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江戶川柯南走後,御山朝燈就不說話了。

他有種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被人設計的滯澀感。就像是劇情向的互動遊戲,不管宣傳上再怎麼高自由度,終究是被人設計好的路線,他的每個選擇可能會略有偏差,但是最終還是會指向某個確定的結局。

從前幾天降谷先生的事情,波本的暴露,他被□□,在警方待了三十年的臥底松浦銀造的事情被翻出來。再到今天他跟著線索查到了這間酒店,從組織逃跑的研究員鈴村,準備發表新藥品但是卻突然遇害的片山博士,以及行動詭迷完全無法理解的星野壽。

看似毫無聯絡,但卻一環扣著一環,他已經被牽扯進來,無法離開了。

不,想抽身還是容易的,可他在意的人卻困在了裡面,半個身子都陷進了泥潭。他硬要留下來也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成功解救出對方,二是和對方一起沉底。

御山朝燈看向手機上星野壽發給他的【線索2】,是一個提示,內容只有工藤新一四個字。

大眾眼中的工藤新一失蹤多日,雖然時不時的還會傳出工藤新一在什麼地方出現的訊息,但沒人拍到過照片。

組織和工藤新一的聯絡就是那孩子被強行喂下的毒藥,卻陰差陽錯的發揮了機率最小的那個效果,也就是讓他縮小。

十七年前工藤新一剛出生,怎麼也不可能成為十七年前的某個時間段的提示。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那個藥物十七年前就已經出現了。聯絡到工藤新一身邊的另一位變小者也是組織成員,對方又背叛了組織。

組織對叛徒幾乎不會用喂藥這麼溫柔的方式,那麼就說明對方大機率是知道這個藥物的作用,以賭命的心情吃下了那枚藥。

也就是說那個人可能是知情者,去獲得信任然後套話的方式太慢了,不如直接利用與她熟識的工藤新一。

他也算是和那位小偵探有過幾次交集了,對工藤新一的性格有著基本的瞭解,比起套話,還是直接問出來比較快,對方也會以同樣直白的方式回答他。

以上的思考僅用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雖然御山朝燈平時看起來像個不需要動腦子的行動組。

實際上確實也是,有著那樣靠譜的上司只要聽命令就可以,但他怎麼說也是十四歲上東大十八歲職業組的天才,腦袋絕對是夠用的。

他緊緊抿著嘴,後背挺得筆直,整個人都像是緊繃著的弓弦。

降谷零低頭看著他,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御山朝燈下意識想要掙脫,但是反應過來是誰之後,整個人鬆了下來。

“我要去那邊現場看看。”他站起來,對降谷零說道。

意思就是要和降谷零分開行動,降谷零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用力了些,低聲答應道:“我等你。”

諸伏景光回來的時候,就只剩下降谷零一個人了。金髮的青年獨自坐在之前御山朝燈的位置上,單手撐著下巴思考著什麼。

他四下

看了看,星野壽和琴酒都已經不見了,想來案件已經結束,兇手也緝拿歸案,自然也不需要像之前那樣限制行動,那兩人大概就是趁著這個時候離開的。

“喂。”他拍了降谷零一下,降谷零抬起眼看向他。

看上去是在走神,但是在這種人多的地方,降谷零再怎麼走神也不會忽視掉周邊的情況,從他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他了。

“去看現場了。”降谷零站了起來,和諸伏景光平視才比較好說話,“我感覺他好像還瞞著我什麼。”

諸伏景光閉上眼睛搖了搖頭,旋即睜開,笑著對幼馴染說道:“幸虧我知道你是他男朋友,不然聽到這句話,我肯定要以為你是他爸爸了。”

降谷零的眼睛瞬間睜圓了,過了許久才說道:“我管得太多了?”

