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無人回應,白夜冷笑一聲,以虛化狀態走出了氣針的包圍圈,但這些氣針受蒼奇控制,馬上又跟了過來。白夜面露不耐地冷哼一聲,加速向前跑,同時單手一張,再次瞬移。

白夜一臉懵逼地看了看手裡抓著的破布,不禁啞然失笑道:“看來我被戲耍了。”

就在這時,二樓食堂的通風口忽然湧進來一股股來自四面八方的氣流,這些氣流無孔不入,但凡是能通風的地方全都有氣體往食堂裡鑽,這麼大的動靜自然被白夜察覺到了,為了防止蒼奇有機可乘,白夜再次進入虛化狀態。

氣流源源不斷地從外面湧進來,整個食堂的氣壓上升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一些留在食堂裡面飛來飛去的蚊子、蒼蠅等蟲類全都受不了如此高的氣壓,紛紛暴斃而亡。很快,食堂的內部氣壓逐漸接近飽和,而通風口又被一些飄來的異物所堵住,沒有空隙可以宣洩。

蒼奇站在食堂外面,雙掌用力向胸口的位置按了過去,隨著雙掌的距離不斷貼近,整個食堂大樓開始出現坍塌的跡象,牆體、玻璃紛紛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縫並不斷向外蔓延,不時有碎屑碎瓦脫落、飛濺。本就被蒼奇用氣劍切開了大半個橫截面的一樓食堂最先承受不住壓力,牆體都傾斜了過來。

就在蒼奇的雙掌合十的一剎那!整個食堂開始由內向外地解體、坍塌,化為一灘廢墟。

作為罪魁禍首的蒼奇喘著粗氣,緩緩將雙手垂下,眼角開始滲出淚水。這麼大規模的風力調動,耗費了他近三分之二的精神力,引發了他的能力副作用———流淚。

看著被自己毀得不成形的1號食堂,蒼奇喃喃自語道:“算了,問起來的話就說是那個白衣人乾的,話說回來,我鬧出這麼大動靜怎麼還沒人。。。。”

“咦?你居然逃出來了,看來大名鼎鼎的風之子還是有幾把刷子的啊。咦?你怎麼還哭鼻子了,咯咯咯。”一個虛無縹緲的清脆女聲從遠處傳來,讓人捉摸不清方向。

蒼奇一驚,喝問道:“什麼人?”

“你以為你們在這打得熱火朝天還沒人過來是誰在幫忙打掩護?”虛無縹緲的女聲再度傳來。

蒼奇一下子頭大起來,裡面的那個S等能力者已經夠他頭疼的了,外面居然還有一個,看上去也不好對付,他必須得找老爺子幫忙了。

彷彿是看穿了蒼奇的心思,虛無縹緲的女聲再次傳來:“你逃不掉的,外面的座標空間已經被白夜換過了。不過你硬要出去本小姐也不會攔你,我只是個放哨的。”

這兩句話十分費解,蒼奇完全不知道對方想表達什麼意思。

“發什麼楞呢?再不走,白夜可要出來了。”神秘女子提醒道。

正如這個不露面的女子所言,一股強悍而又反常的精神波動從食堂方向傳了過來。蒼奇心中一凜,腳下頓時湧起滾滾氣浪,只見其雙臂一張,一對隱形的風翼附在了他手臂上,蒼奇向前助跑了幾步,直接飛了起來,在飛離地面五十米高的時候,風翼撐大了一圈,轉瞬間就飛出去了百米遠的距離。在他的前方毫無預兆地出現了一團扭曲模糊的空間,蒼奇收勢不住,徑直穿了過去。

就在蒼奇剛離開此地不過幾息的時間,白夜就出現在了食堂廢墟的正前方,他用靈覺感應了一下附近的精神波動,發現蒼奇已經離開此地,不禁皺眉道:“朱籽沐!你怎麼沒幫我把人攔住!”

