了,剛剛那個略帶危險的氣質彷彿只是錯覺:“送你回去倒是沒問題,但我還沒準備好和你的那位戀人正式見面,過幾天吧。”
“那你路上小心。”御山朝燈也不太想讓幼馴染和警察待在一起,雖然他知道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人都非常的好。
“外面肯定有人來接我……我把車留給你?”沢田綱吉想到了什麼,從口袋裡拿出車鑰匙,御山朝燈也沒客氣的接了過來,兩人非常自然的告了別。
回過頭來的時候萩原研二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至少得是幼馴染的關係。”
御山朝燈沒忍住笑了出來,點頭說道:“沒錯,我們從幼稚園就認識了……”
“朝燈君——”
御山朝燈的話沒說完,從身後又傳來了叫他名字的聲音。
不久之前,剛得到死亡通知的御山朝燈非常後悔自己過於自閉的性格,除了幼馴染之外根本沒有朋友。
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就是這短短的幾個月,他居然成了逛超市的時候能遇見二個熟人的社牛了。
御山朝燈有些唏噓,也連忙轉過身,看見了只是簡單梳了個馬尾就出來的星野壽,對方的穿著還是非常的休閒,像是藝術家,拍下來可以直接登時尚雜誌的程度。
星野壽也推著一個小的購物車,走了過來,笑著說道:“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碰見了。”
“星野先生。”御山朝燈和對方打了個招呼,和沢田綱吉那次不同,他甚至往前走了一步,將萩原松田兩人擋在了身後,一點也不想讓他們接觸。
畢竟星野壽是組織的成員,雖然還無法完全確定,也不能輕易的放鬆警惕。
星野壽似乎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一副和御山朝燈很熟的樣子,用抱怨的口吻說道:“我實在是受夠外賣了,上次點中華料理吃到了草莓麻婆豆腐,這次換了家店,叫什麼新式創意披薩。”
“放了菠蘿的咖哩味披薩……”
御山朝燈的眉頭忽然蹙了起來。
“還放壽司誒!你見過放壽司的披薩嗎?”
松田陣平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這次我倒是吃到了正宗的麻婆豆腐,但是是卷在壽司裡面的。”
一道菜輕易地得罪了幾個國家的人,果然是創意披薩。
“
()所以我已經打算自己做飯了,
短期內我不要吃外賣了。”星野壽痛苦地扶額,
御山朝燈完全無法安慰他,菠蘿就算了,說起來他也是吃過夏威夷披薩的(工作餐!),其他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在挑戰他的神經。
“這種店應該釘十字架上……我是說,確實自己做比較好。”御山朝燈說道。
“對了,馬自達在我家過得很好,可愛又聽話的小馬自達,真的非常招人喜歡呢。”
“啊,那就好。”御山朝燈知道他在說系統,禮貌的回覆道。
“我上次拍了一個馬自達跑酷的影片發了TikTok,已經有二千萬的播放量了呢!終於體會到了一夜爆紅的感覺,我現在粉絲都已經有五萬了,只發了兩個馬自達的影片哦!”
“……啊。”御山朝燈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先走了。馬自達醬還在家裡等著我,朝燈君的貓真的非常聽話呢。”
星野壽沒說幾句,像是來的時候一樣,尋疾如風的離開了。
松田陣平:“……?”
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的御山朝燈,隨著對方接連的馬自達攻擊,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擋住嘴,咳嗽了兩聲。
他手探向身後,想抓著自己的購物車悄悄離開,下一秒被某人抓住了手腕。
轉過臉,是警視廳的臉面放大的帥氣的臉,摘下了墨鏡,眼神兇惡的盯著他:“什麼馬自達?”
“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萩原前輩!”
“叫hagi也沒用,我覺得你就是故意的。”
“您要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
“……走,跟我出去找個空曠的地方過兩招,我看看你本事如何……”
御山朝燈沒使勁反抗,被松田陣平用手臂勒住了脖子,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看向了站在原地一直沒說話的萩原研二。
“萩原前輩?/hagi?”
被兩人叫了名字的萩原研二忽然驚醒,對著他們露出了笑容:“誒,怎麼了?”
松田陣平放開了御山朝燈,抬了抬下巴,說道:“是你走神了,想到什麼事了嗎?”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萩原研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頸,笑著說道,“只是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剛剛那位先生。”
“你見過的人多了,朝燈的(朝燈:鄰居)……鄰居,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也說不定。”松田陣平說道。
“如果我說。”萩原研二抬起眼,表情有些無奈,“我感覺是在七年前的那次爆炸裡見過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