“嗯。”諸伏景光一點也沒給他留面子的點了點頭,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戀愛不是事無鉅細的照顧,你要給他成長的機會。哪怕他只是你的下屬也一樣,學會瞞著你一些事情是好事。”

降谷零心想御山朝燈才最會隱瞞他事情了,雖然他沒翻舊賬,但是有時候半夜驚醒看到御山朝燈還在他的身邊,鬆一口氣的同事也會想戳著對方的額頭把那傢伙弄醒,質問他一句‘你怎麼敢的’。

但是這些事都不能告訴諸伏景光,降谷零便也只能認下這個罪名:“嗯嗯。”

諸伏景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沒聽進去,加上兩人進了電梯,便也暫時閉上嘴沒再說話,一直到回房間。

降谷零把西裝外套釦子一解,直接向前一倒趴在了床上,很沒形象地使用著電腦查著什麼。

諸伏景光挺想把他這副樣子拍下來發給御山朝燈的,看看他平日裡正經又溫柔的降谷先生私下裡有多不注意形象。

雖然這兩人正在交往中,降谷零很多樣子御山朝燈大概都看過,但諸伏景光非常的瞭解降谷零:他可能在御山朝燈面前沒節丨操的裸丨睡,但是絕對不會出現這種癱成一灘貓餅的樣子。

諸伏景光坐在床邊,腦袋微微後仰,閉起一隻眼看著趴著打字的幼馴染:“我剛剛還沒說完呢。”

降谷零手上的動作一滯,腦袋枕在胳膊上偏過了臉:“我管他嚴格的像是他爸爸,太纏人了。還有什麼,諸伏老師。”

諸伏老師坐下的時候也順勢解開了西裝下面的扣子,說道:“看你的樣子,肯定是被隱瞞過了吧。”

“……”

“你信不信,如果我們換個位置……不,如果我認識朝燈的時間和你一樣久,就算身份還是‘上司的朋友’,遇上什麼事情的話,他一定會找我來商量,而不是你。”諸伏景光彎起眼睛說道,像是隻狡猾的狐狸。

“怎麼可能。”降谷零立刻反駁道,但還是忍不住代入了對方提出的場景,思考一番之後,居然覺得諸伏景光說的有道理。

因為如果是他的話,在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之間選擇一個傾訴物件,肯定會選諸伏景光的。

降谷零仰面躺下,抬手

捏了捏自己的鼻樑:“我很嚴格嗎?好吧我確實很嚴格。我知道他有事情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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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逼著他說過。”

他其實沒覺得自己在管教御山朝燈,但既然諸伏景光用了這樣的形容,一定是有對方的道理的。

“可你們的相處,讓他覺得必須得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如果沒辦法告訴你,就會覺得不安。”諸伏景光說道,他活動了下僵硬的肩頸,對降谷零說道,“對吧?”

全說中了。

降谷零腰部發力,坐了起來,他垂著頭,金髮遮住了他大半張臉,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

他雙手握住了諸伏景光靠近自己這一側的手:“教教我吧,諸伏老師。”

-

御山朝燈走到了大廳的另一邊,雖然案件已經結束了,但是周圍的警察還在,甚至比剛剛人更多了。

不需要拿證件出來,御山朝燈刷臉就能進,這是帥哥令人印象深刻的特權,而且白髮很特別,不論是警視廳還是警察廳,幾乎沒人不認識他。

到了裡面,目暮警官面色凝重地蹲在一具俯趴的女屍旁邊,穿著職業化的套裝,如同海藻般的長髮鋪開,周圍的人都沉默不語。

御山朝燈意識到了不對,如果這位是片山博士,從柯南讓大家不準亂跑的那句話到現在已經快一個小時了,屍體不可能還停留在現場。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測,從外面獨自進來的柯南看到這裡的情況愣在了原地,旁邊的步美低著頭啜泣,身邊的元太和光彥神情都非常低落。

“怎麼回事?廣田小姐——”

“就在柯南你離開之後,要帶她走的時候,廣田小姐忽然沒站穩摔了一下,說自己低血糖要吃東西,吃了她自己帶來的巧克力之後就……”

兇手自殺了。

御山朝燈的眉頭蹙了起來,他剛想去找站在目暮警官身邊的高木問他要案情記錄,肩膀忽然被人輕輕的敲了兩下。

御山朝燈回過頭,粉色頭髮的男人只留下一個不甚明顯的背影,他頓了頓,快步追了上去。

他一直跟著偽裝成衝矢昴的赤井秀一到了非常偏僻的角落,這裡很空曠,周圍也沒有監控,難為赤井秀一在這樣一家酒店裡找到這樣的地方了。

披著貓皮的赤井秀一眯著眼睛,臉上的笑容卻不見了,一臉嚴肅。

還沒等御山朝燈開口,他便先問道:“七點二十三的槍聲,是怎麼回事?”