這時,周圍的環境逐漸朦朧起來,整個食堂外圍掀起了漫天大霧,一團散發著微弱光亮的白霧降落到了地上,幻化成一位雲霧繚繞、身上冒著淡淡微光的婀娜少女,其相貌驚為天人,配上其縹緲的身軀,宛若天仙下凡。

這位如同立體影像的霧化少女,人性化地露出無奈的表情,嘆氣道:“白先生,我也很想幫你攔人。可我不過是一具念體罷了,光是維持這片幻境我就很吃力了,你再讓我幹別的,我真的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白夜這才面色一緩,說道:“那你繼續維持幻境,我先走了。”

也沒等霧化少女回話,白夜一個閃現瞬移走了。霧化少女面無表情地冷聲道:“臭屁什麼,不就是仗著自己能力厲害點嘛。”

話剛一說完,霧化少女突然露出的驚訝的表情,神神叨叨地說道:“嘶~嫉妒的情緒真是可怕,一不小心居然對白先生產生了敵意。呸呸呸!繼續幹正事,這團念體攢了我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可不能浪費了。”

話罷,霧化少女的身軀再次化為一團白色霧氣,融入到了幻境之中。

於此同時,御風飛行在空中的蒼奇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琳琅滿目的高樓建築以及馬路街道,完全傻了眼:這尼瑪是哪啊!

這裡既不是華天高校的校園也不是北京城的市區,而是遠在北京一千二百五十多公里的上海市虹口區。蒼奇在夜空中漫無目的地御風飛行,雖然他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但本能的危機感促使他不斷往遠處飛。之前的大規模氣體壓縮消耗了蒼奇大半的精神力,再加上他現在不停歇地御風飛行,超能力的副作用正在不斷加重,現在的他淚流滿面,晚風吹打在他的臉上,加速了水的蒸發速度,蒼奇只覺面部發寒。

此時的蒼奇憋屈無比,他是超能力界公認的第一號天才人物,是蟬聯兩屆全能會個人對抗賽冠軍的天之驕子,現如今居然被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白衣人追殺,他實在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蒼奇越想越氣,忽然意識一陣恍惚,差點從空中墜落,這是精神力嚴重透支的表現,再這麼飛下去,還沒等白衣人找上門,他自己就先不行了。

於是他放緩飛行速度,準備在前方的高層建築樓樓頂著落。他前腳剛落地,忽然感到一陣膽寒,扭頭一看,白夜竟站在對面的建築物樓頂,輕佻地看著他。

蒼奇頓時不寒而慄,他白白耗費如此多的精神力逃跑,想不到還是沒甩開這位如蛆附骨的敵人。

遠處的白夜冷哼一聲,挖苦道:“飛的倒挺快,可惜,level6巔峰的精神力太招搖了。”

蒼奇瞳孔一縮,身後張開一層厚實的風罩,同時腳下附著了兩團螺旋氣流,託著他的身子飛快撤離原地。下一秒,白夜的利劍接踵而至,在地上劃出了一道大口子。

白夜眼爆精芒,像是作秀一般在原地舞出了數十道劍影,鋒利的劍刃切割著空氣,傳出陣陣尖鳴,白夜露出滲人的微笑,語氣淡淡道:“你還欠我兩劍呢。”

蒼奇破口大罵:“我去你大爺的!”

罵歸罵,蒼奇完全沒打算應戰,高樓頂上頓時狂風大作,蒼奇順著風勢跑向大樓的邊緣,企圖跳樓逃跑。不過沒跑幾步,就被突然現身的白夜絆了一跤,蹌踉了幾下,摔了個前俯後翻,白夜舉起手中長劍,眼看就要落下。

“等一下!”蒼奇汗毛豎立道,指在他腦勺上方的劍鋒為之一頓,即便如此,附帶的劍氣依舊刮掉了他好幾根頭髮,蒼奇只覺頭皮一陣刺痛,如今精神力透支的他連自動護體的氣罩氣牆都沒了。

“嘶~好疼。”蒼奇捂著後腦勺齜牙咧嘴道,他目光怨毒地看了一眼白夜映在地上的影子,默不作聲。

半餉過後,白夜有些不耐煩地說道:“給你想遺言的時間了,不說的話我就直接送你上路了。”

“你叫白夜是吧?”