御山朝燈算了一下時間,應當是鈴村遇襲的時候,那個藏在暗中的狙擊手——現在他覺得大機率是琴酒,星野壽早知道琴酒在附近,應該是知道對方的任務物件。

知道不代表他要告訴赤井秀一,御山朝燈抬起眼:“不告訴你。”

“抱歉,沒有質問你的意思。”赤井秀一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強硬,御山朝燈到底是個公安,哪怕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立場也是有偏差的。

御山朝燈抿了抿嘴,他也不是想和赤井秀一吵架,便

()順著這個臺階下了:“你知道死去的片山博士的資料嗎?”

“我找你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我回去問了阿笠博士一些關於片山先生的事情,很快我意識到他或許是在研究什麼……精神類藥物。”

赤井秀一說得非常委婉。

他本來還在想要不要問御山朝燈要回那張卡,不過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送出去的東西怎麼可能收回來。還在考慮怎麼才能混進那個釋出會的時候,釋出會整個都得取消了。

“他的助手廣田小姐因為舊怨殺了他,被指出是兇手後當場自殺,我覺得這件事沒這麼簡單。”赤井秀一繼續說道。

當然不簡單,公安和組織都得到了訊息的du品製造——他現在已經基本確認片山就是他要追查的目標了。雖然沒想到對方這麼大膽的敢開釋出會,但既然是du品,為了封鎖訊息,死的人可能就不止片山和廣田兩個人了。

這麼看來,這兩個人死在這裡也算是好事

了。

不過公安的情報不能告訴赤井秀一了,御山朝燈只能從另外的地方找點東西作為情報交換。

其實御山朝燈也清楚,如果他能和赤井秀一徹底的交換一次情報,如果推組織有進度條,至少能增加十個點的進度。

可是他不能這樣做,哪怕這是有利於大局的好事,立場的問題也是不能改變的。就像是赤井秀一即便表現出來很喜歡他的樣子,也絕對不會告訴他FBI的內部訊息一樣。

看起來他們的確都是同一戰線的戰友,可畢竟代表著不同的利益方,哪怕是看起來背景很乾淨的中立派工藤新一,拋卻對方是個未成年的情況不提,他也不會將公安的情報透露給他。

這大概就是組織到今天還屹立不倒的原因吧,對抗的力量沒辦法聚合起來,要對抗敵人,還要防止暫時不是敵人的隊友背刺。

“剛剛杜本內也告訴了我一點。”御山朝燈沉吟片刻,說道,“組織也在查片山先生的事情,那個人應該不是組織的人。”

“杜本內。”赤井秀一的眼睛微微睜開,露出了墨綠色的深沉眼眸,“她還說什麼了?”

大概是這個代號的模糊度,讓赤井秀一先入為主的認為對方是女性了。

星野壽是來查片山博士的,諸伏前輩和降谷先生可能和他是相同的任務,也可能是鈴村的任務,琴酒負責擊殺鈴村……總體上,應該是這樣的兩個任務內容了。

鈴村的事情不能告訴赤井秀一,對方已經被公安帶走了,所以……只能和赤井秀一說星野壽強迫他演龍傲天的事了嗎?