“對。”

“這裡是哪兒?”

“上海市,虹口區。”

“這也是你用能力做到的?”

“你不嫌問太多了嗎。”

蒼奇深深看了白夜一眼,面無表情道:“我還不想死。”

“你看起來不像是個懂得屈服的人,我已經不想拉你入夥了。”白夜頗有深意地用眼角餘光看了看自己受傷的手臂。

蒼奇嘴上雖然在和白夜扯皮,心裡卻在想辦法脫險:我現在的精神力已經不足五分之一,想反殺這傢伙似乎不太可能,這傢伙變成透明色的時候我打不到他,不過他透明的時候好像不能瞬移,可惜我的能力不能瞬發,不然。。。

蒼奇還沒想好主意,白夜卻再次亮起長劍,一副要殺人滅口的樣子,蒼奇見狀急聲道:“我再接你兩劍,你就讓我入夥如何?”

“哦。”白夜隨口應付了一聲,揮手劈下,蒼奇一驚,調動殘餘精神力在後背上附上一層層宛若實質的氣罩,堪堪擋住了白夜這一劍。見一擊未果,白夜再次揮劍,氣罩不斷被破開又不斷被修復,奈何蒼奇的精神力已經到了燈枯油盡的地步,氣罩的修復速度越來越跟不上被破壞的速度,而白夜也發現了幾處氣罩的薄弱點,開始集中攻擊這些薄弱部位。

這中氣不足的氣罩沒撐多久就被白夜手上那把鋒利的長劍給撕裂,僅片刻功夫,蒼奇的背上就多了數十道血口子。

“你這叫兩劍!癩皮狗!”白夜不理會蒼奇的嚎叫,握著劍柄的手臂猛地縮到肩膀出,瞄好準頭後,手臂如弩箭般閃電刺出,劍尖直指蒼奇的心臟部位。

死亡陰影的籠罩下,蒼奇打了一個激靈,也不在乎什麼風度了,原地來了個鯉魚打滾,險而又險地躲過了這致命一擊。

與此同時,一大塊泥土被無形的風力託到了樓頂平臺,大風一吹,化為了漫天飛塵,席捲了整個樓臺,白夜忍不住閉上眼,下意識進入虛化狀態,周圍風沙大作,他一下子失去了視野。

虛化狀態的白夜雖然無懈可擊,但也是有弊端的,身處異空間的白夜只能依靠視覺感受周圍的變化,他以虛化狀態慢慢走過了沙塵區域,一粒粒細緻入微的塵埃微粒穿過了他的眼球,刺激著他的眼皮,使其不斷眨眼,以致於途中有一個人影從他腳下悄然爬過,他也渾然未知。

待得沙塵散去後,他猛然發現樓臺的中間區域被切開了一個大洞,以為蒼奇是從這洞口了,他趕緊以虛化狀態跳了下去。

白夜下去沒多久,沙塵漸漸散去,滿身汙血的蒼奇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他收斂住氣息,緊緊盯住洞口,他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藥瓶。在確認白夜走遠後,蒼奇這才大口喘息起來,劫後餘生地強笑道:“沒想到這瓶懲罰學生用的SLT抗性藥丸居然能救我的命。”

此刻的他淚流滿面,不知是真情流露還是副作用引起的。隨後他也跳下了洞口,在一處隱蔽的地方躺到大半夜,拖著重傷之軀,晃悠悠地走到附近的一家醫院門口,意識渙散之下一頭栽倒。

18個小時過後,在病床上醒來的蒼奇已經沒有了劫後餘生的喜悅,強烈的屈辱感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他手指緊緊攥住床單,從牙縫裡蹦出兩個字眼:“白,夜!”

蒼奇佩戴的兩枚嬰魂玉環突然間化為兩撮灰色粉末,一股較之原先強之數倍的精神波動在病房裡爆發而出,驚動了仍在病房外吵得喋喋不休的俞、董兩位老人,兩人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在這待命的幾名中年人面面相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董大夫瞪大眼睛看向病房,詫異道:“這,這是。。。。level7的氣息?”