御山朝燈的眼神動搖了起來。

“我和他交換了一點東西。”指他的臉面。

“他同意告訴我組織BOSS的一個訊息。”其實有兩個,但是他只想和赤井秀一說一個。

反正這件事赤井秀一遲早會從工藤新一那邊知道,工藤新一能幫著赤井假死,這兩人至少建立了臨時的同盟,從身為公安的他這邊得到的一個莫名其妙的線索,工藤新一一定會到處去找線索。

而且為了表達出自己的誠意,御山朝燈還直接將這個日期是和BOSS有關的線索告訴了赤井秀一,要知道赤井秀一告訴他的事情,他看警方的案情報告他也能知道。()

F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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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抱著讓星野壽不好過的心態,御山朝燈把星野壽賣了個徹底,反正對方給他的資訊也未必是真的。他只有身為公安的職業道德感,沒有事業榮譽心,就算FBI查到了公安查不到的事情他也不覺得有多丟臉。

御山朝燈回了客房,他的任務還沒確定收尾,目前只是猜測片山是他要找的人,但也有一點機率不是他。

所以他還問搜查一課借了高木,一起去片山的房間裡進行了搜查。想當然片山也不可能將重要的東西放在房間裡,至少也是隨身攜帶。於是御山朝燈又跟著去了一趟警視廳,去找證物課看了一遍片山的隨身物品。

看了片山的遺物,御山朝燈至少能確認片山的死是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的……雖然大概沒有人會提前預知自己會被謀殺,但至少不是陰謀。

反正如果他是片山,甘願為了某個目標赴死的話,是不會隨身攜帶寫真偶像的比基尼雜誌的(目移)

要帶也是帶降谷先生——

咳,他好像從沒和降谷先生去過海邊啊。不過現在想這種事是不是有些不合適,明明都這麼緊張了。

乘坐著電梯上樓的御山朝燈面無表情地想著,從外表絕對看不出他正在想什麼離譜的事情。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御山朝燈忽然想起了自己存放在沢田綱吉那邊的鈴村的項鍊,不過他也沒著急去找沢田綱吉要,慢吞吞地發了條訊息給對方。

當時從鈴村手上拿到的時候,他就試著檢視過裡面有沒有什麼東西了,反正空手是查不出來的,得找個靠譜的機構。

因為有松浦銀造,他不是很想上交給上級,那就只能拜託沢田綱吉了,讓對方試著檢視一下那條項鍊有沒有什麼秘密,就算找不到,在沢田綱吉手裡也是安全的。

到了他所在的樓層,御山朝燈已經有些困了。但因為降谷先生說好了會等他,他還是來了酒店和對方彙報一下工作再說。

站在房門口,御山朝燈輕輕敲了兩下門,裡面的人果然都還沒睡,一陣窸窸窣窣之後,從門裡面傳出了諸伏前輩溫柔的聲線:“是誰?”

“我是御山。”御山朝燈說這話的時候下意識站直了身體,說道。

從房間裡傳來了一陣兵荒馬亂,十幾秒後,諸伏景光從裡面說道:“請稍等一下!”

聲音和平時相比略有些急,大概過了三分鐘左右,房門才從裡面開啟。

開門的還是諸伏景光,他臉上的鬍子被刮掉了一半,但還是非常溫柔地對御山朝燈露出一個微笑:“進來吧。”

()山朝燈卻沒動,看著諸伏景光閉上了自己的一隻眼睛。他之前猜的果然沒錯,左半邊臉上沒有鬍鬚的諸伏前輩看起來好年輕。

和他家那位二十九歲看起來還像個大學生的上司先生一起出門的話,混進大學是絕對沒問題的。

但是有鬍鬚的另一邊就非常的成熟,在同一張臉上出現略有些奇怪。

御山朝燈抬起頭對諸伏景光露出一個笑,從他身邊過去了,諸伏景光愣了一下。

房間裡看起來像是剛打掃過戰場,垃圾桶裡扔了一桶泡麵的碗,空氣裡還有著食物殘留的味道,上司先生坐在靠窗的藤椅上,手裡拿著一本酒店內擺放的雜誌,津津有味地看著。

御山朝燈向前湊了湊,腦袋直接頂在了降谷零的頭上,藉著力道低頭讀著反過來的雜誌上的內容:“在經過馬卡龍色的夏季後,屬於楓葉色的秋季到來了。白色堆領毛衣搭配上菱格長裙……”

降谷零合上了雜誌,欲蓋彌彰地清了清嗓子。

“降谷先生。”

御山朝燈彎起眼睛對他笑了一下。

降谷零把雜誌扔到一旁,伸手攬住御山朝燈,仰頭貼了貼他的唇。

從洗手間裡傳來了流水的聲音,諸伏景光估計在處理自己的鬍鬚,降谷零看了看已經完全沒有睏意,用金眸好奇地看著自己的御山朝燈,實在是無法解釋。

他怎麼和御山朝燈說,自己和諸伏景光兩個人半夜餓了,為了爭奪房間裡最後一桶泡麵進行了豪賭,不僅諸伏景光的鬍子,他頭髮也被剪掉了一小撮。

二十歲的後輩在外面工作,三十歲的前輩在酒店裡打無聊的賭。

當然他們也不是什麼都沒做,諸伏老師的戀愛情商教學(降谷零很清楚諸伏景光沒談過戀愛,但是對方說的每句話都在點上,他甚至覺得萩原研二過來都未必有hiro講的好,這大概會成為降谷零心中永遠的疑問吧),任務內容的討論,工作,一直都沒停下。

所以才會聊到餓,兩人誰都懶得出門,又不想叫酒店送東西過來,最後才會一發不可收拾。

降谷零摸了摸鼻子,這種事要是告訴御山朝燈他也太丟臉了,從溫柔體貼的前輩一下變成幼稚的脫線系,御山朝燈會覺得非常幻滅吧。

他忽然想起了諸伏景光的教學內容之一,是要他在御山朝燈面前不要太繃著,不管是以前的嚴肅還是現在的溫柔,哪怕暴露出奇怪的一面,朝燈也只會誇他可愛的。

話說的容易,但是一看到御山朝燈,他就覺得自己做不到。

hiro是在教他和後輩撒嬌嗎?他都快三十歲了啊!怎麼有臉和比自己小六歲的戀人撒嬌啊!

御山朝燈就站在他的前面,坐著的降谷零伸手攬著他的腰,必須仰起頭才能看到他的臉,這個姿勢其實很適合說些軟和話的。

“小朝……”降谷零最終還是開口了,後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我想搬家。”

“是?”御山朝燈不明所以地問道,在這種時候忽然說這個話

題有些奇怪,但憑藉對降谷零一貫的信任,他沒多想。

降谷零卻卡住了,張了張嘴沒說出口。

御山朝燈思考了一下,才問道:“要搬到哪裡?”

“……搬到你的心裡。”

降谷零總算是將這句話說齊全了,但是這句話的內容比說不出來也沒好到哪裡去。

御山朝燈愣了一下後,噗嗤笑出了聲。

也虧得降谷零膚色深,臉紅起來不算太明顯。他非常後悔自己剛剛說了那種奇怪的話,果然,hiro那種沒戀愛過的人說的話是不可信的。

什麼叫‘在戀人情緒低落的時候用俏皮活潑的語言來向對方表達愛意,減少你們之間年齡差導致的不可避免的代溝’?

看著御山朝燈笑得直不起腰來,降谷零也算是稍微得到了一點安慰。今天晚上的御山朝燈看起來情緒是真的不太好,能讓對方笑起來也值了。

但還是有些羞恥,這種話說出口怎麼也太……

降谷零聽到洗手間的水聲停了,從裡面走出來的諸伏景光就像是十年前被十年火箭炮擊中過一樣,鬍鬚被徹底刮乾淨的他說是十九歲也有人信。

諸伏景光對降谷零露出一個笑容,剛要說什麼的時候,背對著他的御山朝燈捧起了降谷零的臉,在他幼馴染的額頭輕輕親了一下。

諸伏景光:感覺自己出來的不是時候。

“降谷先生在對我撒嬌嗎?”後輩的聲音是諸伏景光從來沒聽過的溫柔。

御山朝燈的聲音也是好聽的,只是他習慣了用冷淡的語氣說話,溫柔起來也是讓人心尖一顫的輕巧。

“好可愛,好喜歡降谷先生。”

確實出來的不是時候,感覺除了鬍鬚,他還可以修一下自己的頭髮。

諸伏景光抬頭看向了十六萬一晚上的酒店的豪華裝修的天花板,心裡盤算著自己可以把“SCOTCH”的代號換一下了。

就叫Steve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